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登上这个位置实属不易,也在很多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过人。可比起杀过的人,臣失去的更多。”
“朝中有很多人对臣有杀心,故而诋毁臣,辱骂臣。他们觉得臣是个疯子,不过是因为臣比他们势强。其实他们与臣并无不同,朝局纷争,你杀我,我杀你。臣若不机警些,强势些,只怕走在街上都会被乱箭穿心。”
“上次的大牢里的事情,臣真的很对不住陛下。臣很后悔,臣不该将你卷进来,吓着你了。”
祁镇声音又轻又落寞。
林闫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祁镇不得已,知道祁镇的“疯魔”,多半是外部环境导致的。甚至他的“疯魔”,有他林闫推波助澜的一部分。
最主要的是,祁镇说爱他。
林闫不知道怎么办。
“我没生气。”
得了这句话,祁镇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臣多谢陛下。”
祁镇陪林闫在御花园散步。不经意间看到了御花园开放的花。他问:“陛下,今日会给臣送花吗?”
林闫头都大了。
那是为了让宋铭刷存在感才送的!
“你不是不喜欢吗?”
“喜欢。陛下会再送吗?”
林闫静了两秒,道:“你喜欢我送给你的花?要是被你的发妻知道了,他肯定是要生气的。你怎么能喜欢我给你送的花呢?!”
祁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总在眼前晃的耳垂,白玉一般的好看。
“陛下说的是,臣知错了。”
林闫捂住耳朵,“你干嘛?”
祁镇神情自然,解释道:“陛下这里沾上了东西。”
林闫没再追究,走了两步,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妻子的啊?”
要是回答,一见钟情。
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瞎操心个屁!
祁镇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蹙眉思索了一番才道:“不瞒陛下,臣对发妻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的。”
林闫的心往下一沉。
“约莫……是从他趴在我的门框上说,要给臣生孩子的时候开始的。那个时候,臣才算是真正的注意到了他。”
祁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趣事,笑了起来,“他很可爱,总是闹着要给臣生孩子。臣还没有遇过这样的人,看到他要来了,就赶紧吩咐人关门。”
林闫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蛋。
那就是他本人!
祁镇似乎彻底沉浸在回忆里。
“后来,他为臣夺玉佩,挂愿牌,为臣留面。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了,臣上床以后,还是会靠过来,握着臣的手,嘀咕一句‘怎么这么冷’。被冰得一个哆嗦也不放手,还贴了过来,抱着臣给臣取暖。”
祁镇:“他率真又可爱。要学写字的时候,非要学些不正经的。臣有的时候都会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调皮,逗弄臣。”
林闫宕机……
“只可惜,臣未来得及和他说喜欢。”
祁镇站在水边,目光投向远处,眼中流露出懊恼。
“他为臣而死,到死都没有得到一句喜欢。我若是他,一定生气。”许是注意到了林闫的视线,祁镇转头,目光落在林闫的脸上,“陛下,你说,若他能听到这些,能明白臣的心意。会原谅臣,会回到臣的身边吗?”
“……”
林闫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在内心和系统大战三百回合,也没能敲定出来一个合适的方案。
眼下之计,拖延时间。
系统迅速回中心查看,林闫走后,祁镇到底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祁镇望着他,好想把他捞进怀里,抱紧他,将他卷进自己思念的漩涡,好让他知道,他有多想他,多喜欢他。
-
日头偏移,时间渐晚。
祁镇没走。
林闫:?
“你不回家?”
祁镇道:“昨日陪陛下就寝时发现,陛下睡觉不太老实。臣怕陛下有个万一,留下相陪。”
谁要你陪!
“你这样……”
祁镇微笑道:“陛下放心,除了臣的发妻,其他人在臣眼中,都是兄弟好友。”
“……”
林闫没话说了。
对于祁镇来说,可能这就是个傀儡小皇帝而已。陪着一起睡,还能起到监视作用。
但是!
对林闫来说不是。
他刚和他告过白啊!
这让林闫怎么睡?
睡不着,
根本睡不着。
祁镇看出他的烦恼,问:“要不要替陛下焚上两片安神香。”
要要要要!
林闫点头如啄米。
还不放心的叮嘱,“多焚两片。”
祁镇取香的动作微微一顿,应道:“遵旨。”
安神香香味并不浓郁,但药效着实牛逼。
没一会儿,林闫就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他本就想睡,就没抵抗睡意。一阖眼,就睡着了。
祁镇坐在床边,手抚过他的脸廓。
他回来了。
真真实实就在他身边。
祁镇陪了一整天,时时刻刻盯着,不敢懈怠。生怕林闫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生怕这一切,只是他的梦。
祁镇俯身,心都沁了蜜,高兴的,欢喜的,爱的,心口都疼了。
“卿卿,我忍不住了。”
即便这是一场梦境。
他要它真。
它就假不了。
梳妆台的铜镜里,映出被扔出帐外的腰带与衣裳。被人扬起,又悄然落地。
-
第二天,林闫一醒,略感不适。
祁镇坐在窗台下看书。林守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估摸着祁镇已经去上过早朝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祁镇转头。
“醒了?”
林闫坐起。
身上的锦被滑落。
松垮的里衣也落在肩下,露出莹润白皙的肩头。细白的手指随意撑在床上,无意得抓了一下绸缎料子。明黄色的绸缎被揉出褶皱,有种缠绵悱恻的香艳之感。
祁镇镇定地收回视线,先将书放下,才走到林闫的面前,修长的手拉住他的衣襟,将滑落的里衣拉上。
后肩香艳的吻痕被遮住。
这寻常的动作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感。
林闫僵硬一瞬,环视一圈儿,找话说:“我镜子呢?”
“昨日,臣不小心打碎了。明日赔陛下一个。”
外面有宫女捧着热水走进。
林闫如蒙大赦,赶紧起床洗漱。洗脸的时候,手掌擦过唇,感觉到疼。他疑惑得摸了一摸,什么也没摸出来,便没有留神。
他没看到,身侧的祁镇目光幽深得盯着他的唇,看着他的动作。
等他洗好了脸。祁镇将他按在没有铜镜的梳妆台前,帮他梳拢头发。
林闫木住,不自在道:“还是让宫女来吧。”
指腹轻轻擦过头皮,带了点点酥麻。
祁镇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臣打碎了陛下的镜子,让陛下无镜可用。臣替陛下梳,算是赔罪。”
林闫不好再坚持,只下意识地把脊背挺得很直,由着祁镇动作。
祁镇细白的手指捏着梳子慢慢得将他的头发梳起。
从祁镇的角度能够看到耳后的吻痕。
吮得有些重,有些紫。
后颈处长着红痣的地方更是重灾区。除了吻痕,还有咬痕。斑斑驳驳,像是在这一块上烙上了标记。
祁镇的指背轻轻从那儿擦过。
林闫立马绷直了背,躲开,眼睛瞪大,怀疑人生。
不会吧!
这个身子这么容易被祁镇撩动?
还是他太涩了?
靠!
他下贱!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馋祁镇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