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alpha？是beta吗？”
“也许吧……”周慧茹摇摇头。
霍诗雨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在花园里聊天。也许是考虑到小孩子很多东西并不懂，霍诗雨那些心事才敢放心说给她听。
“小茹啊，你说omega不能不结婚吗？”霍诗雨坐在秋千上，抱着怀里的孩童轻声问道。
“姐姐不想结婚吗？”小茹眨巴着眼睛道：“可是妈妈告诉小茹，以后总有一天是要结婚的呀，结了婚才会有自己的家！”
“可是我觉得，那也不是家——它更像一个牢笼，把我锁在里面，我哪也去不了。”霍诗雨说：“我也不喜欢那个白家长子，他看起来好凶，我怕他以后会打我。”
“那姐姐有喜欢的人吗？那我们不要那个白家长子了，姐姐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
“姐姐？”
察觉到霍诗雨的沉默，小周慧茹抬头看她，却见她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半晌，才轻声道：“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的……一辈子也不可能。”
“……一辈子也不可能？”白江咀嚼着这句话。
“所以我才说可能不是alpha，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家室不行，霍诗雨当时说的很笃定，所以我印象很深。”
“平日里她有交好的alpha或者别的男人吗？”
“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只是在我的记忆里，以往社会对omega管的更严格，霍诗雨平日不能随意出门，她平日里也不像有喜欢的人的样子。”
“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江沉吟了一下，道：“暂时没有了。留个电话方式吧，以后可能还会有问题问你。”
“不是说回答了问题就放过我吗，你耍我？！”
白江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心吧，你的事我之后不会插手的，只是以防万一。”他将卡递了过去，“我知道你负债那么多，一部分是买了不少奢侈品，还有这些年你一直匿名在给这家酒店捐钱，这家酒吧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没被更替掉你应当出了不少力。”
“……这你也查得到。”
“拿着吧，这里面的钱能让你轻松点，虽然不足以全部还清，但能还一大半，流产的费用届时我会付清的。”他看了眼周慧茹肚子，语气不明：“这也算我弟弟妹妹吧，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但是我还是得这么做。”
“……说到底也是我咎由自取。”她双手抱胸，低头不去看他：“也是我贪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我也想安定下来了吧。”
白江也不好说什么，他点点头道：“有机会再见吧，我先走了。”
周慧茹扬了扬手中的卡，以示再见。
白江出了包厢，将门关上，隔绝了里面小声的哭泣声。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朝外走。心里有些烦躁，从口袋里掏出烟想点，却意识到今天已经抽了好几根了。
他莫名又想起了唐许琦。唐许琦彼时的状态可说不上好，硬要说的话……是alpha的易感期吗？或者是之前下在杯子里的那个药？
alpha的易感期通常需要omega信息素来缓解，可问题是，唐许琦取向是alpha，这种情况下……应当也是找alpha吧？白江捏着下巴思考。思及此，他慢吞吞地拿出手机，思索着究竟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我现在打不会坏他好事吧……
虽然他们两个相看两相厌，但也不至于恨对方想要去死的程度。
白江还是选择打个电话，电话好半天才接通，奇怪的是那边并没什么声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唐许琦，在的话应一声。”
似乎隐约传来衣料的摩擦声，接着一个沙哑又低沉的声音道：“……说。”
他旁边似乎没有人。
白江眯了眯眼，“我之前有说一个项目找你谈合作吧，你在哪？我这会儿正好有时间。”
“是吗，那你还真快。”沙哑中带着惯有的嘲弄，他甚至都能想到唐许琦此时的神色，“……滚吧你，我现在不方便。”
最后那句话，他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再他妈嘴欠。”白江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问：“你刚刚一脸等不及的表情，是易感期吗？抑制剂在不在？”
“白江，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得，应该不在家，手边也没抑制剂。
这家伙要是在家就不是这说辞了，不过也是，他跟周慧茹的谈话时间不久，这段时间不足以让唐许琦看样子也撑不到能回去的样子。
白江没管唐许琦的话，直接问：“在哪？”
“都说了——”
“你要是再多说别的话，我立马在公众面前散布你喜欢alpha的事。”白江又问了一遍：“在哪？”
“……”唐许琦有些憋屈，“moonlight旁边的酒店。”
白江还想问什么，那边直接掐断了通话。
碰上这傻逼，算他倒霉。
唐许琦易感期是多半是被他的alpha信息素挑起来的，但怪就怪在那家伙的态度和行为实在奇怪。要说alpha易感期的行为，多数都表现为情绪多变，脾气暴躁易怒，绝大多数都会扩大自己的感官，而变得冲动，但唐许琦似乎并不是这样的症状。
说起来……他似乎还闻到了唐许琦的信息素。
他在回忆里思索了一番，正常alpha们攀比信息素的释放都是很正常的事——但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闻到这家伙的信息素。
平日里刻意收着了吗。
moonlight旁边的酒店所属新耀旗下，那倒是好办。
有点意思，这家伙刚刚还看自己的热闹，风水轮流转啊！
白江先是去药店买了支alpha抑制剂，立马就去让人查唐许琦开的那层楼的酒店。
拿到结果的白江眼皮抽了抽，唐许琦似乎很急的样子，根本没细看自己开是哪种款式的房间——情侣房间。
难怪他刚刚不愿意说。
但总归不是自己尴尬，白江甚至心中还生出了几分戏谑，坐电梯上楼时还在内心嘲笑，半点不担心的样子。
在敲门前，他有些后悔自己没顺便在药店买个口罩了，也不知道待会儿闻到别人的信息素，他们两个会不会打起来。
但他很快就发现并没有这个顾虑。
白江土匪般敲了好几次门后，唐许琦终于受不了给他开了门。房间里的信息素疯狂向这唯一的通风口钻去，白江下意识捂住口鼻，但没来得及遮严实。后知后觉发现这信息素似乎对他作用不大。……而且很奇怪。
但究竟是哪里奇怪，白江又说不上来。
“你是不是有病？！不是让你别多管闲事吗！”
回过神，唐许琦正冲他怒吼。他正单手扶着墙壁，微微躬下身，额头上满是汗，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衣，扣子还扣错了，下身只穿了条内裤也不见他羞耻。两条笔直白皙的双腿，光脚踩在地上。柔顺的碎发滑落肩头，掉进了衣领里，与裸露的皮肤、散落的黑发交杂在一起，接着是沉重炙热的呼吸声。
这么看来，唐许琦的身体和普通alpha相比，过于精瘦了些，完全没什么alpha该有的力量感，反倒莫名让人有几分想压上去的冲动。……啧，好恶心，我在想什么。
白江眼睛一眯，靠在门框上笑道：“我好心给你送药，你居然说我多管闲事？”
唐许琦沉着脸，面色红润，眼里充满水汽：“我不需要，走开！不许再敲我房门！”
说完他准备关门，白江脚一伸，把门卡住了，趁着唐许琦没力气，他将人挤开，自顾自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就别逞强了，感觉把抑制剂打了。”他将手里的药袋甩到了桌子上，又趁闲看了看房间布置，挑了挑眉吹了个口哨。
啧啧，还有些他都没见过的玩具，现在这种产业发展也这么迅速吗。
唐许琦没力气跟他说话，也不想再跟他瞎扯，关了门往床上躺，把被子一裹，连头也缩了进去。
白江沉默地抱胸站在一边，唐许琦也不知道在犟什么，硬是不肯扎针。
白江：“你小孩儿吗，抑制剂还需要我哄你用？”
唐许琦：“……谁需要你哄!”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掀你被子了。”
“我说了我不用！那玩意对我没用！”唐许琦烦躁地又坐了起来，他喘着粗气，神情有些崩溃：“……白江，你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在这。我知道我刚刚坏你好事你心情不爽，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
“不，我就要待在这。”
原谅他，这个时候的唐许琦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以往这个家伙一副阴沉的样子，易感期居然是这样的。白江在心底感叹：反正他的信息素又影响不到他，这个热闹可一定要凑凑，不然过了这个村就可能没这个店了。
白江不为所动，倒是好奇起来：“为什么没用？”
“……”见这个人说不通，唐许琦咬牙切齿地闭嘴了。
他不想让白江待在这自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他似乎发现，白江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尤为严重。
唐许琦有个秘密。
他其实不是alpha，他的双胞胎哥哥才是，他只是占用了他早逝哥哥的名字和身份，被迫成为唐家掌门人。
omega继承人的身份是不允许的，他的母亲，从他很小开始，就往他的腺体里注射人工alpha激素。两股相斥的激素在体内似乎在争夺权利，十八岁之前，他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脱骨般的疼痛，十八岁之后，他似乎真的变成了alpha，该有的发热期好像也成功消退，除了每到那个日子身体会非常不适以外，几乎与寻常的alpha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的，他的alpha信息素浅淡到几乎闻不到。
直到不久前，在弟弟的订婚宴上，白江在他面前威胁他后释放出的信息素，成功将他看似稳定的激素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