林闫倒退一步。
卧槽!
祁镇!
祁镇看到了他后退的半步,面上露出的惊恐,猛然记起前日在牢房对他做的事情。
祁镇面露懊恼,呼吸急促,眼神炙热,靠近一步,想看他腰上可有撞伤,想揽他入怀,想抱抱他。
宋铭一咬牙,插在祁镇和小皇帝中间,瞪眼睛。
“你要干什么!”
祁镇被人横插一脚,阴恻恻,“干你什么事?”
宋铭心里害怕,但想搏陛下的好感,鼓起勇气道:“你这样攥着他,他会痛的。”
仿佛是被他这么一提醒,祁镇才想起来。泻了几分力道,却不松手,把林闫的手团在手心里看了看。
的确红了。
他给他揉。
林闫更害怕了!
什么路数?
祁镇给他揉手?!
林闫猛地反应过来,迅速抽走自己的手,立起自己的人设,“你,你干嘛呀?”
祁镇手心一空,带着心里也一空,很疼。他迷茫得看着林闫。
他的宴宴,怎么不认他?
祁镇垂了垂眼眸,敛好神色,“听人说,陛下偷跑出来了。街上人这样多,怕你有事。”
“……”
你看我信吗?
祁镇看向宋铭手上的花灯,“是要这个花灯吗?”
祁镇出来得急,没带钱,随手拽了身上的玉佩,丢给摊主,然后从宋铭手上拿过花灯。
宋铭皱眉,立马又拿了一个,道:“陛下,你和我放这个好不好?这个更好看。”
林闫:“……”
宋铭同学,你这样,肯定会后悔的!
林闫偷看一眼祁镇。
果不其然!
眼神凶恶。
林闫赶紧撇清,“你自己放吧。”
祁镇面色和缓。
林闫松了一口气。
他太难了,真的。
“我自己放一个。”
宋铭皱眉,不大高兴。
摊主战战兢兢得将花灯递出,还没到林闫手上,就被祁镇半路截胡。
“陛下受累,我拿着吧。”
林闫不敢把灯抢回来,就由着祁镇拿着。
祁镇拿着花灯还不算,还要拉着他的手。
林闫疑惑得看向他。
祁镇目光竟罕见的有几分柔和,与痛楚?
“这里人多,挤着可怎么好?陛下再走丢了……臣要去哪里找?”
原来是为了这个。
林闫没再推拒,也不太敢推拒,随着人流往前走。
人群熙攘,难以行走。
他们走走停停。
祁镇跟在林闫的身边,目光一瞬不移得看着他。若是有人快要撞上他,他就伸手帮他挡开。若是被人群挤得无法前行,他就不动声色地将人圈在怀里护好。
这是他的宴宴……
他光明正大的太子妃。
祁镇不想在这里看什么花灯,只想把他抱回家,把他嵌进自己的怀里,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再也不要放他走。
三个人走到河边。
宋铭端着花灯,笑容腼腆,望着林闫,“希望我能和陛下,长长久久。”
祁镇凉凉瞥他一眼,忍住了,没把人一脚踹下去。
宋铭这个贵妃,还是他封的。
林闫闻言,脸都白了。
祁镇造什么孽啊,自己老婆往他这儿送,亲手给自己戴绿帽子。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他。
林闫避了避宋铭的目光,觉得自己脑袋别在了裤腰上,晃晃悠悠下一秒就要掉了!
他拒绝,“我不要。你跟着我,老是和我分糖吃,我自己都不够吃。”
祁镇闻言,嘴角扬起。
“陛下和臣一起放吧。”
他拉着林闫蹲下身子,轻轻地将花灯放在水上,握着他的手轻轻一拨水。花灯就转着圈儿得漂了出去。
林闫多看了两眼漂出去的花灯,收回视线的时候,才注意到祁镇一直在看着自己。眼神专注,深邃,好像有漩涡在眼睛里,要把人给吸进去。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该不会是嫌我话多,想往我嘴里塞煤炭吧?
“陛下的手沾了水,更凉了。”
祁镇从怀中掏出帕子,小心细致的为他擦拭,像是在对待一件上好的瓷器般。
林闫有点受宠若惊。
昨儿还对他那么凶。
今儿这么小意温柔?
有诈!
一定有诈!
林闫连忙把手抽回来。
祁镇手里一空,心一沉,望进林闫的眼睛里。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戒备。
三个大老爷们站在河边。
因为长得都很英俊,来来往往的姑娘都瞅他们,还有胆子大的,要往他们身上扔荷包。
要砸宋铭的,祁镇没管。
要砸祁镇自己的,祁镇也没管,任由荷包落地。
但砸向林闫的,祁镇反手就挥回去了。
祁镇面露歉色,“陛下,臣要和你道歉。前日,吓到你,是臣不对。臣以为……是有人在你背后使坏。陛下可有损伤?”
林闫指了指自己的后腰,“青了。”
祁镇伸手抚上他指的位置,控制不住得将他往自己跟前带了两步,“可有上药?”
这个姿态有些暧昧。
林闫身处其中,未能及时发觉。
“嗯。”
祁镇眼神里流露出懊恼。
要不是在大街上,他现在就想扒了看看。
“臣府上有好药,一会儿叫他们拿给陛下。陛下,你能不能原谅臣?”
林闫震惊。
祁镇道歉就道歉,居然请求原谅?
他这个摄政王不是一向非常我行我素吗?
他是不是想……
放松他的警惕,然后把他给杀了!
谋权篡位!
兄弟,咋真没这必要,你可以直说,皇位我拱手相让!
宋铭见祁镇气势弱了,自己的气焰立马就上来了,“你知不知道陛下烧了整整一晚!今日晨起都还在咳!早上进得也不香!”
祁镇心疼得拉住林闫的手,转头给旁边一个很不起眼的人递了个眼神。
那人立马上前,朝宋铭一拱手,“得罪了。”
然后一个手刀,直接把宋铭劈晕了。
林闫瞪大眼睛。
宋——铭——!
祁镇道:“我不会伤害他,只是接他去我那。”
林闫兴奋。
那敢情好!
他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现在用不着他把宋铭打包丢进摄政王府了,省事了!
祁镇望着他,问:“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林闫摇头。
祁镇似乎是笃定了,他应该有话对他说,凝视了他良久。赤裸裸直勾勾的眼神,让林闫怀疑,祁镇在用目光拆解他。透过他的皮囊,看他的内里,直勾勾地抓着他的心脏,似乎是想从里剖出来祁镇想要的话。又好像是要把他囫囵一口给吞了。
林闫都不敢和他对视,怕死。
祁镇凝视着他。
宴宴,你是不记得我?还是气了,不想认我?
“回宫吗?”
“回。”
祁镇送他回宫,自己却没走,甚至跟着到了他的寝殿。
他要……干嘛?
不多时,小金子端了一个茶壶过来,倒了满满一杯。
林闫端起来喝,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闫喝了一口,就觉得有点儿不对。不像是茶,有点像果汁,香香的,甜甜的,带点儿酒味,挺好喝的。
小金子解释道:“王爷爱喝酒。这酒度数不高,陛下也能喝一些的。”
林闫点头,“宫里的酒都用这么大壶装?”
当然不是。
这不是为了灌你么?
小金子又倒了一杯,递给祁镇。
祁镇道:“臣陪陛下饮酒。”
前日的惨状历历在目,林闫哪敢不喝。喝着喝着,就上了头。举着酒杯还要和祁镇碰杯。碰了一杯又一杯。
脑仁热胀胀的,精神却很亢奋。
迟钝得想到
——祁镇该不会是在暗算他吧?
他往前想看清楚祁镇的脸,直接趴在了他怀里仰着头,姿态像极了索吻。
小金子极有眼色的中途就退场了。
此刻,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们两个。
祁镇拎了拎壶,没喝多少,人就已经醉了。
他唤他,声音艰涩,“明幼。”
“嗯?”
他应了。
祁镇的眼睛刹那间有了光亮,呼吸重了。
他紧紧托住林闫,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林闫微滞了一下,不等他吻下来,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迷醉的眼神,看着祁镇的侧脸,挑唇笑道。
“哥哥,你听听宴宴的心,慌不慌?都是被你吓的,你好吓人……”
祁镇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了,被他脸上的笑,和带着钩子的眼神,晃得眼疼心乱。低头要去吻他,却被他笑着推拒。
那手没什么力气,姿态欲拒还迎,几乎是拧着腰,把自己往男人怀里送。
祁镇只略微加了点力气,就吻上了他的唇。
很用力。
林闫被吻得“唔”得一声仰起脸,反倒方便了祁镇深吻。
这个久别重逢的吻,火热又用力,搅着酒精一起,麻痹着大脑名为理智的神经,将兴奋的感官带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林闫不知道自己怎么亲着亲着,就站起来了,只知道自己的腰都被祁镇摸软了。站不稳,只能挂在祁镇的怀里,细微的呻吟。
衣衫凌乱。
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柔软的像一团云。
祁镇干脆拦腰抱起他,一起倒在柔软的锦被里。
手覆盖上腰带的瞬间,被按住了。
林闫笑容狡黠,像一只小狐狸。
“不行的,哥哥。你不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