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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四

我的病弱老婆 花卷 3192 2024-08-13 08: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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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当天晚上穆裴轩和段临舟都没有睡着,毕竟段临舟有孕不是小事,二人辗转反侧了半夜,还是穆裴轩沉下心让段临舟且先睡着,一切等明日再说。段临舟应了,可眼睛还是睁着,穆裴轩便伸手压在他眼上,道:“睡觉。”

纤长的眼睫毛在他掌心里扇了扇,段临舟笑了起来,擡手搂住穆裴轩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道:“好。”

穆裴轩垂下眼,看着段临舟扬起的唇角,没忍住,凑过去轻轻蹭了蹭。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相信,段临舟怀了他的孩子。

穆裴轩从未想过他会成为一个父亲。

这两年里大梁局势乱,他们回到瑞州时已经是夏天了,初秋时,玉安传来消息,萧元鹤亲手杀了萧元瑞。兄弟阋墙不是新鲜事,可如萧元鹤一般,不避人耳目,甚至大张旗鼓还是鲜少见,更遑论此时的萧元瑞颇得信王倚重。

经此一事,信王大病了一场。

短短一年内,信王府连折了两位公子,仅剩的一位还背负了弑兄恶名,信王又在此时重病,玉安的风声便隐隐变了。少帝渐渐势盛,两党党争极烈,兴许是上天并未眷顾萧珣,信王萧邵到底没有一蹶不振。他重新回归了朝堂之后,言行更是跋扈,若说此前还有顾忌,如今几乎称得上是目无君主了。

后来有一日,更是在朝堂直接打杀了一个御史,引得朝野议论纷纭。

秋时,秦凤远再度挥兵南下,大有不破玉安终不还之势。可萧云旌也非好相与之辈,两方人马隔江相望,各有输赢。

到了冬时,胡人野心勃勃的屠颜可汗率领胡人精锐入侵。北境原有戍北军、西北军成掎角之势,共戍北境,而今西北军反了,戍北军业已南下据衡州和秦凤远交战。屠颜可汗本就有备而来,短短半月内,胡人的铁骑马踏大梁土地,掠夺了边境五座大城。

由此,秦凤远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他身后是胡人铁骑,阵前是萧云旌的北军,大梁硝烟四起。

受大梁腹地战火牵引,南境诸部也蠢蠢欲动,南部罗夏、南定等几个小国也有想分一杯羹的念头,竟滋生数起乱事,所幸悉数都被南军挡在了大梁国境以外。

百姓苦不堪言。

这两年里,有诸侯造反,有民间起义,真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梁已走向不可挽回的末路。

此时国事已经尽数自穆裴轩的脑子里驱逐了出去,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段临舟,和他腹中那个不知是宝贝还是催命火药的孩子。

翌日天将亮,二人都无法再安然躺着,直接就着人备了马车,一路回了瑞州。

他们入城时,集市上正热闹,隐约能听见马车外熙熙攘攘的人声,馎饦、肉饼、羊肉汤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纪老大夫年纪大了,醒得早,撑着拐杖正在回春堂旁边的小摊子上喝羊肉汤。冬日时分,仍有几分凛冽的冷意,此时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再好不过了。段临舟和穆裴轩就是在这时来的,二人一下马车,穆裴轩紧了紧段临舟披着的毛茸茸大氅,急哄哄地就要冲去回春堂,脚下步子刚迈开,就被段临舟拉住了手腕。

穆裴轩:“嗯?”

段临舟扬扬下巴,穆裴轩看过去,就见纪老大夫一手饼子,一手羊肉汤,吸溜吸溜的,吃得面泛红光,半点都看不出要卧床静养的模样。

段临舟先笑了,二人擡腿走了过去,他扬声道:“纪老大夫。”

纪老大夫一愣,看着他二人,笑了笑,说:“你们怎么来了?”

穆裴轩和段临舟是深夜将纪大夫请去的,此时纪大夫约莫还未回来,他自也不知道段临舟怀孕的消息。纪老大夫说:“来,坐。”

“老张头,再来两碗羊肉汤,四张饼子,”纪老大夫招呼着他们,道,“别看这是个小摊子,老张头夫妇熬了二十年的羊肉汤了,他们的手艺,那是瑞州一绝。”

穆裴轩哪有心思喝羊肉汤,张口欲言,却听段临舟已经应了下来,说:“闻着真香,正好,饿了。”

穆裴轩便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段临舟羊肉汤没喝上几口,便有些犯腻,纪老大夫已经吃完了,见状擡手熟稔地搭上他的手腕,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什么事——”

事字刚出口,变成了一声惊噫,罕见的瞪大了那双眼睛,看看段临舟,又看看穆裴轩,“咦??”

段临舟淡定道:“如您所见,我怀了。”

他说得好坦然,喝水吃饭似的,反倒教纪老大夫不知说什么了。

半晌,道:“行吧,进去说。”

段临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上天仁慈。

即便是纪老大夫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当真是妙极了,若再早半年,纪老大夫只怕都会劝段临舟不要这个孩子。而今段临舟的身体调养得已见成效,怀孕虽有风险,可仔细些,当是无虞的。

纪老大夫啧啧感叹,段临舟本就是个中庸,体质又较寻常人弱,这样的身体都能怀上孩子,这也是一桩稀罕事了。

穆裴轩自得了纪老大夫的肯定,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半晌,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汗湿了。

纪老大夫又叮嘱了二人许多事,走出回春堂时日头已经很高了,他们一上马车,穆裴轩就情难自抑地抱住了段临舟。段临舟怔了下,旋即轻轻笑了笑,说:“这回可放心了?”

穆裴轩点头,又摇头,哑声叫了句:“临舟。”

段临舟:“嗯,我在呢。”

穆裴轩说:“我们要有孩子了。”

段临舟微笑道:“对,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穆裴轩道:“我会好好爱他的。”

段临舟:“不爱我了吗?”

“当然不是,”穆裴轩用力蹭了蹭他的脖子,才勉强压下涌上来的酸涩,他说,“我永远爱你,最爱你。”

“你是我的临舟啊。”

段临舟笑了,说:“我知道。”

他知道穆裴轩的爱意,自少年时至如今,穆裴轩对他的爱意何其赤诚真挚,他从未怀疑过,也正是如此,方让他向死而生。

3

此前段临舟因着身体不好,穆裴轩也没少操心,自段临舟怀孕后,穆裴轩大有将他视为易碎瓷器的模样,将段临舟看得哭笑不得,笑话他孩子还没出生,他这爹已经先当上了。

穆裴轩瞥他一眼,神色淡定,说自己这不是早当上了吗?

可不是当上了?他如今照顾段临舟之仔细,事事亲力亲为,即便是打小贴身伺候段临舟的流光都说不出一个不好。

段临舟揉了揉鼻尖,一碗药喝完,蜜饯已经送到了唇边,他就着穆裴轩的手将蜜饯吃入口中,啄了啄天干袖长的手指,嬉皮笑脸地说了声谢谢爹。

他有孕在身,常喝的调养身体的药便得换了,所幸有纪老大夫和牧柯在,一老一少埋头在药炉里商量了几日,给段临舟加加减减,敲定了一张适宜孕期的新方子。

指尖触碰的嘴唇湿润柔软,穆裴轩手指微动,看着段临舟眉梢眼角间的狡黠笑意,心也软和下来。

段临舟怀孕的消息是满三个月之后才让人知晓的,李宜心,徐英夫夫,段葳蕤等人在得知段临舟怀孕之后都是既惊且喜,旋即又担忧不已,毕竟段临舟身体不比常人,自是好一番叮嘱。

段临舟无奈,怎的一个个都这样如临大敌,段葳蕤尤其如此。

打段临舟当日在山上被段氏族人群起而攻之之后,段葳蕤心中有愧,决意不再拘于她那间胭脂铺子,活在段临舟的羽翼庇护之下。

段葳蕤本就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自小又跟在段临舟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行事颇有几分段临舟的果决缜密。

两年下来,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段临舟欣慰不已。

段葳蕤是庶出,又因着脸上的胎记,在段家不收人待见,性子柔,段临舟便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几分呵护,如今见她终于跨过心中的桎梏,心里自是高兴。

自穆裴之去世之后,穆裴轩便辟府别住了,说是辟府别居,其实不过是将过去的靖南郡王府草草修葺了一番,挂上了宁王府的匾。

靖南郡王府是早些年他受封时,穆裴之着人修建的,两座府邸相连,占了大半条春和街。

只不过穆裴轩住惯了侯府,又不爱郡王府的冷清,便还是住在打小住惯的闻安院。

如今穆裴之去了,生母又厌弃他,自玉州回来后,索性就和段临舟搬了出去,如今住过一些时日,又添了许多人气。

段临舟把出喜脉不久,肚子里的孩子许是不满两个爹爹竟不信自己的到来,开始“作妖”,孕吐,嗜睡乏力接踵而至,将段临舟折腾得够呛。

他闻不得荤腥,东西勉强吃进去,没多久又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又蔫蔫的,脸色苍白,透着一股子病态。

穆裴轩心疼坏了,着急不已,索性推了公事守在段临舟身边,还请了纪大夫隔三差五地就来给段临舟把脉。可这是坤泽怀胎不可避免的,即便是纪大夫也没有办法。段临舟孕吐得最厉害时,狼狈不已,眼眶也红了,穆裴轩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着嘴唇,低声叫着:“临舟。”

段临舟摆了摆手,漱过口,才道:“不碍事。”

他擡起头,瞧见穆裴轩眉毛拧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玩笑道:“这小兔崽子忒能 折腾人,等他出来了,我可要好好收拾他,你不许拦着。”

穆裴轩盯着段临舟的肚子,心中郁郁,他本就担忧段临舟的身体,视他如命,如今见他这样受苦,初为人父的喜悦被曾经险些失去段临舟的恐惧侵占,对这个孩子顿时喜欢不起来了。如果可能,他恨不得把那个孩子掏出来,塞自己肚子里去算了!

穆裴轩心想,他才不拦,段临舟口中说要收拾他,指定舍不得,到时他来动手,揍得他哭爹喊娘。

可怜这孩子还不知道,他尚在爹亲肚中时,已经先被父亲先记下了一顿打。

穆裴轩说:“如此不知体恤爹爹的,该打。”

狠狠打!

段临舟道:“不知是天干还是中庸……”

穆裴轩道:“说不定是个小坤泽。”

——如果是个小坤泽,这顿打可以轻一些。

段临舟莞尔,道:“阿轩喜欢坤泽?”

穆裴轩说:“喜欢,你我的孩子,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段临舟看着青年的眼睛,轻轻笑了起来,他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孕,可很奇妙的是他心里竟没有丝毫忐忑不安,反而很期待他和穆裴轩的孩子。这个孩子,也许会像他,也许会像穆裴轩,不论是天干还是坤泽,抑或是中庸,什么都好,他都会是他们的至宝。

他们会竭尽所能地庇护这个孩子,让他在这个乱世中顺遂安乐地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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