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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好想再吻吻你

北方来客 姜可颂 2755 2024-07-14 11:27:10

直到看见席秉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从储物格满满一盒注射款抑制剂中取出一支,想都不想就往静脉里扎针,江然皱起了眉,他看着席秉渊的动作,仿佛能感到一阵身处地的疼痛——席秉渊的动作太熟练了,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似的。

江然就这么用一种这辈子都难以形容的心情,见高大硬朗的席秉渊白着一张脸在他的眼前面不改色地打抑制剂,还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见一针抑制剂下去后Alpha有所恢复的状态,确定这片狭小的车内空间里的信息素浓度有所下降后,江然才缓缓开了口,他的神色复杂,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无奈和干涩。

他必须承认这些年来,他很想让席秉渊也尝一尝自己当时孤立无援、没有安全感的滋味,所以这一次席秉渊回来以后,即使是面对那样热烈真诚的追求,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地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让自己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但他没有想到席秉渊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席秉渊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一句“我们可以跨越信息素相爱”的背后,究竟是他一个Beta的解脱跨越,还是另一个Alpha的牺牲妥协?

那个Alpha又很自以为是地什么都不告诉他,想自己扛下来——这么多年了,其实还是没有长嘴吗?

“你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江然一字一顿道。

他的语气很笃定,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即使是三年过去,他也依旧能够从席秉渊的信息素中获得到很多的信息,在生理意义上,他就像是被对方完全标记过的Omega——这是他们两个之间不可否认的联结。

“这种病本身就没什么可以恢复的余地。”

席秉渊这次不再否认,距离回到车上大约已经过了五分钟,他的信息素水平已经被抑制剂压了下来,疼痛逐渐消退下去,他现在整个人的思维反而因为方才的疼痛而无比的清醒。

他的语气平平,除了流露出几分疲态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如同他一如既往平静轻松面对万物的模样。

“区别大概就是,从前没有抑制剂够压制我的病症,现在有了,仅此而已吧。”

他大抵是自嘲地苦笑一声,抬起一只手覆在自己的眼前挡住略微刺眼的光,也挡住了自己一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虽说我自己参与了开发。”他轻笑,“但那种东西毕竟是反生理天性的,不可能做到无害。”

“……所以你打了三年抑制剂。”江然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Alpha,他面无表情,尾音也低沉地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思绪。

虽然语气忍住了咬牙切齿,但江然自己知道,此刻一阵无端的恼火正涌上他的脑海——如同三年前每一次和这个Alpha争吵的时候一般——这人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平淡模样,似乎身体出了问题的不是他自己,似乎一直在忍受的这种痛苦与他毫无关系。轻松地好像他又可以对整件事情大权在握。

这人对别人冷漠就算了,怎么会有人对自己也如此冷漠?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种态度会让人很恼火?

“……你别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可怜你。”于是江然冷笑一声,他笑得刻意,又在这种刻意之中无端地流露出干涩感。

“我没有想过。”席秉渊却很平静地摇了摇头,那一双灰色的眸子里徜徉着真实的清澈,“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罢了,并没有想要通过这点事情向你求什么。”

“……”

江然的眸色闪了闪,望着落落大方的Alpha,他眼里有几分复杂的情绪流淌而过。

席秉渊在此刻却调转了目光,他正视着前方,没有再去注视江然的眼睛,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某处,只是微微眯起来,看着前方天光大亮的一片明艳春景,缓缓开了口。

“那时候我听沈臣豫说你过得不错,我就想,我们分开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他的语气轻缓,却又含着不容置喙的有力,“突然更改环境,其实我也有些不适应,在德国事业也刚刚有所起色,虽然易感期的问题无法解决,但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所以我就没有急着回来见你。我的病其实一直都好不了,对你总是不公平的。”

“没想过找个Omega?”江然却死死盯着他的侧脸,开了口。

席秉渊缓缓垂眸,轻缓地摇头:“不需要。”

继而他转过头对江然笑了一下:“我好像有说过我是个很传统的人吧?我还没有正式离婚,我不会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

倏尔对上那一双灰色的眸,似乎有一双炙热的手无端地捏住了心脏一般,江然感到一阵酸涩的痛从心脏处上涌。

“江然,你是个Beta,本是那么自由的一个人,你本来不受任何信息素的拘束,是我的问题,是我连累的你,是我害了你,你在我的面前几乎变成了一个Omega,你本来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而且我,是结过婚的,对方还是祈知木。甚至在那一段为期三年的婚姻里,我都没有去学会如何爱一个人。而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又那样剑拔弩张的荒谬的状态。这样的我,让我自己觉得我没有爱你的能力……”

他缓缓道。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第一次如此敞开来说话。

原来开口也不难,席秉渊垂着眸,心想,果然还是需要一段冷静的时期啊。

“其实我从前的生活那样困难,我都没有自卑过……但在和你结婚之后,我总会在某些时刻,认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你的污点,因为我的那些事情,你会受到无端的非议,我不想这样。”

席秉渊似乎是感概,他抬眸,目视前方。

“但是,在分开之后……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使信息素会给你带来伤害、即使我的过往会给你带来污点,我也,还是想要在你的身边。”

仿佛是在陈情倾诉,又仿佛是自言自语,席秉渊也没有注视江然,只是仿若自己很单纯地在说话。

他从前的确不是一个会陷入自我怀疑的人,但是也的确在遇见江然之后,他开始品尝到这种痛苦。

异国的三年,让他尝尽了加倍的思念,在这种无尽的想念与自省之中,他认清了自己醒悟得太迟的心。

那时候他已经被困在了异国遥远的土地上,只能偷偷从友人的口中探听对方的音讯,在没有他参与的幸福里,偷窃幸福的踪影。

过去的三年他依靠着这份怀念与痛苦而活。

“江然他,去看望了你的父亲。”在过年期间的一通问候电话里,秦倩倩忽然道。

在那一瞬间,在西半球的深夜里,席秉渊感觉耳朵里传来一阵嗡鸣,在一阵声响之后,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白雪一样的寂静,他倏尔绷紧了下颌,感到心脏传来,一阵抽搐斑的酸涩。

电话里的女孩子感概着叹息:“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他说他收养了一个孩子,现在接手了父亲的公司,打算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她顿了顿,道,“哥,他还是很爱你。”

“……这样。”席秉渊的声音很低,他的面色已经在月色里很平静,但他的内心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般的潮水涌动,他自己就如同溺水过后的窒闷者一般,终于得以喘息。

秦倩倩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音,她试探着发问:“哥?”

随后又过了几瞬,她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我很幸运啊。”

她不知道,电话的另一头,冷硬无比的Alpha,忍着鼻腔的酸涩,仰着头,在极力避免泪水的下落。

在那一刻,席秉渊的内心生出一个真实、冲动、迫切的念头——

他一定要回到江然身边,与他共度一生。

所以如今他回来了,他想要,回到他的身边,为他的臂膀,为他的忠犬。

席秉渊回眸,直直望向江然。

从副驾驶的位置,江然能清晰地看到Alpha棱角分明侧脸、英俊挺拔的鼻梁,还有那一双深邃无比的灰色眼睛。

怎么还是这么深情呢。

江然想。

所以他开口:“席秉渊。”

他静静地注视着Alpha,轻轻微微地笑了:“你,有多久没有吻我了?”

在那一瞬间,席秉渊的心脏感觉到一阵钝痛。

三年前一帧一帧的画面山呼海啸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翻涌起来。

民政局、咖啡馆、酒吧、家,每一场不欢而散的争吵、每一个饱含痛苦的吻、每一次战栗的触摸……

他在西半球一个人的孤独里,学着江然一样,喝他喝过的酒、做他吃过的菜,也小心翼翼地打探了对方留学的踪迹,固执地去寻找那些早已被冲刷而尽的踪迹。他在对方毫不知情的岁月里,走过了他走过的路。

如他所说,这些事情他不会主动让江然知道,他也并不想通过这些事情,向对方求些什么。只是心之所向,便去做了,仅此而已。

而那些在三年以前没能说出口的歉意和感情,在心底反复练习了万千遍以后,他也终于向对方剖开了自己的心。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轻松,仿佛卸下了一身的枷锁。

于是他也轻笑:“很久很久了,江然。”

“我好想再吻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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