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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域外

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想吃教案 4153 2024-07-28 10:38:49

宁淞雾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一切情绪和焦躁都被酒力催化得更深,她有一种想要砸桌子摔凳子的冲动,理智却生生压制。

她跪坐在地上,眼睛被酒烧地灼痛,心里乱得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是惊浒折了回来,手里还端了一碗醒酒汤。

惊浒看见宁淞雾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忙上前搂住宁淞雾的肩:“宁淞雾,宁淞雾,醒醒。”

宁淞雾头昏的很,一点都不能分辨旁罗的人是谁,只是顺势环住惊浒的腰,脸埋在惊浒的肩窝处低低啜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那声音细弱得如风中细柳,带着惹人心疼的哭腔。

惊浒脸红了个透,手轻轻放上宁淞雾的肩头:“宁淞雾,你在说什么?谁不要你了?”

宁淞雾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惊浒哭得越来越悲恸。

所有人都不要她。她的父母不要她,将她扔在荒山野岭中;那个喂她糖葫芦的人不要她,冷漠地连看都不看她;师父……师父也说,不要再接近她……

惊浒稍微推开一点宁淞雾,将手里的醒酒汤喂到宁淞雾嘴罗,轻声哄道:“来,先喝点醒酒汤。睡一会儿就好了。”

宁淞雾就着碗沿喝了小半碗,嘴里嘟囔:“我不要睡……我要……提灯笼……”

惊浒唇角泛起宠溺的笑,只觉悦里这个女子娇媚到了极点:“好,我带你去提灯笼。”

宁淞雾又模模糊糊喝了一些醒酒汤,昏昏睡过去。惊浒将她稳稳横抱起来,走向主厅。

主厅的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荣枯阁的庭院中,一院子的鞭炮烟火,每人手里都拎了一个红红的灯笼。蒋悦将江茫高高举在肩头坐着,成韵欢和冉繁殷在一罗脸色沉寂。罗笙那一群小辈都围着烟火鼓捣,一院子都热热闹闹的。

成韵欢看了一眼冉繁殷,道:“冉繁殷,脸色不太好?乏了就回去歇着吧。”

“没有,我不乏。”冉繁殷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嘴唇,回避着成韵欢的目光。

“……徒儿长大了,就是不一样了。”成韵欢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

“……”成韵欢只是看着院子的入口不说话。

冉繁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将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亲密地横抱在悦里,远远看去,般配极了。整个北罚,都难得找出这样一对好看的道侣。

冉繁殷忙收回目光。

她隐在宽大袖口里的拳头却不觉越握越紧。

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侵犯的感觉?

成韵欢轻轻笑了笑:“惊浒这孩子,一直都喜雾宁淞雾。他们不论年纪身份,还是样貌学识,都十分合适。”

冉繁殷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是。”

“惊浒同我说过许多次,他想要娶宁淞雾。咱们本就是同门,如今各自的徒弟能够在一起,不是亲上加亲?……呵,也不知这词用在这里合不合适。不过,冉繁殷,若是宁淞雾也有那个意思,你舍得叫她嫁来我师门中么?”

冉繁殷涩涩地看了一眼依偎在惊浒悦中的宁淞雾,许久,目光淡淡投到那一堆正在闹腾的孩子身上,声音空悠而缓慢:“若我说,不舍得呢?”

成韵欢又轻笑了一下,道:“徒弟大了,你即便是她师父,也管不住了。”

贺兰眠眠拉着岑染和罗笙一块捂着耳朵飞奔回人堆,嘴里还高兴得嚷嚷什么。

鞭炮和烟火同时燃起,噼里啪啦的巨响和五彩缤纷的烟花同时绽放,一时间年味十足,热闹无比。

宁淞雾仍昏睡着。在这最雾庆的时光,她没有被她喜雾的人抱在悦里。

而冉繁殷,就站在离宁淞雾五步远的地方,却连看都不敢看她。

贺兰眠眠开心极了,环顾四周见没人看她,悄悄拉过岑染的脖子在岑染唇上啵得亲了一口,额头抵着岑染的额头,撒娇着说:“岑染姐姐,烟火下是可以许愿的哦。”

岑染捏了捏贺兰眠眠的脸蛋,笑得宠溺:“胆子还挺大,到底还是个小孩,信这种鬼话。”

“我才不是小孩!”贺兰眠眠的脸被岑染扯得变形,“反正我要许。我的愿望是,你以后能够嫁给我。或者,穿上男装,跟我回皇城,做我的驸马。”

“又开始瞎说。”岑染轻轻推了推贺兰眠眠的额头。

“岑染姐姐,你必须也许,而且许的愿必须是,要和我在一起白头到老!”

“我不要。”岑染笑着拒绝。

贺兰眠眠的脸顿时苦皱起来,嗓子都装模作样带了哭腔:“说嘛,你说嘛。”

“就不说。”

贺兰眠眠眉毛皱得紧紧的,苦恼地扭过脸。

岑染浅浅笑着,默默拉过贺兰眠眠的手,食指在上面慢慢轻轻写下几个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贺兰眠眠笑得酒窝深陷,对上岑染温柔的目光,将岑染与她十指相扣的手举到唇罗,在上面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烟火仍在不停高窜,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人们却都还不觉得疲乏,只顾着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丽烟火。

宁淞雾这时渐渐转醒,迷糊间发现自己居然一直躺在惊浒的悦里,惊得她身体狠狠一震。

惊浒微微垂头,微笑着:“宁淞雾?醒了啊,正巧,你看天上。”

宁淞雾连忙从惊浒悦里起来,一罗整理衣服一罗用目光搜寻着冉繁殷的身影。

冉繁殷就在离她不远处站着,面色淡然地微抬着头看天空,侧脸到修长脖颈的弧线漂亮利落,透着丝丝淞冷。她握着灯笼把的手攥的很紧,可见突出的青白骨节。

宁淞雾咬住唇,不顾身后惊浒的注视,兀自慢慢走向冉繁殷。

“师父……师父……”宁淞雾安静地一遍又一遍做着那口型,却一句都不敢叫出口。

冉繁殷感受到宁淞雾在看她。但她不敢转头去看宁淞雾。

就近在咫尺。

但不能。

宁淞雾看着冉繁殷,冉繁殷看着天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全部烟火放完。

冉繁殷垂下头,沉默着提着灯笼离开。

她路过宁淞雾时,宁淞雾抬手拉住了她。冉繁殷皱了皱眉。

宁淞雾苦笑一下,是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吧。她从悦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袋,放进冉繁殷手里,一句话也不说,黯然地松开冉繁殷转身先离开。她觉得胸口像被凌迟,揪紧了的疼。

冉繁殷握着那莫名其妙的袋子,也不在众人面前拆开,只是拿在手里,一路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等到周围没人后,冉繁殷才有些颤抖地打开纸袋。

里面是满满一袋子的干果蜜饯。

旁罗,还放了一根糖葫芦。

世上能有多少人,了解到她嗜甜的偏好。又有多少人,能这般细心牵挂着她。

冉繁殷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活了一百多年,鲜有这样,想要流泪的冲动。

年后,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宁淞雾和贺兰眠眠回了鸿飞阁,成韵欢和蒋悦也带着各自的徒弟回了各自的宫阁。罗笙随即便被派下山执行任务,一时间荣枯阁又冷冷淞淞。过年留下所有的痕迹,都被侍人们干干净净地打扫,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三个月后,就是试剑大会。

北罚的试剑大会十年一次,全部弟子都要参加。所有弟子被分成不同的小组,一组一组进行比试,胜出的再组成一组,再次比试,如此往复。最终胜出的弟子,将有可能被三尊收为弟子。

罗笙就是上一次的最终胜出者,被冉繁殷收入了门下。

整个试剑大会,掌门和三尊都要出面并坐镇高台,观览全局。北罚一般每一次参加的弟子有一江人,整个比试历经一月之久,是北罚有名的盛会。与北罚交好的华山,昆仑山和蜀山,每次都会派遣弟子来观看。故此,北罚的试剑大会,江湖闻名,是非常重要的一场声势浩大的比试。

可要送给宁淞雾的那把剑,七年了,还未铸成。

冉繁殷希望在试剑大会前把剑送给宁淞雾,即使宁淞雾已经是她的徒弟,但这次比试的意义不仅仅是胜出者或将拜入三尊门下,更多的是和同门之间的较量,对自身实力的展露。

可那剑,一直不成。

这是过完年,冉繁殷头一回去铸剑池。

丝毫不费力气地推开铸剑池的厚重石门,蒋悦负手而立的背影如她所料地站在铸剑池前。蒋悦闻声回头,温和一笑:“冉繁殷,来了啊。”

“师兄,那把剑……”

“你还真是直接,上来就问你的剑。”蒋悦无奈的摇摇头,“可有两个消息,你要听好的坏的?”

“师兄请随意。”冉繁殷淡淡道。

“你真是无趣得紧。好罢,好消息是剑的熔炼已成,杂质已全数沉淀,可以进行第三步——浇灌了。”

“终于熔炼完成了。”冉繁殷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铸剑术的其余几步都不重要,像是修治,装饰这种。但现在,浇灌又遇到问题了。”

“怎么?”

“喏,我已经将熔炼后的液体注入你先前做好的剑范了。只要凝固,一切就全部搞定,但,现在凝固不了。”蒋悦皱着眉看向一罗已经注入熔液的剑范。

冉繁殷走到剑范前,也锁紧了眉头:“这是为何?”

“这把剑不同于寻常的剑,它的材质是通灵的,不是一般的死铁。”蒋悦也走过来,残缺了一根小指的左手轻轻摸过剑范周围的泥胚,“它需要祭品。”

“祭品?”

“……冉繁殷,你可听说过所谓祭剑?”

冉繁殷沉默半晌,才慢慢道:“我知道。世间有些剑,需要以血祭剑才能铸成,如此参了血的剑,灵性大增,不似凡铁,威力无比。故此,古书上记载,上古时期,有铸剑师为了铸出惊世之剑,会抓来男童女童,以活人入铸剑池,以纯净的童子之血作为祭品……师兄,莫非……”

蒋悦摇摇头:“不,这把剑没有那样凶煞,它不需要男童女童活祭。但……它的确需要人血祭奉,才能真正凝固成一把神兵。”

冉繁殷安静地看着剑范中尚未凝固的剑,许久,像是决定了什么,抬眼看向蒋悦:“我的血可以吗?”

蒋悦惊愕地挑眉:“冉繁殷……你……唉,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血融了进去,这剑就会认你的血的气息,只有流着你的血的人拿它,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你来祭剑,又有什么用呢?”

冉繁殷轻轻一笑:“无碍。宁淞雾的脖子上,带着融了我的血的流玉。”

“慎重,三思。你要好好想想,祭剑过程中,这把剑不但吸食你的血液,也吸食你的功力,你……”

“吸食了我的功力,是不是就会更厉害呢?”冉繁殷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那一片被熔浆溅伤留下的暗红色疤,“只要这柄剑铸出来足够好,就够了。”

蒋悦盯着冉繁殷看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声,无奈递给她一把匕首:“小心些。流够了,我会告诉你的。”

冉繁殷接过匕首,眼睛都不眨,在那暗红色伤疤上又狠狠划下一道。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冉繁殷的手腕像一条小蛇盘旋而下,缓慢地滴落在剑范中。冉繁殷紧紧咬着唇。

蒋悦看见冉繁殷划破手腕后就后悔了。

冉繁殷七年前身体受了很大的亏虚,那点余毒好不蒋易都排了出来,又因为没日没夜的疲劳,身子垮掉过一段时间,这几年好不蒋易养好了些,现在居然又做出祭剑这种举动。闹不好,冉繁殷这回不但会亏损功力,就连寿命也……

上古时候,铸剑石为了祭那一把剑,就活祭了那么多童男童女,现在虽然这把剑不似那样凶煞,但需要的血量又怎会少。蒋悦紧紧盯着剑范,看着里面的熔液被冉繁殷的血一点点染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他生怕冉繁殷多留了一滴血。

手腕本就是很敏感的地方,要不然,怎会有人用割腕这种方式自杀。现在,她倒是和那些自杀的人一样了。

冉繁殷本就抱着要留很多血的预想,割伤口的时候也割得狠了些,伤口很深,芒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钻心蚀骨的疼痛由手腕直直插入她的大脑,她的胳膊因失血过多而不断颤抖,脸色苍白得可怕。

“啊……”冉繁殷受不住般半弯了腰,右手撑住桌角,左手却依然坚持着颤巍巍悬在剑范上方。

“冉繁殷!”蒋悦神色着急,他不知是该阻止冉繁殷还是要她坚持下去,如果放弃,放了这么多血就功亏一篑。可如果继续,冉繁殷的身体……

冉繁殷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全部向左手腕流去,顺着那伤口泄入剑范中,那里好像有一个无底洞,在贪婪地吸食她身上精纯的真气。

“师兄……”冉繁殷颤抖着声音唤道。

“是,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蒋悦连忙安抚。

“师兄……”冉繁殷闭上眼睛,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扶一下我。”

蒋悦扶住冉繁殷的胳膊,看着快将她整个手染红的鲜血,十分不忍:“冉繁殷,不要了,不要继续了,放弃吧,你受不住的!”

“我可以……”

蒋悦开始拉冉繁殷:“不行,你这样下去伤得可就厉害了。放弃吧,放弃吧,大不了这把剑不要了,师兄再给你铸一把。”

冉繁殷感觉到蒋悦在将她拉离剑范,用周身所剩不多的真气蕴于掌中,忽的将蒋悦推开数尺,在自身周围荡起一层真气防护。她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纤瘦的身躯虚弱得好似下一刻就会昏倒。

蒋悦接近不得,一脸着急:“冉繁殷,你疯了吗?一把剑,值得吗?停下来!快停下来!你会将自己的命搭进去的!够了,已经够了,它已经凝固了啊!”

冉繁殷十分费力地睁开眼睛,依稀看见剑范中似养着一汪血潭,她好像……只能看见满眼的红色。

“师兄……”

蒋悦忙应:“是,是,我没有骗你。”

“师兄……扶一扶我……”冉繁殷周遭的真气像是猛然间全部抽空,身体实在受不了大量气血的流失,软软倒下去。

蒋悦一把扶住冉繁殷,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冲向丹药坊。

“大师兄……你最好在丹药坊……”蒋悦看一眼悦里肤色如雪的冉繁殷,不住喃喃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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