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点打给我就好了,”闻秋被他揉得浑身软绵绵的,很惬意地靠在他怀里,“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两个人互相打量,都瞧见了彼此脸上缺乏睡眠的证据,不由相视一笑。裴渡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邀请他:“那再睡一会儿?”
“好。”
裴渡于是直接揽住他的腰往后倒去,车后座很宽敞,然而还是被两个成年男人填得满满当当。
闻秋不得不趴在裴渡身上,拿他做了垫子,只觉得弹性适中,支撑度良好,暖和又宽敞。靠在他的胸膛上,便能感到他悠长的呼吸和安稳的心跳。
车窗贴有单向膜,外面看不见里面,所以尽管偶尔会听见一点车铃和人声的喧嚣,都感觉是在离此处很遥远的尘世间。
“不会压到你吗?”
“还说呢,那么点分量,秤都压不住。”裴渡在他没多少肉的腰侧捏了一把,“都说不发胖的厨子不是好厨子,你做菜那么好吃,怎么不把自己喂胖点?”
闻秋也不回答,只是趴在他胸口微微地笑,心想万一胖了你就不喜欢了呢?ALPHA都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漂亮话,实际都喜欢身材纤弱好操控的OMEGA。
这时裴渡又问道:“昨天为什么早走?”
闻秋并不想提何羽的事,自然而然地想推说累了,然而抬起头,才发现裴渡用一种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昨天我遇见一个人,据说是什么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出手很阔绰,直接送了裴潇一根价值不菲的钻石胸针。”裴渡缓缓道,“他想借此跟我攀上关系,因为他想靠我的力量在江河市找一个人。”
闻秋屏住了呼吸。
“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有一个弟弟,多年前走散了,最近刚得了消息,说不定在江河市。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大海捞针何其困难。但他又说那人的特征很明显,所以找起来也容易——他弟弟是混血儿,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
此刻,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就望着自己,瞳孔微微地颤动着。
“他说他叫何羽,他弟弟叫闻秋。”
闻秋沉默了半晌,才道:“他不是我哥哥……不是亲的那种。”
“嗯,能看出来。”
何羽一直在父亲手底下工作,这次来江河市,花那么大手笔,九成九是替父亲来找自己。
为什么?明明当初都不要他了,在他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里完全不闻不问,现在却又后悔了,长出良心了,知道来找他了?
闻秋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挤出牙关:“我不想被他找到,是他先抛弃我的。”
“好,那就不让他找到,”裴渡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一只胳膊就轻易地将他环住,“那么小一只,藏起来也容易。”
他又问道:“你爸不管你,那你妈也不管你吗?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闯荡?”
“妈妈管啊,但还不如不管呢,他向着我后爹,后爹对我又不好。”闻秋有了些许困意,迷迷糊糊地说,“所以我就跑了,跑到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果然他迟了几年上大学是有原因的,裴渡诱哄着问道:“可是那时候你还很小吧,怎么养活自己呢?”
“我那时候都成年了,干什么不是干呀,”闻秋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就去餐馆刷盘子,有空没空学两手,能帮大厨打下手后赚得就多了……”
这当然是假话,他可不会告诉裴渡自己是在夜总会接受“培训”,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男妓。拜那份工作所赐,如今他说谎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丝毫不会露出破绽。
裴渡见他困了,也不再强行问下去,缓缓拍着他的背,“好好睡吧,我在这里。”
“嗯……”闻秋的呼吸很快就变得悠长起来。
他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这是很沉很好的一觉,骨头都睡松散了,浑身上下都麻酥酥的。
睁开眼便发现裴渡还在睡,男人尽职尽责地充当了床垫,一只手还扶在自己腰上,不让他掉下去。闻秋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即使这样近地观察,男人的五官也完美得找不出瑕疵,那浓黑的眉眼在睡梦中褪去了锋芒,好像一只被驯服的兽。
他们靠得太近了,温热的鼻息都纠缠在一起,还能嗅到彼此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气息……等等,信息素?
闻秋有些难以置信,然而下面那感觉的确又难以忽视,他竟然睡着睡着起反应了!
虽然说这是男人晨起的正常生理现象,然而时机和地点都如此尴尬。闻秋一动之下,还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事,那地方硌得慌似乎并不只是因为自己,裴渡似乎也起了反应……
“嘶……”闻秋倒抽了一口凉气,试图一点点抬起腰,然而裴渡的手在睡梦中也紧箍着他不放。一番操作之下,那紧贴的地方反而互相磨蹭,叫人更加难耐。
闻秋恼羞成怒,拳头砸了裴渡的胸口一下:“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男人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用很无辜的眼神看向他:“嗯?”
“放开我。”
“哦……”裴渡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听话地松开了胳膊。
闻秋刚想爬起来,忽然眼前天旋地转——他被ALPHA一把掀翻过去,压倒在了身下!
裴渡的一条腿插进他的双膝间,将他牢牢地制服,单手擒住他的双手腕,按在了脑后。一双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丝毫不见困意。
“你醒多久了?”闻秋咬牙问道。
“这不能怪我,”裴渡振振有词,“是你自己扭来扭去,我想不醒也难啊。”
脆弱的地方被男人的膝盖抵住,闻秋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你先放开我再说……”
“不放。”裴渡居然耍赖,身体压下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握着他的手,遮住了他的嘴巴。
“乖,别发出声音,这可是在外面。”
闻秋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确都刺激过了头。透过单向的玻璃,他能看到外面,学生三三两两上学,老人挎着篮子买菜,邻居穿着睡衣遛狗,有不少都是小区里见过的熟面孔。这种白日宣淫的感觉,让他紧绷得腰都开始痉挛。
那些喧嚣的集市声、吵闹声、车水马龙声,全都挤挤挨挨地传进来,然后被车内压抑的声音所盖过。在实在难以忍耐的时候,闻秋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却又被裴渡拉出来十指相扣。嘴上说是怕他把自己咬痛,但实际上却是要看他难耐隐忍的模样。
等裴渡终于弄完,才肯好心放过他。他打开了车子的换气系统,把那过分浓郁的信息素换掉,然后开了一瓶矿泉水,送到闻秋嘴边:“喝吧,吐着舌头喘气像小狗一样。”
“你才像小狗。”闻秋瞪他,但还是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他刚才燥热得厉害,出了汗,鬓发和睫毛都是湿的,自然渴得要命。
把他喂饱后,裴渡自己喝光了瓶底,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抽出两张湿巾纸,把那只罪孽的手擦干净了。
他仍是意犹未尽,眼神在闻秋身上逡巡:“去我家?”
“我要回家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闻秋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他顶着男人深沉的眼神,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真的,你放开我……”
裴渡一言不发地让开了身体。
闻秋下了车,离开了他身体笼罩的范围,这才真正感到舒了口气。他蒙着头就想快点走,却被裴渡拉住了手腕。
“没生气?”
闻秋以为他又在逗弄自己,顿感羞恼,气势汹汹地回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裴渡的眼神是认真和探究的,仿佛真的是在察言观色,怕自己生气。
“不是要有那个吗?贯穿性行为始终的,”裴渡一本正经地说,“性同意。”
闻秋没忍住笑了,在他肩上捶了一把,“哦,你还知道呀?你都把我摁着弄完了,才问这些。”
裴渡也笑:“可是你也很舒服,都去了两……”
“好了!”闻秋一把捂住他的嘴,“我真的没生气,但你下次也不要这样乱来了,尤其还是在外面,知道吗?”
“好。”裴渡答应得很干脆。
周围的人都在往这里看,无论是豪车还是ALPHA都太过显眼了,闻秋不欲和他多纠缠,就要回家。裴渡却额外多送了他一程,穿过了那条坑坑洼洼的小巷,将他送到了黑洞洞的楼道口。
他的皮鞋和裤管难免沾到了灰尘和污水,他本人却浑不在意,打量着这个很有年代感的老房子:“什么时候邀请我上去坐坐啊?”
“下次吧。”闻秋敷衍道。
“这么神秘,你家里是藏着什么大宝贝吗?”
闻秋还想敷衍过去,却见裴渡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看,幽黑的眼瞳深不见底。
“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西北风不限量供应。”闻秋很真诚地回望过去,表情毫无破绽。然后双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快回去啦,不是还要给我准备生日会吗?”
“也是。”那一瞬间的幽邃不见了,裴渡轻松地笑笑,“那我先走了。”
好容易把人送走后,闻秋逃也似的跑回家里,捂着一颗狂跳的心,靠着门滑坐下来。
所有在裴渡面前武装起来的镇定全部瓦解土崩,他的脸颊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浑身散发着熟透了的香气,信息素都险些收不住。
太舒服了,太刺激了,稍一回味还是会忍不住浑身哆嗦。明明和自己做没有什么区别,可是ALPHA的手所到之处,都像是火星落在了野草上,起了燎原之势。
自己曾经当作洪水猛兽一般惧怕的东西,原来也能有天堂一般的极乐,闻秋被这个认知冲击得晕乎乎的,缓了好一会儿,才腰酸腿软地站起来,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沿着腿流了下来。
“啊……”闻秋崩溃地捂脸,跑去浴室脱了裤子,一摸,果然湿粘一片。他认命地开始放水洗内裤,开始无比庆幸果断跑回了家,不然还不知道会被那个男人怎样抽筋拔骨地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