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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礼同掌判,合王许二姓以嘉姻……

男子之间成婚,并不像传统男女婚礼那般,需行揭开新娘盖头或唱响婚曲等繁杂礼仪。

“十二件礼”与丰厚聘礼送达后,只需择一良辰吉日,便可举行盛大庄重的拜堂成亲之礼。

那由漫天红绸铺就的天地,宛如炽热火海,无尽喜庆与热烈扑面而来。

当许汐白步入这片红色海洋时,他突感双腿如钉,僵硬难移,一步亦难行。

他身着精致西式西服,与身旁着同色系礼服的王绻相得益彰。

许公子姿容俊美飘逸,引得在场宾客阵阵惊叹。

本欲前来参加婚宴的杜鹃小姐,只能隔拥挤人潮遥望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终不得机会与他一言。

依照简化流程,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须臾之间,便到了互换戒指的关键环节。

代父参加婚礼的许茹端坐于长辈席上,眼神无意间掠过弟弟,却惊愕地发现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礼同掌判,合王许二姓以嘉姻……”

司仪以激昂高亢的声音诵读贺词,激情洋溢,瞬间将喜宴上的热闹气氛推至高潮。

众人目光皆聚焦于许汐白身上,期待着他将象征着爱情与承诺的婚戒戴在王公子的指间。

杜鹃稍稍向前移动了些许,心中暗自慨叹:

不过半月未见,许公子竟然变得如此憔瘦,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汐白,速戴戒指……”二姐轻声催促,言语间略有焦灼。

她手扶椅背,目光落于弟弟那张俊朗却略显憔容的面庞,心头不禁泛起忧意。

许茹微轻抬下巴,用眼神向王绻示意,希望他主动些,赶紧携弟弟完成婚礼仪式。

毕竟,台下坐着众多商界权贵,此场盛大婚礼不只是展示家族实力与人脉之机,也是打破许汐白与那“逆党”肖钰有瓜葛的最好证明。

众人皆期待目睹这场完美联姻,任何拖延或失误,都恐引发无谓猜测与议论。

虽然众人急切等待,许汐白却如失魂般,呆立原地纹丝不动。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像是全然沉溺于自身思绪。

王绻深知许汐白所历经种种,包括他与肖少爷间那难以释怀的旧情。

见许汐白痛苦模样,王绻实不忍逼迫,只望他稍作情绪缓和。

他信许汐白之教养与品德,应该不会存心失礼于人前。

时间流逝,现场气氛愈显尴尬。

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这突发状况困惑不解。

而身为主角之一的许汐白,依旧毫无反应。

此时,邵管家突然从后方快步赶来,靠近许茹身边附身低语。

许汐白抬头,似乎先前佯装聋哑时略通的读唇语技能,此刻排上了用场。

邵管家神色异常紧张,这种情绪也迅速在许茹的脸上显现。

他似乎读出了“埋伏”二字,许茹问邵伯“他呢”,老人颤抖着蜷缩起脖子,将头别到一边。

“二姐……”

许茹强颜欢笑:“汐白,我们先完成婚礼,来,阿绻,汐白,彼此交换结婚戒指。”

宾客众多,许汐白无法当场失态质问,是否与肖钰有关。

婚礼前夕,他曾无数次思索,定要留下一张笑容灿烂的黑白合影。

最好托人寄给父亲,好使父亲知晓他已觅得眷侣与商业伙伴。

然在喜宴前夕,许汐沐浴净身时,在镜中又看见一直佩戴于颈间的翡翠吊坠。

恨意汹涌,几近麻木,他甚至想要赌咒发誓。

肖钰离去后,他几乎夜夜难眠。

或是梦到自杀那晚漆黑的柴房,或是梦到肖钰倒伏在他背上,血水沿腰腹流淌的触感。

时至今日,恨意依旧,他仍未学会如何不在乎。

王绻迅速将戒指戴在许汐白手上,同时伸出已戴好戒指的右手。

他牵着许汐白面向众人说道:“各位亲朋好友,我与先生不喜欢过于繁琐的场合,因此婚礼流程从简,仪式已结束,各位可以先用餐,待我二人换好便服,再向诸位逐一谢礼。”

许茹一眼便洞悉了弟弟的心思,其目的不言而喻,是想从她这里打探那个人的消息。

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别看,我不会告诉你的。”许茹将弟弟支开,与邵管家进了偏房详细商议。

在外人看来,许汐白和王绻年龄相仿,若按月算,王绻甚至比许汐白还稍小一些。

如此年轻,他们却已在事业上取得如此辉煌成就,假以时日,恐怕沪城的商业命脉将大部分掌控在王、许两大家族手中。

回想半年前,陆家才是沪城当之无愧的顶级豪门。

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自从肖容钧离开后,再也没人给肖家出谋划策、耍阴谋诡计。

再加上肖老爷子不幸遭遇意外身亡,元太太瞬间在肖家失势,毫无根基可言。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灰头土脸地返回娘家,向兄长求助。

陆啸眼看着许汐白的生意日益兴隆,心中妒火中烧,面红耳赤。

此时沪城政局飘摇,他着实不敢在此时因这事惹怒钱统领。

他已多次与女儿商议此事,均感近期钱统领对陆家的态度急转直下,似对陆家不屑一顾。

受许氏冲击,同在洋人街的店铺资金告急,陆啸也难以从商行借到维持运营的足够资金。

更糟的是,参加商会活动时,他也难免与许汐白、封鹤这两个年轻人碰面,这让他倍感尴尬与无奈。

最终,陆啸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懑,将所有怨气都撒在女婿封鹤身上。

陆啸发难之前,下达命令,命手下之人将蛇舍之门大开。

门开,腥味刺鼻。

紧接着,十几条身躯庞大、色彩斑斓的毒蛇从黑暗中爬出,张牙舞爪,令人毛骨悚然。

此些毒蛇,乃陆啸精心喂养多年之物,条条剧毒,身手敏捷。

只见他手持拐杖,挑起最凶猛之蛇,毫不犹豫,朝封鹤扔去。

封鹤大惊,侧身躲闪,仍被擦身而过,瞬间全身酥麻。

“父亲……请息怒……”封鹤战战兢兢道。

但陆啸怒火中烧,难以平息。

他瞪大双眼,怒斥道:"我如何息怒?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能够抓住肖钰的把柄,可如今呢?我把人交给你处置,结果你却搞砸了一切,还让那臭小子逃走了!"

面对着陆啸的斥责,封鹤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当面顶撞。

他暗自想,肯定是肖钰事先与叛军党羽取得了联系,所以才会有人在暗中相助,使得计划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封鹤忍不住低声嘟囔道:"沪城一定有肖钰的党伙,定然如此......否则凭他一己之力,怎能逃脱得掉?"

“我不管谁帮他,封鹤,我可是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儿子在培养。现在洋人对钱统领起疑心,他那边暂时帮不了我,你就这么任由他许汐白和王绻在洋人街愈发猖狂?!”

封鹤微微垂眸,眼神闪烁不定,压低声音说道:“别人家结成夫妻,王绻必定会全力帮助许汐白......”

陆啸顿时怒火中烧,怒声呵斥道:“许汐白和王绻究竟是如何相识的?!为何你连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他们就这样仓促地举行婚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陆绮珊正身处蛇舍之中,神色异常紧张,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从愤怒中平复下来。

“......爸爸,您仔细想想,这其中是否存在一些古怪之处呢?”

“有何古怪?政治联姻本就是常事,不然当初我为何会让你嫁与肖钰!——”

自打入赘陆家以来,封鹤已多次遭受着陆啸方方面面的羞辱。

言语之间,总是离不开一件事——他远不及肖钰。

哪怕肖钰如今已被证实背叛,成为众矢之的。

陆啸却依然对其心存偏见,甚至还不断提及那些令他不愿回首的陈年旧事。

“父亲,我与许汐白自幼相识,迄今已共度近十载,对他可谓了如指掌。”

封鹤继续说道:“王绻绝无迷住他的能耐,且数月前许汐白尚被困于农场为学徒,何来闲暇结识王老板之侄?”

陆啸手撑拐杖,直立身躯,双目凝视着封鹤问道:“如此说来,你认为王绻与许汐白的婚约系伪造?此事是否与肖钰成功逃离沪城有关?”

封鹤思绪渐明,言语亦更流畅:“父亲所言甚是!正因如此,我们更应彻查王绻。王家忽而介入此事,我们不妨先拿他开刀,亦让他尝尝苦头。”

陆啸适时提醒道:“莫忘还有一人——韶光堂的杜鹃,想必她对此事也知之甚详。”

人若走投无路,往往会孤注一掷,无所不为。

封鹤此时便是如此心境。

他得到陆啸首肯之后,毫不迟疑地带领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赶往韶光堂地下室。

那里正有一个身影在忙碌着——那便是乔装打扮、即将登台表演的杜鹃!

她丝毫未曾察觉危险已经临近……封鹤等人如饿虎扑食般迅速出击,眨眼间便将其制服并掳走,直接押送至陆家府邸。

接下来轮到对王绻展开追踪调查,但令封鹤始料未及的是,这位王公子竟然完全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王绻并未把许汐白带回王家居住,反倒是任由他继续留宿于肖府之内!

如此行径实在匪夷所思!

试想一下,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心爱之人依旧寄居他人屋檐之下呢?

且不论肖钰是生是死,单就王绻做法来看,简直无异于自戴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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