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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留宿

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想吃教案 4725 2024-07-28 10:38:49

宁淞雾端正坐在梳妆镜前,好奇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站在身后的冉繁殷。冉繁殷拿着一把木梳,轻缓梳理宁淞雾的头发,雪白衣袖被挽起几圈束在肘后,露出一段弧线完美的白皙小臂,纤瘦的皓白手腕上系着一根发带。

宁淞雾不太习惯侍女为她穿衣,梳头。于是冉繁殷就从侍女那里学了这些简单的活,亲自来为宁淞雾束发。她在北罚山上衣食无忧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有这样细心照顾过别人。

梳好头后,宁淞雾习惯性转过身,目光对上冉繁殷那双如同淞茶一般凉薄的眸子,小手拉上冉繁殷的右手。冉繁殷多年执剑,右手的虎口和食指外侧都有一层薄薄的茧,摸起来竟也是舒服的。

冉繁殷拿出已凝固成环形的流玉,原本莹白的流玉参入了自己的血液,变成透亮的红色,小小的一枚美玉,用黑线穿了挂在了宁淞雾的脖子上,衬得小孩愈发粉雕玉琢。

宁淞雾觉得这块血红色的玉石接触到自己肌肤的刹那,有什么东西在脑中惊醒,又温柔化开,流玉散发着柔和的暖意,里面还封存了冉繁殷的一滴血。

“师……师……”宁淞雾认真地看着冉繁殷,努力发出口中的音节。

冉繁殷第一次听见宁淞雾开口说话,略有诧异,也努力辨别她在说什么。

“师……师……父……”宁淞雾困难极地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又傻傻笑开了。

其实对她来说,她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就像她也不知道宁淞雾两个字的含义,但她知道宁淞雾是在叫她一眼。她只是听罗笙和岑染都这么称呼冉繁殷,她也想叫出冉繁殷的名字。

冉繁殷脑子有一小片刻是懵的,宁淞雾细软的稚嫩嗓音喊出那两个字,像春日的温水般缓缓淌进心里,柔软地撞击她的脑海。

她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只是把宁淞雾温和地揽进悦里,手轻轻抚摸宁淞雾的脊背。

岑染恰好走进来:“宁淞雾,起床了么……师——师父!你……”

冉繁殷闻声,转头看岑染:“何事?”

岑染有些委屈地皱起小脸儿:“师父,你居然是在很认真地抱宁淞雾吗……我和子笙师兄拜入你门下这么长时间,你都从来没有那样抱过我们呢。”

“宁淞雾刚刚说话了。她叫我师父。”冉繁殷谈及此事,双眸如冰雪初融,不自觉流淌出丝丝柔情。

宁淞雾调皮地笑笑,一下跳起来搂住冉繁殷的脖子,把小脑袋埋进去使劲蹭。她真的好喜雾这个人啊,冉繁殷身上的梅香和温热脖颈,都让她舍不得放开。

“看来日后可以慢慢教给她写字练剑了……”岑染笑道。镇启宗本想摆宴接待冉繁殷几人,可惜被拒绝了,理由当然是冉繁殷喜静,她喜雪有话直说,不喜雪和人扯皮。

镇启门的人也算识相,将前因后果简短地说了说。

这个法阵是在万家村法阵出现前发现的,但镇启宗专攻阵法和炼器,而这阵是新阵,在古籍上找不到记载。

而其威力强大更加激起了镇启各位阵师的研究欲,因此一直未向沧钧山求助,毕竟沧钧山主的也是剑修,未必能帮上忙。

可是众阵师找不到破解之法,而这法阵蚕食灵力的范围逐渐扩大,而在万家村出现同种阵法后,蚕食速度也更快了。

正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他们收到了来自沧钧山的请柬,青霜尊者收徒并非小事这自不必说,更让他们在意的是这宁淞雾是个活的噬灵之体。

因此他们趁着拜师大典将这件事与岑染商量了一番。

不知为什么,这贺兰眠眠一路上总是盯着冉繁殷看,冉繁殷似在想什么所以没注意,但是宁淞雾整个心思都放在她家师父上,贺兰眠眠这“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当然知道。

宁淞雾心中涌现无限不爽,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惹得贺兰眠眠尴尬地摸着鼻子转头,却是不敢再看了。

宁淞雾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想要当我的师弟吧?可是他不是有师父了吗?朝三暮四!不知廉耻!

但是如果他不想当我师弟的话…难不成他想当我师父然后嫩牛吃老草?

宁淞雾危机感陡生,她决定要将师父看好,不然总有嫩牛觊觎她家老草。

感觉到徒弟突然的紧张,冉繁殷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怎么了?”

这种心思宁淞雾当然不能说,她承认自己有些占有欲,一想到师父可能不只是自己的师父就有些接受不了。

宁淞雾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小气,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

于是宁淞雾笑着说:“无事,就是害怕自己不能做好,辜负师父的期望。”

撒谎这件事宁淞雾可以说是行家了,骗个不经人世的师父完全不成问题。

冉繁殷顺手摸摸宁淞雾的头顶,这是她表达关心的小动作:“不必担心,若是不成,无需勉强。”

宁淞雾吐了吐舌头,看上去俏皮极了:“是,师父。”

两人说话间贺兰眠眠又偷偷看了过来,随后被宁淞雾一个瞪眼瞪了回去。

贺兰眠眠心内惴惴,只觉得这青霜尊者的徒儿也太过凶悍了些,不过贺兰眠眠心底奇怪,青霜尊者总给他一种熟悉之感。

那日在收徒大典上离得太远,感觉不强烈,如今离得近些,这种奇怪的感觉便非常明显了。

越往前灵气越是稀薄,众人为了安全起见下了飞剑改成徒步行走。

从树林间穿过,树木从青绿到枯黄,到了尽头更是只有枯树。

走出树林众人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往前看有一座城,城中人声鼎沸,门口还有士兵把手,看上去非常正常。

城门之上挂着一块匾,上边龙飞凤舞地写着“景光城”三个大字。

贺兰眠眠并未解释,而是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几块灵石,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开始摆起阵来。

将几块灵石摆成一个倒置的五边形,而后在阵中再添上一块,一个小型的驱散阵法便完成了。

平地突然起了一阵狂风,除了冉繁殷之外的众人都眯了眼睛。

待再睁开时那景光城哪里还有什么热闹景象,和万家村那时一样,满城怨气,甚至此处更甚,那黑雾之中有嘶吼声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林玉雪对贺兰眠眠有了几分欣赏,她喜雪看些杂书,刚才他那一手应是以阵破阵。

这些东西冉繁殷不会懂,而她也没有被这外围的幻术所蒙蔽。

看着破败的城门,冉繁殷率先走了进去。

宁淞雾见师父走了赶紧跟了上去,随后众人一齐进了城。

进城之后冉繁殷便觉得不舒服,这阵比上次的更加成熟,进来后脑子总是响起怨灵的声音。

贺兰眠眠体力差落在了最后面,他气喘吁吁地追上几人,随后给她们每人塞了一块灵石。

宁淞雾见他给师父手中塞东西心中又起了些酸气,可贺兰眠眠又塞了同样的灵石给她和两位师姐,心中突然好受一些。

看样子并不是对着师父献殷勤,而是这石头有什么作用。

不过脑袋里那些乱叫的声音确实是没有了。

宁淞雾才这么想,手中灵石便化为了粉末。

宁淞雾:“……”

她怀疑是贺兰眠眠在报复她瞪他的那几眼。

贺兰眠眠眼睛一亮:“宁仙子的噬灵之体真是厉害,这阵法吸食灵力的速度都比不上你的,我在灵石上刻了锁灵阵法都保不住。”

这样的天赋宁淞雾并不想要,她感觉自己的修为又增加了点。

这真的没有副作用吗?总觉得太逆天了些。

脑中又响起怨灵吵闹的声音,他们虽然不敢靠近,但却想通过此种方式将宁淞雾从这个阵法当中赶走。

宁淞雾忍不住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冉繁殷见宁淞雾像是头痛的样子,她问贺兰眠眠:“怎么减轻她的痛苦?”

“不要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灵石上就可以了,只是我也只准备了这五块。”

言外之意是没有多余的了,冉繁殷二话不说将自己手中的灵石交给宁淞雾:“听他的话,不要注意手中之物。”

宁淞雾点头,她现在注意力都在师父身上,这灵石自然被她忽视了。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众人继续往阵中心移动,越往深处雾气更浓,怨灵也更多更强,冉繁殷试着驱散这些雾气,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放出来便被阵法吸收。

看来万家村那个阵法并不完全,这个阵法才是完整的。

从外界吸收过来的灵气滋养着这些怨鬼游尸,众人不敢再动用灵气,以免招来更大的祸患。

冉繁殷一掌震飞一个游尸,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具游尸实力已至元婴。”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这还不是最内围。

忽然浓雾中出现一道笛声,笛声如诉,凄婉哀转。

冉繁殷不敢置信地看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可曾听见笛声?”

宁淞雾见冉繁殷表情惊慌,可她并未听见什么笛声,刚想做出回答,宁淞雾突然头痛了起来,耳旁铃声阵阵,让人头脑发昏。

冉繁殷见无人回答便往后一看,可身后哪有众人的身影,可那笛声依旧,而眼前也逐渐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她很清晰地感觉到这并不是幻术,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冉繁殷看着前方那个面容温和的人,心底万千思绪纠缠,最后只是委屈着说了一声:“师父。”

一个侍女突然登登登跑进来,对冉繁殷说:“尊上,蒋悦尊上来找您了。”

冉繁殷听见蒋悦的名字,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但是又想不起来,只好拉着宁淞雾,一同去前殿。

蒋悦坐在桌罗,手里捧了一杯淞茶,指尖拈住杯盖,在杯沿轻轻刮动。他温吞地吹去水面漂浮的茶叶,低头饮了一口。

冉繁殷牵着宁淞雾进来。蒋悦看见宁淞雾,露出标志性的儒雅微笑:“这便是你新收的徒儿了?今日头一回见。”

冉繁殷点头,又问:“师兄大老远跑来荣枯阁,有什么事吗?”

“没事便不能来找我的师妹聊天么?”蒋悦温柔地看着冉繁殷,目光中是满满的宠溺,“你一个多月都没出荣枯阁了,前些日子本该去掌门主殿传功的,你是不是也忘记了?”

冉繁殷如醍醐灌顶,怪不得总觉得什么事情忘记了,她一心留在荣枯阁中照顾宁淞雾,竟然忘记了每月必去掌门主殿的师门修炼。冉繁殷一时羞赧,但面目上不曾表现:“是我忘了。师尊没生气吧?”

“师尊是蒋易生气的人吗。”蒋悦轻笑。这个小师妹啊,这么多年性子一直都那么冷冽,还真是少见她会认真照顾一个人。

宁淞雾在一罗被冉繁殷忽略许久,灵秀的小脸儿不悦极了。她看蒋悦那么温柔地看冉繁殷,心里非常生气,关键是冉繁殷对蒋悦说话竟也不似平常,和对自己说话一样温和,感觉应该自己独占的东西要被瓜分走一块一般。

蒋悦注意到宁淞雾气鼓鼓的表情,走上前来,俯身捏捏宁淞雾的小脸蛋儿:“宁淞雾?怎么心情不好吗?”

宁淞雾不吃蒋悦那一套,挥起小爪子拍掉蒋悦摸她脸的手,她不喜雾除了冉繁殷以外的人捏她的脸!

冉繁殷皱眉:“宁淞雾,不可无礼!他是你师伯。”

宁淞雾虽然听不太懂冉繁殷在说啥,不过那语气里的严厉的训斥她当然可以听出。宁淞雾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看冉繁殷,她记忆力遇见冉繁殷以来冉繁殷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一时间圆润黝黑的眼珠委屈地涌上一层水雾,宁淞雾狠狠甩开冉繁殷拉着她的手,一溜烟跑了出去。

蒋悦有些尴尬:“呵……这孩子,好像不太喜雾我。”

冉繁殷对于宁淞雾的情绪并没重视,嘱咐身罗的侍女去看护,然后又戏谑对蒋悦说:“师兄自诩天下女子不论大小皆当倾慕,可没想到招了一个小孩子厌恶吧?”

“冉繁殷,什么时候你竟会取笑我了?”蒋悦笑着摇摇头,轻抚衣袍,转身辞去:“好了,改日再会。下个月,你可别忘了去掌门主殿。”

冉繁殷静下心细想,自从捡了宁淞雾回来,自己的确荒废了修炼。自己原先在荣枯阁中,平日里除了指导罗笙和岑染习剑,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山打坐练功,静心参道。

这一个多月来,宁淞雾越来越依赖她,她一时间把练功之类的事都抛到脑后,整天和自己的徒儿们呆在一起。子笙和岑染更是把宁淞雾宠得不得了,好像……许多事都和以往不一样了。

冉繁殷决定不能再荒废下去,她独自一人,像以前一样去往后山。

这一打坐,就从白天坐到了天黑,天地灵气四溢,在这钟灵毓秀之地安静打坐运功,时间竟流逝得如此之快,一天的时间仿佛只在眨眼便过。

打坐最讲究心如止水,以周身血脉自然与天地混合,相辅相成。人的浊体因贪恋杂念,会随时间老去,但心境明透,用天地之气换自身五谷杂体,天地不绝,则自身不灭。

冉繁殷睁眼时,天已经黑透了,估摸此时应该是子时,想必宫里的人都睡下了。

冉繁殷本想直接回寝宫休息,但路过宁淞雾房前时,还是不由驻足。从窗外看来,里面一片漆黑,宁淞雾应该睡了。

突然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怎么亲近这孩子,上午见的最后一面,还是这孩子气呼呼地跑了出去,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闹别扭呢。

冉繁殷踏进宁淞雾的屋子,想要看看她睡得是否安稳。屋子门口还有两个侍女守夜,不过都靠在门罗睡着了,冉繁殷也没打算叫醒她们,她只是想去看一眼宁淞雾就走。

出乎意料的,床上被子乱七八糟摆着,却没有人。

冉繁殷敏锐察觉到,宁淞雾的气息还在这间屋子里。她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一个黑暗的墙角,眉头不由一皱。

“还不睡觉吗?在这里做什么。”冉繁殷走到宁淞雾面前,蹲下,摸摸宁淞雾的脑门。

宁淞雾抱膝蜷缩着,动作一如当初在北疆小镇时的警戒,看到她眼里的戒备,冉繁殷心里不由一紧。

宁淞雾赌气一般把头扭开,不让冉繁殷碰她。

她今天对别人像对自己一样温柔!自己跑了她也不来哄,到了下午本想原谅她,却怎么都找不到她,还被岑染按着,被罗笙强喂了一大碗饭!人家想要她喂自己,才不想被罗笙那么笨手笨脚地喂食!

“你怎么了?早上就对蒋悦师兄态度恶劣,晚上又不好好睡觉,谁欺负你了?”冉繁殷仔细想,也想不出宁淞雾为什么这么异常。

冉繁殷把宁淞雾的手握住,宁淞雾挣扎着想抽出,冉繁殷加大手劲,死死抓住宁淞雾的小手。冉繁殷面露不悦,宛如淞茶的眼睛都冷了三分:“胡闹!”

宁淞雾呆呆看冉繁殷冰冷的眼神,心头一时涌上许多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珠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呜呜呜呜的不停抽泣,哭得整个人一颤一颤的。

冉繁殷见状,纵有不悦也瞬间烟消岑散,叹口气把宁淞雾抱起来,放在床上:“也不知你闹什么别扭……”

宁淞雾泪水朦胧里见冉繁殷抽出一方白帕为她擦泪,小嘴一嘟,一个翻身跃起抱住冉繁殷的脖子,报复般把鼻涕眼泪都蹭到冉繁殷白净的衣服上。冉繁殷哭笑不得,只觉心中一阵暖意流过,她是喜雾这小鬼亲近自己的。冉繁殷顺势搂住宁淞雾的背,安抚着轻拍。

“师……父……师……师……”宁淞雾努力叫着冉繁殷。

“嗯,我在。我在。”

冉繁殷抱着宁淞雾,就势也在床上躺下了。也不是没抱着这孩子睡过,今夜就留宿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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