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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病弱老婆 花卷 3682 2024-08-13 08:20:02

17

穆裴轩查过段临舟,想了想,就知道他口中的幼妹是谁。

段葳蕤——段临舟同父异母的庶妹。段家老爷子风流,子嗣颇丰,段临舟在家中行三。这是穆裴轩第二次从段临舟口中听到他提起这个庶妹了。穆裴轩和他大哥都不亲厚,更不要说和庶兄弟了,自也无法轻易相信段临舟会对一个庶妹如此看重。

穆裴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段临舟,说:“你既放心不下她,为何不给她寻个人家?”

段临舟笑了,无可奈何道:“我一死,段家就没了她容身之处,也未必会给她撑腰。便是许了人家,焉知不会欺她背后无人?”他一番话说得有些气喘,“若是有小郡王看着,旁人想欺负她也需多顾虑几分。”

穆裴轩道:“你我认识不过几日——”

段临舟打断他,“我相信郡王。”

穆裴轩无言。

段临舟又道:“段某从来不会看错人。”

穆裴轩盯着段临舟,蓦地冷笑一声,说:“段老板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坏了本郡王的姻缘,让我担了鳏夫的名头,还想让我替你照顾妹妹。”

“少做他娘的白日梦了,”穆裴轩听他那股子交代后事的口气就莫名地烦躁,即便他知道段临舟十有八九是在故意示弱,却也烦得很。他掐着段临舟的脸颊,冷笑道:“张口闭口就是死,既然你这么想死,行——段临舟,等你死了,你亲手经营出来的家业以后正合改姓。”

“至于你那庶妹,你且放心,我必给她寻个高门大户。”

段临舟低哼了声,看着穆裴轩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嘴角微微翘了翘,口中却道:“那就多谢郡王了。”

穆裴轩更是气闷。

他松开手,拿脚踢了踢段临舟,恶声恶气道:“滚进去。”

段临舟差点笑出声,被踢了也不恼,顶着一头散乱的长发凑了过来,“郡王,不走啦?”

他一挨近,穆裴轩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下意识地别开脸,冷着脸说:“凭什么本郡王睡冷榻?”

段临舟“噢”了声。

穆裴轩眉毛拧得紧紧的,“一股子药味儿,忒熏人。”

段临舟抬起眼睛看着穆裴轩,倒也不惹他,往后挪了挪,还将穆裴轩的枕头捋了捋,笑盈盈地说:“请吧,小郡王。”

穆裴轩不想理段临舟,直接躺了上去,又警告段临舟,说:“离本郡王远一点儿,不想闻着你那身药味儿。”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段临舟坐了片刻,不自觉抬手凑鼻尖闻了闻,又抿了抿嘴唇,将自己送入被窝慢慢挪去了床里侧。

一夜无话,二人都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翌日,穆裴轩将醒未醒时,就发觉有什么不对,他臂弯里搂着什么,下意识地箍紧了,正睡着,反应也迟缓,等穆裴轩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时,就见自己怀里正搂了一个人。

是段临舟。

18

穆裴轩登时就清醒了,他倒抽了口气,直直地瞪着段临舟,浑身僵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段临舟惊醒,场面更加尴尬。

段临舟睡得熟,他双眼闭着,眼睫毛浓长,脸颊透着股子不健康的白,衬得唇色极淡。

毋庸置疑,这是一张很清俊雅致的脸。

穆裴轩鲜有这样近的细看段临舟长相的时候,他想,段临舟睡着时褪下所有伪装,倒是——没那般招人烦。

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眼段临舟的嘴唇。

昨晚段临舟亲了他。

穆裴轩唇上似乎又泛起了嘴唇相欺时的触感,昨夜相碰不过一瞬,穆裴轩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在军营里,那些兵油子满嘴不着边际的话。

坤泽的嘴又软又甜——段临舟不是坤泽,嘴唇好像,好像也挺软的。

坤泽的信香尤其可人,发情的时候,香得人恨不得把他一口吃下去。

穆裴轩鼻尖动了动,却只闻到了床榻间熏的暖香,还夹杂了几缕清苦的药味儿——是段临舟身上的味道。穆裴轩漫无边际地想,这会是段临舟的信香吗?只消这么一想,他耳朵莫名热了起来。

穆裴轩指尖动了动,他曾经碰过段临舟的后颈。中庸腺体长得不好,小小的,退化了,几乎摸不出来。

旋即,穆裴轩就发现,他还搂着段临舟的腰。

穆裴轩:“……”

他火烧火燎一般收回手,整个人腾的坐起了身,隐隐地觉得热。穆裴轩动静大,段临舟睡得迷迷糊糊的,无意识地朝穆裴轩身上挨近了两分,手也搭在了他腿上。

穆裴轩浑身都绷紧了,盯着床帐外若隐若现的雕花床尾。

段临舟太瘦了,那截腰也细,穆裴轩觉得自己一用力就能折断。念头一经浮现,他脸色就变了变,段临舟的腰细不细关他什么事,穆裴轩懊恼地皱紧眉毛。

突然,一把喑哑嗓音响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穆裴轩垂下眼睛,段临舟半睁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还睡意惺忪地将脸颊在穆裴轩腰上蹭了一下。

穆裴轩手指紧了紧,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段临舟,谁让你靠着我睡的?”

“……嗯?”段临舟慢吞吞地仰起脸看着穆裴轩,瞧见少年人沉着脸,抿紧嘴的模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往旁边挪了几分,笑道:“郡王见谅,段某睡相不好,睡着了便什么都忘了。”

穆裴轩一言不发。

段临舟也坐起了身,穆裴轩的目光就落在他微敞的衣襟里,露出的皮肉雪白,两截锁骨细瘦精巧,分外招眼。

穆裴轩不自在地错开眼睛,他掀被下了床,余光扫过屋子里的几个碳火,猛地想起,昨夜根本就不是段临舟说的睡相不好,分明是屋子里点的碳火多,他体热,没多久就出了一身汗。穆裴轩被热得心浮气躁,又困得厉害,不小心挨着一具温凉的身体,便不管不顾地搂入了怀中。

……所以,昨天晚上不是段临舟靠着他睡,而是他自己抱了段临舟一宿?!

穆裴轩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段临舟体寒,病了之后尤其畏冷,夜里睡觉时总要在床上塞几个汤婆子。昨天怕穆裴轩不习惯,就让流光将汤婆子都收走了。

二人睡下之后,段临舟许久都没有睡着,分明屋子里是热的,可他却依旧觉得冷,脚是冷的,手也是冷的。

直到穆裴轩的脚碰上他的。

少年人体热,段临舟挨着,就舍不得挪开,忍不住往穆裴轩的方向靠了靠。

不一会儿,一具滚烫的身躯就挨了上来,穆裴轩热得发了汗,眉毛紧皱,段临舟没留神就被他困入怀中,如同碰着火,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躲,穆裴轩却收紧了手臂。

段临舟听着身后渐渐平稳的呼吸,唇角浮现了几分笑意,也慢慢阖上了眼睛。

这一夜,段临舟没有做梦,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19

银枪飒飒,裹挟着刚猛霸道之势破风而来时,徐英眉心跳了跳,矮身避过银枪锋芒,反应快,手中擎刀格住相继扫过来的枪尖,刹那间,半条手臂都麻了。

“不打了不打了,”徐英将手中苗刀甩开,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活动筋骨,你分明是来撒气的。”

穆裴轩收回长枪,看着撂挑子不干的徐英,轻哼了声,“我瞧着是你荒废了功夫,等你师父从京城回来——”

徐英一听师父名头就叫苦,说:“谁荒废了,我本就不是你对手,你别拿我师父吓唬我!”

徐英的师父是边南卫所里的千户,出了名的严苛,徐英打小就是他棍棒底下练出来的。两年前他师父调入了京师,归入左军都督府。徐英一下子成了脱缰的野马,成日撒欢,恨不得将过去被他师父拘束时失去的快乐都一并补上。

穆裴轩懒得搭理他,将银枪插在地上。这几日天气好,阳光和暖,不凌人,不过活动了那么一番,就发了汗。

徐英说:“昨儿让你喝酒你不去,怎么今儿一来就一张讨债脸,活像谁欠了几万两?”

“谁又招你不痛快了?”

穆裴轩脑子里掠过段临舟的脸,还有那微敞的衣襟,两截细白的锁骨,恍了恍神,反应过来又懊恼不已,生硬道:“没什么。”

徐英瞧他一眼,惊道:“你该不会又和段老板置气吧?”

穆裴轩冷冷道:“别提他。”

徐英一下子笑出来,稀罕地上下打量穆裴轩,说:“段老板怎么你了,能将你气成这个样子?”

穆裴轩听徐英口中说出“段临舟”几个字,眉毛就拧了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徐英,看得徐英摸了摸自己脸颊,说:“看我干什么?”

穆裴轩说:“徐英,你怎么对段临舟这么好奇,左一个段老板,右一个段老板?”

徐英说:“我这不是闲的嘛,”他说的理所应当,见穆裴轩沉沉的脸色,脑中灵光一闪,说:“你不是吃醋了吧?”

穆裴轩:“……?”

徐英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立誓道:“你瞎想什么呢,别说兄弟妻不可欺,我对我垣哥儿一心一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你别污蔑我!”

穆裴轩:“……”

他恨不得一脚踢过去,恼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这不是怕隔墙有耳话传到垣哥儿耳朵里嘛,他本来就不爱搭理我,万一恼了,我可就亏大了。”

穆裴轩嘲道:“出息。”

徐英说:“这你就不懂了。”

“天大地大我垣哥儿最大,为了垣哥儿,我都读起书了,”徐英摇头晃脑地道,又嘿然一笑,说,“前两日垣哥儿还夸了我读书有长进,我可不能让他误会我。”

徐英口中的垣哥儿叫方垣,是个坤泽,乃瑞州城中青鹤书院院长之子,出身书香世家。方家和徐家两家比邻而居,方垣小了徐英三岁,二人可算得上青梅竹马。

徐英这副被迷了心窍的模样简直没眼看,穆裴轩冷笑道:“前几天还在我面前夸段临舟。”

徐英说:“那叫欣赏,可不一样,段老板再好,在我心里,那也是比不上垣哥儿的。”

穆裴轩嗤笑道:“一个成天端着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的。”

徐英抽了口气,道:“什么叫成天端着,垣哥儿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哪儿是书呆子了?垣哥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会酿酒!”

穆裴轩嘲道:“你那是猪油蒙心,情人眼里出西施,琴棋书画——”他说,“随意抓个高门里的坤泽都会。”

徐英不高兴,嗷了一嗓子,踢起地上的苗刀握入手中,说:“穆裴轩,我要和你再战三百回合!”

穆裴轩看着他像点了尾巴的猫,登时就愉悦了,手中挽了个花哨的枪花一点徐英,说:“不打。”

“再打三百回合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施施然走了。

徐英愤愤道:“……下回你别喝垣哥儿酿的酒!”

穆裴轩在卫所里待了一天,才将那股子尴尬压下,散值时,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骑马回了安南侯府。

二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夜的事。

太阳将落未落,昏黄的余晖越窗入室,洒了段临舟满身。他没有如以往一般捧着账本,而是在煮茶。段临舟挽着衣袖,露出细瘦苍白的手腕,手指修长,如玉似的。

穆裴轩一回来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常服,一进门,目光就被段临舟的手吸引住了,他看了片刻,就听段临舟道:“郡王,喝杯茶?”

穆裴轩看了段临舟一眼,抬腿迈了进去。

二人相对而坐。

段临舟精于茶道,泡茶动作行云流水,显得分外优雅从容。

穆裴轩想起徐英说的,方垣会酿酒。

段临舟还会泡茶呢!

酿酒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宫中御酒,他酒窖里都还有几坛。

段临舟不知穆裴轩所想,只是见他心不在焉,开口道:“郡王,已经是腊月底了,你们何时休沐?”

穆裴轩回过神,算了算日子,才猛地反应过来,竟是已近年关了。

穆裴轩说:“三日后吧。”

段临舟点了点头,道:“年关将近,该给各府备着年礼,我列了一张单子,郡王得空看一看。”

穆裴轩心里浮现几分奇怪。

年关送年礼是常事,安南侯府的年礼向来都是他母亲操心,只不过自他得封郡王之后,他就会再备一份,京中,瑞州城,都有要走的年礼。

以前他没有成亲,这些事,都是管家操办,再交由他来过目。

没想到今年段临舟会接手。

段临舟将一杯茶推给穆裴轩,轻笑道:“郡王不会怪我多事吧?”

穆裴轩想也不想,说:“不会。”

穆裴轩心中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段临舟已经嫁给他,是他的郡王妃了。他抬起眼睛看着段临舟,迟疑须臾,道:“你费心了。”

他说:“这些事你交给管事就可以。”

段临舟一怔,摇摇头,笑道:“左右不是什么麻烦事,段家每年的年礼也都是我备的。”

穆裴轩不知说什么,含糊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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