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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醉仙

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想吃教案 7582 2024-07-28 10:38:49

叶无心被押解着,绑成了一块只剩脑袋能动的肉粽,满眼仇恨凶恶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瞬便要扑过来要死她。

只是她的“牙齿”早已被“拔”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能力,也没有任何机会挣脱这层束缚。

这一幕到底是让人看的分外唏嘘的,几十年前险些被压在这里像一块肉粽一样耻辱地活着的人,如今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一路狂占甚至占了曾经的胜利者的老巢。

冉繁殷的心情好了几分,缓步而行,在叶无心的面前站定,轻声道:“如何?伟大的,前妖王。”

“这话本该让眠眠来问你的,但本座也不想本座家的小猫再面对你们逢灵渊的任何人。”

叶无心满口都是鲜血,冷冷一笑:“可你们还是来了。”

“我们来与不来都不会改变你必败的现实,但会改变你们的立场。比起人族,你更希望倾向于魔族吧?”

叶无心不再看她,转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容鸢,嘶吼道:“容鸢,你不是最为看重妖族的吗?哈哈哈,你看好的人要卖祖求荣了哦。”

容鸢像是没听到一样默默转头,叶无心还想再说,却被一只泛着凉的手强硬扳回来,紧紧扣着她的下颌,俯身轻道:“本座今日前来,也不是不能帮你。”

叶无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意思,便又听得她说:“毕竟本座与叶无晨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若是……”

剩余几个字俱被隐没于无言之中,女人甚至微微挑了挑眉,给自己的话添加了几分可信度。

大抵是对权势的欲望已然彻底冲昏了叶无心的脑袋,也许是她本就蠢不可及,她想也没想便道:“你说条件吧。”

侯在一旁的容鸢彻底忍不了了,走上前来一脚踹开叶无心,冷声道:“逢灵渊妖族之独立自强,外人不可干预,便当阁下是一句玩笑话了。”

她可以和人族合作,可以与魔族交流,但本质上都是为了逢灵渊的自身发展,若是眼前之人当真有谋取妖族之心,她拼得一死也要将这人一齐带下黄泉。

横竖,她老乌鸦也已经是活够了。

可逢灵渊的重生才刚刚开始,可笑她当初竟真信了叶无心的鬼话,为了保证后代血脉的正统性默认了她的反叛,如今看来……

横竖,叶无晨既已登位,罗笙又无法回到逢灵渊,这子嗣血脉一事迟早要提上日程,退一万步讲,叶无晨寿命恒长,横竖都比眼睁睁看着逢灵渊彻底走向灭亡的强。

若是当年建立逢灵渊的那位将狐神血脉传承下来该是多好,她便可以拥立这位来承大统,而非如今这矮子里拔将军不得不二选一。

容鸢思及此处,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声,落在方才若无其事讲出了那句话的冉繁殷身上的目光却是冰冷至极,带着几分狠厉。

冉繁殷直起腰身,冷冷一笑,道:“容长老应是感谢本座替你查明了这旧帝的狠毒之心才是。”

“日后贺兰长老回到逢灵渊,会将其当做妖族……”

“不需要。”清脆女声插入了对话之中,打断了容鸢的话,“本座不需要逢灵渊的任何认可,本座自己便是一派,无需依靠任何人。”

娇俏之人难得冷了脸,又挽上冉繁殷的胳膊,“逢灵渊还是处理好自家事为好。师姐,我们走吗?”

恰叶无晨安排妥帖了外界之事方进入大殿,闻及此言,施然行礼,“谢二位长老前来助本王处理此事,既要离开,便让容大长老送二位出渊吧,也算是本王的一番心意。”

“……”

两道冷冽视线不期而遇,沉默几息后,冉繁殷挤出一道笑,带着几分冷,“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带着笑,心底却满是寒意。

她可真是被反过来狠狠摆了一道,赶来这里,当了一把优秀的刀呵。

妖族已是如此,日后同魔族的谈判又当是艰难到何种程度已经可以想象,这倒也是给她打了一记提前的提防了。

挽着她的胳膊的手同样紧了几分,几乎是同一时间意识到叶无晨此番安排的目的是借她二人之名短暂调离容鸢,安排其他更为核心的人手上来……

毕竟,谁也不能接受一个二次反叛的臣民,可她偏偏是一心为着逢灵渊,让人无从非议,只能借刀杀人,而她二人便是那把刀,一把师出有名的刀。

贺兰眠眠轻声唤着她:“师姐,走吧。”

冉繁殷已然不想细究,既然选择了合作,在得失都在可控范围内时,双方互相利用达到利益最大化,不算奇怪。

只是,方走出王宫范围,她忽感一瞬间的窒息,心脏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自心尖处试图撕开整个心脏,更是想要径直撕裂她的整个身体。

灵力竟直直分成两路,好似要撕开她的心脉一样。

女人脚下一个踉跄,近些日子难得养的极好的气色登时消失地无影无踪,靠在贺兰眠眠身上险些径直软倒,但气力已然全无,那一瞬间的痛让她无意识张开了嘴但发不出一丝声音,耳边只剩恼人的耳鸣声,心底只剩下一句话——

宁儿那边,出事了。

往常有出事的预兆时,她只是会心悸,从未如今日这般仿若将要撕裂一般,亦仿佛心脏上压了一颗秤砣,跳都将要跳不动,堪堪地扑着。

这不仅仅是出事,是要出甚至会威胁生命的大事了!,

冉繁殷敛了心神,顶着昏沉开始飞速转动脑袋。

直到耳鸣声渐退,耳旁才变作猫儿焦急地连声呼唤,冉繁殷寻回了几分气力,看她一眼,摇头道:“走不了了,快些让叶无晨派人去东海那边的入渊口,接人。”

叶无晨方才就赶了出来,闻言,道:“东海那边的入渊口还是叶无心的人把持着,我们还没抢过来,这……”

冉繁殷顶着透了顶的虚弱,却依旧双目冰冷地直直看着她,冽声道:“她们去了域外海天,你若是不去,你的女儿同样会死。”

叶无晨咬紧后槽牙,道:“本王这就派人过去。”

*域外海天风岛*

似是为了更进一步地羞辱宁修洁,宁远月并未将家族挑战的场地设到正儿八经的练武场,而是在囚格外的空地上随便划了一块方地,让武器交杂之声一阵阵清晰可闻地传入阁楼,甚至连场上之人的痛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被玄铁束缚在阁楼之中的人早已双目通红,口中喃喃数着,数着次数,数着耳朵听到的伤口的数量,一双手紧紧抓着铁链,而宁乐颜便被锁着扔到她身边,同她依偎在一起。

可她如今尚还虚弱无力,渐渐回流的灵力只是勉强润了润她的经脉,如今的她哪怕能摆脱这些钢索,也无法赢过在囚格之外站着的任何一个人。

宁修洁紧紧抓着铁链,死咬下唇,泪水止不住地淌着,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有可能给外面那个孩子带来无法想象的挑战。

“小姑。”宁乐颜忽然开口,“为何,家主如此憎恶你和表姐啊?”

宁修洁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上已经满是渗血的伤口,提问之人并非不知道答案,只是心疼她将自己伤到了这种程度,借此来唤她回神。

却也让她回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之中。

【师尊,你不要走……】

【师尊,别扔下我好不好。】

【师尊……我现在,只有你了……】

【他们都不想要我,爸爸、爷爷奶奶,都不要我……只有妈妈要我,但妈妈说我要变成妈妈想要的样子,这样她才没有输给爸爸,我要……】

【如果是在梦里,应该没什么吧……】

【师尊……师尊……】

【师尊是九天仙女,是诸多不顺的人生中唯一的恩赐,不可以……】

【能做她的徒儿就很好了,不敢……】

很好,这个絮絮叨叨的人果然还是那个宁淞雾,如假包换。

冉繁殷压着笑意,驱动自己留在红绳上的一缕神魂,简单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很快,宁淞雾冷静下来后转而主动通过玉佩传音过来,小心翼翼开口:“师尊,我这是闭关了多久?我应该没……造成雪灾吧?”

上次冻了半个峰,划走了她一大半的私房钱,心疼死人了,这次若是再埋了整个峰,那可真是……

未来几年她都不用考虑和罗笙她们一起下山玩了。

冉繁殷正在分神听贺兰讲话,虽听到了徒儿的问题,但故意不说话,就听得这小家伙心里七七八八的碎碎念,东拉西扯,天马行空,颤巍巍在心里说:

冉繁殷点点玉佩,含着温润笑意回应:“并未。”

“那就好。师尊,我去找你吧!”

冉繁殷微挑眉,又想起来玉佩不能传递神色,只好讶异回应:“现在?不休息一下?”

她看着台上势如破竹的江茫,微眯了眯眼。

现在来也好,能赶上看一场江茫的对战,多少能学到些。

玉佩那端,宁淞雾声音中有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兴奋,开心道:“不了,我现在来,在主峰对吗?”

同师尊又传音几句,宁淞雾收了传音玉佩,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兴奋极了。

闭关的这段时日,她不分昼夜地炼化冰石以及跟随青衫女人修习剑术,渐渐的她理解了为何女人永远不承认她和宁大佬的关系这人的剑术套路上完全看不出上云宗的影子,也没有冉繁殷的影子,若真是宁大佬留下来的机关……

怎么也不会用的是一套完全陌生的剑法。

不止剑招陌生,连招式风格都极为陌生。

上云宗的剑法是厚重若石,一步一个脚印踏得扎实,冉繁殷所钻研的则是刚中有柔,粗细结合,但也分外内敛,至于剑仙留下的谱式,宁淞雾只是看过并未学过,但风格也是很稳重内敛的。

而女人教她的这套,张扬肆意,分外灵动,留下谱式的人应是很会调动灵力术法与剑招结合,剑招划过之地均留下术法痕迹,同她平时的战斗方式差别很大。

惊异之余又有几分遗憾。

这代表,宁大佬留在世界上的痕迹,似乎真的彻底消失了。

一想到最后那道青色的身影,宁淞雾只觉得双眼泛酸,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既然知道了敌人为何,她更要努力。

这份努力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她心中那点私情了,还为了那道可以为了天下而放弃私情的身影。

那道,至死都载着满满遗憾的身影。

在她疲惫到不得已躺下休息片刻时,女人背着手站在她身侧,沉声道:“你要贯通融合这几家剑招,等待合适的时机,如此才能悟出剑意。”

宁淞雾咧嘴笑了笑,隔着云雾看着这人,“我们商量一下,若是我能悟出剑意,你便散开云雾,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好吧?”

女人正撩袖袍的手僵在原地,只呵呵笑笑,低声道:“你会看到的,会的。”

“真的吗?那我继续了。”

“嗯,若是休息好了,那便继续。”

她在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特殊空间待了很久,一睁眼看到满目的白,第一反应不是到了冬天,而是她不会坐到冰川时代来临了吧?!

等等,修仙界会有冰川时代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会儿这峰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这峰上极目远眺一片雪白,她该去哪儿找师尊!

小五呢,怎么她醒来这么久听不到小五的声音!

她记得她是在院子里修炼的,这怎么都变成大平地了?

不会……吧……

在她把自己吓死前,腕上红绳闪动两下,一阵灼热带来安心的感觉,而后是冉繁殷借着神魂递过来几句简单的话。

她这才想起传音玉佩应该还在她身上,赶忙联系上师尊。

宁淞雾松开头发,单手背在身后,哪怕脚下踩着的是松软的雪,一步踏开,如今已然轻巧许多的身体跃出雪面,轻轻踏上浮雪,只下陷了一点。

青姐——她经那个奇怪的女人同意后用的名字——在她离开时说,这次融合后她的身体会发生一定的变化,有明显的也有不明显的,明显的也许是她的头发,不明显的就是这变轻了许多的身体和对周围又强了许多的感知力。

张开手,她仿佛一片雪花,轻飘飘便融进了空气中,指尖能感受到空气流动的痕迹,微风好似要带她起飞一般。

彼时,青姐说:“这毕竟是天生便极寒的灵阵的碎片,极寒于你的灵根灵力有利,但其中蕴含的灵智也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一定的影响,你会成为一道伪阵灵。”

宁淞雾呆了,疑惑道:“什么?”

“你纳取了核心力量,自然要发挥一定的核心作用,但你毕竟是人,所以不会真的成为核心,那便是伪阵灵了。”

“等一下。”宁淞雾抬手,“不过是重生,为什么我就是人了?宁大佬的身体,不应该是阵灵的身体吗?”

青影一滞,片刻后,温声道:“不知。”

“没有骗你,真的不知道。”

宁淞雾轻哦一声,缓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事儿,问:“我本身就可以借助大阵力量帮师尊疗伤,先前说会有损伤,那现在呢?”

青影:……她该怎么说。

师尊啊,你可真是,留了一道好问题给我。

“我觉得……还是别了……罢了,等你到化神期在尝试一二吧。”

元婴至化神,应该能拖一段时日吧。

如果这么长时间都不行,应该不会吧……

【在现代的时候没啥人喊我喝酒,也不知道喝酒之后会有多野。我这头怎么这么疼啊,不会是去找人打架了吧?】

【以前想拔罗笙的尾巴毛没拔成,如今倒是拔了小五的……这叫伏笔回收。】

【可我总觉得忘了十分重要的东西,也不知具体忘了什么,真愁人啊。】

【师尊,你……算了。】

【诶?这是她自己做的校勘吗?也不像啊。】

宁淞雾讲完那句话后便从云上飘然而落,一路上众人目光随她而行,尽管社恐本恐此时有些害怕,但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不然也不会向风讨半分薄面,只求能让她的声音传的广一些,再广一些。

听着周遭纷乱的议论声,宁淞雾呼出一口气,暗想:【这个出场,应该很给师尊涨面子吧!】

台侧,冉繁殷的眼睛落在宁淞雾那一头并未束起随风轻飘的白发上,自她出场便再未移开过,沉甸甸的心重重跳着,一下一下,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雕塑。

她下意识握着自己一缕发丝,心下轻颤。

为何会变成这样,徒儿不就融了一块寒冰,为何就变成了这幅雪灵的模样,是不能退回黑发了吗?若是可以,为何以这般姿态出场?

她罕见地有几分忙乱,下意识就想寻找坐在角落的齐筱叶的身影,但脑子转的更快一分,压下了她这探寻的目光,压下了她的其他所有动作,仅剩了一副惊讶。

不可以,此时齐筱叶也定然在寻找她的目光。

……也许,不止齐筱叶在寻找。

冉繁殷在心底重重呼出一口气,恰好听到徒儿那想给她长面子的心声,哑然失笑,目光柔和几分。

罢了,齐筱叶迟早会发现宁淞雾同大阵的关系,思及林玉雪那一开始就奔着宁淞雾而来想要致她于死地的态度,兴许齐筱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并且目标明确。

从一开始就知道么。

冉繁殷放松了下来,斜靠在椅上,一手支着额头。

也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身旁,贺兰久久才艰难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嘴巴张张合合,许久,轻叹一声:“乖乖啊,不愧是师徒呢……”

“头发都能白到一起去。”

“被雪埋半年就能有如此效果吗?师姐,我能借一下……”

冉繁殷一根手指点上贺兰眠眠的眉心,呵呵笑笑:“你这小猫,小心把自己冻死。”

“不借就不借。”贺兰拱了拱嘴,双手环抱,重新看回场地中央。

宁淞雾提着剑上场,先行行礼,拱手道:“在下宁淞雾,你要找的人。”

她虽然出场出的狂放霸气,自认为十分中二,但正式上了台,往常冉繁殷叮嘱的礼数皆是一个不差。

只是对面这位白衣少侠似乎有点反应迟钝,从她上台开始便拧了眉,在她行礼过后也不回礼,就盯着她看,眉头紧紧搅在一起,看起来对她的出现满是疑惑。

宁淞雾沉思片刻,以为是自己散着头发让这人觉得遭了轻视了,拿出发带,三下五除二绑紧,又看过去,那人还皱着眉看她。

在宁淞雾自我怀疑到第三次低头看,江茫终于开口,道:“你多大了?”

宁淞雾一愣。

是诶,这副身体多大了来着。

“二十多,怎么了?”

江茫更疑惑了。

她看到眼前这人身上背负了上万年的气息,险些要以为是不是什么雪中精怪来骗她了,但仔细看下来却又确实是个金丹后期的普通人类,无甚殊异。

“罢了。”她叹了口气,拱手,“江茫,请师妹赐教。”

这场并非正式比试,故而无需过多繁文缛节,双方行礼后便提剑相立,剑尖相对,江茫毫不犹疑径直冲了过来,长剑上挑,试图撇开宁淞雾的剑。

朝霜似有灵性,但更为灵活的是被敲打许久的宁淞雾,在江茫预备落剑时,她脚尖便开始发力,几乎剑尖挑来的同时,她在原地半旋一圈,手中长剑自然而然地挽了花,砍向江茫的臂膀。

冉繁殷本蹙紧的眉梢缓缓松开几分。

虽不知徒儿这段时日都经历了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坏事,她的战斗底色依旧是守,其中含着的攻却多了许多,不再被动,而是学会将主动权握回自己手中。

而且,徒儿这战斗,灵巧许多,也多了很多……不属于她这一脉的东西。

也不会是那个悲切地看着她的孩子能够从“她”这里学到的东西。

这传承自谁?

多了灵巧,又将剑招融会贯通至此,在还未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宁淞雾发觉自己竟渐渐同这位江茫打平。

江茫的剑很锐利,势不可挡,可偏偏她习惯了包容,锐利锋芒也会被她削去些许气势,再落进怀里便柔和许多,偏偏是江茫这柄剑的克星。

她们都没动用灵力,毕竟在这种比拼下,谁先动用灵力就代表了输,故而都在等待对方率先忍不住动手。

又一剑弹开对方后,两人几乎是同时抬手,无数木藤拔地而起的瞬间,冰雾弥漫,几乎瞬间冻硬了木藤,宁淞雾轻轻压下手腕,木藤瞬间炸开,冰屑碎片落了一地。

但木藤生生不息,江茫一手操控灵力催发木藤,另一手握着剑再次向宁淞雾攻来,谁料女孩这次不躲不让,在长剑即将捅入肩头时,向上跃起,以一种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轻快躲过这一剑,手中寒光闪烁,冰刃凝聚,直直插入江茫肩膀。

女孩像不知道痛一般,抓紧了宁淞雾刺她这一瞬间,回身反刺向她,木藤催发剑身,粗长了一倍有余,这一剑宁淞雾躲避不及,划破了她的侧腰。

剑气荡开,宁淞雾随手取出的发带难逃波及,长发散落,但腰侧之伤卸去她半数的气力,无暇顾及这头发,跌向地面。

宁淞雾落地后滚了两圈,猛地抬手,朝霜不控而动,同样抓住了反应的空挡,抵在江茫的喉口,止了她的行动。

似乎,一切在这里就该分出胜负。

并未。

江茫忽然向前一步,惊得宁淞雾赶忙收剑,免得真的捅穿她的喉咙,可草木亦有灵,在她收剑的同时,一根藤蔓带着锐利木刺,抵上她喉口的同一地方。

宁淞雾:……

“为何心软?为何让我?”江茫迫近一步,声音冷冽。

宁淞雾呵笑一声,“并未。”

【原来,是一位清冷俊逸的音修吗?】

【坐在一起不聊天太过奇怪,聊天又没什么可说的,我怕我忍不住会问……算了。】

【师尊是从早上开始不开心的,是因为我醉成那样了吗?】

【虽说不吃饭也没什么,但毕竟没有长期辟谷,不吃……胃会不舒服的吧。】

笛音不再婉转动人,转而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和怒意,生生压制得这些暗金色的玩意儿半分都动弹不得,只能传出一阵阵的嘶吼与低哑的声音,同她分庭抗礼,似乎要博得一线生机。

宁晋钰微微皱眉:“她又在发什么疯?她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个?”

说着,小奶娃便要起身去帮她,还未站起来忽地瞪大双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低骂一声:“靠,几百年了都没诞生新灵,现在诞生什么?这地缚灵还没死呢!”

一张小嫩脸上满是纠结神色,看看萧晚澄又看看宁淞雾,挣扎片刻,道:“你去帮她,我要回北边一趟。”

宁淞雾:“不是,这个?”

宁晋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快去吧。”

到底是个孩子,还不会掩盖自己眸中的难过,一双大眼睛里泪水倏然盈满眼眶,随后逃一样地离开了这里。

宁淞雾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娇俏之人蹦蹦跳跳着是要去做什么,但火焰依然凝到了正中,白光渐起将一人一物渐渐裹在其中,眼看着便要一起消失不见。

她咬着牙,忍着浑身剧痛起身,艰难地踉跄两步后以极快速度扑进了白光之中——

宁淞雾几乎是冲着跑进来的,只是方冲进来,绵密的空气稳稳当当接住了她,带着她缓下脚步。

鲜红赤影背对着她,手中火焰已然笼到了一起,将暗金色的液体包裹在其内,任其如何挣扎都挣不开。

宁淞雾认得这最后的火焰,就如同她前世最终悟出的那道剑气一般,这火焰便是萧晚澄仅剩的天灵了。

她也还灵于阵了,这代表,她也……

宁淞雾匀了匀呼吸,大声道:“至少,至少要告诉她不是吗?”

若是一切都来不及改变,至少也该让最该知情的人知道不是吗?

说着,她就要绕到萧晚澄的身前,久久未出声之人忽地开口:“别过来,我都没有脸了,别过来了。”

她向来是张扬的,此时此刻的声音却沉了下去。

许久,萧晚澄自嘲道:“告诉她,有什么意义吗?”

“很多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不如永远不知道。”

宁淞雾摇了摇头,道:“师尊她冰雪聪明,如何能瞒得过她?不若,不若……”

“那也比此时让她知道所有东西的好,不是吗?”萧晚澄打断她的话,抬头仰天,许久,喟然一叹。

“小天,我真的……好累啊……”

守着北境,惦记着南方而去不得,看着远方而求不得,经营这所有计划,为所有的计划填补漏洞……

她已经坚持了几百年了,她真的,好累啊。

宁淞雾沉默了,许久,轻声问:“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从我再次醒来到现在,我已经守望南境而不得六百多年了,小天……当地缚灵很累的。”失去自由很痛苦的,可偏偏是她主动失去的自由。

“你能重来是因为小冉儿本身就是特殊的,可我们这一代人啊……没有小冉儿呢。”

“我不想再守着了,也不想再给你们,给钰儿增加什么负担了。”

宁淞雾缓缓疑问道:“钰儿?”

“新的绝天阵阵灵,你会认识她的,那个小姑娘。”

宁淞雾:“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是吗?”

萧晚澄的双肩好似忽然放松了下去,轻叹一声:“这种子要么是双阵齐发双双陷入沉睡,要么是单一一方彻底发动大阵,你又不是没干过。”

“我一定会告诉她的。”宁淞雾咬牙道。

女人身影微僵,片刻后放松了下来,道:“随你吧,反正我也看不到了。”

空气又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许久,萧晚澄竭力重新凝出自己的那张俏脸,偏头看向宁淞雾,冁然一笑:“算啦~还是别告诉她啦~就让她记忆里的冉鹊辛永远是那副死鱼脸的木头吧嘿嘿!这样,那个傻不愣登的温柔笨蛋,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已经做了足够多了,这一次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就这一次。

宁淞雾犹疑片刻,压下轻颤的唇角,“那……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的吗?”

萧晚澄叹了一声,分外无奈:“……你这人真是。你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想让你告诉她关于这一切的真相啊。”

“算啦,没什么要告诉她的,反倒是你哦。”女人绽开真诚又危险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威胁道:“胆敢对她不好,那我从十王殿爬上来也要揍你哦。”

消散是从下半身开始的,不过几次呼吸,不过话音刚落,那张笑脸亦飘散于空中,连带着这白光一起,卷着那暗金色的液体彻底将之燃烧殆尽。

苍穹,重归澄澈。

宁淞雾抬手接住自空中缓缓落下的玉穗,回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等她的女人,缓缓勾起浅淡的笑意。

在这团光球出现后,小阵灵离开前还交代了所有人事情已经解决,烦请尽快各回各家免得徒生祸端后,岑染便出面组织各派领路人的诸多事宜。

至于各派之人如何处置,以及天成仙门剩余的人又该如何处置,这便不是站在此处需得讨论的问题了,而是接下来各家各派的领头人坐在一起进一步磋商的话题,暂且按下不表。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贺兰扶着冉繁殷温声道:“师姐,我们也下去吧?”

此时此刻冉繁殷看起来面色润红与往日无异,那些伤好似都被她自己缓缓修复着,无甚影响,但贺兰眠眠总觉得心有不安,扶着她也十分忐忑。

方才冉繁殷还不知为何僵直了一瞬。

闻言,女人微微摇头,道:“等宁儿出来吧。”

贺兰斟酌二三,道:“也好,横竖危险都已经解决了,那我陪师姐一起等。”

“岑染那边,应该也需要帮忙吧?”

贺兰吹了吹自己的头发,“我现在也是伤患,再说了,如何和这些人打交道有她和她大徒弟呢,我可帮不上忙,我就留在这儿陪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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