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79章 小鱼摸底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羽春 6200 2024-07-11 11:12:42

江知与当官的消息, 在京城引发的震动相当强烈。

从圣旨下发,持续到年底, 每天都有弹劾。

这些人等不及他做出实绩,也等不到他犯错,好像他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大错误。

霍叔玉问他们:“你们的意思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破坏糖厂的敛财能力,也不是拉拢商业人才, 而是先把一个夫郎处理了?以什么罪名呢?祸乱朝纲?”

这件事的争论, 一半一半。

所谓事急从权,这又不是一般性质的缺钱,这次是缺军费,非得等人打到京城来,才知道后悔不成?

而在他们眼中,没有职务是天长地久的。并非进了官场,就一辈子会待在官场。

君不见贬官几何?

又有多少人能得以善终?

至于太过捧高江知与,这也好说。他们也能举荐其他人才嘛。

非常时期, 不拘一格降人才, 有能耐就来露一手。

朝堂之外,京城的内眷圈子也震惊不已。

女官他们听说过,夫郎当官,真是仅此一例。

苏冉因跟江知与私交甚好, 这段时间忙得不行, 各家主母主君连番递帖子, 他推拒不了,很多话说多了, 他自己都麻木了。

江知与确实厉害。

谁能想到,他厉害到能当官了?

还是户部的官,职任六品。

虽是地方上的六品,但这官职也不小了。

县官才七品呢。

他在外头,把话说得麻木了,回到家里,跟顾慎行说起来,眼睛却亮亮的。

“真有本事啊,我这段时间都有干劲了。”

就是不想说话,想干活。

顾慎行也没想到,但他提醒苏冉:“你在外面说话要仔细些,朝廷里对江夫郎有敌意的人很多,指不定哪句话就被拿了把柄,又是弹劾。”

苏冉知道的,他只说了些不出格的小事,大家都听说过的事。

他还问顾慎行:“对了,糖厂给我们这些加盟商发了邀约帖子,希望我们能出粮,帮扶百姓。我们家的糖铺要响应吗?”

顾慎行长叹一口气。

这才是让江知与当官的主要原因。

糖厂的财富与影响范围太广了,哪怕朝廷不好直接伸手从糖厂拿钱,能把糖厂的影响力分化,就达成了目的。

他皱眉道:“我们囤粮,先看看情况。”

苏冉应下,又问:“我姐姐的糖铺呢?”

顾慎行也建议等一等,但这件事他们不能直接干预,帮人做决定。

万一姐夫家里认为这是好时机,想要冒尖,以此博名声呢?

他说:“你跟他们说清楚这样做的利害,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苏冉点头,知道打仗了,未免担忧。

“不知会折腾几年。”

这谁知道呢?

丰州县,江府。

江知与当官的喜讯传回来,江承海跟宋明晖喜极而泣,一场家宴摆开,席间又笑又流泪,气氛持续转变。

高兴过后,是忍不住的担忧。

这个时候当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要挑拨。他们只盼着江知与跟谢星珩在外头,能应付得来,可以保平安。

宋威说他们都是识时务的人:“别瞎操心,他们今年都在海城,远离京都,就能少很多是非了。”

江致微也说是:“有敬之在,他们夫夫俩在一处当差,万事有个照应。做生意是小鱼在行的,敬之也能帮忙想法子,他俩稳当着办差,不会有事的。”

也只能这样想了。

因国内战事,他们年礼不好送。今年作罢,只让人捎带信件,金银钱财都少。

县城百姓不知道事中缘由,听说江家的小东家也当官了,与有荣焉,到了街上,三三俩俩凑一处,说起来都是笑容满面。

他们跟江家的渊源太深了,听见这事,就好像自家的孩子有了出息般,心里自豪得很。

外边的战事,暂时没波及到丰州县。

但主要战区离得很近,百姓们轻易不在外头久留。冬季活动的热度受到了极大影响。

贤王占据的江东三省,是在枫江县以东的三个省城。

丰州县与枫江县也就一山之隔。

贤王要往京城进攻,要么渡江打水战,要么绕路而行,走上水县。

上水县紧邻丰州县,有广平王府在,贤王轻易不敢往昌和府境内来。但万事没有绝对,本县内,也要做好军事防备。

江致微自去年跟谢星珩密谈过后,就在各处走动。一方面跟卫所千户打好关系,一方面又在培养农民武装,让他们能有自保之力。

他还另想了法子,在县城里开展了“武艺传承”活动,理由是不想镖局的功夫遗失,断了传承。

大家都是乡亲,哪家孩子想学,都能来。

习武不为打架斗狠,有个自保之力,也能强身健体。

同时联动了冬季活动,报名的百姓,可以在年底展开一场较量、以及方阵表演,可以博个彩头。

农民武装,是武装的农具。

武力培养,江致微是从卫所请的教官,过了明路。

百姓们的教习,则是盖了孙知县的大印,明确把活动界限定出来。

今江致微找大伯和舅爷商量过,两家联合,囤粮、盐巨数。

盐是利用江家的盐商之便,以及宋家往日的关系,两头打点,先囤了数万斤。

粮食则是今年的秋粮,百姓若卖,他们尽数收了。

新年还未到,年底孙知县就宣布了新政。

从立新十一年元月开始,盐价上涨,一斤二十五文钱。

这个消息,带给丰州县百姓的冲击很大。

他们买了多年便宜的盐,没想到明年要如此涨价。

江家逛小集及时张贴布告,他们余下的盐都按照今年的常价售卖。百姓们无需囤货。

为做限制,单次购买两斤的,是常价。超出部分,是二十五文钱一斤。

江家信誉好,他们如此说,百姓们心里便安定了。

同一年的南地,徐诚离开津口县,带人找到了一片盐池。

盐池占地面积比不得江东一带,于南地而言,却是生机。

他家小林约今年七岁了,身子骨还是弱,跟着他外出走一段路,都在气喘。

徐诚带他来看盐田,跟他讲盐对百姓的重要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在宋原那里学了盐务,父子俩坐在盐池附近,裹着厚实的皮毛大氅,避着风,细说慢谈。

林约没上学堂,所学知识,都是杂学。

林庚离开南地以后,学问上的东西,是其他来南地当差的进士们教的,实事上,就是徐诚亲自带着。

对于七岁的小孩来说,接触这些东西为时过早。

但林约都很感兴趣,也很有求知欲。

他听着盐的价位,眉头皱起来:“爹爹,盐为什么这么贵?一斗盐明明才十文钱,可百姓们十文钱却买不到一斤。”

徐诚不知道盐税会不会迎来改革,他垂眸想了想,跟儿子说实话。

“因为这个国家太大了,到处都要用钱。”

他伸手抓一把土。

冬天,土地冻硬了,这把土潮湿结块,他指甲抠出了裂口。

“我们脚下的土地,都是王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有人头税。

“你看那片盐池,这是朝廷管制的物资。像我们现在叫人开采,是掉脑袋的罪名。盐池在眼前,百姓们不能过来取,要花大价钱买。因为这是朝廷的盐。”

土也好,盐也罢,都是朝廷的。

林约又好奇:“朝廷为什么这么缺钱?”

徐诚眼神幽远。

这个问题,他问过林庚很多次。

林庚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成亲多年,夫夫俩聊过不止一回。

复杂的问题,拆分以后,慢慢详谈。

每一项都有难处,每一个问题看起来都是死结,是必然走向。

但是细品几年,深思琢磨,徐诚发现这些问题,都是一个症结:人心太贪。

有的人纯粹想要钱,有人想要权,钱权之间,还有色。

这些不是单一选项,获得了其一,另两样自然来了。

拿钱换政绩,拿政绩换官职,拿官职得钱权,自然闭环。

哪怕位极人臣,身居高位,也难逃这个怪圈。

即使是林庚,也在朝廷之外,拿大笔的银子来养兵。

他要活命。

徐诚说着说着,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林庚在外面怎么样了。

他不在津口县,哪怕有信件寄来,辗转送到,也该到明年了。

林约听得若有所思:“可是土地也是人人都有的啊,为什么税务不够用?”

问到点子上了。

根据徐诚了解到的数据,现在大启朝交土地税的人,只有鼎盛期的一半。

而这一半的税户,都是平民百姓。拿大头的人,反而不用交税。怎能不穷。

林约听得心口沉甸甸的,他自出生起,就在南地。

南地的日子着实不好过,这么穷的一些人,怎么养得起那么大的一个国。

他望着前方的盐田,又问:“那这片盐池,要上报给朝廷吗?”

徐诚摇头,笑得有几分畅快。

“我们凭本事找到的,为什么要上交?我连这块盐田的名字都想好了。”

林约猜到:“银沙池?”

盐价可比银子,更细碎,像银沙。

徐诚不卖关子,说:“它叫万民盐田。”

是属于百姓的盐田。

林约仰脸笑起来:“爹爹,是我眼光浅了。”

他身子骨弱,外头坐一会儿,徐诚就抱他回家。

林约有些不好意思,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要自己走路。

徐诚说他矫情:“你父亲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扭捏?”

林约不答反问:“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徐诚也不知道。

立新十一年,正月初一,云川军屯驻扎区。

大年初一,将士休息。

大锅饭有肉有白面馒头,每人还能领一碗烧酒喝。是过年的待遇。

上下同等餐食,将军营帐里,也这般饭菜。

林庚一如以往,到了饭点,就过来找常如玉吃饭。

他熟练操作,将两人的饭菜都搅合到一起。再从一个碗里过到另外一个碗里。

哪怕倒一杯酒,也是两杯交替,过一过。

筷子亦是,互相摩擦,再互换一只。

饭后用的牙签,他要扔到同一碗水里泡过,再一分为二,与常如玉同用一根。

这是防止下毒。

常如玉看了几个月,时至今日,终于忍不住:“你这么怕死,我可以放你走。”

别在这里碍事。

林庚笑道:“常将军,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又何必说这种伤人话?我家幼子的身体至今未好,不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害的?”

常如玉听说过。

是奶娘服毒,用奶水毒害了孩子。

若非发现得早,这孩子命都保不住。

这个行为让人不齿。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必明说这事是谁干的。

既然心知肚明,当今上位者是个小肚鸡肠,连个吃奶的孩子都容不下,又何谈怕死?

不过是防小人罢了。

想到这个小人,是自己的君主,常如玉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庚吃饭,跟常如玉说菜的味道淡了。

常如玉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这里不缺盐,你觉得淡,我让人送两坛子给你拌饭吃。”

而且常如玉也有可怼的点。

“你心疼百姓买盐的事,怎么不提你放走贤王,让境内起战乱的祸?”

林庚不认。

“若非贤王占了江东三省,现在早就民不聊生了。正因为我们三方牵制,才让百姓免遭战火之苦。”

常如玉又说:“各府县的谣言,是你散布的?”

林庚笑问:“哪一句是谣言?”

常如玉是武将,也是读书人,相比武将的刚直,他更多了几分柔烈。

他不屑于说谎。论谣言真假,他无话可说。

他得了封信,很想看看林庚的反应。

他拿来抽出一张信纸,给林庚看,信里说的是江知与当皇商,受封官职的事。

“听说江夫郎与你夫郎交好,两人同办糖厂?”

林庚看了信,面不改色放到一边:“对,合办的糖厂。厂里第一单生意还是我介绍的。”

常如玉问:“挣了多少?”

林庚回忆了下,记不大清。

“小生意,暖暖厂子,几百两的生意,利润应该在百两左右。”

常如玉看他没大反应,就不说这个了。

“你什么时候走?我更期待与你战场相逢。于营地把你当场绞杀,胜之不武。”

林庚不为所动:“常将军是君子,我不瞒你。说战事太伤百姓了,你不动,我不动。你轻举妄动,南地三十万兵马定会踏破河山找你寻仇。你一己之力,稳住我这么多人,我们等结果便好。”

等结果,就是要硬控到底了。

常如玉被他激出火气,重重将碗筷放下。

新年第一天,就被气得吃不下去饭。

常如玉的两个儿子追出营帐,走之前,还回头瞪了林庚一眼。

林庚亦放下碗筷,拿起常如玉的信件看。

这封信是常家的家书,捎带着提了一句京中事务,又以江知与当官之事占比最大。

江知与的事,是林庚促成的,他不用细看。家书涵盖的东西很多,因常如玉这里迟迟无法出兵,圣上另点了常家五郎做先锋,不日离京,会来他这里调兵,前往江东讨伐贤王。

常家五郎?

常如玉弟弟家的儿子?

没印象。

应是草包。

过去就是送死的命。

这哪里是家书啊,这分明是催命符。

常如玉要想保住侄儿,必须打破现在的僵局。

难怪他今天直接问了,想要林庚自己走。

常家五郎……

既然是个草包,半路被人劫了,也是正常的吧?

希望常如玉领情。

海城。

正月初一,各部门休年假。

谢星珩尽职尽责,给反抗民兵送了温暖。

是些冬衣和皮甲,东西是盐场驻守士兵的,杨飞带人进城买卖私盐,换些物资过日子,意外被人认出来,满城躲避之间,碰巧得知这批物资的走向,又得其他盐户的掩护,逃过一劫。

信息已传达,能否拿到,就看杨飞的本事了。

谢星珩又给刘进贤递了话,要他联络其他“刺头”,以扩充反抗民兵的势力。

有一个人领头,其他人便有了归处。

同时,要再让人过去做联络人,从旁引导。

除却民兵势力之外,城内的联络点也要建设。

其他小刺头、因家庭情况无法脱身,放手一搏的人,就可以留在城内接应。

那么多弟兄,都要过日子的,跑得出海城,去了别地也是做流寇。不如在这里,互相报团取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朝廷不会放任当地滋生大量反民,他们终会重见天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新年第一天,盐价上涨。

百姓们消沉,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

到初五开市,他们不出意外,发现粮价也上涨了。

江知与原计划是战事波及到海城后,再去布施粮米,以作接济。

结果被称做大启心脏的海城,先是盐、再是粮,不过两月,就把百姓们压垮了。

先倒下的,是一批批的沿海地区百姓。

沿海地区的百姓倒下,最先影响到了盐课司。

朝廷的盐场、百姓家里的盐灶,都要大量的人手来当差。

已经叛逃了一批百姓,再又死一茬,谁来制盐?他们把官袍脱了,自去制盐?

但盐课司的人在海城嚣张惯了,这回倒霉,其他衙门都在看笑话。

这件事很好解决。

盐课司的人只需要一个个的扣帽子、泼脏水,海城各衙门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必得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但这要多久?这期间要死伤多少无辜百姓?

江知与不能等。

他即刻召集当地皇商查问,盐价是朝廷明令定下的,粮价又是怎么回事?

皇商有监督市场之责。他要把当地的粮价降回去。

他上任至今,快四个月了,受他领导的皇商,在大事上很客气,不愿意得罪死了。在小事上,又多有推辞,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只愿意糊弄他。

江知与从不挑剔,给他什么账,他就看什么账。

但别忘了,他们在海城,不是孤立无援的。

盐务卷宗他都能看,皇商的账本,又是什么难得的东西?

地方清吏司衙门不大,五个郎中都没有单独的值房办公,他亦然。

他与另外几个主事同屋共事,叫来几个皇商,就已把屋子挤满。

因他要下调粮价,别的主事还看热闹,都朝他这里投来目光。

他有糖厂,没人小瞧他。都想知道他上任以后的第一件公事,会办成什么样,是他赢,还是下面这些小鬼赢。

江知与后靠到椅背上,捧起一叠折子,一个个的点名。

“武大人,你在茶叶采购一职上,仅去年一年,就贪墨三千三百零七两二钱银子。这是本官列的条目,你看看。”

江知与将最上面的折子抛出,手腕轻轻一甩,就稳稳落在了武大人怀里。

姓武的皇商抬手,刚好压住了折子。

他惊疑不定的翻开折子一看,立时冷汗直流。

上面赫然记录着他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与某人,克扣了多少茶叶,收受了多少贿赂。

银两之外,还有他挑刺,变相收茶农钱财的事。

他立马哑声。

江知与点名下一个。

“于大人,你从去年十月起,截止到昨日,总共从粮仓搬出粮米三千斤一百零三斤。你家小厮从今年初五开市起,就在街上挑担卖米,敢问这些米,是不是同一种米?”

芋泥啵啵

他再次抛出一封折子,这回是于大人收了。

于大人嘴硬。

“我们做官的,又跟生意沾边,我猜着今年粮价会涨,所以囤粮来卖。粮仓丢了粮,大人应该派人去查,而不是怀疑下官家的粮食来源。”

江知与勾唇笑道:“请于大人看折子。”

他太过笃定,让于大人心里直打鼓。

这位嘴硬的大人,翻开折子看一眼,见上面连他偶尔拿米袋装的一两斤粮米的数目都记得,眼睛就微微瞪大。

江知与看他神态,语调轻缓的给他加码。

偷偷囤粮算不得大罪过,但若跟军饷相关,与通敌相关呢?

做官的,尤其是文官,不能熟练放大罪名,有效关联,那是失职。

江知与说:“如今是战备期间,你私拿粮草,是为偷军饷。你家小厮在街上散卖,各处游走,有通敌之嫌。于大人要本官查,本官便好好查一查。”

于大人噗通一声跪下了:“大人明察!卑职绝对没有通敌!也没拿军饷!”

那他拿了什么?

于大人自圆其说:“下官是鬼迷心窍,想着多卖些银子,好多凑些军资,以做战时之需!”

江知与轻笑:“同朝为官,你跪我,是要我死啊。”

于大人忙不迭爬起来。

江知与不搭理他,点了第三个人的名字。

海城盐多,又有海鲜。这些东西,在外地是稀罕物,长途运输不新鲜,冰链未普及,所以多是腌制售卖。

以咸鱼来藏盐,是私盐售卖的最常见手段。

咸鱼咸不咸,是上官说了算。

江知与再次抛出一封折子。

“姚大人,贩卖私盐是什么罪?官盐私卖又是什么罪?故意胡说咸淡,逼得良民卖身抵债,又是什么罪?”

他说着,站了起来,余下的折子,他不点名了。甩手都抛了出去。

这些人的罪名相对小一些,不用拿出来点名,不留退路。

他们翻开折子一看,无一例外,紧跟着低头不语,再无来时气势。

江知与目光逼视:“请问诸位大人,粮价可以降了吗?”

他们都说可降,声音不齐,但意思明确。

“下官这就去请城里粮商来议事!”

江知与不要议事。

“我说的是降价。”

江知与点了姚大人的名:“姚大人,这件事你若办成,我可以为你请功。粮价降了,民怨可平。”

将功抵过,得个从轻发落。

把这件得罪人的事办好了,罪不及家人。

姚大人嘴唇发白,额上汗珠粒粒清晰。

他咬牙低头,躬身应下。

“是,下官领命。”

满屋的皇商离开,其他主事看江知与的神色变得凝重又警惕。

看皇商们的反应,罪证必定铁如山。江知与不显山不露水,把人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在海城的职官,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江知与回身望着他们笑笑:“各位大人放心,我这人做事,信奉做人留一线。你们不与我为难,我们便是好同僚。往后请多指教。”

几个主事坐不住,起身回礼:“江大人客气。”

姚大人办事利落,豁出命做绝了,也恨上了江知与,凡去谈降价,就大肆宣扬江知与记账的本事。

“不知他在哪里看的账本,这几个月又看了哪些账本,摸了哪些人的屁股,各位大人,好自为之吧!”

消息传到谢星珩耳朵里,他极为不爽。

什么叫他家小鱼摸了别人的屁股?

姓姚的不识好歹。

那他就做一回小人。

谢星珩让人传话:“姚大人自知罪孽深重,死到临头,攀咬同僚,污蔑上官,其心可诛!”

事情办完,下值回家。

谢星珩坐马车上,人不老实,让江知与摸摸他的屁股。

江知与嫌他不正经:“这又不是同一个屁股。”

谢星珩说:“万一我另外一个屁股也不干净呢?”

江知与:?

“你藏私房钱了?”

谢星珩:“……”

这又何尝不是送上门的银子。

谢星珩抓住他的手,硬拉着摸屁股。

“摸了这个屁股,就不能摸那个屁股了。”

江知与被他逗得不行:“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查你的账目。”

谢星珩摇头,神秘道:“你不懂,我那个可是小金库。”

不错啊。

都攒出小金库了。

江知与眯眯眼:“哪儿来的?”

谢星珩继续保持神秘。

“放心,我的就是你的。”

江知与就不问了。

官场杂事多,谢星珩曾入阁过,又在户部当差,有人贿赂他,再正常不过。

有些钱,须得收了,才算合群。

但这些银子,怎么花,就看他的本心了。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