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样你能听到吗?】
【师尊……】
【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就这一次。】
【特别是,我知晓未来,心里说的又都是些你们听不太懂的东西。】
【师尊,请跳过这个点评环节。】宁淞雾愤愤不平地回复。
【啊,师尊真的好好看啊,完全生气不起来了。】
【你喜欢听也改变不了这很丢人的现实啊师尊!!!】
【以及什么?】神秘女子:“州郡衙署里有一具无名白骨,你想办法把她带出来,期间若发现有人提供线索,无论用什么方法要及时制止。”
汤已:“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神秘女子:“好了,你们玩得尽兴,我先回去了。”
“不在寨里住一晚吗?夜深路不好走。”汤已担心劝说着,毕竟是女儿家,夜黑风高走夜路不安全。
神秘女子:“无碍,习惯了。”
汤已静静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直至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融入黑夜。他派了四人去柴房里盯着宁淞雾一行人,以防万一,剩下的人跟他一起喝着酒,吹牛皮。
*
“大人,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快,四个人。”柴房内,查乐小声说道。
几人火速回到原位,把破布重新塞到嘴里,揭开的麻绳又重新套身上,假装无事发生。
“各位,起来吃饭,都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招。”山匪,推开门,丢了一袋馒头进来,又把门锁上了,四人就在屋外盯着。
“寨主也真是的,非得让我们几个来看着,你说都绑着手脚,锁着门,能跑哪儿去。”
“可不是,他们吃香喝辣,我们几个却要这里忍受蚊虫叮咬。”
“我也好想吃香喝辣啊,那马车上都是好吃的,寨主会给我们哥几个留一些吧。”
冉繁殷听到屋外四人互相抱怨着看护的苦差,寻思着在庆功,那好办多了,只要解决外面这四个人,逃走的胜算很高。
“哎——哎——哎——痛死了,大哥,行行好,我闹肚子,憋不住了啊。”冉繁殷阵阵哀嚎声传到屋外。
宁淞雾趴在门扇央求道:“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夫人她肚子难受,许是吃坏了,需要出去解个手,麻烦你们给弄点药吃。”
山匪用刀戳了两下门,呵斥道:“吵什么吵,安静点,解手就在里面解决,肚子疼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忍忍就过去了,屁事真多。”
宁淞雾继续说道:“大哥行个方便,里面实在不方便,万一出了啥意外,影响你们拿赎金也不好是吧。”
“对呀,几位大兄弟,我儿媳疼得快晕厥过去了,麻烦你们行行好吧。”周华秀在一旁配合着。
山匪甲:“要不放她出来?万一出了差错,我们也担不起,她一个弱女子作不了妖。”
山匪乙:“行吧,放她出来。”
“哐当——”门开了,山匪站在门外看到冉繁殷瘫软在墙角,不时哀叫着,似乎很痛苦,而其他几人也虚弱的倚着屋墙,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你夫人扶出来。”山匪指着宁淞雾。
“我们几个好像也吃坏肚子了,身体虚弱没力气,劳烦几位兄弟,进来扶我夫人一下。”宁淞雾捂着肚子有气无力虚弱说着。
山匪:“狗|娘|养的,屁事真多,你跟我一起进去,你俩在屋外候着。”
此时宁淞雾、冉繁殷、查乐三人相视一笑,鱼上钩了。
进入屋内的两名山匪,架着冉繁殷就要往外走,宁淞雾与查乐迅速起身跑出屋外,将屋外两名山匪制服。
同时冉繁殷及屋内几人抄起木柴块,猛力一击山匪后脑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晕两个山匪。
怕他们中途苏醒,索性将他们捆绑一起,口中堵着破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寨口有人看守,我们出不去,你们几个先呆在屋里不要出去,把门关起来,等我回来,闻香你跟我换上衣服,我们出去一趟。”冉繁殷扒掉山匪外衣,扔给丫鬟闻香。
“是,小姐。”闻香伸手接着。
“夫人这是何意?”宁淞雾不解。
“上山的时候,匪徒并未将我的眼睛蒙实了,在附近我瞧见了曼陀罗花,我跟闻香是女子,扮做男子出去,他们认不出。”冉繁殷解释道。
宁淞雾:“曼陀罗花?”
冉繁殷:“有类似蒙汗药的功效,只要剂量够,药晕寨子里的那些个山匪不在话下。”
“可行吗?我跟着一起去,你们两个女子出去不安全。”宁淞雾担心二人出意外,想陪同。
“不用,你在这里跟查乐一起照顾好阿母。”冉繁殷拒绝宁淞雾,心里想着你不也是女子,带你更危险。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万一被发现,不要抵抗,束手就擒,在赎金还未送到前,他们还不会把我们怎样。”宁淞雾叮嘱着。
“你门两个转过头去。”宁淞雾指着查乐、张延,自己也转过身背对着冉繁殷。
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冉繁殷跟闻香一前一后走出屋外。
“等等。”宁淞雾火速追出。
伸出双手把冉繁殷右耳吊坠取下,正要取另一边,冉繁殷摆了摆手说道:“我自己来吧。”
闻香意识到自己也带了耳饰,连忙取下放袖口暗袋里。
主仆二人带着使命消失在了黑夜里。
*
冉繁殷靠着白天的记忆,果然在屋外不远处的沙地里找到了曼陀罗花,迅速捣碎后,主仆二人来到厨房,看到两三个妇人在忙活着煮菜。
冉繁殷长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咬咬牙走了出去:“你们手脚麻利点,菜都吃了大半了,赶紧再上几道好酒好菜,寨主催着呢。”
妇人见冉繁殷有些眼生,以为是前两日新加入的兄弟,也没放在心上,连忙回道:“是是是。”
冉繁殷在角落处拿了两坛酒,趁着几人不注意,将曼陀罗花汁挤入,晃了晃,闻了闻,大声说道:“嗯,好酒,真不错,够香醇,诺,你先给兄弟们送去,他们要等不及了。”
又怕药效不够,把曼陀罗花汁挤到菜里,用手指搅了搅。
妇人:“是”
这些妇人大多是梁山寨里山匪的婆娘,负责寨子的饮食起居。
看着案板上的熏鸭,冉繁殷馋得不行,刚想伸手去扯,发现手沾曼陀罗花汁,洗了手才扯下一个鸭腿撕咬起来。
美味自口中传至心间,果然名品啊,比起刚刚那硬邦邦的馒头不知好上多少倍。
妇人陆续把菜酒端了出去,厨房内就剩下冉繁殷一人。
“闻香,进来,快点。”冉繁殷小声朝门外叫着。
“小姐,我来啦。”闻香偷摸闪进厨房。
冉繁殷:“诺,这个鸭腿给你吃,这些包一下,我们带走,快点,她们快回来了。”
主仆二人狼吞虎咽咬着鸭腿,大包小包将那些周华秀买的吃食零嘴往身上揽。
实在太多了,一双手根本就不够拿。
冉繁殷:“算了,算了,熏鸭跟火腿拿一点,其他的不要了。”
冉繁殷:“你将这些拿回柴房去,给他们吃。我去一下寨门给那几个山匪送酒喝。”
冉繁殷拿了些她挑剩的熏鸭边角料,拎着两大坛好酒来到寨门上。
“弟兄们,都过来,都过来,有好吃的。”冉繁殷招呼着山匪。
山匪:“诶,生面孔,你是新来的吧,都没见过你。”
冉繁殷:“是呀,老哥真是慧眼识珠啊,小弟刚来不久,寨主见你守夜辛苦,让我来给你们送点就跟吃的。”
山匪:“还是寨主好啊,念着兄弟们的好。”
山匪:“可是寨主平日里不让我们守门喝酒呀。”
糟糕,踩雷了。
冉繁殷连忙说道:“对啊,今夜寨主说干了票大的,破例,对,破例,那伙人早已排了四个兄弟把手着,放心,出不了啥差错。小酌几杯,不要贪杯没事的。”
山匪:“寨主都发话了,我们还等着啥,喝起来,小酌几杯也不是不可。”
“诶,你不喝吗?”一山匪对着冉繁殷说道。
“喝呀,喝,喝,喝。”冉繁殷接过坛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随即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顺势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
不一会儿,药效上来了,山匪们接连倒地。
冉繁殷火速跑回山寨大厅,在门外瞄了一眼,只见零零散散十几人,东倒西歪,有的倒在了石桌上,有的倒在了地上。三个妇人拼命摇着山匪,试图叫醒他们。
*
柴房内。
时间过去一个多钟头了,冉繁殷还没回来,宁淞雾有些担心。
“我出去看看,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宁淞雾说完刚打开门,迎面晃入一个黑影。
冉繁殷刚推门而入,顺势倒在了宁淞雾怀中。
少夫人这投怀送抱也太及时了吧。
查乐和闻香站在旁边一脸姨母笑。
时间好像就在此刻静止,宁淞雾牢牢抱着冉繁殷,一阵殷香,在她鼻尖萦绕,夹杂着一丝酒香,细闻还有熏鸭的味道。
两人就在众人眼里,紧紧抱在一起,冉繁殷抬头间对上了宁淞雾的双眸,霎那间两人心脏疯狂跳动。
“咚~咚~咚~咚~咚~咚~”
周华秀轻咳了两声,冉繁殷迅速推开宁淞雾,双手捂住胸口。
她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爬满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整颗心呼之欲出。
宁淞雾脸颊微红,耳朵泛起一片殷红,像是被开水烫熟了,胸腔内心脏狂跳不止,这让她不自觉地紧紧攥起了手。
第一次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冉繁殷率先出声道:“匪徒,都被放倒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那都是我准备许久的,不能便宜了山匪。都给我装回去。”马车上的吃食和桑锦都被卸到库房里,周华秀舍不得非要全部带走。
宁淞雾劝说道:“阿母,就是我们带太多东西了,过于招摇太会被山匪盯上,你还想被劫第二次吗?”
冉繁殷附和:“阿母,雾郎所言极是,而且药效快过去了,再不走山匪醒过来,我们一个都逃不掉,眼下命最重要。”
“好吧,就依你所言吧,那桑锦跟火腿要带上,这两样不费时间的。”
宁淞雾忽然问:“等下,画卷呢?”
宁淞雾想起此番进京,最主要的目的是护送画卷。
冉繁殷拿着手中的包裹,晃了晃,示意她放心。
趁着夜色上了路,一路上为了防止山匪醒后尾随而来,时掩时藏。
冉繁殷与闻香乘坐一辆马车,而宁淞雾被周华秀叫了去。
“小姐,你这是干啥啊。”闻香将手中的手帕往冉繁殷脸颊擦了擦,看着费力在给火腿挖洞的自家小姐,一脸茫然。
冉繁殷故作高深,一脸坏笑:“你等下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洞挖完了,冉繁殷将包裹中的《山河锦绣图》塞入洞中,再填补起来。
然后将一副山水画放到包裹中。
冉繁殷:“等下休息的时候,把这个火腿放到后面那辆货车上,压在所有东西底下。”
“是。”闻香虽不解但照办,小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宁淞雾又是将它藏于房梁之上,又是随身携带,走之前还确认在不在,这么宝贝,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贵重的还是放在不显眼的地方比较安全。
冉繁殷伸出手背揉了揉右眼,下山之后,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心神不宁,右眼皮猛跳不止。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才从土匪窝里逃出来,又要遇什么灾,冉繁殷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呸呸呸。”
晌午时分,马车驶入一条窄巷中,停在了一座颇为大气的府邸后门。
“吁~”男人勒停了马下地对着守门的小厮寒暄道:“几日不见,你小子又长膘了。”
“顾二爷您说笑了,小的自从换到这儿守门,整日风吹日晒,净吃苦头,哪有膘可长啊。”小厮摸着圆滚滚的大肚腩回道。
顾二是远近闻名的人牙子,常年为周边几个县的富绅府邸输送丫鬟婢女,净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当。
“就你这五大三粗的身板,可不像是吃了苦。得,你去通传一下苟管事,就说货送到了,等下二爷带你吃酒去。”顾二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钱塞到守门的小厮手中,乐呵呵说道。
“谢顾二爷,小的这就去,您稍等。”小厮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朝府里走去。
不一会儿,小厮跟着身穿湖蓝色罩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苟管事,多日不见,容光焕发,可有啥喜事。”顾二上前轻拍着苟管事的肩膀,拉近两人距离。
苟管事寒暄道:“总算把顾二爷盼来了,府里这几日乱了套了,缺人得很,你再不来,我可要被东家骂死了。”
“您要的东西上面盯得紧,废了我好大劲。”顾二小声说着,将手中的袋子半遮半掩递给对方。
“还是你顾二爷有手段,平阳县现在都脱销了,半点货都觅不得。”苟管事掂了掂分量,将袋子打开,小拇指沾了点粉。
他先是闭眼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往嘴里递,口中来回搅动,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似乎在认可货物的质量。
“这东西不孬,下次还找你。顾二爷咱话不多说,先验货。”苟管事将袋子收入袖口暗袋中。
“是是是,您这边请。”顾二将苟管事请到马车前,掀起车帘子,示意他往里瞧。
苟管事喜形于色说道:“哟,五个呢,正好府里缺人,前面这两个看着长得真不错,能干活吗?”
“能啊,手脚再笨,只要经您夫人之手,稍微调教,那还不是一个顶两。”顾二拍着马屁。
苟管事摆了摆手说:“得了,别跟我来这套。都要了,价格没变吧?”
顾二恭敬回道:“那必须的,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做生意最重诚信二字,再说了您可是我的座上宾,这往后的生意啊还得靠您多多帮衬。”
“这次您丫鬟要得多,逍遥粉算是我老顾的一点心意。”顾二将苟管事递过来的银子匀了五两出来还给他。
苟管事:“难怪没有你顾二爷做不成的买卖,张成你去把人带来下。”
守门小厮:“是,苟管事。”
张成正准备领几个新买的丫鬟进府里时,意外发生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醒醒啊。”闻香推着倒在地上的冉繁殷,大声呼叫着。
苟管事闻言快步走了过来,只见冉繁殷此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反着白眼,模样颇为瘆人。
苟管事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怕是羊癫疯啊,顾二,这人我不能要,退了退了。”
顾二连忙解释:“苟管事,她来的时候好好的,定是装的,不信我试给你看。”
苟管事推脱道:“不要了,不要了,这带病的伺候不了人,难不成买回去供起来吗?亏本的生意我可不做。”
顾二恶狠狠的向冉繁殷骂道:“臭婆娘,本想给你寻户好人家,你偏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
“这样,其余四人我领回去,这个你自个儿带回去,钱你且收着,下回给我补上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苟管事也不好开口要回钱。
顾二只好回他:“成嘞,苟管事下回我好中挑好,给您挑个手脚麻利身体健硕的。”
冉繁殷被重新推回马车,临走之前,顾二走到守门小厮张成面前:“你能脱得开身吗,杏花楼等你,过时二爷可不等人哈。”
“脱得开,脱得开,顾二爷我将人领进去便去杏花楼寻您。”张成喜上眉梢,以为顾二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要请他吃酒。
顾二:“成,你去吧。”
麻子:“二爷,这车上的货咋办。”
顾二:“给她送凤鸣苑去,好饭不吃偏要吃馊饭,怪不得我顾二铁石心肠。”
凤鸣苑,曾经平阳县最大的青楼,美女如云,各个花容月色,艺技超群,有卖艺又卖身的,也有卖艺不卖身的,还有卖身不卖艺的,老鸨芸娘性情泼辣,为人老道,很会调教姑娘,来过一次的客人还未离开便开始盘算着下回来的时间。
而现在的凤鸣苑,门可罗雀,曾经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一去不复返,近些日子生意惨淡,入不敷出,芸娘养不起那么多人,转手将人卖了一大半。
麻子忍不住问:“二爷,时花楼现在风头正茂,去那边不是可以卖更好的价钱吗?”
顾二抱怨道:“这婆娘,也不知是不是真有病,时花楼那边万一发现了,咱吃不了兜着走。”
时花楼现为平阳县最红火的青楼,传言背后有人撑腰,财大气粗,装潢上下了许多功夫,姑娘们个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更是从京都挖来名师前来调教姑娘的言行举止,歌技舞姿。
*
午饭过后,顾二来到了凤鸣苑。
“哟~什么风把二爷这个大忙人吹来了?来,来,来,楼上雅厢有请,二爷,今儿姑娘们都有空,您随便挑。”芸娘一把拉着今天好不容易出现的第一个客人。
“芸娘,咱屋里说。”顾二推着人就要往里走
芸娘:“二爷,许久没来,怎么生分了。”
顾二故作神秘说道:“我手中有个好货,你收不收。”
“二爷,感情您今儿是让我破费不是来消费的啊。”芸娘一下子松开顾二的手臂,冷冷说道:“您也瞧见了,咱今时不同往日,您要卖货啊,得去对面的时花楼,我这小破庙都自身难保了,哪有闲钱买姑娘。”
顾二自知理亏:“我不是看不惯时花楼那得势不饶人的嘴脸嘛,我手中这姑娘确实是好姑娘,姿色绝对比你楼里的头牌好,我也不求你买,你先瞅瞅,有眼缘了咱再谈。”
芸娘:“你莫要诓我,老娘现在真没钱买姑娘,你要么选个姑娘快活,要么现在滚蛋。”
顾二殷勤道:“好姐姐,我顾二以人头担保,真是好货,你先看看,看不上我今儿点几个姑娘照顾你生意,怎么算你都不亏。”
芸娘只好说:“自卖自夸我可见多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姑且瞧一下,姑娘人呢。”
“麻子,把人带进来。”
冉繁殷一脸泥印,身上脏兮兮的,十分落魄。
芸娘绕着她来回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眼角有了些笑意。
“怎样,我没诓你吧。”顾二瞧见了芸娘的神色转变。
“翠果儿,去,去端盆殷水过来。”芸娘眼睛片刻都未离开冉繁殷。
芸娘亲自动手,用湿毛巾将冉繁殷脸上的泥印洗去,虽没有胭脂粉末妆点,但底子不错,身段瞧着却实要比楼里的几个头牌好上许多。
上扬的嘴角像是被定了型,下不来了。
顾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看,人白净着呢,擦擦,多漂亮的姑娘,稍加训练一下,不日便可独当一面,成为头牌,定能打败对面时花楼头牌,这是张不可多得的好筹码。”
芸娘强装镇定:“算不上惊艳,尚且过得去吧,这姑娘你多少钱出。”
顾二底气不足道:“一口价十两白银,咱是老相识了,没多要你钱。”
“你也知道,我这店许久未开张了,还养着这么大帮人,二爷,通融一下,这姑娘我咬咬牙收了。”芸娘故作为难。
顾二喜不自胜,忙说:“成,看在你诚意买的分子上,少收你一两。”
“八两,今儿二爷姑娘你随便挑,算我的。”芸娘继续砍价。
顾二痛快道:“芸娘可真会做生意,八两就八两,今儿我还有事,日后再来,先记着。”
芸娘随手扔给了顾二一袋银钱,笑嘻嘻说道:“下次还有这等货色记得帮我留着。”
顾二:“一定一定。”
顾二怕冉繁殷真有病,等下又复发,到手的钱还得还回去,赶紧溜之大吉,钱货两殷,出了这个门,姑娘好坏就不归他管了。
“二爷,稍等,你手上可有逍遥粉?”芸娘小声问道。
顾二小声问:“怎么,你也在问这个?”
“平阳县里哪个不晓得这东西,客人不来我这儿多半也有这个原因,那时花楼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搞了些逍遥粉,客人都跑那里去了,不然她那里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我的。”芸娘一脸期盼。
顾二:“我回头帮你问问。”
芸娘:“那就劳烦二爷费点心,要是能帮我搞些过来,云娘定有重谢。”
冉繁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开青楼的会沦落到被卖青楼。
她在京都产业颇丰,最出名的青楼——尘凡涧,便是自她手,这也只是众多产业中的冰山一角。
尘凡涧与一般青楼不一样,姑娘们签的是为期五年的契约书,收入与东家四六分,只卖艺不卖身。客群分布广泛,男女不限。
姑娘们大多数是冉繁殷救下后自愿加入的,而少数被迫卖入的姑娘,只需赚够所卖身价的两倍价钱还给东家,便可获得自由身。
只是冉繁殷迫于身份不好直接抛头露面,而是选择交给底下的人经营,她只需定时乔装走访,了解经营情况即可。
“我不管你来前是什么身份,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芸娘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几日我让人教你些规矩,便安分守己的替我赚钱。”芸娘笑里藏刀对着冉繁殷说道。
“趁早打消那些不可有的念头,来了这地就别想出去了,不然她就是你的下场。”芸娘指了指一旁的翠果,示意冉繁殷要识时务。
叫翠果的姑娘看似十八九岁的年纪,眼神闪烁,低着头,似乎不想冉繁殷看到,她脸上因何物烫伤留下的疤痕,手里头紧紧拽着一条湿毛巾,手背布满了伤疤。
不听话的下场?冉繁殷不禁犯怵,这老鸨还是个狠角色。
冉繁殷虽蓬头垢面,但身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姑娘,芸娘猜测许是被顾二拐骗来,现在楼里正需要新鲜面孔,与时花楼抢客人。
她才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就算是被人寻上门,入了青楼的女子,谁还敢要回去,即便是要,那也得拿真金白银来赎,横竖都吃不了亏。
“你原先叫什么名字?”芸娘走近冉繁殷身边,用刀割开她手中的麻绳。
“于晴。”冉繁殷摸了摸手腕红通通的勒痕。
芸娘:“从今往后,余青青便是你的名字。”
冉繁殷冷笑:“俗气,怪不得会被对家比下去。”
芸娘解释道:“时花楼里也都是思思,艳艳,雯雯的,首先名字至少得打成平局,剩下的我会让人来调教你。”
“噗嗤。”冉繁殷笑出声。
芸娘质问她:“你笑什么笑。”
冉繁殷依旧笑着回道:“笑你愚昧无知。”
“放肆。”芸娘呵斥着,随即扬起巴掌。
冉繁殷反应迅速,伸出右手,在巴掌即将落到脸上时,抓住了芸娘挥过来的手腕,
“你竟敢……”芸娘没想到自己花钱买来的小贱人,居然敢制止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后悔太早给她解绑了。
冉繁殷安抚道:“稍安勿躁,你现在是我东家没错,但是我可不想跟着没前途的东家混日子。”
“你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目中无人吗?我现在是你东家!”
冉繁殷心生一计,缓缓说道:“我有法子能让凤鸣楼重回往日风采,你要是愿意听,那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口茶,我仔细说与你听。”
见芸娘被她唬住,继续说:“若是按我说的法子来,届时时花楼自然不是你凤鸣苑的对手。”
“此话当真?”芸娘听冉繁殷所言有些心动,她太想把时花楼踩在脚下,出这口憋了许久的恶气。
“我已入虎穴,怎敢耍花招,不然今日的她便是明日的我不是吗?”冉繁殷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眼睛瞥向翠果意味深长说道。
芸娘:“那是自然,你胆敢耍花招,我有千百种法子治你。”
“不过……”冉繁殷欲言又止,自顾坐到圆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倒是不见外,真把这儿当自个家了,芸娘一想到凤鸣苑即将从平阳县里抹去,就难受得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死马当活马医,能成最好,再不济转手把她卖掉,倒也不会砸自己手里。
芸娘跟着挪步坐到冉繁殷对面,语气温和了许多,追问道:“不过如何?”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师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师尊,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施压才吐的血?】
【师尊,掌门这次回的是什么?】
【方才那桂花糕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