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辞被蛊惑, 不自觉靠近,却凌空飞来一个香包砸到他头上,瞬间清醒。
小王爷蹙眉去瞧, 却看不到何人丢来的。
宿幼枝忍不住笑, 曲起的指节在他下颚摩挲, 道:“若是暗器, 临王殿下岂不是要含冤而去。”
盛延辞有些羞赧。
杨一觉得不能让殿下背这个锅, 小声于旁侧道:“是谢二公子丢来的……”
所以他才没拦截。
宿幼枝去看, 却没瞥见谢翊影子, 也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
他拾起香包,又凑到盛延辞耳边,低声语:“大庭广众, 阿辞是想做什么坏事,嗯?”
想、想做坏事。
盛延辞有力的手掌落在阿幼腰间,将他牢牢箍在自己身前,眼里透露着渴望。
哑声道:“想做很多事。”
宿幼枝与他对视, 声音更甚轻:“……说来听听。”
盛延辞抿直嘴角。
饶是他厚着脸皮也说不出口。
“你不说……”宿幼枝又凑近些, 视线与他纠缠:“……我怎么知道。”
“想……”
盛延辞试图忍耐, 却因阿幼的话愈加燥热,身子止不住地颤栗,他喉咙发紧,缓慢滚动,目光火一样燎过阿幼的每一处,带着惊人的热度:“……想带阿幼回府,日日夜夜与我相伴。”
宿幼枝:“如同那夜?”
“是。”
想到与阿幼耳鬓厮磨的模样, 盛延辞视线愈发炙人:“要……更多。”
“嗯?”
宿幼枝眼尾晕红,黑眸水润, 指尖从盛延辞下颌缓慢划过,落到脖颈,沾过喉结,勾住他颈间衣襟。
盛延辞再忍不得,抱住阿幼要转进船舱,回头却见到谢二公子站在不远处幽幽瞧他们,非常的没眼色。
小王爷顿住,想不管不顾地撇开他,又怕阿幼不开心,眼神挣扎过,不情不愿地与谢翊道:“谢公子有事?”
言语里难掩郁闷。
谢翊眼神更幽远,盯着他们瞧了会儿,挪开视线,状似闲聊道:“幼枝年纪尚轻,舅母要为他定亲都被阻了回去,他可受不得委屈的。”
宿幼枝闻言面容古怪。
说得好似谢二让他生气的时候少似地。
算了。
不拆穿他。
盛延辞紧紧握着宿幼枝的手,道:“才不会委屈阿幼。”
谢翊似乎很有些话想说,一脸的欲言又止,可几次张口都未能说出,反将自己憋成个冷脸,没好气道:“那就少想些有的没的。”
话落气冲冲地走了。
盛延辞愣了下,回过神来顿时涨红脸,看了阿幼无辜的眸子一眼,受惊地转过身,将自己掩在了墙壁上。
“?”
宿幼枝绕到侧面去瞧他,盛延辞却撇过脸,只留给他个后脑勺。
他转去另一边,盛延辞又背过去,不肯给他看。
“阿辞……”
宿幼枝虚起眼:“若你嫌我,我走便是。”
“不要!”
盛延辞惊慌回身。
宿幼枝瞧见他几乎红透,连眼尾都漫着情动的姝色。
盛延辞受不住,抬起胳膊遮住脸。
宿幼枝却只觉心尖麻痒,将他推到墙壁上,小心去挪他手臂。
盛延辞想要反抗,但阿幼稍用些力,便教他屈服。
小王爷眸子漫出水汽,柔和了锋锐眉眼,透着仿佛被欺负过的可怜与脆弱。
宿幼枝定定地看着,盛延辞哀求道:“阿幼……”
宿幼枝心颤,凑过去轻舔他唇瓣。
盛延辞僵住,呼吸停滞。
“方才……”宿幼枝贴着他,气息交缠:“在想什么?”
盛延辞不敢说,见阿幼要退,忙追上去含住他的唇,小心啃咬。
宿幼枝捏住他耳朵揉玩,仰起头,搂过盛延辞后颈。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宿幼枝扭头去瞧,隐约听到了妙姝姑娘的名字。
似乎是花魁娘子现身,引得大家争先探头张望。
宿幼枝去捏盛延辞后颈,道:“妙姝姑娘来了。”
盛延辞才不想理会旁人,不满道:“阿幼不专心。”
到处吵吵闹闹,哪里能不注意。
宿幼枝也被大家的热情影响,跟着凑起热闹。
盛延辞一脸哀怨,可瞧阿幼开心的模样,又不忍心打扰,只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时不时看阿幼一眼,又心中满涨地转开视线。
宿幼枝站在船边,有船只路过,扬声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想请阁下小酌,可否?”
过了会儿,宿幼枝才反应过来那仆从在与他说,诧异看过去,瞧见对面船中似有锦衣公子对他遥遥举杯。
他客气拱手,婉拒道:“某与友人同游,还望勿怪。”
那公子似乎不甘心,亲自出来与他道:“公子可、可……”
结果突然看到回身的盛延辞,顿时大惊失色:“告辞!”
随即钻进船舱,命令仆从快快划远。
宿幼枝目瞪口呆,瞧了盛延辞一眼。
盛延辞紧张道:“我没做什么。”
是。
小王爷也不需要做什么。
就只看到他都要担心被敲断腿。
选美要好些天,宿幼枝瞧过热闹便被谢翊强行领了回去。
盛延辞纵万般不愿,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教阿幼常看他。
谢翊欲言又止。
等分开后,得以与宿幼枝独处,才心情复杂道:“好玩吗?”
宿幼枝失笑:“逗起来是蛮好玩的。”
结果回到南阳侯府,他就笑不出来了。
谢小妹不可置信地与他们道:“听说小王爷又有了新欢,明明他前些日还在为阿又姑娘悲恸,这才多久,他怎么就、怎么就……”
因太过震惊,谢小妹仍不肯相信:“阿又姑娘为他而逝,他说着喜爱,却能不过转天便觅得新人?”
她愤愤,一副看错人的模样:“对了,他甚至都没为阿又姑娘布灵,表现得那般深情,竟都是假的!”
宿幼枝也因震惊哑口无言。
谢翊还有心情幸灾乐祸:“嗨,谁说不是呢。”
然后就被宿幼枝在胳膊上拍了下。
谢翊忙正经了面容,搭在三妹肩膀道:“传言多有不实,我们既未了解,怎可妄断。”
谢小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遂道:“我这就去了解。”
“?”
谢翊把人拽住,谨慎道:“你要怎么了解?”
谢小妹直白道:“去问他,问他是否喜欢的是位公子。”
她目光凛然:“若是真的,那阿又姑娘又算什么?”
“!”
宿幼枝和谢翊大惊。
妹妹呦。
你可千万别问。
这哪里能得到第二种答案。
宿幼枝悄悄去怼谢二。
谢翊便道:“不瞒三妹,今日我和你宿阿兄正与临王殿下一起,你说得那位公子……该不会是你宿阿兄吧?”
谢小妹愣住,随即震惊看向宿幼枝:“是宿阿兄?!”
宿幼枝想着要怎么解释。
又听三妹道:“那应当是误会了,他们传得忒不像话。”
她松了口气,疑惑道:“怎你们会与小王爷同游?”
谢小妹还是很清楚自家二哥的,同窗多年都不曾与小王爷牵扯,怎如今突然这般熟稔。
想到曾经那位临王府的美人,她略有犹疑。
天爷呀。
要告诉三妹,那位阿又姑娘就是他……宿幼枝实在说不出口。
他也一点不想教人知道。
好在谢翊机敏,含糊过去,暂时让三妹打消了去找小王爷的念头。
宿幼枝方松懈下来,便被谢翊瞪了一眼:“教你们不顾场合。”
宿幼枝很冤枉,他怎么会在人前失礼,在外也不过是与盛延辞站在一块,还没有那些勾肩搭背的公子亲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
知砚跑出去打听了。
宿幼枝回到院子,不知觉想起到盛延辞。
才分开片刻,竟……有些想念。
宿幼枝心痒。
但总不好这会儿再去见他。
他无心他事,索性写了会儿字,慢慢静下心,落下笔时瞧见夹在书册里的画本,忆起是谢翊之前拿与他的,只是当时夜深,他未有翻看。
宿幼枝抽出来。
封面朴素,书写《刀剑心经》
看起来像是个江湖画本。
宿幼枝想谢翊许是还惦记清山郎君,所以寻了其他有趣的画本与他分享。
画中是两位少年相互扶持,于乱世求存的故事。
他看了两页觉得还蛮有趣,瞧到后面,那病弱公子在逃亡时却身中媚毒,药性霸道,若不得解,以他的身体定要不好。
宿幼枝心中了然。
故事中常有的桥段,此时定会出现美貌姑娘与他结缘。
病弱公子似乎是有位于他好感的姑娘。
翻过下一页,宿幼枝却突然顿住。
姑娘没瞧见,他只看到另一位主角得知,抱住了病弱公子!
他们不都是男子吗?
宿幼枝意识到不对。
他谢二该不会是……
再看看。
宿幼枝去瞧后面的故事。
结果哪里还有什么故事,只有两位公子褪去外衣,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宿幼枝烫到似地甩开画册起身,恼得想揪来谢二揍一顿。
给他看得都是什么东西!
简直、简直……
不知臊!
但……他们竟可以那般亲密。
宿幼枝站在窗前,让风吹散脸上的热度,眼睛余光却不由落到桌面的画册上。
如果……
他说如果。
片刻。
宿幼枝关紧窗,走回去拾起画册,手指捏紧到泛白,才小心翼翼地展开。
可见画中人物精美,缠缠绵绵。
但看着看着,宿幼枝又觉异样,病弱公子似乎并不情愿,他虽中毒,却十分抗拒好友碰触,可对方于他有意,极力劝说,病弱公子才勉强接受。
宿幼枝以为这样便会结束。
却看到、看到……
宿幼枝不解,宿幼枝震惊。
表情空白地看着那惊人的场面。
他们……在做什么啊。
怎么能?
怎么能!
好一会儿,他才哆嗦着手翻过页,每一幅画面都在刺激他感观。
宿幼枝阖上画册,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