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25日,周末。
凝园开放咨询日。
售楼处外,一边从房顶往下悬挂大幅楼盘展示效果图,精致、震撼。
另一边是楼盘广告语:
“找个人,找一个地方,安放你柔软的爱情。”
文艺范是一种病,至诚股东内部被酸得吐血,呼天抢地受不了,无奈,许神棍就是这么矫情……而且他还特别坚持……
被许多人窥探了无数遍的玻璃大门终于打开,偌大的沙盘也揭开了面纱。
不管售楼处内部在怎么拥挤,林怡娴都专心致志,仔细的盯着玻璃门外。
终于,在一个大人小孩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人的看房队伍里,她找到了那天在许庭生办公室里记下来的那两张脸,对照无误,林怡娴给在楼上办公室里窝着看监控的许庭生发了条短信:来了。
然后,她在对方一群人进门的第一时间迎上去。
“你好,欢迎光临至诚·凝园,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进行参观,然后你们有任何问题,也可以随时向我咨询。”
……
……
项爸在外面跑了几天,有时回来是愁眉,有时是笑脸。
借钱这种事,终归是不那么好办的。
小项凝不参与爸妈的议论,但是看在眼里,还是心疼了,顺带就讨厌死了那些卖房子的……在跟大叔打电话、发短信的时候,她就义愤填膺的谴责了那些无良的地产商好几次。
咨询日这天,项凝一早跟着爸妈出了门,然后等着其他几家人拖家带口的凑齐,等了挺久。
看到那三层展示楼的时候,听着耳边的赞叹声,小项凝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这里的房子确实很漂亮啊……
接着绕过展示楼,到了售楼处门前。
除了被那幅大幅展示图上的楼盘震撼了一下,项凝同学还犯了个小嘀咕:“凝园?哎呀,怎么真的跟我一个凝哦……”
项凝还没办法立即把事情联想到许庭生身上,有点小郁闷,但也觉得有趣。
表姨带着李萌站下来,转头对着项家三口说:“这凝园,你看,跟你家丫头片子一个名字……你们家不买一套的话,还真有点说不过去哦。”
这话里多少有点挤兑的意思。
项爸忍了她一回,两回,三回,真有点忍不了了,无奈项妈紧紧拉住他的手,低声说:“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两个人稍微走到旁边一点。
项妈笑着安慰说:“她懂行一点,咱们就当听个介绍了。不过你说是不是实在太巧,这真就叫凝园,要不是你打听过,知道老板姓方,我都要觉着这儿没准跟庭生那孩子有关系了。”
“岩州方家,官场里名气很大的。这种就叫做官商勾结。”项爸说。
项妈说:“这就好,要是这房子真跟许庭生有关系,我怕她们,尤其我那个表姐娘俩,她们回去估计又要说一堆难听的闲话了。”
“狗屁”,项爸笑骂一句说,“这房子要真是庭生为了小凝盖的,只要你肯认,她哪里还有空说什么闲话,一准回去就得把你当姑奶奶巴结着,你信吗?”
“那我才不搭理她嘞。”项妈顺着项爸的话开玩笑说。
“那当然,那要到那个时候,你肯认这个丈母娘,你跟她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你搭理她,都得把头低到脚面上去……”
前面受了气,此时项爸说话也不客气了些,再说他们本身也不过就是普通百姓,面对处处针对自己的恶亲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平常。
项妈见项爸一而再的提起自己肯认……笑过之后,又有些不高兴了,她正准备谴责老公几句。
“什么丈母娘?”已经比项妈还高一点的小项凝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苦笑,项妈说:“没什么,你爸说你外婆呢。对了小凝,你看这里的房子怎么样,漂亮吧,一中老校区过桥就是,新校区更近,就在那边,一眼就能望到。”
项妈指了指远处正热火朝天的一片工地,然后说:“喜欢吧?”
项凝摇摇头,说:“漂亮是漂亮,可是太贵了,我不喜欢,要不我们回去吧?”
“贵?”项妈问。
“你们聊天的时候,我听里面出来的人在议论,他们都说,好贵啊,平均快要8000块一平方呢……8000一平方,很贵吧?”
小项凝不懂这个价格概念,只是听别人说贵,她也跟着说。
项爸项妈却不同,他们也是提前做了些功课的,听到8000这个数字,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沉……真的太贵了。
在这个岩州新建房屋均价还在5000块左右的年代,他们再怎么高估,还是低估了这个传说中可能很贵的楼盘……它的贵。
就像他们同样无法预知,短短六年后,这个位置的房价就会直攀两万。
唯一知道未来情况的许庭生,其实也是咬牙下的决心,项目一期建的面积不大,相对独立,完全就是为了小项凝,为此他牺牲了很大的利润空间……在定价方面,还花了方家不少力气。
至于将来的二期、三期,他会慢慢来。
总之不管怎样,这下,项家一家三口,都恨上这个凝园项目的无良开发商了……许庭生这把,不知道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友梅……走了,进去看看。”
走在前面的大姐招呼了一声。
项爸项妈对看,“还是去看看吧,来都来了……”项妈说。
项家三口追上队伍,跟着挤进人群拥塞的售楼处。
至诚的工作人员很热情的出现在了一群人面前,准确的说,她是站在了项爸项妈面前。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看,李萌妈妈先前口口声声说她有关系……这会大舅施友树几个一看,人实在太多,满大厅的人都没工作人员顾得上专门招呼了,偏自己这些人有……这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妹子你面子大啊……”大舅施友树有些谄媚的对李萌妈妈恭维了一句。
表姨同志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恭维话已经进了耳朵,她也乐得假作淡定的笑笑,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