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机在前面开车，忍不住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两个人的神色。
何纪年轻叹一声，他双手抱胸，神色有些难看，但仍旧耐着性子道:“为什么不说话”
白溪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淡淡的问道:“请问我可以说话吗”
alpha皱眉:“为什么不可以”
“我以为我干什么都要经过你许可呢。”白溪闻言露出一个温和的假笑，“我连自由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何纪年本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真说起时也是一肚子火，他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朋友”
“纪年哥你这话说的像很了解我一样，难道你真的知道我到底有多少朋友!”
何纪年压下怒火，耐着性子说:“但我至少是知道你究竟认识哪些人，那个小孩又从哪冒出来的!他明显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白溪柳眉倒竖:“他哪里喜欢我了？!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别总是出现一个人就觉得人家喜欢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我——”
何纪年的话还没说完，白溪转头对着他怒目而视，脖子都被气红了一片，显得漂亮修长的脖颈更加白皙:“就算人家喜欢我，还不允许人家追我了？!你说好了公平竞争，现在又因此来生气算怎么回事？！我一没越界二没出轨，你在这给我发哪门子脾气!”
何纪年不想吵架，奈何白溪随着情绪的变化，信息素因为结痂的伤口变得不太稳定起来，狭小的空间内很快就充满了信息素的味道。
何纪年捏了捏鼻梁，只能压低声音问:“那个小子的事先不说，你这周要去联谊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溪越说越气，眼睛也越来越红，他狠狠地戳了戳何纪年的胸口，因为大声说话声音变得略微地沙哑了几分:“我就不告诉你!就凭你能脚踏两条船，我去联谊又怎么了？我就想去看看帅哥，你那张脸我早就看腻了!”
自从前几次的放飞自我之后，白溪在何纪年面前是越发放的开了。
何纪年脑子钝钝地疼，信息素的影响让他更为烦躁。他一把捏住白溪往自己胸口上戳的手腕，将他大力一带，顺手搂上他发腰，将人一下子抱了起来安置在自己腿上。
白溪吓得不敢动，以为alpha要打人，下意识缩了缩。无奈两个人实力悬殊太大，他从来挣不脱何纪年的束缚。
何纪年盯着他夸夸其谈的嘴巴老久了，他这些天憋了好久，再加上信息素的刺激一下子让他有些坐不住。
他左手揽着白溪的腰，右手轻抚上他的后脑，棕色的眼眸闪起一抹红光。他的大手将他的后脑往下按压，下一秒，两个人的唇舌就碰到了一起。
“你……”
白溪的眼睛都瞪大了。
信息素的交融让体温迅速升温。白溪脑子“轰——”地一声将他的理智消耗殆尽。他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指尖都有些发白。
两个人身体的配合程度经过两年不管怎么说都是很契合的，难得一次的信息素爆炸让白溪也失了神志，在何纪年一次次的进攻中丢盔弃甲。
何纪年摸到了他脖颈后的伤疤，他的手微微一顿。
司机在前面开车开的有些汗流浃背，他作为一个beta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这诡异的气氛和后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小心地看了眼后视镜，正好看到了何纪年冰冷的视线。
司机心脏猛的一跳，赶紧收回了视线，什么都不敢看了。
五分钟后，热度渐渐消散。白溪呼吸明显乱了，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埋在何纪年的肩膀处平息着自己的气息。明明两个人除了亲吻什么也没做，但他仍旧心跳的飞快。
何纪年自然知道分寸，他冷淡地撇了眼司机，揽在白溪腰上的手并没有松开。
“……”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趁这个时机冷静下来。
半晌，何纪年拍了拍白溪的背，轻声说道:“我刚刚是不是凶你了？”
“……”
没听见回答，何纪年也没放在心上:“是我的问题，我就是吃醋你跟别人关系好。”
“……”
“可能说话语气有些问题，我反思。但是你别生气，说话声音太大会影响到声带，哑了就不好了。”
何纪年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脖颈处的伤疤:“宝贝儿，理理我。”
白溪受不了这种撩拨，偏偏腺体又是他最敏感的位置，何纪年还往上面凑。
大概是刚刚亲的有些缺氧，浑身都没了劲儿，白溪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让我下去。”
何纪年明知故问:“下哪去”
“我不要坐你腿上。”
“但我想抱着你。”
白溪脑子又空白一阵，他推了推人，见实在推不动他，索性也放弃了。
“我不敢相信你说的话，你从来不对我说真话。”白溪垂眸不看他。
“怎么会。”
“你看你又敷衍我，之前说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我以为你是真心的，但其实你只是想拖延时间。”白溪咬牙:“我不想跟你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你起开。”
“不要。”
“你!你……谈过很多次恋爱，我只是你其中一个，可能你都不觉得我们在一起过。但是我不一样，我只喜欢你过。”
“拜托你可怜可怜我，能不能别骗我了!”
何纪年的右手拉着他，轻声道:“我没骗你，小溪。你之前喜欢我，那你现在也只能喜欢我。”
“不，你走开!”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想，我是不是真的会谈恋爱。其实每一段感情我都认真对待，他们的要求我都在满足，他们要什么我买什么，除了精神层面的陪伴，我做的都不错。”何纪年看着白溪的眼睛，道:“但是好像没有哪一段感情是我真正记住过的——你知道那种流水线吗？习以为常却不过脑子的那种。”
白溪问:“哈，说什么没有能记住的，沈知月的不算吗？”
好烦啊，他根本不想提这件事的!
“实话说，我的脑袋反馈给我的确实是没有什么记忆点。更客观的来说，那个时候我也是在学着该怎么扮演一个人的男朋友。”
“……他附和我的理想型，也许是为了论证我某个奇怪的坚持，我选择去追他。我告诉我自己，你应该是喜欢他的，你就该选他。实际上我自己也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
白溪道:“但琼华有你们很多传说。”
这里甚至有你们的回忆。
何纪年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他顿了顿，道:“学校那个景园，我和沈知月都没逛过。”
白溪松了松眉，“我不信。”
“是真的。”何纪年提到以前的事，表情绝对算不上好:“……他不爱这种浪漫的地方，我们两个连操场走的也不多。那些传闻……其实更多的是我暗箱操作瞎传的，啧，我不想太丢脸所以就——”
大概是太丢脸了，他揉了揉头发，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那种情感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肯定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总之——”他轻叹口气:“说好了我不会对你的事指手画脚，你还是得给我机会让我追你。”
“不会再敷衍你，也不会去‘扮演’那个男朋友。因为喜欢你，真心想对你好。”
“……”
白溪并不回话。
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omega挣扎了一下从何纪年腿上下来，平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纪年心里到底还是有根刺，两个人半聊不聊的状态始终让他对那件事还是有些介意:“那小子叫什么？”
还不等白溪皱眉，他又补了一句:“没别的意思，总不能一直小子小子的喊吧。”
白溪淡淡道:“他叫楚宸玉。”
“嚯，这名字取得还行。”似乎是在夸人，何纪年又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闻言白溪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嘴角勾了勾:“酒吧认识的。”
“酒吧!”何纪年这一声大的直冲天灵盖，“你什么时候去——是那天”他突然想起来了，因为白溪那天身上的味道杂七杂八的，自己曾一度怀疑过，但一想到是白溪，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pass掉了。
结果还真是正确答案!
“你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白溪冷哼一声:“你都能去高级会所包omega，我为什么就不能去酒吧玩玩”
何纪年头疼:“我什么时候去高级会所包过omega，我偶尔应酬会接触到他们很正常，但是我发誓我非常洁身自好，那些人我根本碰都没碰过!再说了——”他又有想要发怒的趋势:“你跟我能一样吗？！白溪，你是不是被家里人保护太好了，这种地方是想去就去的吗？！”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我就是想去!”
白溪自然不提去之前自己心里有多慌，他没看何纪年的神色，注视着窗外略过的景色:“……我好多地方都没去过，我就是想去看看。”
“……”
他也知道何纪年是担心他，半晌有些不甘心地小声解释:“我去那就喝了点酒，也没干什么。楚宸玉……我之前因为别的事遇到过他，那次去酒吧他是调酒师，在那打工的。”
“……”何纪年长叹一声，道:“我不是限制你去哪，我只是觉得那种地方你去了不安全，答应我下次不许去了。”
白溪半撑着脑袋，不爽的小声吐槽:“谁要管你同不同意啊。”
“回答呢？”
“……知道了。”
其实白溪也不是喜欢那种地方，信息素夹杂着各种味道让他头晕。再者可能是从小教育的原因，他还是本能地会选择远离这里。
他心里郁闷，眉眼都有些没精神。
白溪道:“我不想跟你一起坐。”
何纪年挑眉，不知怎么觉得想笑:“什么？”
“我说，我想跟朋友一起坐。”
“马上到地方了，你认命吧。”
“切。”
何纪年靠着椅背闭着眼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发现其实你性子挺倔的。”
白溪头也不回:“你才发现。”
“这才是你真实性格吧。”白溪没吭声。
“我看你以前在家挺乖顺的，原来都是做给我看的。”何纪年眼底带着笑意，往他那凑了凑，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
白溪只感觉自己一股电流窜过全身，他的脸上还没完全退下去的红晕又爬了上来。他伸手把人的脸推到了一边:“你离我远点!我不光是做给你看的，我还是做给所有人看的!”
白溪咬牙:“我本来就不是完美的omega，你要是喜欢那样的，你自己找去!”
“我可没这么说。”这小孩一逗就炸毛，何纪年抵上他的额头，揽着他的腰道:“我就喜欢你。”
白溪冷笑:“说谎不打草稿，可别忘了，我跟你那什么理想型差的远了!”
“都说了我没有理想型了，我那天说的话都忘记了吗。”何纪年直勾勾地看着白溪的眼睛，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浓重的情意映射在他眼底，“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不管你温柔乖顺的，还是倔强的暴躁的，我都喜欢你，只喜欢你。”
白溪实在抵挡不住面前帅脸的冲击，他捂着这人的眼睛道:“纪年哥，这是在车里啊！”
“没事，除了我们两个，没人听见。”
司机:“……”
“怎么样，给个追你的机会吧，白少爷。”
“……”
白溪左看右看，手心都冒了层汗。
何纪年淡定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了下来握紧。
“……”
白溪的心再次乱成一团。
他其实很想答应，但他又怕何纪年像上次一样耍他。
三分钟后，omega开口了。
“好，可以，我同意了。”还没等何纪年高兴，白溪伸出了三个手指，“但我有三个要求。”
何纪年挑眉:“你说。”
“第一，不许干涉我在学校的生活，我爱去哪玩去哪玩，想干什么干什么，总之你没有说教的可能。”
“第二，不许限制我交朋友的权利，有意见也给我憋回去，就算我交别的alpha朋友，你也不许说三道四，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第三……”白溪看着他，缓缓道:“如果我要离婚，你得同意。”
“这个不可能。”
白溪收回手，“那就免谈。”
“……”何纪年看着他，眼神突然很复杂。
“你要离婚吗？”出乎意料的，谈到这个话题，何纪年意外的沉静。他收起刚刚那张笑脸，神色变得严肃，“小溪，你知道的，这两个字在我们圈里意味着什么。”
“婚姻不是儿戏，我相信你理解我的意思。”
白溪张了张嘴:“……我知道，我只能说我确实有这个念头。”
大概何纪年的神色太严肃，白溪也收敛了脾气，“……如果是和平离婚，不会影响两家的合作。”
“……”
“那我要的这个机会不就本末倒置了嘛。”
何纪年缓缓摇头。
“唯独这个，我不能同意。现在不会，之后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