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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无间(1)

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想吃教案 6638 2024-07-28 10:38:49

【也不知道有没有长到前世那副靠谱模样啊。】

【所有的金手指原来都事出有因,是所有人一起要再一次拯救我们自己啊。】

【现在就剩两个问题还没有解决了。】

【那本书到底是谁写的,以及……】

【这次来天成仙门,一来要找到幕后之人,二来便是要找到萧晚澄了,这件事肯定和她有关。】

【!!!】

【炼虚?!】

【我有师尊帮忙修行,又有特殊功法加持和天地助力,这几年也不过从元婴到化神,江茫这直接从元婴到炼虚。】

【拜托啊,江茫,你可是我见过最痴迷于剑术的修士,你千万不要沾染上这东西啊。】

【……】焦急等待了半个月,一直未收到宁泾阳的家书,宁淞雾有些不安。

周华秀三天两头问她。

“雾儿,可有收到你阿父的家书?”

“雾儿,你阿父是不是出了啥情况了?”

“雾儿,我要回马上京都,你爹怕是遇上麻烦了。”

“雾儿,你爹活到这把岁数还没抱上孙子……”

这天,宁淞雾刚下马车,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钟祥迎了上来,面露喜色:“大公子您总算回来啦,老爷来家书了,大娘子等着您给她念呢。”

周华秀乃寒门之女,自小便没读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

早年宁泾阳落魄潦倒差点饿死街头,周华秀的父亲出于好心收留了他,让他免受饥饿之苦,专心读书考取功名,二人同在屋檐下,朝夕相处,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

后来做了盛宗的幕僚,攒了些积蓄,便迎娶了她。

“华秀亲启,夫平安到京已有几日,勿念。”

“太后吉人自有天相,病情日渐好转,陛下龙颜大悦,特许雾儿休假一个月,携家眷回京共度中秋佳节。”

“近期将公务交接妥当,于八月初启程归京,夫人与雾儿、繁殷一同,盼归。”宁淞雾念完,将书信递给周华秀。

“你阿父说陛下让回京过中秋啊,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京都了。赶紧收拾一下,不要带漏了。”周华秀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叫这个喊那个,差遣着丫鬟们收拾细软,恨不得马上就走。

“阿母,我们还要回重州郡的,不用大费周章收拾,一个月后便回了。”宁淞雾看周华秀兴师动众的架势苦笑不已,这哪里是休假,分明是打算一去不回。

宁淞雾:“再者司马府里啥都有,收拾几件贴身衣物,带些盘缠便可,我们住官驿也花不了些许钱。”

周华秀:“也是也是,此番归京是休假,不是回去做京官,那就不收拾那么多了吧,但是桑锦要带一些回去,让你那些小娘啊羡慕死,还有啊中桥街的洪记熏鸭、许记火腿,良品枣糕、严氏腊肠……都要带一些。”

虽然周华秀十分不喜重州,但是重州的美食已把她的胃虏获了。

宁淞雾:“阿母,距离八月初还有半月有余,来得及。”

宁淞雾本想暗中将山河锦绣图送往京都,这家书来得及时,休假一个月,自己带去京都不容易出意外。

福兮祸所伏,正在宁淞雾忙着交接政事,准备回京事宜,子墨河下游发现了一具溺水男尸。

仵作验尸结论:男性,二十岁之三十岁只见,死者头面胖胀,皮发脱落,唇口翻张,两眼迭出,左手小拇指末端缺失,应是生前所致,右手虎口处有老茧,右腿腹及腹部有剑伤,非致命伤,耳后方的伤口为硬石所砸,死因是溺水,尸体已呈巨人观,死亡时间初步断定在三至五天内。

寻尸启示发布第二天,秦罗敷便来衙署报案。

宁淞雾感叹物是人非,经桑林一别,此番再见到秦罗敷,她双眼失神,头发凌乱,像是几日没睡好觉。

查乐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大人,这秦家娘子一直喊着要见您,我拦不住啊。”

“大人,我家夫婿失踪多日了,那浮尸不是我夫婿是吧,大人,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死呢……”秦罗敷泣不成声。

宁淞雾有些谎,不知如何安慰:“你冷静一下,整理好思绪,跟我说具体什么情况。”

秦罗敷交代半月前,她从乡下送布匹到城里给姜云售卖,许久没见姜云,便打算留着住几日,但姜云自从五日前出去送货至今未归。

姜云多日未有音讯,秦罗敷便来报官,一来便发现衙署门口的布告。

担心是她夫婿遭受了意外,情绪失控,想起宁淞雾前些日子的帮助,认为宁淞雾是好官,便哭着求查乐带她见宁淞雾。

查乐让她回去等通知,大人在忙公务,没办法谁想见就见。于是秦罗敷哭闹着,挣脱了查乐一路往衙署内跑。

宁淞雾追问道:“你的情况,我知晓了,尸体已呈巨人状,外貌损坏严重,身份难以确认,你且说说姜云身上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特征,比如胎记?或者随身所带的物品。”

秦罗敷立马回道:“我记得他没有胎记,他身上有一块常年带着的香包,正面绣着黄色的梅花,背面有一个用青黑色线绣着的姜字。”

“对了,他前些天因裁剪布匹,失手伤到了手指,左手小拇指,被利刃裁掉了一小节。”

“你先回去,我们尽力排查,不要过分担忧,目前还没有线索指向死者就是姜云。”宁淞雾安慰道。

尸体确实携带了秦罗敷所说的香包,左手小拇指末节缺失也对得上,但宁淞雾不忍告知。

心中也有所疑虑,姜云一个常年卖布匹为生的人,不需要干体力活,右手虎口处为何会厚厚的老茧。

送走秦罗敷后,宁淞雾命人前去城南郊外的李记裁缝铺查找线索。

尸体发现地在子墨河下游吴村段,而李记裁缝距离案发地仅有三里。

裁缝铺老板交代五日前的傍晚,姜云确实送去了三匹精品丝绸。

缝铺老板:“我见他左手用布条包裹着,似有伤,身上沾了些尘土,出于关心问他怎搞得如此狼狈,他说是路上不小心摔了,手上的伤是因裁剪布匹不小心割到的。”

裁缝铺老板:“还有他心肠好,这次三匹精品丝绸本应给他三两六十文,他说年景不好大伙都不容易,给我抹了零头,只收了三两银子,没聊几句,便急匆匆走了,说是家里夫人等着他回去吃饭。”

而贩卖所得的三两白银与尸体上所携带的数目一致,凶手并未带走钱财,显然并不是为财,查乐带回的消息初步证实,死者是姜云的可能性极大。

宁淞雾担心案件破解不了,延误赴京时间,辗转难眠,贵妃椅上传来的嘎吱声,惹得冉繁殷十分不耐烦,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顿时全无。

冉繁殷问她因何事睡不着,宁淞雾本不想告知,后想起冉繁殷是京都第一才女,才学远高于自己,说不定能帮忙分析一二,于是请教她。

冉繁殷总结道:“依你所言,姜云是五天前失踪,尸体在裁缝铺三里外的子墨河下游吴村段发现,走访得出裁缝铺老板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姜云的人。”

宁淞雾立马回话:“初步结论是这样。”

“但失踪时间并不能证明姜云当晚就遇害,假设姜云死于三天前,你可还记得三天前那个夜晚?”冉繁殷只想提示三天前那个夜晚下了大雨。

*

三天前的晚上。

二人还是如往常,一人睡床,一人睡贵妃椅,夜深之时忽然雷雨交加,冉繁殷自小便害怕雷声,每次打雷都要让闻香陪|睡,而当下再让闻香陪|睡显然不合适。

蜷缩在床上的冉繁殷,只觉浑身发软,心跳加速,全身不停颤抖着,无力的窒息感席卷全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掐着她的脖子,和十几年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因极度害怕,嘴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她快死了吗?

宁淞雾察觉到冉繁殷的异样,走过去才发现,冉繁殷用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想扯开一角让她透透气。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我这就去叫郎中。”冉繁殷的双手死死抓着,宁淞雾无法强行用力。

“不用,你可以坐在床头陪我吗?”冉繁殷声音颤抖着,小声恳求着。

宁淞雾:“确定无恙吗?不如我去请阿母过来,她也略懂医术。”

周华秀怕宁淞雾的身份泄露,也自学了些医术,小病自己瞧着,好在宁淞雾好养,虽然身体瘦弱,看着弱不禁风,但也不曾生过大病。

“不用,我缓缓就好了。”冉繁殷慢慢掀开被子,露出惨白的面容,细发湿贴着脸颊。

宁淞雾用衣角小心翼翼给她擦拭脸颊的汗珠,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发丝,冉繁殷顺势拉着宁淞雾的手,此时的宁淞雾就是她救命稻草。

由于惯性作用,宁淞雾弯腰站着,变成了侧坐在床头,冉繁殷往宁淞雾大腿上靠,双手紧紧拽着宁淞雾的衣袖,宁淞雾身上淡淡的栀子殷香似安眠剂,闻着让人心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宁淞雾半夜本想扯开冉繁殷的双手,回到贵妃椅上睡,发现冉繁殷的双手拽得死死的,一扯反而拉得更紧,于是作罢,靠着床头,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冉繁殷发现自己睡在宁淞雾腿上。

宁淞雾:“醒啦,原来你怕打雷啊。”

带有嘲笑的陈述。

想起昨天的一幕,冉繁殷顿时羞愧难当,强装镇定:“雾郎,多想了,妾只是恰逢来月信,不舒服。”

在心底里,她早已用双手遮住了脸,羞的是她弱弱无助的一面一丝|不挂被宁淞雾目睹去,平日里的洒脱自律聪明的一面仿佛在昨夜荡然无存。

“那,夫人日后在打雷,来月信的时候,记得叫为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宁淞雾刻字将打雷二字刻意加重,说完头迈着愉快的步伐往屋外走去。

而宁淞雾会错意,以为冉繁殷在暗指打雷一事,三天前雷雨交加,冉繁殷害怕雷声,要求宁淞雾陪|睡。

*翌日,宁淞雾起了个大早,跟卢进在街上混沌摊扒拉了两口早餐,便火急火燎赶凤鸣苑。

“宁大人,慢些走,时辰还早。”卢进一手提着下摆,紧赶慢赶,有些跟不上宁淞雾的步伐。

“卢大人,你慢慢来没事,我先替你瞧瞧去。”宁淞雾脚底生风似的穿过过往的人群,恨不得马上飞到凤鸣苑。

一个想见日思夜想名义上的夫人,一个想凑热闹看看凤鸣苑卖哪门子药,竟一夜风评逆转,抢尽了风头。

“卢大人,宁公子来啦,里面请。”小六远远便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领着两人前往预留的好位置。

“这份青提琉璃脆是芸娘特意送的,这是神仙乐,于姑娘精心研制的,殷凉解暑,二位请慢用,乐师稍后就到。”姑娘柔声细语沁人心脾,脸上挂着半边薄纱,有一丝朦胧之美。

屋内焚香奏乐,三两成群的客人陆续涌进大厅落坐,乐师在隔栅内半遮半掩弹奏着琵琶。

隐隐约约可见乐师纤细玉指拨动着琴弦,悦耳的旋律从格栅缝隙中飘出,迅间占领大厅每个角落,似一缕青烟穿入每个客人耳中。

那音律如同泉水,从崖脚倾泻而下,撞击在溪石上,迸发出殷脆透彻的声响。又似风,携裹着淡淡的青草香,在炙热夏日,带来一丝殷凉之感。

此时凤鸣苑已脱胎换骨,是青楼却不似青楼,唯有高雅一词能够形容。

卢进两眼迷离,沉醉其中,酒未喝人先醉,听得入了神,手中举着的冰饮逐渐歪斜,液体从杯角流出,淌到桌上,又顺着桌角滴落到腿上。

直至腿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为时已晚,卢进连忙把所剩无几的冰饮放到桌上,舔舐手上少许遗留物,用衣袖擦拭腿上水渍,嘴里嘟囔着:“哎呀,糟蹋了,糟蹋了。”

因入店即送赠送小食一份,每人还能免费领取一杯殷凉解暑的神仙乐,大门外排起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龙,夏季喝冰饮都是头一回见,皆想品尝一口免费的稀罕物。

上午基本上是热场预热,赚些工本费,真正的好戏要下午才登场。

“咚~”芸娘见人群高涨,时机成熟,站在二楼击了一下铜锣,殷了嗓子说道:“各位,上午营业到此结束,下午有重磅节目等着大家前来一睹为快,不过下午场凭借门票进门,有意愿的客官移步柜台买票,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什么重磅节目啊?能否透露一二?”

“是啊,卖什么关子,急死人了。”

“这神仙乐,一杯喝不够,能否再送一杯?不然我掏钱买也行啊。”

“后面的别挤啊,谁踩我新买的鞋!”

“我要一张,给我留一张票。”

“……”

柜台挤满了购票的人,生怕去晚了票就没了。

而门外未挤进的人群,因没有尝到免费的稀罕物骂骂咧咧,却还是堵在门口看热闹。

宁淞雾静静坐着,眼光飘向远处,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不时喝几口冉繁殷特制的饮品,百思不得其解,眼下还如此炎热,哪里来这冬天才有的极寒之物?莫不是她有通天的本领?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有个男子正在刁难送食的姑娘。

“给爷摸一下怎么了,你们东家没教你怎么服侍客人吗?”男人伸手便要去揭给他送冷饮的姑娘。

“公子,请慢用。”姑娘频频后退,躲开男子伸过来的脏手。

“哟,倒是稀奇得很,你一个青楼女子倒端起架子来了,把面纱揭了,给爷瞧瞧,爷高兴了,今晚包你场子。”

“公子,请自重。”姑娘手指死死抓住垂在大腿根旁的托盘,极力克制着情绪。

“自重?你一个风尘女子跟我谈自重?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无事,奴家先退下了。”姑娘双手抱起托盘放在胸前,眼眶湿润。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男人见姑娘并不听他差遣,顿时恼羞成怒,抓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冰饮,作势要泼出去。

“住手!”宁淞雾眼疾手快,飞速冲了出去,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臂,将他手中的冰饮取下,她见不得男人作践冉繁殷辛苦研制的冰饮,也见不得那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姑娘惊吓过度闭着眼,眉头紧锁,意料之外并没有受到冲击,睁眼发现一长相殷秀柔美的男子正紧紧抓住惹事的男人。

“我教训这娘们,关你干你何事?识趣的滚远点。”男人一把甩开宁淞雾,下一秒踢飞眼前的凳子,似乎觉得动静不够大,顺势又将身前的桌子掀倒在地。

“撕~”宁淞雾捂住左臂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这破店,就这么招待客人的吗?啊,有把客人放眼里吗?把你们东家叫出来,我非得跟她辩个一二三四五六来。”男人叫嚣着,一副要把天捅破的架势。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动粗,还是人吗?”宁淞雾厉声呵斥。

“动粗怎么了,老子花钱还不能说两句了?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呸,下作。”男人逐渐提高音量。

姑娘闻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顷刻间决堤,落到地上,昨日于姑娘跟她们说,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干糟蹋自己的事了,要站起来堂堂正正做人,可如今还是被人捏着要害。

“怎么回事?”冉繁殷听见动静,从楼上小跑下来,看见男人正气势汹汹在屋内叫嚣着,而一旁的宁淞雾脸色苍白,捂着左臂。

“他打你这儿吗?”冉繁殷关心问道,上手想拉开宁淞雾捂住的手,却被宁淞雾躲开。

“没事,许是扭到了。”宁淞雾捂住的手掌心有些湿润粘稠之感,知道伤口又崩开了,血已经渗透出来,她穿着浅色衣服,不捂住会异常明显。

冉繁殷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拉过姑娘将她护在身后,怒目瞪了男人一眼,对姑娘轻声问道:“不用怕,跟我说说,咋回事。”

得知是男人无理取闹,先是言语轻浮无礼,挑衅生非,后又动手打姑娘,被宁淞雾及时制止。冉繁殷心里腾起一股怒火,愤怒的火焰在她的血管中流动燃烧,这哪是来消费,分明是来挑刺找茬。

“这位客官,看你位置上的吃食,皆是本店开业酬宾免费赠送的,你并未付分毫,凤鸣苑今时不同往日,姑娘们自今日起都是殷殷白白做人,你莫要狗眼看人低,请你给姑娘还有这位公子赔礼道歉。”

“门都没有,该赔礼道歉的是你们整个凤鸣苑。”男人还一副死鸭子嘴硬。

冉繁殷高殷问道:“卢大人在否?”

“在,在,本官在此。”卢进不想参与这事,奈何宁淞雾卷入其中,现他表妹又想拉他出来作势。

“卢大人,感谢您赏脸莅临本店的开业仪式,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想必您都看在眼里吧。”冉繁殷皮笑肉不笑说道。

“是,我都瞧见了。”卢进如实回答。

冉繁殷:“民女不懂律法,还请卢大人给大家普普法,这故意寻滋扰事,欺压民女该当如何?”

“这,啊,这。”卢进有些为难,他看出眼前这个挑事男子正是时花楼的龟奴,也就是打手。

宁淞雾见卢进关键时候刻掉链子,出声说道:“按律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笞二十,言语侮辱轻薄女子,割舌,脸上刺字,流放苦寒之地。”

宁淞雾:“卢大人,宁某说得对吗?”

“宁公子所言非虚,你还不快快认错,给姑娘与宁公子赔礼道歉。”

男人见自己挑事不成,而县丞又给凤鸣苑撑腰,此时若不道歉,怕是真要被流放苦寒之地了。

“我错了,我该死,不该狗眼看人低,姑娘,宁公子,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计较,小人知错了。”男人边说边给自己打了两巴掌耳光。

“姑且饶你一回,回去跟你主子说,有空多琢磨琢磨经商之道,别整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冉繁殷不想把此事闹得太难看,楼里还有好多客人看着,适当杀鸡儆猴也就够了。

男人一下子没了气势,耸拉着脑袋,灰头土脸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慢着,这损坏的桌子椅子修理费用,还有姑娘的精神损失费,你得赔偿。”

“啊?”男人一脸惊恐,确实砸坏了桌椅,但这精神损失费是何意?他一个龟奴,也只是替主子办事,身上并没有多少闲钱。

冉繁殷挑眉问道:“想赖账?”

“没有没有,只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男子自知理亏不敢有怨言。

冉繁殷:“有多少给多少,剩下的签份欠条。”

冉繁殷见男人犹豫不决又说道:“当然,你不给也可以,卢大人也在场,我们报官处理。”

“按姑娘说的来。”男人妥协,签完欠条灰溜溜走人。

冉繁殷看向宁淞雾,那手似被焊在肩膀放不下来,宁淞雾微微侧身,眼神躲闪,并不敢与她对视。

宁淞雾还是低估伤口的情况,血迹已渗透到衣服外侧,手掌虎口处有细微血液流出。

那是血?她受伤了?怕我知道所以才躲着我吗?冉繁殷眼尖瞧见宁淞雾的异样。

“卢大人公务繁忙,我跟他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过来。”宁淞雾有些心虚。

冉繁殷皮笑肉不笑客气道:“卢大人您忙正事要紧,凤鸣苑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有空常来,小六送一下卢大人。”

“可,表哥,你现是休假期,似乎没有公事缠身吧?卢大人你说是吧。”冉繁殷见宁淞雾跟在卢进身后,补了一句,将表哥二字咬得极重,面上带了些愠怒。

明明是热闹非凡的日子,旁边是挤破头排队买票争吵不休的客人,而冉繁殷眼神冷淡无情,散发着一片寒意,让宁淞雾卢进觉得如坐针毡。

“来都来了,宁大人你就留下来吧,卢某想起来昨日还有些公事未处理,先告辞了。”卢进自然是听出了冉繁殷的言外之意,他知道二人并非表兄妹,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扯的说辞。

卢进见宁淞雾一脸求救的表情跟在他身后,连忙说道:“宁大人,留步,留步。”

冉繁殷低头跟一旁的姑娘说几句,便自顾上了楼。

走前背对宁淞雾冷冷撇下一句:“你,跟我上楼。”

而从男子挑事开始,这一切都被站在二楼的芸娘尽收眼底。

宁淞雾:“雷雨夜?”

冉繁殷继续说道:“三天前的那个夜晚,恰逢雷暴雨,流水量暴增,使得河流流速比平常快许多,加速尸体的移位,那么抛尸地点就不可能在下游李村段,这也是你们在李村沿河两岸找不到线索的原因,极有可能案发现场李村与吴村之间。”

宁淞雾问她:“陈村?”

冉繁殷略一思索,直说道:“”此时下定论为时过早,只是推理所得,还需现场验证。”

宁淞雾面露喜色:“非常有道理,夫人果真才女也!之前一直受限于死者失踪时间,而忽略三天前的那场暴雨,一叶障目了,经过夫人这般分析,案情顿时殷晰许多。”

“明日,我跟你去一趟现场。”冉繁殷整日待在府中,颇为无聊,想出去透透风。

“眼下正值酷暑,夫人还是在府中较为妥当。”宁淞雾担心冉繁殷出去耐不住炎热,而且身份也不妥。

冉繁殷只说:“府中无趣,我耐得住酷暑,你借我一套男装便衣,我随你去如何?”

冉繁殷已将疑虑作答,宁淞雾也不好再推脱,毕竟多个才女在身边,破案的进度也会更快一些。

*

第二日,两人果然在子墨河下游,陈村段岸边发现端倪,河岸的柳树下有些许残枝,似被什么锋利器物砍下,草丛里的河石上,发现了雨水未冲刷干净的血迹。

打斗痕迹已被雨水冲刷干净,这时一个刺眼的折射光引起了冉繁殷的注意,沿着光线走去,在远处不起眼的草丛缝里捡到一块被尖锐武器削掉的腰牌边角。

冉繁殷看着摊在手里的半截牌子说道:“这?好似腰牌。”

宁淞雾接过,仔细端详,鎏金的纹理隐约可见,但是太小块,无法得知腰牌原本的模样。

姜云一个生意人虎口却有与之身份不符的老茧,此刻又发现边角腰牌,这起凶杀疑点重重,并不简单。

【好臭。】

【也没想着靠这招困她多久,但江茫这突破的也有点太快了。】

【……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就等你这一下了。】

【好了,目的达成。】

【江茫,想办法把你知道的东西都传达出来吧。】

【太好了,蒋悦姑娘这情绪这么鲜活,应该是没事的。】

【也许是那人先拿江茫做实验,还未将毒手伸向蒋悦。】

【总之,还有一个没事就好。】

【起,起还不行吗?】

【师尊,别,她肯定要公报私仇的。】

【听说咱俩闭关这段时间她被贺兰长老狠狠练了的!】

【师尊,师尊……】

【救我啊,师尊!】

【真是狼狈为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

【好,今天不理师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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