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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小谢应考(捉虫)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羽春 4161 2024-07-11 11:12:42

封赏到府, 江知与并不知晓。

他们在唐虎家借宿两天,就搬到了贡院附近的茶馆后院住。

茶馆老板是唐虎的朋友, 多的房间没有,空出一间屋子,夫夫俩能挤挤,书童小厮都带不了。

江知与让他们去镖局落脚,在镖局继续抄书。

乡试考三场,每三天一场,每场考试时间只有一天。

考生进贡院, 三进三出, 当天考完就能走,在外休息过后,到时间再进场考第二回。

谢星珩经常生死时速,临时抱佛脚的事没少干,得知不是九天都闷在里头,他当即划出了重点复习内容。

江知与看了,转头就分派下去,给两个书童找活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来喜机灵, 路上当了回“少爷”, 一路坐的马车,抵达京都,可不能真把自个儿当少爷,茶馆住不下, 他白天也跑来打杂。

正式考试前, 他忙完后头, 还跑前门茶摊上帮忙,等到临近乡试的日子, 外头人挤人的,考生、考生家属,都会在外坐。

第一次来参加乡试的人,都会先熟悉熟悉路线场地。

来喜帮忙招待,在大通铺上获得了一席之地。

江知与见他会来事儿,还有点舍不得放他走。

府上家仆都遣散了,来喜回家,一个熟脸都没有。

别人都还了卖身契,不给来喜的,往后也容易结仇。

他思索着,考完再跟来喜说,书童肯定是不放的,书童跟家仆不同。

跟镖局那边的传信,是通过唐虎联络,中间有好几个中转站,数日里,他知道堂哥在宅院的消息,也知道三叔家派人去宅院里接,还问过谢星珩的下落。

江致微嘴巴紧,加上江知与是走的镖局暗线,唐虎这头的联络点,连江致微都不清楚,一直没能找到他们。

正式进考场这天,就藏不住了。

考生天不亮就在贡院外头候着,点名入场。

找了几天的人,知道会下场考试,三叔家定会派人过来。

来的还是常去丰州府上的贺成功贺管事。

来喜涂黑了脸,点颗大痣,从前轮不上他去贺成功面前伺候,在外没关系。

江知与是伪装都藏不住的美貌,窝后院不出屋。

离得近,不急着走。

谢星珩听了会儿外头的热闹,跟江知与说:“我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他的话,让江知与疑惑。

“这不是你第一次考乡试吗?”

谢星珩让他不要在意细节。

“我那会儿考试,还有人来采访的,就是在考场外等着,第一个出来的考生,会被问问题。这会传播出去,要是这个考生,说了利于民生的问题,简直配享太庙。”

比如取消调休。

虽然休息日跟卷王无关。直到他猝死,也没停止调休。

贡院外头也有很多人等着,有些是家属,有些是家属请的人。

一群人扎堆,只等考试结束的生意。他们见了考生就会冲出去,一顿“文曲星下凡”招呼,给人夸得飘飘然。再问清楚考生姓甚名谁,若是他们要接的,后头还有一场热闹等着,能沿路夸到家属身边。

若不是他们要接的人,也能喜庆笑笑,送走这位,再迎下位。

这是个气氛组,一个人可以挣好几份银子,收费不算高,十文钱到五十文钱不等。

十文钱就接一次,不论是不是他们家的,喊完了就算接过。

五十文则可以包场,一天里都能问。

江知与说了个时髦词,“这些‘夸夸机’互相认识,各分几个名字记,免得喊漏了。我记得你喜欢听夸夸?我给你买些。”

谢星珩怔住。

这就是古代版“夸夸群”吧?

的确时髦。

看他很开心,神色不见紧张了,江知与又说:“你若喜欢被采访,我也能给你叫些人来。”

如果这是在现代,或者现在并非科举考试,谢星珩会欣然答应。

采访就采访,他不带怕的。

可惜没有如果。

他也是个要脸的人。

出来的时辰还好说,贡院是攒一批人,开一次门,不存在绝对的第一个冲出考场。

他就怕他采访出名了,结果考试落榜,这多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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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扭捏,但分明是想要。

江知与哄他说:“我们采访简单点的,问你想什么,出来最想见谁,这样行不行?”

又给他点菜,又来甜他的心。

谢星珩凑过去,侧过脸,用指尖在上点了点。

“过来盖个章。”

他考试,他最大。

江知与亲了左边亲右边,临了送他出门,又被他咬唇亲了会儿。

谢星珩心情很好,他说:“不用那么麻烦,来都来了,就给他们一点家乡土特产的震撼。你到时请人问我,家乡是哪里,现居何地,我对我的家乡和现居地各有什么看法,家乡土特产是什么,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全国学子面前,打个活广告。

故乡枫江急需建设,新家丰州富饶,正好推推江家的豆油、豆肥。

酱油各地都有,不能拿来做主要推广。

肥料在古代相对稀缺,目前只有堆肥,还多数是粪肥。

他决心搞农商,头回遇见这么大的舞台,是时候表演了。

谢星珩拉开门,拎上考篮,跟江知与说:“晚上吃鱼,我想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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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就当他是正经点菜,也一本正经的回话。

“好,给你准备全鱼宴。”

谢星珩笑吟吟,跨步出院子,跟巷子里零零散散的考生混入夜色。

贡院亮起一串大而高的红灯笼,这些灯笼给远处的学子指路,也作为排队区域的标识。

考生们分三个门点名,灯笼上有写府县。

到点名的时候,还有专属的长灯牌亮起,做县名标识,提醒考生注意。

谢星珩个头高,眼睛好,找路顺利。

他先看见了江致微,又在江致微身边看见了好些熟人。

比如枫江的三位书生,都对他点点头。

还有丰州应考的书生。丰州的书生,出发稍晚,都知道江家的变故,对他很是和善。

“你让我们好担心,江兄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我们还怕你赶不上。”

说话的是朱老先生的小儿子,今年二十八了,脸长鼻挺,长相很有辨识度。

谢星珩笑道:“头一回进京,差点迷了路,幸好我家夫郎叫了几个熟人接应,否则我要吃不少苦头。”

书生里,有个面貌周正的人一直打量他,谢星珩早注意到了,当他最近名声响亮,并未在意。

结果他说起夫郎,这书生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这就有意思了。

谢星珩直接给他看回去,“你好,你是谁?”

赵铭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被噎着了,清清嗓子,人群拥挤的地方,手里提着考篮,都给他长身作揖,规规矩矩道:“我是赵铭,府学的学子。”

府学的学子还不是秀才,扯什么大头蒜。

谢星珩知道江家肯定还相看过别的人,再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赘婿。

他几个月都没有遇上,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被赵铭这么直白的敌意看着,他哪能不懂。

谢星珩也上下打量他。

年纪大,黑壮,长得周正,眼神不清,面相憔悴显刻薄,看起来古板又迂腐,不是小鱼喜欢的类型。

江致微忙从中调和,插到他们中间,给谢星珩介绍了很多同窗认识。

他们这块是昌和府学子多,江致微交友广,认个脸熟的,也介绍给谢星珩认识。

在噤声鼓响起前,把余下时间都占用,等开始点名了,全场肃静,他才松了口气。

因此,谢星珩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

好哇。

原来是你给小鱼介绍男人。

江致微:……?

他实在忍不住,跟谢星珩咬耳朵说小话:“你讲点道理,家里招婿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谢星珩记性极好。

他记得,他进丰州县当天,就见了小鱼跟大堂哥。

隔天清早,他就在客栈大堂见了岳父江承海。

“不,你认识我在先。”

江致微:“……你别闹,马上考试了,放平心态。”

谢星珩:“……”

真绝了,有生之年,他居然还能被这种语气哄。

更绝的是,哄他的不是他老婆。

谢星珩性取向是男,他被江致微搞出一身鸡皮疙瘩,就近跟许行之换了位置。

江致微:“……”

不识好人心。

场面安静下来,静等点名入场。

进去后,是严格的搜身检查。

谢星珩对屁股很介意。

脱光了看看可以,碍于检查,他当被狗摸了也可以。

要把他屁股扒开看有没有藏小抄,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他熟练花钱消灾,火速穿好衣袍,还非常眼尖的看见赵铭,隔着一堆人,他就目光灼灼,把赵铭看得羞愤了,他才心情舒畅,领号入场。

是领号,谢星珩也顺手给钱,不求好位置,只求远离“屎”号。

拿了号,照着字序找。

好消息,离“屎”号很远,茅房在尾,他的号房在首。

坏消息,正好是这条考巷的入口,有视角盲区,整体会感到压抑。

隔音不好,他在号房里能听见外头走道的密集脚步声。

谢星珩带了几团棉花来,正式开考,就塞耳朵里降噪。

入座还未到黎明,他头回参加古代的科举,不托大,万事都照着小鱼的嘱咐来,检查完上下两块木板,确认桌案稳当,他就先钉上防雨油布,再看着考巷情形,要了壶热水。

他带了茶叶和大竹杯,泡好浓茶,就把带来备用的夹袄披在身上,靠坐着闭目养神。

第一场有七篇经文,早上起太早,养一点精神算一点。

到黎明时分,守在外边的号军叫醒他们。

“题目纸来了!”

谢星珩身体一震,睁开了眼睛。

他们在县衙的礼房买过“试卷”,那是试卷纸。

上面首书姓名、年甲、籍贯、三代、本经。

草卷、正卷各十二幅。

谢星珩先写草稿。

七篇作文摆一起,就像七个方案写出来给甲方参考一样,怎样安排顺序是个技术活。

最好的,最精彩的,要放在首位。这点惊艳,能让观者眼前一亮,俗称骗进来宰。

余下的顺序,不可以呈下滑式排列,越后越差劲,看得人索然无味,开头的精彩也就忘记了。

最佳的顺序是,首篇精彩,二篇中庸,三篇有看点,四篇稳住,五篇稍下滑没关系,六篇保持水平,收尾给个亮点,唤醒阅卷人的兴趣,让他对考卷犹豫、斟酌。

只要开始思考,这份答卷就三成合格。

余下七成,是歪门邪道帮不了的,得靠硬实力。

每篇作文字数是五百上,六百下,超过字数算违规。

谢星珩研究过“灾年”闱墨,中试者不以文藻胜,但求文理纯正,词简而质,含精光于浑厚。

除格式外,很像论文。

最难点在于,大启都开国三百年了,科举还沿袭前朝,考无可考以后,题目会东截取西拼凑。

给谢星珩的时间实在太短,他不能保证每一次的分析,都正中题心,歪一道,满盘皆输。

他先在草稿上写出简要提纲,依据直觉评定优劣,再根据顺序去作文。

考卷不比项目方案,这是有固定顺序的,他只能将精力分配,在重点的题目上,多下苦工。

另一边,江致微拿到试卷,持续闭目一刻钟,清除杂思后,才提笔写草稿。

是否真的进步了,得在考卷上找答案。

他是否真的懈怠了,考卷也会公平对待他。

考场静默里,时不时出个小插曲。

或是有人考试应激,拿了卷子就狂跑茅房。

或是有人考试作弊,扭来扭去像个麻花,被捉了打。

谢星珩写半途,先拿棉花塞上耳朵,再拿棉花塞住鼻子,只恨没做个口罩带来。

贡院之外,距离考场很近的茶馆还忙活着。

众多考生家属在外等候,生意非常火爆,连带着花生瓜子都卖脱销了。

江知与叫来喜在前头,帮着请几人接谢星珩。

来喜早跟人说好了,只等着给钱定下。

“我请了六个,六六大顺,姑爷这回考试,一定顺利!”

挺好,可是采访的话,六个人会不会太少了?

江知与想象了一下那场面,人多又拥挤,各处是夸夸,他夫君被零星几个人围着夸赞。

嗯……太少啦,不气派。

问题他都记下了,这是为家乡扬名,给家里生意做宣传,多花点银子怎么了?

十二个?

好像也有点少。

谢星珩今年十九岁,请十九个人好了。

来喜瞪大眼睛:“多少?”

江知与从钱袋里抓一把小银鱼给他:“请十九个,夸完以后要问问题的,我写下来了,你拿给他们看。若是不识字,你就念给他们听,不能少问,也不能错问。”

来喜拿了纸,看见问题后,笑呵呵道:“这一看就是姑爷的主意。”

他一并拿出去。

他要挑长得最高最壮,嗓门最粗最亮的汉子给谢星珩接风。

出风头嘛,银子都花了,可不得办得敞亮,办得气派么?

谢星珩对他要面对的采访实况一无所知,答完题,他仔细检查修正,再用一手标准的楷书誊抄。

他练字早,是小学开始,那会儿是老师要求的,从楷书入门,这是基本功,字迹再怎么变,功底还在。

誊抄完毕,他又一次仔细检查,确认无误,他就交卷,去排队等着开门出考场。

考卷有限,答完题目再枯坐也无用。

江致微比他早交卷,但跟他是一拨的。

同一拨里,还有两个眼熟的书生,是江致微在府城的同窗。

这边安静,几人位次不变,静等片刻,等到鼓响,顺着来路,跟在号军身后,眼看着高顶红门敞开,才露出松快的笑意,排队出了门。

外头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谢星珩是个实实在在的社牛,也能叫他社交恐怖分子。

他知道小鱼给他安排了“夸夸机”和采访,连同边上没有购买此项服务的书生都给拉住了,尤其是江致微。

于是,他们看着二十个壮汉齐整整来喊话的时候,都懵在了原地。

——买十九赠一,整二十人的夸赞声压全场。

谢星珩略一怔,立刻接下了场子,很自然挥手致意:“大家辛苦了,谢谢大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堂哥,他才是真正的才子,丰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岁习文,五岁作诗,七岁考童生,神童也不过如此!”

跟在边上的书生,不论认识不认识的,都默默拉开了距离。

只有被谢星珩紧紧拽住手的江致微,被迫承受社死的羞耻。

他只是在弟弟要招婿的时候,提供了一个名单而已!他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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