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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的病弱老婆 花卷 2233 2024-08-13 08:20:03

73

穆裴轩决定前往阜州城,段临舟并未阻拦,甚至这可说的上是在意料之中。自在瑞州城内发觉有阜州城的流民得了时疫之后,段临舟就隐隐有这种感觉。

如今瑞州城中一切已经慢慢恢复了秩序,韩世卿久在瑞州,有他代为执掌瑞州知州一职,上下一心,自是诸事无虞。

两天之后,穆裴轩率领一万人马,以演练之名,出了瑞州城。

行至十里外,穆裴轩就勒住了马,只见风雨亭外站着一大队人马,为首的正是段临舟。

段临舟披着大氅,手揣袖炉,正看着穆裴轩。

四目相对。

穆裴轩翻身下了马,披风猎猎,他大步朝段临舟走了过来,二人之间仅有半步之隔。穆裴轩直直地盯着段临舟,段临舟偏头对陆重吩咐了一声,陆重自领着人将他们运来的物资都交接给了卫所的千户。

这是他们早就定好的计划,穆裴轩率人出城,段临舟先一步将要带往阜州城的物资带出瑞州,两对人马在风雨亭外相见。

这还是二人头一次面临离别。

穆裴轩和段临舟都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尤其是段临舟,他年少走商,天南海北都闯荡过,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离愁别绪。

段临舟行商时,曾见过商队里的人和家人告别时,红着眼睛的模样,心中虽能理解,却不能感同身受,而今可算是真切地感受了一回。他叹了口气,明知是老生常谈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啰嗦道:“去阜州诸事小心,遇事千万别冲动。”

穆裴轩“嗯”了声,犹觉不足,轻声说:“我明白。”

他忍不住笑了下,穆裴轩一笑,就很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气,说:“你在家中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段临舟也笑,徐徐地摩挲着掌心的袖炉,道:“我相信。”

穆裴轩心中一片柔软,几乎按捺不住地想抱段临舟,他走近了一步,捉住了段临舟纤瘦的手指,捏了捏指骨,道:“段临舟。”

段临舟:“嗯?”

他眉眼带笑,唇角上扬,穆裴轩喉结动了动,又扫了眼周遭,都是有眼色的,要么忙着交接东西,要么背对了他们。穆裴轩握着段临舟的手指凑唇边亲了一下,又挨脸颊摩挲了片刻,低声说:“好好照顾自己,看账簿别看太晚,药按时吃,别拖着。”

段临舟手指微微发麻,心道,怎么这么粘人——这还怎么让他走?

段临舟到底是没忍不住凑过去吻住了穆裴轩的嘴唇,他只是轻轻碰了碰,穆裴轩已经伸手搂住了段临舟的腰,含住他的嘴唇舔吻,舌尖也探入了温热的口中。

自段临舟元宵一病后,二人就鲜有亲热,穆裴轩想了也不过捏捏段临舟的手指,将他当成了易碎的瓷人。如今离别在即,竟不再克制,肆意地侵占段临舟的口齿唇舌,段临舟被他吻得胸腔内心脏剧烈跳动,禁不住眷恋地摸着穆裴轩的发丝。

信香纠缠,清淡的红梅冷香如同在冬日的暖阳下倏然绽放,让二人目眩神迷,越发情难自控,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

远处陆重刚想回禀已经交接完了药材和粮食,乍见风雨亭内吻得难分难舍的二人,愣了一下,再看亭外守着的几人都有些站不住的样子。

那几人俱是天乾,穆裴轩信香不加克制,中庸尚且不觉得,天乾闻着如此浓烈夹杂着侵略性的信香都有几分不适。

陆重还是头一遭看见段临舟如此儿女情长的模样,段临舟向来果断,有时冷静理智得绕是他是一个天乾,也有几分钦佩。

陆重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转开了眼睛。

等二人分开时,段临舟脸颊已经一片潮红,嘴唇湿润发热,透着股子被人百般含吮过的红肿。

穆裴轩拇指蹭去他嘴角的湿迹,又想吻上去的时候,段临舟抵住了他的肩膀,无奈笑道:“该启程了。”

穆裴轩顿了顿,又低头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道:“好好养身子,等我回来——”

段临舟听着他微哑的嗓音,心里猫爪子挠了一般,瞧了穆裴轩一眼,穆裴轩说:“我走了。”

段临舟说:“嗯,去吧。”

穆裴轩又定定地看了段临舟一会儿,才转身走出了风雨亭,他没回头,待翻身上了马背,才遥遥地看了段临舟一眼。

段临舟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穆裴轩扬声道:“出发。”

长长的队伍再动启程,带着药材,粮食,还有军医朝着阜州城而去。段临舟看着长龙一般的队伍,心里浮现几分失落,陆重不知何时踏上了风雨亭,说:“东家,风大,咱们也回去吧。”

段临舟说:“好。”

应了好,却忍不住又看了眼那长长的队伍,也不知此番出征,能有多少人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

陆重摸了摸鼻尖,玩笑道:“东家,您的魂都要跟着小郡王一块儿去了。”

段临舟瞥了他一眼,哼笑道:“孤家寡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惆怅的。”

陆重噎住。

段临舟叹了口气,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你看我们小郡王,小小年纪就要出征,上战场,怎能不让人心疼牵挂?咱们十八九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陆重:……谢谢我知道,我十八九岁的时候也开始闯荡江湖了。

段临舟说:“陆二哥,什么时候等你也成个亲你就明白了。”

陆重:“……”

陆重翻了个白眼,说:“您不是过几天就打算去阜州吗,何必摆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段临舟已经着人去各地买粮买药材了,更花重金聘请愿意前往阜州的大夫,赫然就是打算往阜州走一趟的。陆重原是不同意,可段临舟说,时间短暂,穆裴轩等不了那么多时间,不如先行一步。

段临舟慢一步,带着物资和大夫前往。

段临舟微微一笑,道:“于有情人而言,片刻之别,就已经是三载春秋了。”

陆重“嘶”了声,一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恨不得立即请个术士来替段临舟驱个邪,还他那个果断利落的段老板。

段临舟见陆重满脸的一言难尽,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陆重说:“东家,小郡王无诏离开瑞州,到时候朝廷问责……”

段临舟闻言神色淡了下来,揣着手,身姿挺拔如松柏,道:“梁都已经自顾不暇,哪儿来的时间问责于平叛有功的安南侯府?”

陆重:“嗯?”

段临舟抬起眼睛,看着陆重,轻声说:“端王死了。”

陆重睁大眼睛。

段临舟淡淡道:“三九传回来的消息,端王于诏狱中自戕了。”

自他有意筹办闻风院之后,就让三九带着他的玉牌赶往梁都了,三九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短短时间内,闻风院初见成效。

昨日,三九的密函就送到了他手中。

段临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穆裴轩。

随着端王于诏狱中自戕,离入梁都只有一步之遥的永平侯秦凤远也逃了,锦衣卫正全力追捕秦凤远。

一旦秦凤远回到西北,等着梁都的,或许就是西北大军压境。

何况端王以自己之死摆了林相一道,他的一封血书在梁都传开,血书内陈列了林相的十大罪状,更是道尽了冤屈。

他死,是以死明志,是对佞臣阉党血泪俱下的指控。

一石激起千层浪。

端王本就在读书人中声望颇高,他一死,梁都士子群情激奋,朝廷根本弹压不住。况且端王身份尊贵,是当今天子的皇叔,是先帝的同胞弟弟,他尚且遭此毒手,其他皇亲贵族无不兔死狐悲,悲怆难忍。

江州宣王直接揭竿而起,打出了诛佞臣,清君侧的名头,反了。

天下彻底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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