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瓜。”顾清寒表示自己的看法。
她的两个眼睛转啊转，总觉得这样的事儿还挺有趣，先不谈顾添衡能不能和那富婆成吧，老妈和富婆的反应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看到现场？无法参与其中真是折磨，就像瓜田里找不到瓜的猹。
“吃不到啊。”路扬说，“总不能咱们明天跑去周老师家拜访吧？”
“……也不是不行。”
“真的啊？”路扬愣了一下，这样的操作实在太大胆了，哪有跑到现场吃瓜的，如果是什么不太好的结果，指不定两人被拉出来挡枪。
不过以他们两人现在在两个家里的家庭地位，还不至于沦落到成为挡箭牌的地步，可……
这事儿说不通啊。
周老师，我今天去你家蹭个饭？
周老师，我过去你家看看惨案现场？
周老师，我和清寒……见证你和顾添衡的社死瞬间？
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要被对方拿起棍棒赶走。
“去周老师家的理由是什么？”路扬问。
“我一个学生，跑到老师家拜访要什么理由？”顾清寒眨巴着眼睛，“学生拜访老师很常见吧？再说了，周老师也算是我长辈，这快过年了，晚辈去给长辈拜个早年，没问题吧？”
“没问题。”路扬点头。
这家伙说的有理有据的，他一时间都找不到反驳的借口，这些话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为了吃瓜，他们夫妻俩真要那么拼么？
“可如果没什么瓜怎么办？”路扬又问，他还是担心。
“不可能。”顾清寒大手一挥，“我们两确定了很多的线索，最后都指周老师是顾添衡说的女友，什么高跟鞋都对上了，而且咱妈那天在车上的问题，说明了她也有消息，而且她那边也指向……周老师。”
路扬沉默了。
他拦不住，也找不到其他拦路的方法，而且这样的事儿，想想都有点小刺激，他摊牌了——他也想到吃瓜现场。
可是这样的事儿有点不道德，道德和有趣之间，他在徘徊。
“事情到现在，无非是几种可能。”顾清寒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一，顾添衡和周老师真在一起了；二，周老师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顾添衡的邪恶歪歪；三、顾添衡和周老师谈了，但是保密工作做得不到位。”
“不不不，不是这样算的。”路扬摇摇头，“如果真去吃瓜，关键在于咱们要怎么做？”
“嗯？”顾清寒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妈和周老师是闺蜜吧？”
“嗯。”
“周老师的岁数要比顾添衡大上不少吧？”
“嗯。”
“顾添衡和周老师……这两人搞在一起，有点难以让人接受吧？”
“嗯。”
“那如果你是当妈的，自己的儿子和闺蜜搞到一起了，而你知道消息的时候，该怎么办？”路扬问，“是不要闺蜜情谊地拆了了事，还是大手一挥让两人过上嗯嗯爱爱的生活，曾经的闺蜜变儿媳？”
“第一种，可能会吵一架，还可能会出现打一架的情况。”路扬问，“你想看你妈和你老师扯头发？”
“她们还做不出这种事情。”顾清寒摇摇头。
“那只会吵一架咯。”路扬又说，“第二种，你到时候怎么称呼你老师，她和顾添衡在一起了，当场叫嫂子？”
“……有点戏剧了，不过我喜欢。”顾清寒这个时候居然冒出了星星眼，她拿起手机打了两个字，又抬起头对路扬说，“明天就去观战！”
路扬：“6！”
一切都白说了。
……
顾清寒前去拜访的理由很俗套，就是想过去吃吃饭，毕竟很久没看到老师了。
周秋月自然同意，当长辈的，拒绝不了小辈这样的请求。
就是有点奇怪罢了，周秋月家里很久没来外人，就连闺蜜方菲每次与她约出门的时候，也不会进来，顾清寒突然来拜早年，总觉得有事儿发生。
当然，顾添衡走投无路过来投奔不算，周秋月没打算告诉顾添衡这一消息，毕竟谁知道顾清寒是不是想着劝这三十岁的单身小屁孩回家？
让周秋月奇怪的当然不止如此，就在她同意顾清寒请求的下一刻，方菲也发来了信息。
方菲：“我明天去你那玩一下，好久没说悄悄话了，添衡这家伙，让我有点发愁。”
“没问题。”周秋月秒回。
这样回的味道不对，周秋月又在后面补充了句玩笑话，“大爷，快来玩呀。”
两条情报让她自认为自己的猜测很准确，无非是顾家人开始针对顾添衡的终身大计开始发愁，而她收留顾添衡那么久，侧面看也算是拦住了顾添衡找对象的步伐。
的确要让他离开。
后面抽抽空再把他叫出来练歌就好了。
方菲黑掉了手机开始今天的瑜伽训练，并没有告诉顾添衡这一消息，
告诉他干嘛？明天的男主角肯定是这个家伙，周秋月还想着看这个后辈的热闹呢。
……
日子很好，天气也很好。
中午，顾清寒路扬开车来到周秋月小区的门口，因为没有记录的缘故，现在只能在保安亭子里登记，他们认为这是拜访的最佳时候，说闲话能说到顾清寒亲妈的来临，然后就是吃瓜现场。
如果方菲问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说一句恰好就能搪塞过去。
不过那也是她到达以后的事了。
可想曹操曹操到，路扬正跟着门口的保卫登记着呢，两人的身后滑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主驾驶上的女人轻轻地按了两下喇叭，她带着墨镜看向两人，就是抿着嘴。
“被逮到了。”顾清寒小声地说，“我妈来了。”
“那么巧的么……”路扬嘴角抽抽，本来吃瓜就有点不道德，现在还被当事人的亲娘逮住，这情形就像是学生时代的早恋，刚刚牵手就被老师发现似的。
“怎么办？”顾清寒又问。
厉害的，昨天她鼓动路扬过来吃瓜的时候还说得有条有理，不管路扬抛出什么样的问题都能快速回答并解决，可真的遇到问题了，这小姑娘居然脑子短路了，还要求助于路扬。
路扬能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他无奈地耸耸肩，“死猪不怕开水烫？”
顾清寒扭头看了一眼，指不定自己要被亲妈劝回家，她的确已经萌生出退意，这瓜是很诱人，但命更珍贵。
“要不回去吧？”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两根手指捏着路扬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路扬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回头面向顾清寒的瞬间，发现她身后的那辆黑车车门打开了，方菲从主驾驶上走了下来，并没有做其他的事，就那么直直地走过来。
“你们两个不在家，跑过来干嘛？”方菲问，“闲着没事干了？”
“……妈，我好久没见周老师了，所以想过来拜访一下。”
真是糙烂至极的借口，方菲的眼角抽抽也懒得拆穿，看路扬那抢着回答的神情，又看着顾清寒背对自己不敢转头的身影，不用想就知道都是自己的女儿想跑过来看戏，路扬完全是被动的。
但她也拒绝不了啊，准确来说是拒绝不了路扬，这个女婿她很看好，配自家清寒绰绰有余，虽然每个儿女对于父母来说都是掌上宝，可方菲却觉得很多反面看，是顾清寒配不上路扬。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在她这里是行得通的。
女婿想看热闹，借口都找好了，她拒绝不了。
就是场面有些尴尬，几人都找不到话题，夫妻两和这位丈母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让负责登记的保安都不敢说话，总觉得这是撞到了什么捉奸现场，知道路扬顾清寒身份的时候心里总在感叹：
这可不得了，两个大明星跟长辈悄咪咪地过来，明天肯定得闹出什么大新闻。
“进去吧，你们跟着我停车。”方菲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些话问你们。”
“好。”
两人都成为了做错事的孩子，开着车，屁颠屁颠地跟在方菲那车的后面，他们停车的位置很偏僻，是地下停车场最下面那层的临时车位，要说特点的话，只能说这是距离周秋月家里最远的地方，想过去要走很长的路，路途中也能说很多的话。
“清寒昨天晚上做的菜怎么样？好不好吃？”周秋月下车便问。
这么家长里短的开头往往意味着爆炸性地后续，顾清寒埋着头说，“计量秤出问题了，汤淡了，菜咸了。”
“但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且没有咸淡得很过分。”路扬在一旁补充，“我都吃完了。”
“路扬妈妈说了，以后少碰点油烟。”方菲淡淡地说，“怀孕期间就先别学了，小孩出生后，你想学我帮你请老师教你。”
“好。”顾清寒点点头。
“结婚这玩意，就跟做菜似的，咸淡总要看个人胃口。”方菲又说，“有的人口重，喜欢吃咸的，有的人口轻，喜欢吃淡的，又不是饭店，厨师不需要对每个顾客负责，婚姻就是婚姻，对对方和对对方家庭负责，对小孩负责就好了。”
“受教了。”路扬品不出味道，反正说句受教准没错。
“所以我不抗拒也不鼓励。”方菲叹了口气，“多跟我说说顾添衡给你们说的事儿，关于他那富婆女友的。”
两人：“……”
这是不抗拒也不鼓励么？都开始用“他那富婆女友”那么生疏的称呼了，想来这位老母亲应该是拒绝的，可又害怕拒绝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人，而且顾添衡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是个难题。
“最开始是顾添衡离家出走的那两天。”顾清寒开始大义卖亲哥，“他突然给我和路扬发信息，说跟妹子同居了，还发了张高跟鞋的照片，可能是想让我们相信吧。”
“然后呢？”方菲问。
“然后结婚当天……我们看到周老师穿着同款鞋子。”
方菲：“？”
这么早就开始了吗？合着这两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七搞八呢？
“还有没有其他的？”为确保事情的真实性，方菲又问。
“跟你说过了啊。”顾清寒说，“我们蜜月结束在录歌的时候，发现了在录音室住的顾添衡，然后他说回对象家里了，过了没几天，《西风误》出来了，词曲创作人是周老师。”
方菲：“……”
“不对不对。”方菲摇了摇头，本来她是十分确定的，可是现在却不敢相信了，她和周秋月成为闺蜜好多年，并且年长她好几岁，这姑娘平时的嘴巴皮子打趣得狠了点，但某种程度上，她并非那种容易动情的人，不然也不会单身多年。
而且一动情就动闺蜜儿子？
老牛都没这样吃窝边草的好吧。
“所以我和路扬还有个怀疑。”顾清寒压低了声音说，“你说会不会是顾添衡自己伪装的？”
“装有对象？”方菲问。
“嗯嗯。”
“他伪装就伪装，我也不怪他，可至少要搞个真实存在的人啊。”方菲意有所指地看了夫妻两一眼，“指不定装着装着就成了呢，我还省事儿。”
两人：“……”
很好，还没吃瓜呢，就已经被误伤了。
“依据呢？”方菲问。
“首先是周老师就没反常。”顾清寒说，“你说如果真发生了，他们两个应该是要避嫌的，但周老师大大方方地给顾添衡写歌，就很奇怪。”
“主要是两个人没避嫌。”方菲顺着顾清寒的话往下说，“顾添衡跑到她家住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而且婚礼穿那双高跟鞋，太不对劲了。”路扬也补充，“不然我和清寒也不会怀疑到周老师的身上。”
“我等下去问问就好了。”方菲懒得想了，都快走到门口了，想这些东西没意义。
她冲顾清寒和路扬的手里努努嘴，“随便给点东西我，我来的时候忙，忘记买礼物了。”
两个小的只能一人分一个，三人站在周秋月别墅的大门前，你别说，还真像过年时间过来拜访的一家三口。
“来了啊？”周秋月小心翼翼地小跑过来，她压低了声音对方菲说，“你们想过来找顾添衡的吧，放心，我就没把你们要来的事儿说出去，他现在估计还在一楼的房间里睡觉呢！”
方菲：“？”
！
周秋月住三楼，她是知道的。
顾添衡住一楼，显然没有嗯嗯爱爱的机会。
而且周秋月的说辞……
“顾添衡，你出来！”方菲把礼物往周秋月手里一塞，捞起袖子就冲到一楼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