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
面对叶宁和路扬写的歌，顾添衡这家伙居然能够不假思索地选择叶宁。
“我完全没想到，你还会是个恋爱脑。”顾清寒有些感叹地说，“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你之前为了一首歌，什么都能做出来。”
“人都是会成长的好吧。”顾添衡挑了挑眉，他伸出手臂揽住了路扬的脖子，有些嘚瑟地说道：“你想想看，如果到时候，我和叶宁在一起了，成为真情侣的时候，得让路扬给我来首歌表达一下心情吧，真情侣到求婚的时候，得让路扬给我来一首歌给求婚这事儿助攻吧，还有就是结婚，都结婚了……我这妹夫不来一首歌送礼，你觉得这事儿能过得去么？”
“我突然觉得不应该帮这个家伙。”顾清寒看向路扬，“这就不是人能想出来的点子。”
“确实不是人能想到的。”路扬也点点头。
“我说真的。”顾添衡还搂着路扬的脖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你说我和叶宁都是歌手，都是唱歌的，还都是喜欢好歌的，想要追求她，是不是应该来几首好歌唱出来，感动感动她？”
路扬想了想，“这话说得没错。”
“但这不是你张口闭口要歌的理由！”顾清寒在一旁突然插嘴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你会听一个女人的话？”顾添衡给路扬回了个白眼，挺起胸膛道：“路扬，你跟我说说，男人，是不是应该当家做主？”
“是这样没错。”顾清寒认真道：“但谁说我家路扬不能当家做主了？”
“那你还不给他写歌？”顾添衡义正词严道：“给好哥哥写歌，有什么问题？而且还是帮单身了三十多年的好哥哥写歌，这种小小的要求，你居然想着拒绝？”
“就因为是小小的要求啊。”顾清寒耸了耸肩，“我和路扬在结婚之前就说好了，大事他做主，小事我做主。”
“不对啊……”顾添衡摸着下巴问，“原来我听到的版本不是，你俩轮流做主么？”
“现在是他做主大事，我做主小事。”
“写歌也算是小事？”顾添衡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路扬是谁？教父啊，教父给人写歌，能是小事？”
“你刚刚不还是说，这是小小小小的事儿么？”顾清寒的眼睛微微眯起，面带微笑地说：“写歌那么小的事儿，当然是我来决定的啊。”
“刚才我只是打个比方，形容一下路扬写歌很简单而已。”顾添衡说，“路扬写歌这种事儿，你就算拉出去说，不管是歌手，又或者是网友，又或者是乐迷，大家都觉得是大事好吧，虽然路扬这家伙的产量很高，但他写歌的质量高啊，那么高的质量在呢，谁特么能说路扬写歌是小事？”
“没用的。”顾清寒摇摇头，“在我们家，路扬写歌真的是小事。”
“那你们家什么事算得上是大事？”顾添衡有些无语。
“我不想决定的事，就是大事。”
“你确定你不是妻管严？”顾添衡有些鄙视地看向路扬。
“这跟妻管严有什么关系？”顾清寒眨眨眼，“谁家妻管严掌握着全家的银行卡和银行卡密码。”
“密码路扬都知道？”顾添衡又问。
“那当然。”顾清寒耸耸肩，“这能算妻管严？这是尊敬好吧。”
“意思是到时候我没有歌来唱了？”顾添衡有些不甘心。
“看我们两个的心情。”顾清寒笑笑，“如果我心情好，路扬的心情肯定也会好，到时候给你写两首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如果我们俩的心情不好嘛……嘿嘿，想唱路扬写的歌？下辈子吧！”
“来来来。”顾添衡坐在路扬的身边。
他心里有数了。
什么心情好不好的。
顾清寒心情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这妮子是他亲妹，顾添衡了解这姑娘，她心情好不好没用，最重要的是讨好路扬。
路扬现在要做什么？
要给这些参加了《好声音》的歌手写歌。
那他顾添衡能干什么？
提出宝贵意见啊！
“我先声明啊。”顾添衡淡淡地说，“这首歌，我肯定不会想着争取，因为已经把我排除在外了对吧，那我在推荐歌手这方面，肯定有自己的权威性。”
“嗯嗯。”路扬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你继续。”
“所以我推荐这个！”
顾添衡从人物信息中抽出一张纸。
也是《歌手》里的选手，而且人气很高的样子，外形和嗓音条件完全得分。
路扬不得不承认，顾添衡这个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甚至都能想到给她写什么样的歌了。
唯一让他有些无语的——
顾添衡推荐的人是叶宁。
“你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顾清寒没好气地说，“首先，我和路扬一开始就把你和叶宁排除在外了，虽然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这次让路扬写歌的目的其实很明显——就是想给外界一个信息——来加入深桥唱片啊，上帝那个家伙不仅是唱歌的一把好手，他写歌也超棒。”
“是这样没错啊。”顾添衡反问，“给叶宁写歌难道就不是写歌了？”
“我想着的是，给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签约的歌手看。”顾清寒没好气地说，“你和叶宁都没有跟我们签约的好吧。”
顾清寒深深叹气。
事情的原委其实很简单。
《好声音》节目已经爆火了。
那些歌手们都接到了不少唱片公司抛来的橄榄枝，而身为主办方的深桥唱片，当然有更好接触他们的机会。
然而，这帮人还在犹豫。
目前有八个，深桥唱片想要签约的歌手，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名单，他们在徘徊，在对比深桥唱片和其他公司的孰优孰劣。
都是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这没什么好说的。
而路扬给他们其中一人写歌，其实就是先用歌曲征服那几个家伙的其中一个。
试想看。
本来八个选手都在犹豫的，但突然，有一个歌手签约了，还唱了一首很棒很棒的歌，甚至取得了不错的评分和很棒的名次……
你羡不羡慕？
而且再说了。
一个节目的冠军，和一个节目里走到前几强的路人甲，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就像是登月，人们都知道第一个登上月球的那个家伙，可跟他同行的第二个，人们都记不得。
如果能得到歌，然后一举获得冠军，是不是增加了自己的曝光度？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得到冠军，可一首热歌，一首能够火遍整个美利坚的歌曲，也能让歌手本身获得极大的关注度。
这事儿，谁看到不流口水啊。
只要深桥唱片，路扬这边先打动一个歌手，其他的，就很好骗……签进公司了嘛。
“我真觉得叶宁不错的。”顾添衡摸着良心说，“有热度，有实力，而且都有人开盘了，在冠军获得者上面，我家叶宁的胜率是最高的好吧。”
“都开始你家叶宁了？”顾清寒没好气地说，“成没成还另说呢。”
“有你们两个出马，我能不成？”
“出马？”顾清寒指着路扬手上的纸张，“这几个人，你再不好好推荐的话，我和路扬出马？呵呵，很大概率是想让你出丑。”
“诶。”顾添衡摇摇头，“跟你们两个合作，跟与虎谋皮没什么区别。”
“尝够了甜头就干事，别磨磨唧唧的！”顾清寒拍了一下顾添衡的头。
“这个家伙……我不是很看好，不过他的音乐风格风格是偏那种搞笑路线的，就是听起来就能让人觉得欢快，甚至想捧腹大笑的那种。”
顾添衡指着第一张纸慢慢讲解着，“你也知道，因为《好声音》旋转椅的存在，很多歌手的声线和歌声都带着反差，这个选手的实力是不吃香的，但他看着反差走到了现在，说实话，我觉得路扬给他写歌，真的是浪费了。”
顾清寒和路扬不说话。
他们静静地听着，像是两个听老师上课的小学生。
顾添衡这个家伙此时此刻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到底是从《好声音》海选参加到现在的男人，他对节目上的很多选手都有自己的理解，甚至能给出中肯的建议。
“这个，唱甜歌的，嗯……声音是那种魅惑型的，她唱甜歌的时候，能把人的骨子都唱酥了，不过唱功并不算顶尖，有夺冠希望，但夺冠希望太渺茫了。”
“我问的是写歌，不是夺冠希望。”顾清寒重复着。
“写歌我也不推荐啊。”顾添衡不以为然道：“连冠军都拿不了，给她写歌干嘛？”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拿。”路扬把手上的十张纸张铺开，再从中拿出顾添衡和叶宁两人。
现在《好声音》的十强之八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像是一朵朵鲜花任君采摘。
“唱得好的，有实力的。”顾添衡从中取出三张纸，慢慢地讲解着：“这三个。”
“上面的信息不够多。”路扬皱着眉头，“你说说你的信息。”
“第一个，中年歌手。”顾添衡认真道，“是那种很经典的男中音，听说他参加节目之前，是那种街头卖唱的艺人，嗯……我总觉得他的歌曲类型有点类似于李振，只不过大家的唱法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让我想想。”顾添衡摸着下巴，“有点像那种……中古世纪的吟游诗人你知道吧，我们在节目后台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这小老头就跟以前的苦行僧似的，唱的歌曲全是人生哲理，跟美利坚的歌曲环境相比，就跟一股清流似的。”
路扬试着听了两下他的歌声，眉头略微舒展，“这歌手不错啊，感觉很有实力，而且太强劲了，感觉根本就不需要节目，为什么之前没有人签约他进唱片公司。”
“大佬，这是美利坚。”顾添衡搓搓手指道，“金钱至上，他唱得好没用，没有商业价值。”
“懂了。”路扬冲剩下的纸张点点头，又问，“剩下的呢？”
“我以为你会直接选这个老头。”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像。”顾添衡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总感觉他和之前的肖东李振很像，只不过他混得还没有那俩好，而你后来签进公司的人，好像都是这种类型，所以……”
“我还是先看完所有吧……”路扬淡淡地说。
“第二个，一个唱rnb的女生。”顾添衡又介绍着，“她的唱功也不错，反正肯定要比我强，不过她最吸引人的，还是她的声音，空灵，太空灵了，真的，我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总感觉进入了天堂，像是看到了天堂的白雾和池水。”
路扬听了两下子。
确实不错。
只不过……
他暂时没有想到什么适合对方的歌。
“这个你也没想法？”顾添衡明显愣了一下，“网上很多人都认为她是夺冠的种子，而且是我们《好声音》节目当下最人气的选手，三个叶宁的粉丝加起来，才比得上她。”
“那么强的么……”顾清寒抽抽嘴角。
“是的。”顾添衡点点头，“听说是伯克利毕业的，但毕业后一直都在沉淀，最近才想着参加选秀节目一炮而红。”
“按理说，我觉得选这个也不错的。”顾清寒看向一旁的路扬，“有商业价值，有能力，而且曾经的经历，代表这个人沉得住气，不容易翻车，是个能够培养的好苗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错……”路扬冲顾添衡示意，“下一个。”
“下一个……唱功……我感觉跟前面两个是差了点的，而且人气并不算太高。”顾添衡淡淡的解释，“我推荐他，是因为有我的一点私心，摇滚乐队。”
“《好声音》节目，上的是歌手，怎么就成乐队了？”路扬有些不理解。
美利坚版本的《好声音》，他是一期都没有看过。
“谁知道这帮人啊。”顾添衡抱怨着，“五个人，都用个人身份参加比赛，然后加入同一个战队，结果最后一个人成功晋级的时候，这五个人宣布要合体……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乐队，可把那一组的导师高兴坏了，总想着打群架都能打赢其他两个导师。”
路扬：“……”
这行为听起来抽象至极，可又觉得有些……
好笑。
“他们是唱什么摇滚的？”路扬问。
“摇滚的。”顾添衡有些崇拜地说，“还是新金属摇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