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酒肆。
是远自波斯国(注1)的风格与熏香,一脚踏进便纵横千里远到他乡。
彩绸鲜衣、皮草珠宝,奢华远胜瑶台银阙。
镶着宝石的金杯交错,浓郁的三勒浆要将人一把推进梦里。
笑谈声比卡曼恰(注2)上流淌的仙乐更加声动梁尘。
高台之上,美愈天人的胡姬在跳舞。
玲珑的脚踝,飞扬的裙裾……
柔软的腰肢,雪白的胳膊,纤长的脖颈……
带笑的红唇,迷人的大眼……一抬眸,便是秋波脉脉,电波流转。
“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注3)
彩绸舞动,每一步都踩在通巴克鼓(注4)的鼓点上。
喝彩声此起彼伏。
欢快的音乐、曼妙的身姿、美丽的面孔,美酒佳肴……
何人还能想起归途?
今夜有多少浪子迷途在异国的温柔乡……他乡即是吾乡。
林泓听不到音乐、鼓点和欢笑,但是他仍可以感受到这热闹欢腾的气氛。
骆驼队的两个老头摆着富商的架子朝老板要了六个最贵的房间,要求吃食酒水都要供应到位。
一个老头私下里多给了老板几两银子,朝着一位貌美胡姬扬了扬下巴,老板会意,笑着点头哈腰。
几位胡姬笑盈盈地来缠着包括张野在内的四个护卫,张野摆手拒绝了。
林泓站在不远处,也拒绝了来拉他的姑娘,他打量着张野,思量着对策。
张野身型高大,狂野的肌肉线条,是习武之人——硬碰硬林泓肯定打不过。
林泓咬着下唇吸了一口凉气……
张野见林泓在看他,冲林泓笑了一下。
林泓:“……”
“想吃什么吗?”张野朝林泓走过来。
说实在的,林泓下午只喝了粥,方才还在城里逛了一大圈,现在看到那些客人桌上摆着的美食,觉得饥肠辘辘的,但是问刚认识的人要吃的也太怪了吧……“不饿,不吃。”
张野勾着唇角笑得邪气,“我怕你待会儿体力不支。”
林泓:“……”
林泓觉得,重中之重,绝不能和他独处!
“既然你不想吃……”张野附身在他耳边说,“我们就回房做正事吧。”
娘的……林泓退了一步,“吃!还是吃吧,要吃最贵的。”
张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小小护卫怎么养得起你?”
林泓正想说话,张野就对旁边的小二道:“把你们店里最贵最好的都送到房里来。”
房里!还不是得独处!
“不!”林泓赶紧拒绝,指了指大堂,“我就想在这里吃,欣赏歌舞。”
张野看着他,“回屋里吃,我喂你。”
林泓:“……”
小二在旁边抿着唇不说话。什么大场面他没见过。
“那你可以跳这种舞吗?”林泓指了指舞台上妖娆扭动着身子的美人。不信他能无下限至此。
张野看了一眼,“可以。”
林泓:“…………”
“我就想在大堂里吃个饭,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林泓极富“持宠而娇”的天赋却毫无自觉。
张野果然语塞。
看着林泓那副皮囊,张野还是妥协了,“行。反正今晚也是通宵。”
林泓:“……”
通你娘的宵!
*
林泓看着桌上堆叠的美味佳肴,吃得很慢很慢……
“怎么?不合胃口?”张野坐在他对面,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林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怎么样……”
张野笑了笑,“那你想吃什么?我派人去买来。”
“额……”林泓刚想拒绝,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于是他继续“恃宠而骄”:“方才在城南,见到一家卖石榴核桃鸡(注5)的,想尝尝。”他故意说了个远的。
“好。”张野叫来店小二,给了他一袋子银两,嘱托他。
店小二看着钱点头哈腰地走了。
林泓其实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林泓放下筷子,就势问他,想套他的话,“看来张兄雇主给的工钱不少。”
张野看向他,靠到椅背上,高大的身躯让椅子嘎吱轻响,他一副戏谑的神情,“林公子锦衣玉服,看得起我这点工钱,我受宠若惊。”
林泓笑了笑,“小商小贩,哪里比得上张兄雇主那两位爷。”
张野一双眼睛就粘在林泓脸上了,嘴角挂着痞笑,“我觉得你很好奇。”
这个声音带上了危险的意味……林泓面上只是笑笑,“怎么?将要共度良宵之人也不能多问上两句?我不该对你好奇?”
“因为好奇所以才跟我来的吗?”张野挑起刀锋似的浓眉。
林泓掸了掸袖子,“不好奇就是不感兴趣。”
张野笑了一声,“那我对你很好奇,跟我说说你。”
“来此行商的小人何足挂齿,”林泓道,“不如张兄讲点故事助助兴?”
张野起身,手肘撑在桌子上,靠近了林泓几分,“屋里说去。我让他把你要的石榴核桃鸡送屋里来。”
林泓想了想,这人既然要伪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必不可能透露给他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啊。”林泓笑得眉眼弯弯。
“哐当”!
背后一张桌上传来一声杯子碎掉的声音。
林泓闻声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披着黑袍的背影,隐约觉得眼熟,想再看清楚一些,张野已经起身挡在了他的眼前,“走吧。”
“奥……好。”林泓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再看向黑袍人那边,人已经不见了。
富商老头要的“最贵的房间”果然很不错。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波斯风格的彩布悬挂于墙上,木床宽大柔软。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林泓还在欣赏这屋子,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艹……
林泓汗毛竖起,一边在心里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一边淡定地拉开张野的手,站到他对面老远的地方去。
张野站在原地看着他,笑了一声,朝他走去,“怎么?欲擒故纵?”
“你别动!”林泓指着他。
张野果真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我还没吃到石榴核桃鸡。”林泓道。
“先开始,等你累了再吃。”张野又朝他走去。
“停!”林泓退了一步,咬了咬牙,“我……我不举!”
张野挑眉,“我要你‘举’作甚?我举。”
林泓:?
“不不不,你误会了。”林泓难以接受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误会什么?”张野又朝他走来。
“站住。”林泓已经退到床边了,“我觉得这样不妥,我们还不熟识对方。”
“我——张野。”张野道,“你——林清泉。”
“只知道名姓可算不得深入了解。”林泓道。
“马上深入了解。”张野又走向他。
?林泓:艹?
“我是指身份。”林泓直入主题。
张野笑笑,“江阴陈氏富商的护卫。”
“……”林泓看着他良久不语。
“怎么?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张野的笑带上点别的意味,张野把配剑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哐当”一声响,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回荡,“林清泉,你又是谁?或者——你期望我是谁?”
林泓全然无惧,笑了一下,坐到床上,“我期望你是谁你便是谁吗?”
“我可以假装我是。”张野走到他面前。
林泓一只脚后跟踩在床沿上,抬眸看向他,“何必还要假装呢?我猜你才是那五个人的头儿吧?”
“哦?”张野扬眉,“何出此言?”
“你最霸道了不是?”林泓道。
“有何办法呢?为了带你来,回去我还得领罚呢。”张野说得煞有介事。
林泓仰着脸看他,抬手,指尖顺着他的领口滑下,“不过张兄啊——”
他拉出了张野一截质地金贵的内衣,“假扮也要由外到里才能彻底啊。”
张野一把抓住他的手,手上的力度很大,捏得林泓生疼,他一双眼睛像饿狼一般揪着林泓。
他另一只手卡在了林泓的脖子上。
林泓也盯着他,不避不躲,“怎么?张兄的身份需要保密吗?”
林泓在赌。
屋里很静很静,林泓更听不见屋外那些嘈杂声,他觉得自己仿佛与世隔绝了。
张野突然大笑起来,“我倒是带回来了个狐狸美人。”
“不错,我是他们的头儿。”张野手上的力道松开了,“在我南周的版图上,在我叔父的地盘上,有什么可害怕的,告诉你又何妨?”
林泓一怔,卡凡蒂亚分封给了臻王爷,臻王爷是他的叔父,那他是小王爷还是皇子?
林泓无语,怎么一撞撞上了皇亲国戚,若是国家机密,那他势必活不过今晚。
“我名慕景瑜,南周的七皇子。”慕景瑜的手顺着林泓的脖子摸下去,“你要行礼吗?”
林泓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了这只快要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心说还是“张野”这个名字适合你,面上佯装震惊,“不胜惶恐。”
“你何时发现的?跟来就是为了知道我是谁?”慕景瑜眯着眼睛看他。
“不是殿下故意让我知道的吗?”风尘里往来惯了,林泓学得有板有眼,“是殿下担心自己护卫的身份不足以诱我跟来吧?”
慕景瑜挑眉,这个人太精明了,内衣是他无意露出的,这反倒在说是他故意的了。
“我一介商人,不知历史,敢问殿下,霍将军是否已在祁连山大败蒙孥一族?”林泓有了些猜测。
林泓小时候被他爹逼着读书,关在书房里,读不完书不放他出来。
林泓关在里面出不去,无聊之下也只能看书,所以南周一些事他大概也是知道的。
“那是三月之前的事了。”慕景瑜松开手,在他身旁坐下。
南周一直想与西域诸国交好,然而地处中间的蒙孥族屡加阻拦,还多次劫掠南周的边境。
南周霍飞鹏将军多次与蒙孥族交锋,先获取了交通要塞的河西走廊,打通通往西域的道路,而后在祁连山大败蒙孥,把这个贪婪好战的民族赶回了他们的老巢。
然而,蒙孥不知收敛,联合周边小国屡次劫掠来往商队。
为此,多次访问西域的太中大夫李腾远建议联络西域的强国乌兰阕共抗蒙孥。(注6)
林泓记得,当时……南周使者多次出使乌兰阕……第一次是派了朝廷重臣和皇子出使……
林泓猜这个皇子也不至于没事干了,要乔装富商经此蛮荒之地,八成就是去乌兰阕的那个皇子了……
“你很对我胃口。”慕景瑜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声音变得很低沉,他伸手放在林泓的大腿上,“和我一起去乌兰阕吧。”
果然是要去乌兰阕。
林泓把他的手从自己腿上挪开,“还是算了,爹娘等着我回去呢。”
慕景瑜笑了笑,“你这么不愿意,又何必跟我来?为了气你的骈头吗?”
“什么?”林泓皱眉,“什么骈头?”
万古川?
“吵架闹别扭了?”慕景瑜自说自话。
“何出此言?”林泓不理解,“友人罢了。”
慕景瑜打量着他,“如若是友人,我邀请你时他又何必站出来,又为何要置气说自己‘谁也不是’?说‘友人’便是了。”
“兴许他就是觉得我连他友人都算不上呢?”林泓辩解。
慕景瑜笑起来,“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林泓不想深究,他只想逃……他转移了话题,“殿下出使乌兰阕是为了与之共抗蒙孥吗?”
慕景瑜支着头看着他,“不错,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林泓摸了摸鼻子。他问了这么多,慕景瑜没动手杀了他真是万幸……
可此次出使乌兰阕的结果是什么呢……林泓记不清楚了。
“你……”林泓侧过头看向慕景瑜,却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烧得焦黑的脸!
一股烧焦的恶臭扑面而来!
娘的!
林泓吓得站起了身。
太突如其来了,心脏狂驰!
“你怎么了?”浑身都血肉模糊的人也从床上站起来,衣服和头发都烧毁了,他朝林泓走近,每走一步,皮肉就脱落一寸。
慕景瑜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我没事、没事……”林泓后退,“就……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你……殿……殿下,没有军队护送你们吗?”林泓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时间宝贵,我们六人从小径赶来,军队随后就到。怎么?”慕景瑜张合着没有嘴唇的嘴巴,鲜血一股一股涌出来。
林泓要疯了……
他想起来了,这一次出使失败了,使者连乌兰阕都未曾到达。
“为什么不找你的叔父!他有军队!”林泓道。
“这里的酒肆便是他安排的,有军队暗中保护。”慕景瑜道。
“快逃吧张野。”林泓还是觉得不妙。
“林清泉,你……”
“救命啊!救命!”
“救命!”
“哐当!”
“啊!”
“哐嚓!”
“救我!!”
大堂里传来嘈杂的声响。
林泓听不见,但他看见了对面烧焦的人猛烈转动起来的眼珠子。
“什么情况!”眨眼之间,慕景瑜转过身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抓起桌上的剑,回身瞪着林泓,“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我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外面很混乱,林泓知道出事了。
慕景瑜朝外面匆匆走去。
“喂!别去啊!”林泓急死了,但想起他方才浑身血肉模糊的样子,根本不敢伸手去拉,只能追着他出去。
慕景瑜远远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泓觉得这个眼神里有怀疑,又有无可奈何的赦免……
慕景瑜转身,消失在了拐角。
“喂!”林泓突然觉得这是个苦命的人……
走廊上人潮拥挤,每个人都惊慌地朝楼下逃去。
大堂里一片混乱,桌子、杯碗被砸得稀巴烂,人头攒动。
林泓已经看不到慕景瑜了,却看见大堂里几个拿着刀的蒙孥人身材魁梧彪悍,神情凶狠,见人便砍,鲜血四溅!
蒙孥人为何在这卡凡蒂亚城里?在这卡塔酒肆里?
不是说臻王爷的军队在暗中保护吗?
森严戒备的军队都防不住吗?
而且,他们是如何知道有使者要去乌兰阕,并且藏身于此的?
巧合吗?
“着火了!着火了!!”
“火!”
林泓听不见人群的尖叫和呼喊,但是他闻到了呛人的烟味,有火光在大堂闪烁。
人群更加骚动了!他被撞进人流里,推搡着朝楼梯走去,他脚下趔趄,根本没办法使力脱离人群。
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在楼梯上摔倒被踩死,或者会在楼下被乱刀砍死,再或者,被烧死。
林泓想起了方才慕景瑜的血肉模糊焦黑的样子,一阵反胃。
人群乱推着,林泓被撞得生疼。
突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上臂,力道很大,把他拉出了人流。
林泓脚下不稳,几乎是被拉着摔出人群的,一摔就摔进了一个怀里。
脸靠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似乎比他还急。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林泓很多次都不想承认——他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让人口干舌燥的那种好闻……
“万古川……你怎么在这?”林泓想拉开距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后腰……贴得太近了……
林泓感觉头晕目眩,他想挣脱,另一手却又压到了他的后脑勺上,他的脸埋进万古川的胸膛里。
那个好闻的味道满贯在他的鼻腔,林泓觉得自己快要被点燃了。
万古川带着他走了几步。
“怎……怎么回事?”林泓现在看不到,周围更是没有声音,他完全不明所以,“你说两句话呀!”
万古川松开了他,垂眸看着他,“两句话。”
林泓:“……”
他们这会儿在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走廊上的人群逃得差不多了,外面的火光更甚了,他们听不到声音,却也可以想象下面是如何的腥风血雨。
“走吧。烟味太重了。”万古川道。
“怎么走?”林泓穷极目力,张望楼下,奈何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什么。逃下去根本不可能。
万古川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林泓惊恐地看向他,“这里可是三楼!”
话音刚落,万古川已经揽过他的腰,跃出了窗户。
!!!
林泓一把抱住了万古川的脖子。
林泓感觉万古川明显跛了一下,手抱得更紧了, “干嘛干嘛!你稳住啊!”
万古川:“……”
夜风很凉,从林泓的脸上、发间、衣摆间疾驰而过。
他看见灯火阑珊的街道从脚底飞速掠过……
他在飞……
林泓人已经麻了……
离开了些距离,万古川停在了一个屋顶上,林泓的脚终于落在实处了。
万古川刚松手,林泓整个人都软下去了。
“喂…”万古川伸手拉住他,和他一起矮下身。
林泓坐在屋顶上,要缓缓……
远处的卡塔酒肆在一片喧天的火光里,要把夜色也点着了。
林泓突然想起了慕景瑜烧死的模样……
林泓看向对面的万古川。
两人不是在微妙的气氛里闹僵了吗……他为什么又出现在了卡塔酒肆……
林泓不敢想,没有万古川,他现在是何死状……
万古川高大的身型蹲在他的面前,注视着他。
月色正浓,屋顶晚风呼啸,万古川的墨发在风里飞扬。
他注视着自己。
一双眉目疏朗又冷冽。
林泓想不出任何的形容词,他只想到了竹、墨、剑和酒,想到了山川大江……
月夜晚风。
林泓的心仿佛也在风里乱颤。
如果现在吻他会怎么样……
林泓想。
“你……”
“你……”
两人的声线叠在了一起。
两厢沉默。
万古川看着林泓的眼睛。
月光在里面荡漾。
这双眼睛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
万古川笑了一下,伸出手,大拇指轻抚过他的脸颊。
林泓眨了一下眼睛。
万古川的脸半隐在夜色和月色里,眉峰眼底都很温柔,“人没事就好。”
林泓不明白万古川为何笑,他感觉到了脸侧指腹的温度。
这……是什么意思……要有一个理由才行……
他很慌……很害怕……
要有一个理由……
“你脸上有一根睫毛。”万古川摊手给他看——什么也没有。
“被风吹走了。”万古川道。
林泓:“哦……”
万古川站起身来,“走吧,他们在城门等我们。”
“好……”林泓也站起身来,还好这里的屋顶是平平的泥地,要是瓦片的他一准摔跤。
“你……还想吃城南的石榴核桃鸡吗?”万古川问他。
“恩?”林泓:??偷听??
所以万古川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林泓突然想起了那个摔了杯子的黑袍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波斯:中国古代称伊朗为波斯。
注2:Kamancheh(卡曼恰也作凯曼恰):波斯古典乐器,有“□□世界的诗人之琴”之称,是一种四弦拉奏乐器。据说二胡和小提琴源于它。
注3:“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白居易
注4:通巴克鼓:亦称“扎卜鼓”。伊朗地区流行的一种单鼓皮高脚杯状鼓。
注5:石榴核桃鸡:历史悠久的伊朗美食,石榴和核桃都原产于伊朗。
注6:丝绸之路小科普:
西汉时,阳关和玉门关以西即今新疆乃至更远的地方,称作西域。
西汉初期,联络东西方的通道被匈奴所阻。
张骞西行前后达十余年,获得了大量西域的资料,史学家司马迁称张骞此行为“凿空”。
后来汉军击败匈奴,取得了河西走廊地区,打通了西汉与西域之间的通道。
霍去病在祁连山大破匈奴后,张骞建议联络西域强国乌孙,以断匈奴右臂。
元狩四年(前119年),张骞再次出使西域,目的是招引乌孙回河西故地,并与西域各国联系。
张骞到乌孙,未达目的。
后来,乌孙使者见大汉人众富厚,回国归报后乌孙渐渐与大汉交往密切。
其后数年,张骞通使大夏,从此,西汉与西北诸国开始联系频繁起来。
丝绸之路正式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