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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竟从未爱过我?从未

在医院正中,有座荒废多年的喷泉。

这喷泉昔日或为靓丽风景,如今却被时光遗忘。

其上的和平女神像雕刻略显粗糙,似仓促之作。

它孤独矗立在褐土与杂草间,与周围现代化建筑形成鲜明对比,乃医院建成时遗留之迹。

许茹静静伫立,目光紧随肖钰所乘医院救护车渐行渐远。

待车消失于视线,她才缓缓转身,将目光投向喷泉旁那如枯泉般的身影——那是她久未谋面的亲弟,许汐白。

许汐白纹丝不动地立于阳光下,身影单薄又无助。

他眼神空洞无神像失了生气。

身上衣物脏乱不堪,暗红交错,与昔日形象相去甚远。

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弟弟,许茹心中泛起复杂情绪。

她迈着沉重步伐走向许汐白,每步都承载着心情的重量。

走近后,她轻拍许汐白肩膀,试图唤起他的注意。

而许汐白仅微微颔首,无过多反应。

许茹凝视着许汐白憔悴面容,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她不知这些年弟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

肖钰只是依约去了该去之处。

她想问许汐白,却恐触及他内心伤痛。

沉默半晌,许茹终鼓起勇气开口:“汐白……久违了。”声音略有颤抖。

许汐白抬头,迷茫地望着姐姐,唇微张,却未发一言。

“汐白,我此来沪城,系奉何参谋之命,留此监视敌军阵地。”

许茹的声音低沉,略有沙哑,其中情感细腻,一如她多年前离家时,仍令他心生疏远。

在这狭窄病房中,许汐白难以置信,眼前人竟是二姐。

她肌肤粗糙,昔日柔和眉目,此刻锐利异常。

更令他惊讶的,是许茹处理男性伤口时的动作,娴熟利落,无半句废话。

信中只言片语,对弟弟略有关怀,曾给许汐白一丝希望。

他本以为重逢,可与二姐拉近距离,甚至能坦诚倾诉他对肖钰之情。

但现实无情,击碎幻想。

二姐回医院后,即与肖钰低语,备好救护车,毫不犹豫带男人离去。

许汐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失控,仿佛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全然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场,死死地抓住肖钰的手,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音哽咽地质问道:“先生......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些话......难道都是您的真心话吗?您竟然要我娶......”

可是肖钰并未回头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留下了个冷漠背影。

“你二姐所传达的,乃是你父亲的旨意。易中商行的王绻是王老板的外甥,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对你来说将更容易周转资金、拉拢投资......”

肖钰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许汐白的心。

“这就是......你们商议之后得出的结论吗?!让我去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结婚!!——”

许汐白觉得自己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手扶住床边,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悲伤而微微摇晃起来。

他用充满绝望和嘲讽的口吻,惨笑着说道:“哈哈......先生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替我物色合适的郎君......真没想到啊没想到......”

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哀伤。

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狠心绝情呢!

许汐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心中充满了对肖钰的愤恨与失望。

他原本以为肖钰是最了解他、最支持他的人,却万万没料到最终竟会遭到这般侮辱。

与他共享巫山云雨,厮磨时像是此生非彼此不可。

可到头来,还在考虑留下来的那几家店能有更好的前景,自己做不来政治联姻的差事,便要他来做。

“你还是人吗,肖钰!”许汐白满脸怒容,双手紧握铁栏,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无耻之徒!流氓恶棍!”

面对许汐白的怒斥,肖钰却异常镇静。

他定了定神,用冷漠至极的眼神直视对方,不紧不慢地说:“你二姐本想给你找个好姑娘,让你成家立业,可我觉得这不合适。像你这样放荡不羁、污秽不堪的人,根本不配娶女子进门,倒是应该找个男人……”

肖钰话未说完,许汐白气得浑身发抖,奋力挣脱束缚,想要冲上去与之拼命。

一旁的邵管家和万晴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将其死死拦住。

“肖钰!!……肖钰……你去死吧!!啊啊啊……”

许汐白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与屈辱,只能通过一声声怒吼来发泄。

此刻他如坠地狱,而肖钰就是将他推入深渊的恶魔。

少年的心中充满无尽的痛苦哀伤,这些恶毒的话语如刀子般,无情地刺向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男人动作沉稳,卸下身上那件象征着洋人政府权威的特制军装,然后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一脸冷漠地回头看向许汐白。

“随你便吧。像你这样愚不可及的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许汐白紧紧捏住自己的鼻梁,竭力抑制住鼻腔内汹涌的酸楚。

但那种窒息感如潮水般不断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微微仰头,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嘴唇颤抖着问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今日我会来找你,对吧?”

“我从未想过你是否会来。既然你主动找上门来求我,那就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只是一种纯粹的欲望释放罢了。”

“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难道全都是假话吗?”许汐白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

肖钰发出一声鄙夷的冷笑:“哼,我从未被人骗过,所以对你这种行为,实在难以容忍。我之前已警告过你,我所想要看到的,无非就是你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在府邸之外,我已经卑躬屈膝地恳求过你了,甚至……难道这样还不够吗?”许汐白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远远不够,若当时轻易将你驱赶,便无机会目睹你为我寻死觅活的丑态,呵呵。”

那时许茹眼中的弟弟,眼神空洞,仿若被邪恶妖物附身。

她欲将许汐白拉至他处,却遭甩开。

“为何要将家产赠送与我?”

“我所赠乃许氏糖盐铺老板之子,非你。”

“好……肖钰,你竟从未爱过我?”

男人那如深潭般的眼眸,忽地转向,映出许汐白那惨不忍睹的面容。

“从未。”

……

和平女神像,将东方神韵与西方写实风格相融。

许茹仰头凝视那面散发着女性光辉的慈祥面容,突然说道:“这雕像,总让我想起母亲。”

她默默牵起许汐白的手,掰开那蜷缩着、深深嵌入肉里的手指,轻声说:“汐白,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许茹无法向弟弟讲述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不仅是她改变了往日执拗冷漠的性格,就连大姐许念慈也仿若脱胎换骨。

她并非执意逼迫弟弟成婚,只是肖钰销声匿迹,必须有人定性、定罪并给出解释。

敷衍之词,钱统领肯定要比他们这些长期奋战一线的木讷士兵更为娴熟。

她要做的,是为弟弟找到与叛军毫无瓜葛的证据。

比如,她回来前就给自己安了一个部队医院护士长的身份,并打算向军区汇报说——许汐白被肖钰威胁困在医院,肖钰又劫持军用车潜逃无踪。

她十几岁便离家,容貌早已改变,无人能识。

若许汐白此时对外宣布婚约之事,即便封鹤本领高强,也不敢轻易招惹沪城唯一能贷到巨额资金的易中商行老板。

“阿姐……我又让你丢脸了。”

许茹把手放在他头上,轻抚着说:“离家这么久,许家全靠你一人支撑着,是姐姐对不起你。”

许汐白茫然若失,站在那眼神呆滞,低头道:“父亲指婚,我不敢违抗。只是那王绻……我从未见过,也没有真情实意,我不想在婚姻中成为一个躯壳。”

“王老板有自己的考量,他钦佩你的经商能力,在国外也有根基,你和他结婚算是双赢。”

许汐白的眸子暗了下来,掩盖住了内心的愁苦,点了点头。

“……你和他的婚约只是走个形式,婚契也是假的。姐姐不想逼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就再等等。”

许汐白抿着嘴唇说:“不等了。”

有了王绻的帮助,他和二姐也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各自的领域,为民兵组织获取更多沪城军营的情报。

许茹偷偷看了他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封鹤带着大批人马,将部队医院团团围住,巡查兵们整齐列队,枪口齐刷刷地指向站在门外的西装男人。

许汐白推开房门,随邵管家迎上去。

“王公子。”

王绻立即展颜:“汐白,你看这些人,气势汹汹,似要拿我问罪。”

封鹤怒喝:“汐白!肖钰在何处?交出他,政府即刻收兵!”

许汐白微微一笑,眼珠转动:“我怎会知晓,你们都找不到,自然是逃了。——”

他挽住王绻,对门口众人道:“我先生来接我回府,诸位能否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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