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爷。”何纪年道。
白溪闻言放下手中的书,道:“何总。”
“?”何纪年表情一言难尽:“干嘛这么叫我……”
“妈妈说,让我在这里乖一点,不要打扰您。”白溪很慢地眨了下眼:“您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我还没完全接手公司,你还是跟以前那样喊我吧。”太正式了,总觉得怪怪的。
“好的何总。”他一顿,“——不是,纪年哥。”
“你待在这不会无聊吗?”
“不会,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白溪低头垂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何纪年又问:“那你要不要吃什么东西,我让人给你买?”
“不用,谢谢纪年哥。”
“那你想做点什么?我记得你画画不错,要不我给你拿点笔?”
白溪又抬头看他,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我看杂志就好了,纪年哥不必在意我。”他感觉何纪年真的像在哄小孩。好尴尬。
何纪年捏了捏鼻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何纪年工作时注意力很集中,他穿着一席笔挺的深色西装,一只手握着文件,另一只手随意地轻握着笔,面色沉稳,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白溪闲着没事转了一圈又坐回了那个他寻常的沙发位,那本杂志依然在那,除此之外还多了几本别的。
他随手将那个看了无数遍的杂志又拿过来翻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他都快背下来的,略有嫌弃地又将它放回了原位。
然后他又把目光放到了旁边的杂志上。万协是做新媒体社交娱乐方面的,文娱产业巨头之一。白溪伸手随意挑了一本,意外发现这本杂志的出版社不是万协旗下的——而且这封面有点眼熟。
白溪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翻到一面时手指明显一顿,心有所感一般,又伸手去翻了下其他杂志——嗯,破案了,这几本杂志都是他当时被采访过的,翻几面就是自己的大图。
白溪像是捏着烫手山芋一般,赶紧又给放回了原位。
不是,何纪年那个家伙怎么还买了这玩意!!买了也就算了,还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这种杂志大多数都偏向给omega读的,里面给白溪的介绍也是在大肆渲染他的乖巧温柔等等,这事霍春英女士在背后也推了一把,不然他还成不了众多人嘴里的“omega模范”。
但其实他本人对此只觉得难堪,当时面对一堆摄像机的尴尬回忆还在脑海里,想删也删不掉。
“……”他面色复杂,决定还是刷手机玩算了。
他顺便看了眼微博,巧的是沈知月不久前更新了一条:小延最近好凶,把朋友不小心抓伤了,已经好好处理了。因为最近工作忙都忘记要给它剪指甲了。
白溪暗中挑眉,总觉得莫名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办公室依然很安静,除了何纪年开会时偶尔会说话外,白溪看了会儿就抱着手机打瞌睡。前面他强撑着自己不睡着,后面兴许是何纪年的声音太催眠,他无意识靠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
中途好像有人给他盖了个被子。……
何纪年在的场所白溪睡眠质量都不错,他像是为了弥补以前那些过于压抑的旧时光,自从去了何家,他似乎总是很想睡,何纪年更像是个行走的催眠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白溪一直很安心。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又是那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味道比之前问到的还要重一点。他在睡梦中微微有些不安稳,挣扎着在梦里醒来,揉着眼起身,朦胧中似乎看到面前有两个人。
他揉眼睛的动作一僵,脑袋瞬间清醒了。……他们在做什么?
何纪年正揽着方容雪的肩,方容雪搂着何纪年的腰,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甚至方容雪仰头作势想要去亲吻对方,两个人头靠的很近,何纪年背对着他站着没动。
白溪眼里的温度降了下去,但他很快开口,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声音说道:“何总。”
何纪年像是梦中惊醒一般,他踉跄一步,下意识将旁边的人甩了出去,飞速转身道:“白溪,我什么都没做!”
“……”
白溪眼睛瞪大了几分,他的双手垂在两侧紧紧地握起,指尖泛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冷静,冷静,白溪你要冷静。
他的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
何纪年眉心狠狠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敲打着他的心脏,素来淡然的眼底迅速划过一丝惊慌失措,下颌线变得尤为紧绷,他走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有些慌乱地说道:“我什么也没做!”
方容雪在一旁看了眼白溪的神色,迅速低下头去,细声细气道:“我们……夫人,我们什么也没做,我……”
何纪年没管方容雪,他盯着白溪,拽着他不松手:“白溪,你信我。”
何纪年从来没觉得时间是这么难熬,即使是当年他第一次上谈判桌时都没现在紧张。
刚刚那个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暗自皱了皱眉。
他记得方容雪前来敲门送资料,接着他轻声赶对方走,方容雪不小心脚下一绊,径直朝旁边摔了过去。他怕打扰白溪睡觉,下意识出手扶了一把。后面他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头脑有些昏沉,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于是方容雪趁机搂住了他想亲他,如果不是白溪喊了一嗓子,他都没反应过来。
方容雪低着头有些得意,这次确实是歪打正着了。她因为白溪的到来有些急切,想着再加大剂量再来一次,于是给自己多涂了一点。她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白溪还不爽了一阵:都说了让他在休息室等了,非要跑过来打扰何总办公!
结果心里念叨没注意脚下摔了一下,差点顺理成章地亲了何纪年。
可恶的omega,醒的真是时候!
“……”
白溪的手被何纪年握在手中,对方手里有些黏腻。他略微抬眸,似是感受到了何纪年的紧张,他顿了顿,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