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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男儿志在四方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羽春 5859 2024-07-11 11:12:42

谢星珩跟江知与分看两地来信, 看完互换。

老家的信件,主要是报平安, 说说丰州县的局势,再表达对他们的担忧。

丰州县的地理位置使然,有概率成为战场。幸运的是,首战告捷,打退了贤王。

后期几场战役,不惜代价,以火力覆盖为主, 现在贤王的兵营士气衰弱, 他们还趁机大肆喊话,降兵不杀,进一步破坏士气,导致贤王部里的逃兵日益增加。

贤王投诚皇帝以后,为表诚意,出兵即退出江东三省,表示他归还三省给朝廷。

如此一来,他往后没有退路, 往前打不过, 绕路也不敢回京城。困在上水县,眼看着林庚的人马扩充版图,将他牢牢包围,犹如困兽。

这头的战局明朗, 优势不在贤王, 家人让他们放心, 不必为家中忧虑。

另外简要提及了江致微混到卫所,跟兵屯的人联络上, 现在算半个军师的事。没有实职,但目前的战略安排,有江致微参与。

横竖都是要打,就要一鼓作气,不惜代价,把贤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击溃他们的士气,丰州县这个小小县城才能得以安保。

否则战线与战时拉长,丰州县耗不起。哪怕王府派兵增援,伤的也是当地百姓。不如他们破釜沉舟,硬刚一回。

如今计划很成功,王府还来了嘉奖。

最后是长辈对他们的担忧。

战争爆发,各人的立场再藏不住。他们一家因身处昌和府境内,早就跟广平王有了绑定关系。

再有徐诚嫁林庚,江、徐两家的渊源在,间接性让林庚与他们家有了交情。谢星珩跟江知与的处境不会好。

家里意思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们身在异地,难以独善其身,不如跑路。

谢星珩跟江知与对视一眼,既有对家人安危的放心,也有对当前形势的无奈。

他们有着维系反抗民兵和当地府兵平衡的任务,现在跑路,无疑是把还未成熟起来的反抗民兵交到当地府兵手里,任其砍杀。他们做不出来这种事。

这件事容后再议,先看京中来信。

信件是霍叔玉写的。

以太上皇薨逝为起点,讲述了改立诏书、火烧国师、朝内震荡等事件。

圣心不仁,百官思退。

接连失守的城池抵抗力弱,其中没有反抗,直接开城门的府县众多。又有城内百姓聚集,与士兵作对,大开城门的事件在。

这一封封的战报,再加上朝廷的军备情况,明眼人都不看好。

有文官建议和谈,划地给林庚封王。

理由明确,林庚拿兵权十数年,若有反心,早都反了。拖延到现在,是被逼无奈。

划地封王,好好谈条件,可熄战火。

但这位官员的言辞太过激烈。

先说林庚是被逼无奈,已有暗指天子犯错的嫌疑,后面的理论部分,竟大段大段的说大势已去,讲明时机也不对。

皇帝若真的容不下人,哪管什么国库不丰、钱财不够?

登基之后,就要以雷霆之势发动,以皇权压人,有得是机会逼反林庚,那时出兵名正言顺,天下民心不会偏向林庚,都会当林庚才是乱臣贼子。否则他凭什么不听天子的话!?

那时出兵,以一国之力,打一个王府世子很难吗?

民心不向着他,每到一地,都会是艰难的攻城战,耗也把他耗死了。

再者,武将有派系,还能不顾家族子孙与祖上荣光,造反这等诛九族的事也跟着一起干?林庚的人马与带兵将领也不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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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也逼了,逼又不逼狠了。以休养生息为由,暗地敛财,丰富国库,养兵养将,是否筹备太过?

准备无错,准备十年就是大错特错。

更别提,这十年间,还放任林庚在南地发展。

问就是没有把握打他,那现在又哪里来的把握?

有和事佬从中周旋,现在并非是皇上的错,皇上十年没有动林庚,就是和解了,不会动他了。

罪在国师,是国师挑拨太上皇,让太上皇立贤王为皇帝,这才天下大乱。

这一言论,让人抓到话柄,找到了攻击点,立即说,这是林庚筹备到位,不甘屈居人下,所以起兵造反。罪不在圣上。

结果显而易见,圣上爱听后边的话,也不愿意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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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和且骂天子的文官,被拖出去廷杖,活活打死了。

为这场战事找到合理的谴责理由的官员,升官加职,好不风光。

霍叔玉根据朝内动向,以及天子展现出来的性情,认为朝廷还有一次大清理。

哪怕最终会战败,这个帝王也会拉一批人陪葬。

或许是“异党”,又或者是贤臣。他不会给林庚留忠实能干的人。

因此,霍叔玉提出猜测,他认为谢星珩是最危险的人。

谢星珩本就被皇帝怀疑,战事爆发后,为着在昌和府的家人,都会备受掣肘,哪怕真的效忠皇帝,都有策反可能。他必死无疑。

但谢星珩认为,他并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常如玉才是。

只是他俩没必要比较,为今之计,是再想个破局之法。

京城官员都在思退了,海城的官就全是忠直好官了?

布置一条退路,然后继续搞舆论。这次的舆论,针对职官们。

谢星珩要从内破坏,看看能否让海城易主。

退路好寻,拜同僚所赐,他们一家在百姓眼中、在反抗民兵眼里,是大好人、大好官。

真要跑路,沿路都是帮手,还能有外援接应。

当初为着烈火烹油,把他们捧杀至死的对策,成了救命良方。

这头的布置,需要细细谋划。

江知与拿了地图过来,夫夫俩连日商议,又让安家兄弟摸路,同时跟刘进贤沟通,让他找联络人,试探一下反抗民兵头目杨飞的态度。

这里告一段落,已经过去两个月。

进入十一月,海城迎来冬季。

这个冬天的海城格外沉寂,走在街巷的百姓面目麻木,各家各户,只有务工的响声,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都少了。

在粮价回落、参与制盐以后,城内百姓的生活有了保障。可是好景不长,战争爆发,导致游商数量锐减,这座繁华城市,从下半年开始,来的商人屈指可数。

商人减少,意味着商品流通率降低。

又因战时风险,货物的价格自然上涨。

在粮食和盐之外,百姓们的日常所需庞杂,再怎么省,也少不了开支。

尤其是药物。从前看得起病的人,现在看不起了。从前舍得抓药的人,现在要把药材熬成白水。还有依然舍得花钱,但药物管控,他们有钱也买不着的人。

这般境况之下,百姓们为着生存已经耗尽力气,再没心情笑了。

江知与跟谢星珩上下值走在街上,都感觉这座城市在慢慢步入死亡。

初来时的繁华喧嚣历历在目,海城百姓的热情自豪恍如昨日。

这样一座城市,都被消磨成这样子。别地又是怎样的光景?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粮商结伴到户部清吏司,找江知与数次,希望他能放宽粮价。

如今已不是他们贪心不贪心的问题,是外头的粮价都涨了,他们从百姓那里收粮的价钱也不同往日。

再照着常价来售卖,他们就得亏本。亏本的买卖谁愿意干?

若江知与执意压着他们,他们便不做这个生意,不卖粮食了。

江知与顶着压力,放低身段,千求万请,但求熬过今年。

要涨价,从明年开始。

这消息内部封锁,若有人传出去,他以后想卖粮食,也没得卖了。

哪家官员都不能知道,谁要是想着攀交情,提前透露风声,让大户们趁机屯粮,他饶不了。

明年的粮价,会成为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皇商资产在商务受到战时影响的情况下,只能做没良心的人,发“国难财”,才能将一些物资换成现银。

再拿银子去换军需,送去卫所,往外押运。然后被反抗民兵巧妙的劫走。

劫走的频次有限,不能次次都出岔子,但在外头,除了反抗民兵之外,还有落草为寇的其他乡民。

真正送到军营的数目,少之又少。

江知与琢磨着,不能让生活的重担把民众压垮,粮价上涨,就再从盐入手。

他找谢星珩商议,确定可行性以后,去找盛荣。

让盛荣收盐时,稍稍抬手。

收盐的官吏松一点,百姓就能留一点盐自用。

有了自用盐,就可以不用高价去买。省下的银钱,虽不能弥补购粮的差价,但他们每天保持盐的摄入量,也能让身体有劲,算是能量互补。

跟盛荣说的时候,要换个话术。

谢星珩为主,江知与做辅。他们跟着刘进贤的辈分,喊盛荣一声大哥。

既是兄弟,就为着兄长着想。

谢星珩问他:“盛大哥近日看过城内百姓的精神面貌没有?”

盛荣摇头。

冷得很,他不愿意出门。

出门都有轿子、马车坐,懒得看。

谢星珩就跟他细细说。

民情民貌,盛荣没兴趣听,他让谢星珩有话直说。

“我们这关系,你还怕我不知好赖,怪你冒犯不成?”

谢星珩就看向江知与,江知与适时接话,跟盛荣说明年粮价会涨的事。

算算日子,就一个多月的事。

盛荣家资丰富,又占据要职,有得是人给他送粮食。他不会屯粮,也犯不着。

他结合谢星珩前面说的民情,笑容都苦了。

“这群刁民又要生事了?”

百姓被人逼成这样,反成了刁民。

谢星珩跟江知与都听习惯了,面不改色继续跟他去细说。

谢星珩跟他说利害。

“粮价上涨,跟大哥无关。可是现在海城的百姓,九成九都在制盐。他们跟盐课司的官吏打交道最多,来年真因活不下去,与人起冲突、抱团做匪,别的衙门会认吗?难不成把罪责归到粮商身上?这个理由谁敢上奏朝廷?到时又是盐课司领责。”

江知与加把劲:“所谓事不过三,大哥已经躲过两次劫难,败在这里,岂不可惜?就让手下的人松一松,百姓留盐与否,与你何干?来年百姓买盐少了,也不是你的责任。买盐要银子,粮价都涨了,百姓还能每天白口吃盐不吃米?”

明年零售盐量降低,就是百姓在盐与粮里二选一,都去买粮食去了。跟盐课司无关。

而盐课司的人客气一些,跟百姓们的冲突少一些,就少一些把柄。盛荣的位置就坐得更稳。

盛荣与他们相交,知道他们有私心,不忍百姓受苦。这番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确实不能再犯错了。尤其是逼反百姓的错误,绝对不能再有第三次。

零星落草的人另算,明摆着被大批逼反的人,真会要了他的命。

他领了好意,还颇为感动。

“我来海城也有十余年了,这个位置坐得牢靠,全倚赖我对圣上的一片衷心。除了我那表弟,你们是最为我着想的人。其他的……不提也罢。”

他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这里任职,为其敛财了。

谢星珩跟江知与默契笑道:“大哥客气,我们夫夫俩受你照拂,你好,我们才会好。”

心里则腹诽:那你挺惨的,被你点名的三个人,对你都不真心。

真心要你死倒是真的。

迟则生变。

盛荣执行力很强,今次会面过后,就回盐课司下达了指令。

下边的官吏巴不得松一点。

城里百姓有苦之外,官吏也各有苦处。其中以盐课司的官吏最苦。

他们收不到够数的盐,要受罚。为着盐,采取的手段稍有不合适,就有被贬入盐户灶籍的风险。

百姓们一日日消沉,他们看在眼里,不敢过分压迫,心里也一日日压着巨石。

上官命令可以松一些,他们都发自内心的感到轻松。

进入十二月,海城的职官们开始走动。

谢星珩早前为他们定制的心理战术,开始发力了。

大大小小的职官,在年礼走动之时,都能从送礼的人嘴里听到一些外地的消息。

这些消息,包括林庚的军队势如破竹,所过之地,百姓开城门迎接,以及京中百官思退。

局势如此明了,他们这个年,也都过得没滋没味。

他们要思索未来,也想谋个退路。

他们都是皇帝的人,这般时刻,除非是过命的交情,有点亲戚关系,否则不敢找人商议。

也因他们都是皇帝的人,退路就更加急迫。他们不比其他地方职官,其他地方职官还有留任可能,换谁当皇帝都一样。

海城是重地,林庚绝对会换人。

他们现在投诚,还能保留官职,调任去别地。

不识时务的话,以后清算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职官们嘴上不说,见面以后,看其脸色,就都知道各自心中愁苦。

让谢星珩意外的是,清吏司的高大人,竟然还没脑子的问他:“谢大人,你跟那位还有联系吗?”

谢星珩很难相信,这种城府的人,竟然能在清吏司做郎中们的领头人。

他来这里快两年了,他怀疑其他郎中是故意捧着高大人。毕竟枪打出头鸟,出事总要有人担责。

谢星珩不跟他客气:“高大人,慎言。”

高大人苦笑,扯了扯嘴角,他似乎早想好了,不管谢星珩听不听,他都自顾说起来。

说他来海城多久,从几品官升上来,这些年的政绩有哪些。

“虽没做多少好事,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伤民之事,他没主张过。

海城的经济足够好,户部的账本漂亮得很。

谢星珩无语。

这是投名状?

投给他做什么?

他自认没有暴露。所有事情都是经过刘进贤的手,稀释又稀释以后再执行。

他平时就是个小透明,偶尔动怒搞事情,都是为着自家夫郎。

投诚也不至于找他。

想不明白的事,谢星珩一律当试探处理。

他叫停,阻止高大人继续往后说。

“高大人,我来海城任职以来,对你不算尊敬,可你我同官同职,我本没道理讨好你,对你伏小做低。你对我有意见,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但你不必如此害我。”

高大人张张嘴,表情愈发苦涩。

“是我唐突了。”

过了会儿,高大人又说:“我先挑起的话题,不算害你。”

潜台词是,谢星珩大可告发他。

谢星珩白了他一眼。

“近段时间的风向我听说了,我们远在海城,你慌什么?”

高大人惊讶:“谢大人不慌?”

谢星珩反问:“我为何要慌?”

这话题在季大人进来值房以后,戛然而止。

谢星珩敏锐的注意到高大人神色不自在,似乎很怕季大人在门外偷听到什么。

谢星珩:?

真是个蠢货?

谢星珩:“……”

他宁愿是试探。

年假到来,衙门点人看门。

谢星珩跟江知与各有官职,在留守官吏的名单上勾画,就能回家。

这个勾画也有油水。

有人想休息,会打点上官,让某些倒霉蛋年复一年的在衙门里守门过年。

他俩心里同情,因两票改变不了什么,遂合群操作。

以后定个轮班制度。

这年头,进了衙门,不出意外是终身制。

既然是终身制,以年为单位轮休就有可行性。

今年的新年,家里没热闹大办。

江知与让安家兄弟跟着岚哥儿出门采买年货,由岚哥儿做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家里除尘过后,就开始做些需要加工的年货。

他们生在丰州县,又长在京城,现在来沿海城市居住,口味被养杂了,各式味道的餐食都吃得。

过年时,就想丰盛一些,各地年节常备的吃食,能准备的都准备了。

家里对联是庭哥儿写的。

他的字迹进步很大,敦厚圆润,乍一看骨力不足,懒相尽显,细品又有几分拙趣。结合庭哥儿的性格,这字的风格极好。

谢星珩跟江知与都很喜欢,除了对联,又让他写拜贴。

年前走礼,年后拜会。今年去的人家多,谢星珩要近距离观察观察那些官员的心理状况,以此列出名单,再让刘进贤继续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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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必做掩饰,今年他们家的年礼都封得厚。

以他们家在海城的根基而言,这是谢星珩有求于人,为有个靠山做出的努力。

岚哥儿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参与劳作。

他想做蜂蜜烤鸭吃,再做点驴打滚。

蜜蜂是现成的,黄豆粉等着磨。

处理鸭子、做年糕,就让厨房的人忙活。

谢星珩跟江知与难得有空,自然作陪。

江知与烤鸭在行,搭个火堆烤鸭去。

谢星珩久未下厨,生疏得厉害,跟岚哥儿一起磨黄豆粉。

庭哥儿说想喝奶茶。

江知与分心,叫人在火堆旁边搭个炉子,他顺手把奶茶煮了。

今日天晴,一家人聚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小吃,聊着天。

庭哥儿又拿回了题目,“我们院长亲自出的题,是策问。连着十来个小问,问战争多方面的影响。”

从军事到民情,从经济到农务。再分阶级,讨论战争对平民、富户豪绅、未入仕的书生以及官员们的影响。

其中官员又分文臣武将,地方与京城。

而军事一项,又做了细分备注,告诉学生们当前朝廷的武力分布。

以海城为例,府兵之外,还有一个卫所。鼎盛时期,屯兵能达七万之数。

再有各边境的驻军数量说明和常规的兵演频次。

院长补足了信息量,要他们认真答题。

这次的题目,惹得一家人都瞪大了眼睛。

谢星珩忍不住感叹:“文人的骨头真是硬啊。”

非常时期,顶风作案。属实厉害。

这般硬骨头的文人,谢星珩认识一个。是他的恩师孟培德。

谢星珩记得海城官学的院长姓师,师铮,字和光。

很刚硬的名字,很柔和的字。看来自少年起,就是个硬脾气。

师家出大儒,没记错的话,孟培德跟沈钦言的恩师就是师家人。

谢星珩来了劲。

良师名士,要紧紧抓住。

谢星珩问庭哥儿:“你跟你们院长说过话吗?你们院长收学生吗?他现在教哪几门课?主要教什么班?有没有选修课?小学生能上他的课吗?若是不能,你什么时候能考上秀才?”

庭哥儿吸奶茶的动作顿住,嘴里的水忘了吞咽,从嘴角溢出。

江知与拿帕子给他擦嘴,瞪谢星珩一眼:“看你把孩子吓的。”

说完,江知与回过头,笑眯眯跟庭哥儿说:“没事,不着急,一个个慢慢说。”

岚哥儿在旁拿着小刀切烤鸭,头也不敢抬。

他管家主事以后,性格里的直率冲动磨砺了些,非常知好歹,不去主动找事。

像这种问题,他要是表现出来兴趣,哪怕是看弟弟吃瘪的兴趣,都会被两个爹捉壮丁,明日就会去师家拜访。

这也太痛苦了!

庭哥儿弱声弱气答话:“说过话,上次百姓反抗的时政题也是院长出的,我答得不错,他叫我过去问过。”

收不收学生,他不知道,没问过,也没在书院里见过。

院长不教书,偶尔会代课。代课班级不固定,看心情,很随性。

庭哥儿最后说:“我觉得考秀才比拜师简单。”

他紧跟着又说:“现在这种形势,我读书就算了,还要拜师吗?万一我们不在海城待了?”

谢星珩跟江知与的眸光有一瞬暗淡下去,转而笑道:“男儿志在四方。你既求学,又岂能因家事耽搁?”

要立足,就要吃扎根的苦。

庭哥儿有些委屈难过,抿抿唇,又自我鼓劲挺直腰背。

“我年节里会去院长家拜访,以请教的名义。”

岚哥儿给他递了一盘烤鸭肉。

“我陪你一起去。”

弟弟性格黏糊,不爱一个人出门办事。

庭哥儿嘴唇翕动,脑袋小幅度下降,在有点头动作前,他大力摇头。

“谢谢哥哥,我自己去就好。”

江知与别开视线,调整呼吸时,手里被谢星珩塞了一方手帕。

他仰头笑笑,谢星珩逆光而坐,江知与看他,就会被暖阳照到双眼。

有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他顺势拿帕子擦掉,转而让谢星珩说说这道策问该怎么答。

“我看考进士的策问都不会这么难。”

谢星珩笑道:“我也没想到毕业多年,我还要答儿子的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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