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瑶就这样走了,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再无音讯。
关于离别,我们总是更容易看到被留下的那一个的痛苦,其实,也许主动离开的那一个,也在另一个地方默默承受着悲伤。
这段时间里,付诚用尽了一切办法去找寻,他甚至试过去找方云瑶远在湖南的老家,然而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以方云瑶现在的情况,她真要躲着付诚的话,只要带着妈妈随意找一座小城,找一家学校,安顿下来……就可能真的千里相隔,再见无期。
另一个因为这件事而陷入负面情绪的人是许庭生。
前世两场轮回宿命的第一场,所有人都费尽了力气,也用上了所有勇气,美好曾经是那样的近在咫尺,最后却依然只能这样收场。
那么,另一场呢?
许庭生试着找一个办法安慰付诚:“没准她其实离不开,还在这座城市。没准哪天你们在路上,突然就遇见对方。”
这样的安慰像是最容易戳穿的谎言,但是付诚信了。
每天的课余时间,付诚都会去搭一班环城的慢速公交,坐在车窗边,用三个小时时间,默默的搜寻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起点到终点,从阳光到霓虹,期待那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渐渐的,这样的没有结果的找寻变成了一个习惯。
付诚告诉许庭生,每一天,透过车窗,我都会看到成百上千个人,他们中有人快乐,笑容灿烂,有人悲伤,泪流满面,有人正在分别,有人刚刚重逢……
我就会想,她在哪里?快乐还是悲伤?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跟谁说话。
付诚浅笑着说:“总有一天,我会上山下海,满世界去找她,找到了就给她绑起来,就问她,你还敢不敢跑?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懂点事。”
许庭生不能说的担心,是怕来不及。
……
李兴民对日语系女孩朱颖颖做了第一次表白。
对方的答案是:“我想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可不是嘛,你们一个学中文,一个学日语,真没共同语言。”谭耀说。
于是李兴民开始没日没夜的在寝室里学日语,从学唱日文歌开始,一天到晚,602都回荡着他近乎鬼哭狼嚎的日本演歌。
他正准备着不久后进行第二次表白,然而朱颖颖很快有了男朋友。
李兴民说:“我草,谁能告诉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草啊,我现在能唱10多首日文歌了啊,我认识好多日本明星了啊……”
他缠着谭耀带他出去玩,去过几次后,靠着一条假的白金项链忽悠了一个在场面上混的女人,摆脱了他的处男身。
他说:“你们看,老子需要个屁爱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他带着绝望和悲伤。
……
Apple曾经说过,她觉得陆旭和包妹子肯定会很幸福,但是事实似乎不是这样。
陆旭总是容易提分手,比如当他看到包妹子和师兄说笑对练的时候,比如他发现包妹子替另一个正在训练的男的拿了一会儿外套的时候。
你的身边肯定也有这样的人,总是在我们并不认为事件有那么严重的情况下,给出最糟糕的判断和反应,他们将问题扩大化,深陷于自己营造的情绪之中,甚至歇斯底里。
每一次陆旭这么说,包妹子都说:“我不”。
有时候陆旭的情况比较糟,态度坚决,包妹子也不跟他折腾,该找他吃饭找他吃饭,该跟他撒娇跟他撒娇,上了新电影就买好票,掰了橘子就往他嘴里塞一半。
大部分时候,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然后陆旭会很愧疚,努力弥补着,对包妹子好得不得了。
当然也有更严重的时候,严重到包妹子到602寝室找他,陆旭会不开门,或者开门跟她说“滚,别再来找我”。
就连这样,包妹子都受得了。
其实包妹子不乏人追,追她的人之间甚至造成过体育系的内讧,而602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就不免会好奇包妹子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包妹子就说:“你们不知道,陆旭其实是很爱我的。”
于是大伙又劝她,哪怕来个假的,给陆旭个教训,吓唬一次让他知道怕了,没准他就会好了。
包妹子就说:“那他哪受得了。”
包妹子怕陆旭受不了的,陆旭却舍得。
有一阵子,陆旭和一个同乡的学姐明里暗里地暧昧着,无耻得让602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基本就是一个坐等着包妹子一声令下,就集体和陆旭划清界限的状态。
包妹子视而不见了半个月,然后在某次那个学姐上大课的时候,打扮成仙女下凡模样,俏生生地出现在教室门口,跟老师打招呼,然后当着满满一教室人的面走到了她的面前,笑容灿烂,连语气都灿烂地说:“姐姐,不要抢妹妹男朋友好不好?差点忘了告诉你,小妹是跆拳道黑带。”
事件到此结束。
所有人都在感慨着,包妹子就是包妹子啊,连谈个恋爱都比别人彪悍。
是的,大家都以为包妹子就那么一直彪悍着,没有人看到,那些坚持与勇敢背后,有紧咬牙关不肯表露出来的痛,和淋漓的鲜血。
这个女孩错误的定位了自己在爱情中的位置,在包妹子和陆旭的爱情中,这个女孩成了负责包容和承担的一方,她尽其所能,守护着这份感情。
她总会累的。
许庭生跟陆旭聊过一次这个问题,但是没能改变任何东西。
这就是少年们的爱情哦。
……
项凝的期中考试进步很大,从原来的班级20名左右,考到了第5名。
项爸项妈都很开心,甚至那天的晚饭,项爸还专门开了一瓶酒,和许庭生喝了几杯。小项凝也趁此机会拿回了她的手机,当然,她只能在每个周末用上两天,平常时间,手机都得上交妈妈保管。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周五晚上,项凝打电话给许庭生,说:“大叔,你明天不要来了,我学校里有事呢,这周不补课。”
“有事,什么事?”许庭生问道。
“我排节目呀,唱歌。我们学校校庆要表演的。”
“你唱歌?独唱还是大合唱啊?”
“大合唱。你要来看我表演吗?到那天,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进来。”
“哪天?”
“5月24号。嘿。”项凝说到这个时间的时候,透着小小的兴奋,还有藏着秘密却故意不说的小狡猾。
“……”听到这个时间,许庭生突然有些失神。
“大叔,你想好了吗?要不要来看啊?”小项凝催问道。
“那个,我算了一下,那天我有事,来不了。”许庭生说。
“哦,好吧。”项凝的声音里,透着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