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这个名头就很狂。
当然，《Call Me Maybe》的成绩也的确是她狂的资本。
经过油管视频的爆火，经过时代广场的广告，《Call Me Maybe》上线的下一刻就登上了各大榜单，公告牌榜和油管的音乐排行榜上都有着它的位置。
轻快甜美的旋律在那一天响彻整个美利坚，你可以在美利坚的任何角落都听到那首歌，曾经想知道歌名的乐迷们心满意足，只是所有人的心里都出现了一个相同的问题——
上帝是谁？
时至今日都没人能挖出上帝的身份信息，世人只知道她是个女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照片和样貌，又或者是真名，如迷一般。
有人说上帝是某个长相对不起观众的姑娘，有人说上帝可能真的是上帝，她发歌也只是为了把福音洒向美利坚，更有人说上帝其实是某个已婚的女星，那天的沙滩表演是她和另一个已婚男性私会，所以并不敢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讨论什么的都有，这让当事人的眉头直跳。
这是一个棒极了的清晨，朝阳勾勒出高耸建筑的冷峻，顾清寒坐在酒店的房间里玩着手机，她的身后是拉起薄纱的落地窗，阳光穿进来洒在她的身上，好像给她镀上了一层光辉。
只是她的表情不大好。
路扬盖着枕头偷笑，“这些人连国籍都没怀疑过，相貌这种当然是胡编乱想的，还有已婚什么的……那话也不错啊，咱们不都是已婚吗？就是合法夫妻是对方罢了。”
“说得像偷人似的。”顾清寒露出地铁老爷爷般的表情，“我发现不管在哪个地方，网友都是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
“沙雕。”
“这……”路扬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顾清寒会用严肃的神情给出这样的评价。
“你说的还真不错。”他点点头赞同，“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不用管风评了吧？”顾清寒试探性的问。
“当然。”路扬耸耸肩，“又不用凹人设，再说了，就我们两的性格能有什么比较差的风评。”
“那我想再整下他们。”
“比如说……”
“搞个变声器，再来一首适合男性声音的英文歌，让这些家伙辨不清我的性别。”
路扬：“……”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感觉手心那面有豆大的汗珠从皮肤里渗出，“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在沙滩上的时候，就算我们伪装了一点，但性别还是隐藏不了的。”
“还真是。”
“所以这招肯定行不通的啊。”路扬淡淡地说，“那还不如让公司向外发布消息，说你唱下一首歌的时候会公布自己的一些身份信息。”
“这不是随网友们的愿了么？”顾清寒明显不满意这个操作，“他们胡编乱造我，我傻乎乎地过去给他们看身份？”
“当然不是。”路扬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我脑子里有新歌的初步想法，现在可以告诉你歌名——《上帝是个女孩》。”
“没了？”顾清寒反问。
“没了。”
“我说除了歌名外你还想到了什么关于歌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身份信息……”路扬愣了愣，“暂时只有一个歌名，毕竟我们快要回国了，到时候的制作肯定是要放在国内，修音阶段再交给深桥唱片的人就好了，所以新歌要慢慢来。”
“那你呢？”顾清寒问，“回国后你干嘛？”
“给你写完那首歌啊。”路扬不假思索地说，“我之前挖的那个坑也要填了吧？”
“中国风？”
“昂。”
“牛的。”顾清寒冲路扬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每天都有人在自己的微博评论区催路扬填那首歌的话，估计她都快忘记了《青花瓷》的存在。
国内炒作中国风概念已经大半年了，这期间出现了很多所谓的中国风歌曲，可《青花瓷》珠玉在前的缘故，网友们并不买账，他们总认为《青花瓷》的一个片段都能比那些歌要好听数倍。
就是写歌的路扬不够良心。
他不发歌。
“不是《青花瓷》。”路扬摇摇头，“先中国风歌曲吧，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就《青花瓷》，然后结束我短暂绚丽的明星之路。”
“嗯？”
顾清寒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看到路扬的神色，总觉得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归根究底，这个男人本质上还是不是喜欢抛头露面，之前那些曝光好像也只是因为……
自己？
“那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顾清寒认真地问。
这是要开诚布公了，夫妻之间的很多事儿都需要好好交流，他们也是一样，虽然顾清寒最后总会支持，可她就是想听听路扬的想法。
“暂时转幕后吧。”路扬淡淡地说，“小孩出生的时候，你应该也能在国内正常出镜了，唱歌还是演戏，我能支持的都支持。”
原来如此。
顾清寒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如果两个人都要出镜的话，那很难相见估计要变成常态了，工作安排不能随心所欲的，今天这个要演戏，明天那个要上综艺，相处的时间会很少很少。
“有没有详细点的想法？”顾清寒又问。
“回国问问出演《爱情公寓》的那帮家伙，以那些人为班底，影视和综艺两步走，想去综艺的去综艺，想演戏的去演戏。”路扬淡淡地说，“那你呢？”
“我想试试电影，反正工作量肯定要适当减少一些。”顾清寒悠悠地叹了口气，故作可惜地说，“但是我以后的戏路肯定不行了。”
“嗯？”
“多给我定制点大女主的戏份，最好不要男人的，或者男人丧偶的单身寡妇。”顾清寒掰扯着手指头，“吻戏、亲密戏当然不能演啊。”
路扬：“……”
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就是顾清寒的要求有些奇奇怪怪的，什么单身寡妇，弄得好像自己死了似的。
这样不行。
他站起身，“其实吻戏和亲密戏可以有，到时候我来演！”
顾清寒：“？”
得。
刚刚说的话又成放屁了。
两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谈天说地，一边说一边收拾着行李，他们即将结束短短的蜜月，离开这个陌生的国度。
上飞机的时候，顾清寒收到了一条短信。
“叶宁发歌了。”顾清寒淡淡地对路扬说，“她的动作也很快，应该是上个月就开始和这边的制作人制作歌曲。”
“歌曲怎么样？”路扬惯例性的询问，虽然说过来美利坚的时候，叶宁嘴上说着要和顾清寒再次同台竞技，可这一次，两人都没把她放在心上。
路扬是早就胸有成竹了的，而顾清寒是对路扬充满信心，《Call Me Maybe》现在的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发布的当天就已经冲上了榜首，放眼整个美利坚都找不到对手，他们又怎会担心在美利坚默默无闻的叶宁会后来居上。
“一起听吧。”
顾清寒把耳机塞到路扬的耳里，他们并排就坐，在机场的候机厅听着叶宁的歌。
叶宁的新歌叫《Nirvana》，是涅槃的意思，大概那个曾经盛气凌人的女星想在新的国度获得涅槃。
歌曲的质量算不上差，也可以说还好，和她之前在国内发布的那首《Where》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作品，而且风格也很想，可能那个曾经痛斥叶宁盗用的家伙已经成为了她的制作人。
路扬和顾清寒翻着歌词，的确是那个家伙的名字。
歌不错，但成绩有些泯然众人了，毕竟在欧美这个过度，叶宁拿等级唱功的歌手可以一抓一大把，而且没有营销的加持，在新歌排行榜上仅仅是中等偏下。
“叶宁真变了。”顾清寒说，她的语气平淡，像是旁观者，她之前是真的不喜欢叶宁那种模式的营销，可这个时代没有营销的话真的太难混下去，叶宁说过之前正常营销，可她一个在美利坚默默无闻的歌手，再怎么正常营销也难以混出头。
这样的人需要一些机会，但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
“平心而论，歌曲不错的，排名配不上歌曲的质量，正常来说这首歌的排名应该在中等偏上的位置，而且现在太多人为了避免我们的歌，发歌的人很少，她的排名应该上去些，前十的末尾应该有。”路扬给出评价。
叶宁是个很矛盾的人，路扬也难以客观地给出对她的评价，在国内她坏了娱乐圈的发展不假，可随着资本流入，就算没有她叶宁，也会有另一个叶宁。
但她的业务能力至少还是在线的，不至于恶心到听众和观众，只是粉丝吹捧地夸张了些。
这样的人，现在改变成这种样子……
路扬说不清楚。
“要不帮帮她？”路扬试探性地问。
“我支持你。”顾清寒同意得很快，仿佛没经历过思考，而她也想到这上面了。
“我们之前的想法就是这样啊。”顾清寒淡淡地说，“有实力的人就帮上一把，只要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好，现在的叶宁……符合标准。”
他们都没发现，两人已经以俯视的姿态看待叶宁了，有实力的原因，也有成功和失败的原因。
飞机起飞了，前一秒，路扬编辑了长长的文字发送给张森，然后关上手机闭眼睡觉。
“你原来说过改变，现在真的有人改变了。”顾清寒轻抚着他的脸，依靠在他的肩上，她后来的声音变得很轻，在飞机的引擎声下很难听清，可路扬却听得很清楚。
“遇见你真好。”她说。
……
张森接到了指令。
这会他还在和深桥唱片的员工们讨论着今晚要不要去某个酒吧庆祝，但话题突然转变了，他的神情从刚才的放松变得严肃。
“老板交代新任务了。”他对着所有人说。
所有人坐的很正，虽然没看到老板，可一首歌就让落魄的深桥唱片快起死回生这让他们对那两人有着对神一般的崇拜与尊敬。
美利坚有不少的音乐人说他们老板的坏话，说上帝这个代号太过自信，并不尊重主。
但深桥唱片的员工们不以为然。
就是上帝有什么好说的。
不需要解释。
“先生们女士们请注意。”张森念着短信上的内容，现在的深桥唱片并不大，员工也不多，很多事儿不需要开会，只需要召集人员宣布就好了。
“老板定下了下首歌的歌名——《上帝是个女孩》，但这首歌发布的时间要在中国新年之后，这段时间里，针对这首歌的宣传主题是……向外界透露上帝的这首歌会透露她的一些身份信息。”张森说。
“那信息指的是上帝是个女孩吗？”有人举手问。
“是的没错。”张森点点头。
大家笑了。
以前这种时候应该不会笑的，可是现在却莫名地被带坏了，他们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整蛊同行和整蛊听众的感觉，外界的评论他们也看在眼里，用这样的方法应对虽然有点不道德。
但他们喜欢！
“还有。”张森严肃地说，“账号管理团队帮老板注册一个社交账号，各大平台都一样，然后发布两条信息，现在做！”
没人询问为什么，老板都是上帝了，他们跟着做就好了。
……
另一头。
涅槃唱片公司。
这是新的唱片公司，创始人兼董事长叶宁坐在办公室里。
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对于歌曲的数据也没有生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电脑上的歌曲排名，一旁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短信界面，她给顾清寒发布的信息很长，可对方只回复了六个字——
收到，歌很不错。
这是什么回复？叶宁心想着，她只是想和顾清寒正常的来一场比拼，她之前跟蓝茂海通话的时候说过想在美利坚走实力加营销的路子，可她骗了对方，她现在并不想太过放肆的营销，只想慢慢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名气。
之所以和顾清寒比拼，也是想看看真实的自己能不能战胜她，又或者自己距离顾清寒还有多长的路。
但她的回复太平淡了。
平淡到叶宁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
就在这时，她的秘书敲响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叶宁关掉了手机，对外面说。
“老板，上帝在社交平台上转发了你的新歌链接。”秘书开门见山，“因为上帝的帮助，《Nirvana》现在的数据很不错，一周内应该能冲击新歌榜单的前十。”
“上帝是……”
“《Call Me Maybe》的演唱者。”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叶宁摆摆手。
她当然知道上帝是谁，现在美利坚的音乐界，谁人不知道上帝的大名，她之所以询问不过是想再次认清真相。
她随意上了个社交平台，搜索上帝，出来的第一个用户就是那沙滩表演的黑影，在叶宁的视角里，那个黑影已经和记忆里的某两个人影重叠，她现在都能猜到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说来真是好笑，整个美利坚都想知道那两人的真实身份，现在这个天大的秘密居然被她撞破了，除了路扬和顾清寒又会是谁？
怪不得路扬和顾清寒当时并不在意和她的擂台，怪不得他们回复信息的口吻那么平淡。
双方已经不再是同一个层面的人了。
叶宁登录上自己的社交账号，转载了上帝的发布，同时附上了自己的回复：“谢谢，我会超过你。”
做完了一切后，叶宁离开了办公室，她找来自己的制作人，联系上编曲和填词，继续着下一首歌曲的创作。
没有别的，只是想赢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