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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缓和

北方来客 姜可颂 2333 2024-07-14 11:27:10

那一日不欢而散之后,席秉渊没有再出现在江然的家中。

江然也乐得一个清净,虽说伴随着脖子后面长出来的那个东西,他勉强接受了两人突变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就此原谅那个混蛋。

即使他是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但这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暴力。

他与席秉渊之间本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纸荒唐合约绑在一起互相恶心反而是倒人胃口。

他们的不合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性格不合、身份不合、甚至是尺寸不合。

再见到席秉渊之时,江然心中无端生起几分困惑,祈知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会痛吗?

或者说,难道Beta和Omega的生理构造真的归根到底是不同的?

这荒谬中透露出几分暧昧的想法被席秉渊状似真诚的道歉打破了。

他神情绅士而忧郁,似一个好好先生,在江然面前又变成了那个得体又从容的Alpha。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江然最恶心的就是席秉渊这副装出来的姿态。

本来已经被当成狗咬了一口而强压在心底的怒火无端地涌上脑海,江然几乎是要被气笑了:“……你抱歉?抱歉能当饭吃?”

席秉渊似乎永远知道怎么点燃江然的火气,又或者说,他知道江然什么模样是最真实的自己。往荒谬里说,他总是能把握住两人之间坦诚肺腑的时机。

席秉渊只是垂着眼,静静等待江然的发泄。

他是当真心怀歉意地来与江然道歉的,只是不知为何点着了对方的火气。

于是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没有开口。

江然见他这样的沉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憋屈了多日的火气伴随着身上似乎再度感受到的疼痛涌了上来。

“你到底几个意思?”江然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一把揪住席秉渊的衣领,横眉冷对道,“我不想听你的道歉。”

思及这场荒谬的开端,江然更是冷笑连连。

那荒唐的一晚他放不下,那个美好优雅的Omega他更放不下。

席秉渊凭什么能在他们之间来去自如?

“你心里还有祈知木,我很清楚。”他冷声道,眉目里尽是一片寒凉,“同样的,我也是。”

“我早就知道我给不了祈知木他想要的幸福,所以我从没有去招惹他。”江然死死地揪着席秉渊的衣领,恶狠狠地望进那一双寡淡冷漠的双眼,“可你……得到了他又抛弃了他……如今又与我……”

“这又算是什么?”

席秉渊一双灰眸依然沉静,他只是静静地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然,眼中似乎还渗出几分令江然愈发气愤的怜悯。

江然最见不得席秉渊露出这种悲悯天人又目空一切的表情。

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他什么都已经掌握在手中。

席秉渊分明就是一个比自己还疯的疯子、是一个野心的存在。他就是要看他这层虚伪的皮囊的裂隙,他要看他心底最不堪的野性。

“不过现在祈知木身边也出现了新人……呵……”这么想着,江然眼中流露出几许疯癫的恶劣,“也好,你走得好!”

他言辞激烈地近乎咄咄逼人。

“……把幸福留给祈知木。”

说着,江然狠狠甩开握着席秉渊的衣领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发泄完情绪欲抽身离去。

却被席秉渊反握住了手腕。

江然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抖,席秉渊曾就是这么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进了那个房间……

“祈知木和那个Alpha如何我不在乎,他们能幸福也好,不能幸福也罢。”席秉渊目前看来情绪很稳定,他只是静静地握着江然的手腕,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的倾向。

江然闻言则面色不善地皱了皱眉,他并不理解席秉渊的言下之意,只是这话听着实在气人,一个既得利益者如今同他说自己不在乎结果,多么可笑。

“祈知木还真是养了一条三年都没养熟的狗。”江然微微蹙起眉,眼中冷漠与惋惜并存,他望向席秉渊的眼神愈发流露出不解与讽刺。

不在易感期的席秉渊是当真情绪稳定,面对江然直戳痛处的讽刺也面不改色。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养不熟的狗,那就好好想想怎么与我这条疯狗解绑吧。”席秉渊语气淡淡,甚至还有心笑了笑,他颇为礼貌地放下江然的手腕,“毕竟花再多的时间精力都是养不熟的。”

“……”江然冷飕飕地抬眸。

“难做的是你,不是我。”席秉渊平静道。

江然眉心蹙得更紧。

的确,在这一场婚姻里,受难的终归不是席秉渊。

席秉渊若想要一个后代,他大可在外面随便找个什么人,只要你情我愿一切都好说;可江然面临的情况不同,他是一个Beta,不论是与Alpha结合还是与Omega结合,生育后代的几率都不高,更何况他的父亲明令表示了他只需要Alpha的后代。

而如果不生,那就意味着席秉渊与江然无法离婚,那么席秉渊永远都是望江继承权的一个竞争者,而江然是绝对做不到把望江拱手相让的。

“……”

面对席秉渊有条不紊又平静无比的眸色,江然火气褪去之后就只剩下了疲倦。

太冷静太清明了。

在对方的衬托下,他迟来地觉得自己可笑。

怎么他总在席秉渊面前失态,总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难不成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信息素影响真的存在?

“……算了。”江然摆了摆手,也不欲再多言。

总而言之他是想明白了,席秉渊就是他的克星,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失败。

其实他们都互相了解对方,但又总是在莫名的时刻忍不住要让对方不得台阶下。

“……我又失言了。”江然反而与席秉渊先妥协。

对于席秉渊的道歉,他可以接受,却不会选择原谅。

大家都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不是无法接受性行为,他只是憎恶强迫。

他的上一段婚姻是与Omega的结合,他自然是居于上位。

所以……

即使难以启齿,与席秉渊的这一次的确是他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他也并非什么被贞节牌坊困住的人,但是那样的第一次,放在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席秉渊就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毋庸置疑。

席秉渊则沉着眸子静静地望着江然从挣扎到放弃的模样,始终没有说话。

他明白自己与江然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又来得这么……难堪。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看见江然这一幅破碎支离的模样,心竟然会隐隐作痛。

他以为不会的。

可现实的确是,他在为了这个Beta感到怜惜。

席秉渊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了手,顺从了自己当下莫名又最自然的本心,轻轻地把江然搂在了怀里。

怀中清瘦的身躯有些僵硬,但在感受到了自己并无恶意与情欲的意图后,缓缓地松懈了下来。

席秉渊最终还是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缓缓地落在了江然瘦削单薄地过分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对于他们来说,言语和情感是一样匮乏的东西,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沉默组成了他们的绝大部分。

歇斯底里之后,这样深沉的低落才是他们真正的常态。

他们是太相似的人,连伤口都是如此。

所以彼此都太清楚如何伤害对方至深,也太懂得如何舔舐彼此的伤口。

他们的确在某种意义上是天生一对。

江然自暴自弃地在席秉渊怀中闭上了眼,缓缓伸出手附在了席秉渊的背上。

这是一种示弱的姿态。

也是接受对方道歉的一种信号。

既然他们之间的言语沟通最终都只会走向剑拔弩张,那倒不如就像这样,以沉默解决这些问题。

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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