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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喷菇快显灵

学不乖 林啸也 5734 2024-09-14 12:12:11

房里没开灯,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夏日夜晚的闷潮气湿塌塌地黏在皮肤上,难受得很,裴溪洄却一点都不想动。

他想哥哥了。

以前每次弄完,靳寒都要把他抱进怀里哄很久。他们家客厅和卧室里都有单人沙发,靳寒就面对面抱着他坐在单人沙发里,扯过薄毯把他从头裹到脚。

他是在哥哥怀里被宠大的小孩儿,十八岁和哥哥在一起,十九岁缠着哥哥干了坏事儿。

那时靳寒根本舍不得动他,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他眼睛一红眼泪一掉靳寒就什么都不想了,把他抱起来轻声细语地哄。

第一次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裴溪洄还觉得挺挫败,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拿鼻尖儿去拱他肩头到脖颈之间的皮肤,超级小声地问:“哥,我是不是不好啊……咋不整了?”

“没不好。”靳寒低头,拿下巴上那层看不见的胡茬儿贴贴他脸,“我受不了你哭。”

裴溪洄的心脏被这几个字捣得碎碎的。

“那下次把我眼睛蒙上吧。”

靳寒听笑了,沉闷的笑声在那样温情的时刻灼人又性感。

“饶了我吧,蒙上眼你看不到我更要怕。”

“也没怕啦,就是……以前没这样来过啊。”裴溪洄没出息地抓抓头发,爬起来在他嘴唇上吧嗒亲一下:“那下次我忍着点,再不哭了,让哥好好舒服一下。”

他说起这些话来从不害臊,黏糊糊的腔调让人没法不疼他。

靳寒看着弟弟趴在自己怀里的圆脸蛋圆眼睛,就像只双手捧着最喜欢的玩具球要分享给自己的小水獭,心脏麻麻胀胀的。

那一整个晚上靳寒都这样抱着他。

裴溪洄睡着后在他身上打滚,折把式,头和脚睡掉个个儿,脚丫子往他脸上踹,靳寒也不恼,就那样一脸无奈地随他闹,等他消停了再把他拽回怀里,亲亲额头,拍拍后背,重新哄睡熟。

再喜欢也没他这样的,宠得没边儿了。

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做点亲密事哪用得着这么小心,但靳寒就是舍不得。

那时不舍得,以后也不舍得。

他在那种事上,温和和专制是并存的。

即便之后他们来过再多次,尝试的花样儿再刺激,大汗淋漓一场后他还是会这样抱着弟弟哄哄。

昏暗的房间、柔软的沙发、紧密相贴的皮肤、还有两颗同频共振的心脏……

那是裴溪洄最喜欢的时刻,环抱在背上的手臂就是哥哥为他筑起最安全的巢。

但现在没人抱他,也没人哄他。

他就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拿抱枕把自己四外圈围起来,假装哥哥就在背后。

靳寒电话还没挂,能听到他这边抱枕和沙发摩擦的声音,皱了下眉,让他起来。

裴溪洄不想起,没回味够呢,赖赖叽叽地说小话儿:“哥,我好想你啊,这半年我从来就没痛快过,我自己不行,没你就不行。”

靳寒骂他:“小废物。”

裴溪洄让这三个字搞得又要起来,赶紧翻个身趴沙发上,夹着枕头缓缓,一边缓一边不老实地说:“那你呢哥,你没有我行吗?”

“这话不该问呢。”

裴溪洄装傻:“为啥不该问啊?”

“没到时候。”

“行吧,那我不问了,但我要说一句。”他扬起脑袋,手机托在嘴边,红扑扑的脸蛋上还带着层汗,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显得很小,“不管哥还要不要我,我都是你的,永远都是。”

他惯会拿这些话哄人,甜言蜜语信手拈来,靳寒不接茬儿:“我让你起来你起没起?”

外面下雨了,他一身汗晾着容易感冒。

裴溪洄侧躺着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哼哼说:“不冷,我给自己搭了个小窝儿。”

靳寒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小时候他最忙的那几年,经常晚上也不能回家,裴溪洄就在沙发上给自己搭个小狗窝,说只要钻进去一个人睡觉也不害怕。

这些往事让他的眉目变得柔和,他又拿了罐啤酒。

裴溪洄听到拉环声,眉心立刻拧起来:“快别喝了,这么晚还喝酒胃又要疼。”

靳寒面不改色地灌了口酒,冷不丁道:“你冷着我的那半年我喝得更多。”

裴溪洄眨眨眼,眼底慢慢潮湿。

“胃疼过好几次,没人管过我。”

“有一次半夜发烧,烧醒了家里连个人都没有。”

“你去摩托拉练的时候,我因为想你分心,在路上出了个小车祸,手震麻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自己在路边坐了半小时缓过劲儿来才走的。”

他话说得快,酒喝得也快。一字一句轻描淡写又快速直白地说出来,不给一丁点反应的时间就把裴溪洄的心脏捅了个对穿。

四句话说完,一瓶酒正好喝光。

捏扁的酒瓶扔进垃圾桶里发出“哐啷”一声轻响,裴溪洄被那声音吓得浑身一颤,两行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从眼尾滑了出来。

靳寒却轻飘飘地问他:“心里疼吗?”

裴溪洄根本说不出话。

他半张脸埋在胳膊里,露出的半张脸涨红一片还全是泪。从靳寒说第一句开始他的呼吸就停了,一口竖着倒刺的气硬生生哽在喉咙里,哽得他整个胸腔连着喉管都在疼。

“问你话呢。”靳寒的声音平静又低哑,听不出丝毫情绪。

裴溪洄颤抖着把脸在胳膊上狠擦两下,嘴唇控制不住地发颤,他咬着牙、咬着唇、哽咽着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完全不成调的字:“疼……疼死了……”

“知道疼就好。”

靳寒垂下眼,海上灯塔亮起光,遥远的灯光透过窗户的格纹,照在他硬朗冷漠的脸上,仿佛一条皲裂破碎的冰河。

窗外响起几声狗叫,混着破旧的喇叭声。

他把后半句说完:“你冷着我的时候我也挺疼的,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突然就那样了,我都在想我这人是不是天生就招人厌恶,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扔掉。”

裴溪洄绝望地闭上眼,崩溃抽噎,除了哭声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像只失声悲鸣的雏鸟。

“我以前从不和你说这些,我觉得没必要,也不舍得,但现在不了。”

靳寒看向窗外的灯塔,白色灯塔陷在黑雾中,影影绰绰不真切,就像他迷路的爱人。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冷着我,那我就全说给你听。下次你再想冷着我就回想一下现在的感觉,如果你觉得无所谓,尽管再犯第二次。”

他说完直接挂掉电话,只留一串忙音。

裴溪洄那句“再没下次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头。

小狗窝倒了,六七个抱枕压在他身上。

他死了一样躺在枕头堆里,恨不得这是一个可以埋葬过去那个罪大恶极的自己的坟墓。

脑海里处刑似的一遍遍闪现曾经质问哥哥的话:你怎么这么狠?

这句话刚开始只是根小刺。

细细短短的,扎在他心上微微刺痛。

看到监控时,这根小刺变成把小刀。

就着伤口往他心里捅,密密麻麻地疼。

而在刚才,小刀变成了电锯。

伴随着靳寒的四句话,把他的心劈成一滩碎肉渣。连带着送还金瓜子的那个晚上,都变成了他除了离婚当晚之外的第二个噩梦。

他切切实实地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意识到谁才是他们之中真正心狠的那一个。

他永远被偏爱,永远有特权。

他想哥哥了可以打电话,可以去蹲点见他,十次里总有一次能看到个侧脸。

即便干出追车这样的蠢事,哥哥也会把他平平安安带出隧道,前一秒怒气汹汹地让他滚过来,下一秒却为他拿出一万张免死金牌。

可靳寒想他的时候呢?

打电话不通,发消息不回。

找到基地去像傻子一样苦等一天,用胃疼来卖惨求他见一面都没被理会。

一整年里唯一期待的生日被忘了不说,想要亲热一下都被烦躁地推开。

这么一看他比靳寒狠得多,也精准得多。

他能把那么薄情寡性、冷静自持的一个人逼到用离婚来不破不立、来寻找出路,他最知道怎么往哥哥心里捅刀才会见血了。

电话挂断良久,墙上挂钟指向午夜。

裴溪洄爬起来,脸上泪痕已经半干。

窗外夜雨骤然转急,噼里啪啦打在湖心亭上,他站在窗前,看檐下雨珠成排,砸落一池荷花瓣。

这是夏至前最后一场雨。

第二天裴溪洄起了个大早,照例练一场拳然后去湖边给猫钓鱼。

钓鱼的时候七八只大胖猫在他脚边翻着肚皮花式求摸,他爱撘不理地摸两把然后把猫全轰起来:“别叫了祖宗们,生怕人家鱼不知道岸上有深渊是吧。”

猫让他赶跑了,湖边终于清净下来。

他很喜欢早上钓鱼的这段时间。

刚下过雨的清晨,湿润的风,随风慢摇的粉荷花、黄睡莲、和只有他一个人的小红亭。

他能在这里极大限度的放空自己,脑海中像过电影般闪回过很多片段。

想哥哥,想怎么追人,想他们过去的十八年,想那颗一直在尝试着去接受的定时炸弹,最后再想想茶社……茶社好像没什么好想的,那就继续想哥哥。

诚如靳寒所言,他真的很不会追人。

自认为辛辛苦苦地忙碌大半年,实则一直在执拗地逼哥哥和他见面,逼靳寒心软原谅。

他忘了做错事后第一步应该是补偿。

人的劣根性作祟,总是对唾手可得的宝物不知道珍惜。

他这辈子得到靳寒的每一个关卡,都打通得太过容易。

五岁时在福利院,用一周的泪水换到靳寒把他带回家。

七岁时拿出十九颗瓜子仁,靳寒就答应要把他养大。

十八岁抛出一句青涩又蹩脚的告白,靳寒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双手捧着献给他。

二十三岁因为一颗定时炸弹,居然昏头到想把靳寒抛下。

离婚前他冷了靳寒大半年,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接受分开生活的相处模式,但连裴溪洄自己都忘了,他们和普通情侣不一样。

爱人之前是兄弟,比血缘更深的羁绊是十八年。

两颗共生缠绕的病态的大树,攀附在对方身上的每一根藤蔓都竖着数不清的根茎,刺进彼此的血肉深处。互相吸食,互相寄生,互相供养,互相哺育。

那是连接着他们灵魂的脐带。

他们的生命是一个共同体,是交织在一起的上万个瞬息。

想要把这根脐带斩断,只能把两棵树都连根拔起。

说白了,谁离开谁都别想活。

一旦想通这一点,裴溪洄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有多可笑。

喂完最后一只猫,他收竿转身回到湖心亭。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闷头乱撞,要做个周密的计划才行。

-

计划一做就是三天。

这三天裴溪洄也没闲着,时不时就去靳寒跟前刷个存在感。

当然不是当面刷,顶多发发消息。

他哥放话可以见面之前,他压根不敢露脸。

小裴老板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干啥干啥,哪用得着这么瞻前顾后。现在怂得要死,消息都不敢多发,一天就两条,还得斟酌着来,怕把他哥整烦了收到拉黑警告。

-哥!园子里荷花开得好,我嚯嚯了几朵做了盘新茶点,让你助理带上去了,你尝尝。

-哥哥哥!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小金山?别从海底隧道过,这儿有旅游团把路堵了。

-哥!雨太大了我看你刚才出门淋湿了,给你拿了套换洗衣服,挂你办公室门把手上了。

-哥,你今天怎么加班到这么晚啊都十一点了,码头那边要做的事我帮你做了,仓库查了最后一批货出了,你不要过来了工作结束就在办公室睡吧,给你送了晚饭你记得吃。

裴溪洄给自己定的一天两条,绝不多发,但今天靳寒淋了雨又加班到半夜,听助理说中午饭都没吃几口就被一场紧急会议叫走了,一直忙到现在。

他心里难受,又实在担心,攥着手机犹豫大半天还是发了第三条。

-哥,你累不累啊?胃疼吗?

这条发完他就把手机揣兜里了,直接开车去了中心大厦。

他没指望靳寒会回他,这几天他发的消息靳寒一条都没回过,因此车开到一半来信通知突然响起时,他完全没往靳寒那想。

直到他把手机掏出来,看到屏幕上弹出来一朵紫蘑菇——那是靳寒的微信头像,裴溪洄给选的。

他俩刚注册微信时互相给彼此选头像,靳寒给他挑了个小水獭,裴溪洄问为啥是水獭?

靳寒说:我捡到你的那天,你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被海浪打到鱼排上,湿漉漉地一小团趴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就像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水獭。

裴溪洄哈哈笑,说那我觉得你像蘑菇。

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个噗噗噗吐泡泡的紫色小喷菇,一个不需要花阳光购买、不心疼被僵尸吃掉、即便前方一无所有也会默默守护着身后家园的蘑菇。

小喷菇后面只跟着一个字:

-疼。

这一个字把裴溪洄的心砍成了好几块。

他关上手机,什么话都没说,任何甜言蜜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红灯一过,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最快速度赶到中心大厦。

午夜将至,高耸入云的大楼亮着寥寥几扇窗,他能精准定位到哥哥在哪一扇窗里。

抬头看了一眼,他飞快跑上楼,把东西放在靳寒办公室门口然后躲到楼道拐角去,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哥,我给你送了药,在办公室门口。

靳寒不回他,也不出来拿。

裴溪洄急得整颗心被揪起来,大着胆子发条语音:“求你了哥哥,出来拿好不好?”

大约两三分钟后,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齿轮转动声,裴溪洄瞬间蹿起来跑向门口。

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冲出拐角了才想起来不该出现,于是紧急刹车想退回去。

可靳寒已经打开门,精准地看向他露出拐角的半边身体。

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米。

靳寒身后亮着灯,裴溪洄站在一片阴影里,他们对视了很短暂又很漫长的一眼。

裴溪洄的手指紧紧扒着墙边,拼命克制着没冲出去,很小声很小声地哀求道:“我不出去,哥你用药……”

靳寒不说话,站在光里沉默无声地看着他,直到裴溪洄急得想冲过去把药塞他嘴里时,他终于不轻不重地开口:“裴溪洄。”

裴溪洄感觉自己的耳朵边炸开一朵小烟花,他很努力地睁着眼睛,不让眼眶变红,下唇不自然地抖动几下,以至于发出来的声音是颤的:“……嗯?”

“我让你追人,没让你淋雨。”

“……淋、什么?”

裴溪洄眨巴下眼,低头看,自己身上有一层小水点,又扭头看窗外,居然在下毛毛雨。

但他出来得太急,跑得太急,一路上全部思绪都被那个“疼”占据,根本没发现下雨。

雨浇在他身上,他都没注意到在下雨。

他站在阴影里,他哥却可以一眼就看到他身上延迟的雨滴。

裴溪洄从心窝里呼出一口气,眼睁睁看着靳寒窄窄的一条背影被门缝吞没,才退回阴影里,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太酸了……

鼻腔连着脑仁酸得发疼。

心脏仿佛被开了个洞灌了一碗醋进去。

他顺着墙壁慢慢滑下来,把自己蹲成一小团,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不太湿,只是落了层雨点。

送进去的药上面都贴着服用说明,但他怕靳寒看不到,仔细地发了条语音过去。

“哥,那个紫色盒子的药你吃两粒,红盒子的吃一粒,吃药之前先喝点汤,我给你送的晚饭里有乌鸡汤,吃完药你把那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中药,拿出一片来贴在肚脐上,那个是发热的,贴着会舒服点。”

消息发过去后他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看,期待着小喷菇再次闪现。

走廊里的声控灯灭掉了,他的手机屏幕就是唯一光源。阴恻恻的光打在他急得皱起来的脸蛋上,画面恐怖中还带着几分喜感。

左等右等小喷菇也不出现,他怕靳寒根本就没用药,斟词酌句地试探:药会苦吗?

下一秒一张照片啪一下发过来,是一贴打开的中药贴。

【小喷菇】:这个贴很难闻。

小喷菇的攻击特效是吐泡泡,靳寒顶着那个头像发消息就像吐了一串泡泡。

裴溪洄如临大敌,用力看着那行泡。

难闻?有那么难闻吗?

他提前打开试过只有一股艾草味啊。

而且他哥什么时候嫌药难闻过,以前用比这个再苦再难闻的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啊。

他噼里啪啦打字:你是不是在撒娇啊,我觉得它没有很难闻。

【小喷菇】:骗你好玩?

裴溪洄吓得半死:没有没有!哥这么说那应该确实是很难闻的,那咋办啊,忍忍行吗?

【小喷菇】:再忍也难闻。

-那要不然,就不贴了?

-就……放我进去给哥揉揉,行吗?

-我抱着给哥捂捂?我脸上热乎。

三句话发过去他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又着急又紧张又有些不应该的期待,三种情绪杂糅在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里,像是眼底亮着两把小火苗。

可刚发过去没几秒他又后悔了。

十二点多了,还是先让靳寒睡觉要紧。

他十分违心地打字:

-算了哥哥,我不进去了,吵你休息,明天我来给你揉好吗?

小喷菇没动静。

-你要不想看见我的话,我戴个口罩?

-再不行,我整个头套?打劫的那种?

小喷菇还是不动。

裴溪洄沮丧地抓抓头发,心道不见就不见吧,不能操之过急,要进退得宜。

正要给靳寒发条晚安就走人时,忽然发现他拍来的那张照片背景是沙发。

-怎么还坐在沙发上啊,去床上睡吧。

小喷菇居然动了!还弹了条语音过来!

他速速点开,就听哥哥说:

“横竖就我自己,在哪睡不一样。”

裴溪洄瞳孔骤缩,一双眼以过敏的速度迅速湿红,在心里骂了一串:操操操操操!

去他大爷的操之过急进退得宜,他心疼得要爆炸!今天这个门他就是硬闯也得进去!

他急得在楼道里转圈,研究该怎么闯进去才显得自己不像个土匪,想来想去发现怎么都像,于是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消磁卡,礼貌地给他哥发消息:我撬下你锁行吗?

小喷菇再次沉默。

但裴溪洄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他心一横眼一闭,在撬锁前给哥哥发过去一只汤姆猫双爪合十拜拜的动图表情包,后面跟着条十二秒的语音。

靳寒躺在沙发上把那条语音点开,听到弟弟没脸没皮的声音传来:“小喷菇啊小喷菇,再给我吐点泡泡吧,求求啦世界上最伟大的小喷菇,和崽崽见一面吧。”

这话说完,裴溪洄自己给自己臊得都够呛,被光照着的一张脸通红发胀。

七岁时求哥哥给买糖的小花招,二十三了居然还搬出来用,自认为十八年过去已经长成个硬汉的小裴老板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他按灭屏幕,背靠墙壁,拿后脑勺狠狠给了墙壁一拳,同时祈祷世界上掌管蘑菇的神仙快快显灵,最好能把他弹射到哥哥面前!

作者有话说

离婚前的猛1靳哥:

手臂差点被机器整断,不告诉小狗。

离婚后猛1变娇1:

这个药不好闻,我弟不哄我就不贴。

小狗双手合十祷告:全宇宙掌管蘑菇的神仙啊,快显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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