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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清凉摩的

学不乖 林啸也 3855 2024-09-14 12:12:11

距离饭局开始仅剩二十分钟,可路况播报显示最少还要堵半小时。

靳寒貌似除了上车没别的选择。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裴溪洄正仰着个下巴得意洋洋地朝他挑眉,臭屁上天了。

“谁让你骑摩托的?”他冷声质问。

裴溪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瞪得溜圆:“我没骑重机!也没有飚!我骑得可乖了!”

这是实话,他来的时候摩托的声浪都很小。

“我就问一句,你心虚什么?”

裴溪洄心头惴惴,能不心虚吗?

他现在是没飚,可刚才来时偷偷飚了一小段,收到靳寒堵道上的消息时他还在茶社呢,临时从朋友那儿敲诈了一辆小哈雷,火急火燎往这边赶,生怕来晚一点路就通了,那不坏菜了吗?

他转着眼睛,不敢和靳寒对视。

靳寒开门下车,对司机说:“饭局结束去小金山等我。”

裴溪洄踊跃举手:“让我送哥回去吧!”

“你今天的见面次数用完了。”

“啊?这么严格啊。”

小狗沮丧地哼哼一声,哼哼完又忍不住咧嘴笑,有点缺德地想,枫岛能不能天天堵车啊,这样他每天都能见到哥哥。

靳寒抬腿跨上摩托,在他腰上一拍。

裴溪洄立刻会意给他一个头盔,从后视镜里贪婪地看着哥哥罩上头盔,扬起下巴来扣搭扣,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脖颈上一道浅色旧疤,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做得张力满满。

裴溪洄有点五迷三道,对着后视镜呵呵傻笑。

靳寒突然抬眼和他视线相撞,声音又凶又冷淡:“等我开呢?”

“没有没有。”裴溪洄被凶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提醒他:“坐稳扶好,准备发车。”

引擎启动,排气管里蹿出一小股白烟,红色哈雷在车流里七拐八拐,灵活走位,如同一尾金鱼,从拥堵的钢铁巨兽中逃脱出去。

终于出来时他没忍住“哔哔”按了两下喇叭,引得被堵住的车主纷纷探头看他。

那一刻,裴溪洄觉得自己像个腾云驾雾的盖世英雄,真他大爷的帅气!

靳寒在后面看着他跟个斗鸡似的嘚瑟样儿,轻轻勾了下唇角,小孩儿一个。

“怎么样这位客人,速度还可以吗?”

裴溪洄开个车也不老实,翘着尾巴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被哥哥瞪了一眼就舒坦了,攥着车把摇头晃脑的,开心得想哼歌。

哈雷车座短,他俩只能紧贴着坐,裴溪洄能感觉到靳寒的胸膛跟石头似的硌着自己后背,有些闷也有些热,但更多的是亲密。

他俩有好久没这样亲密过了。

记忆中上一次骑车载哥哥还是好多年前,那是一场不太正规的夜间赛摩,很多选手都带着自己的小男友小女友一起飚。

裴溪洄不服,硬是把靳寒拉过来坐到身后,说哥哥是他的幸运宝贝。

那场比赛裴溪洄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众目睽睽之下却不亲吻奖杯,疯劲一上来,蛮横地把靳寒摁在摩托上不管不顾地撕咬。

他的吻技十分蹩脚,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小狗啃磨牙棒,叼着哥哥的唇闯进去横冲直撞,舌尖和小蛇一样在人嘴巴里乱撩,很快铁锈味就蔓延至两个人的口腔。

那晚裴溪洄图好玩在头发上绑上一小串铃铛,风吹起来特别响。

这铃铛声激得靳寒理智绷断,彻底失控,攥住弟弟的后颈往后一扯,把人打横抱起甩上摩托,风驰电掣地冲进密林深处。

比赛时是弟弟带他,比赛后是他带弟弟。

围观众人惊叹靳总摩托也骑得这么稳?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裴溪洄的车技本来就是他教的。

裴溪洄十九岁时说想玩摩托,靳寒没答应也没反对,半年之后买下那辆黑色重机送给弟弟,说我学会怎么骑了,上去哥教你。

从小到大裴溪洄掌握的所有稍带危险指数的技能,都是靳寒亲身试验确保安全后再传授给他。

少年人是鸟,他不会束缚弟弟飞得多远多高,但航程必须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那晚靳寒带着他冲进密林,把他摁在摩托上,意乱晴迷时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荤话。

裴溪洄早已神志不清,一句听不懂,最后一秒时忽然耳聪目明,听到哥哥咬着自己的耳朵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哑声蛊惑:“坏孩子,怎么这么浪。”

裴溪洄脑袋里乍起无数烟花,视野内一片白光,晃晃头上铃铛说:“都是你教的。”

-

红灯亮起,哈雷老实地停在路口。

有人给裴溪洄打电话,他握着车把没法伸手,让哥哥帮忙接。

靳寒拿出手机放在他耳边,懒得举,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手腕内侧凸出的骨头贴着他侧颈一小块潮热的皮肤。

裴溪洄一个激灵,就感觉被贴着的地方又麻又烫又痒,想缩下脖子又怕把他给缩跑。

打电话的是他一个不生不熟的面子朋友,上来惯例几句寒暄,裴溪洄说忙着呢让他直接说正事。

那人就不说,拐弯抹角地问他忙啥呢。

裴溪洄烦了:“老子跑滴滴呢。”

对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哪来的美人儿能让小裴老板大热天的去跑滴滴?”

裴溪洄让“美人”俩字整得耳根子一红,偷偷从后视镜里看靳寒,大着胆子往哥哥怀里靠一点,浪.荡的语调特别混不吝:“可不是美人儿嘛,我后面坐着个天仙呢。”

靳寒隔着护目镜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马上绿灯了,对面那人还在兜圈子,一时半会儿放不出个响屁,裴溪洄烦得不行:“先挂吧,我颠儿着呢,有事去茶社。”

那人这时候又哎哎地说别挂,绕来绕去的原来就是想买茶。

裴溪洄无语:“你要茶直接去茶社拿啊。”

“小裴老板,我要……君山银针。”

裴溪洄眼神一凛,脸上表情收了,伸手挑起护目镜:“你下我脸呢?”

整个枫岛都知道他这儿有上品君山银针,也都知道那是靳总特供,裴溪洄早八百年前就说过这茶不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卖。

这要是个实诚朋友压根不会开口让他为难,就这种半生不熟的面子朋友拎不清。

裴溪洄在心底暗骂一句,抬手抹掉鼻尖上一小层汗,他也就在靳寒面前会装乖,对上外人脾气实在不怎么好,赶在发火之前耐着性子拒绝:“憋回去吧,你要别的我直接送你,这个不卖。”

那人还是不依不挠:“别不卖啊小洄哥,我亲大哥,你救救急,我一个重量级的客户要喝这个,可现在这月份我去哪找好银针,打听来打听去就你这儿有,我这笔生意谈不谈得成全靠你了!”

“这样,这茶多少钱?我出十倍!”

裴溪洄冷笑,睨着眼挺狂地问了句:“你当我玩茶是缺钱?说了不卖就不卖。”

“二十倍!我再送你辆车小洄哥。”

裴溪洄忍无可忍:“别哥、哥的了,卖给你我哥就没了,那是我给我哥种的,除了他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你他妈鞋拔子安脸上了好意思跟我张这个嘴,摘点树叶子喝去吧!”

说完他一甩头,命令靳寒:“挂!”

说这个字时呵出来的气都透着股火儿,裹挟着路边的紫阳花香,直愣愣呼了靳寒一脸。

靳寒没动,垂眸紧紧盯着他,看他因为发怒喘着气脸红成一片,跟个暴暴龙一样,可在太阳底下的一双狗狗眼却是亮晶晶水润润的,瞧着可怜巴巴,把人一通好骂反倒像受了委屈的是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一举一动,嬉笑怒骂,生动泼辣,比这高温不退的夏天还冲人,却偏偏让人想哄他。

裴溪洄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就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暴暴龙一下子偃旗息鼓,转着眼珠心虚得不得了,开始疯狂反思刚才是不是太狂了没礼貌,让哥哥觉得不好。

却没想到靳寒贴着他耳边问:“谁都不卖?自己都舍不得喝?”

“……啊?”裴溪洄一愣,“哥不知道?”

说完一想确实不该知道。

他玩茶,赚的都是小钱,交际圈和生意圈跟靳寒都不互通。

他在这个圈子里放出去的话和人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怎么可能吹得进靳寒的耳朵。

裴溪洄扭过头,看着哥哥眨巴下眼睛。

靳寒看到他颈侧被自己贴着的那一块皮肤留下块红印,像被刚掐过似的,在太阳光下分外显眼。

“我当然舍不得喝,更舍不得卖,你不知道这茶娇气得很,水大水小都不好好长,湿度不够说嗝屁就嗝屁,别看那么大片山头,可每年采下来能算得上尖货的就一小点儿,都是我一根一根拾掇出来的。”他眉眼弯弯地对靳寒道:“千金都不换,全留给你喝。”

靳寒感觉贴着他的手腕内侧蓦地被烫了一下,收回手来,觉得今天路边的紫阳花味儿格外甜。

他把弟弟的脸掰向前面:“绿灯了,走。”

裴溪洄趁机在他手心偷偷蹭了下脸,美得颠颠直乐浑身是劲儿,拧转车把冲出去,“走咯!”

车轮碾过一地翻飞的紫阳花瓣,柳枝时不时从他们眼前荡开。

裴溪洄车开得慢,拖时间想和靳寒多呆会儿,一路上都在心里做法:再来点红灯,再来点红灯。

可红灯没等到,不知道打哪冲出来一辆倒三轮雅马哈,莫名其妙地从他们旁边超过去,一个甩尾喷了裴溪洄一脸车尾气。

车主还竖中指朝他们挑衅:“俩老爷子骑什么摩托!在路上爬吧!”

裴溪洄气得头顶冒烟,忍不了一点。

说他可以说他哥绝对不行!

他垫起身子即刻应战,撅起屁股骂前面那人:“草你大爷的别让我追上——”

靳寒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暴暴龙当即缩回来捂着被打的地方,红着脸又气又憋屈地嚷嚷:“好走不送!”

前方雅马哈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欠揍的背影,裴溪洄气哼哼地把哈雷停在路边。

他想回头认错,靳寒不让,一手按着他脖子,一手掐他腰,说一个字就加一分力道:“你平时在路上也这样?得谁和谁飚?”

“我靠我没有!我平时都开那辆重机,那么老大一个横在路上,戴着头盔别人也知道是我,谁敢别我的车还给我吃尾气!”他越说越生气,两只眼睛快往外冒火。

靳寒冷笑:“那现在只能开小车是不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本来就不喜欢大的!”

吼完发现这话有歧义,连忙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摩托,别的大的我可喜欢了!”

“……”靳寒无语,“你脑子里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

还能装什么,除了你就是你的大的呗!

但这话太欠了,他敢想不敢说。

好不容易能独处一会儿,他不想哥哥生气,软着声音说小话:“好啦我不是没追吗。”

靳寒不理他。

他哼哧哼哧说:“前排提供小甜水服务。”

靳寒抬眼,看到他车把上挂着一桶粉色果汁,冰块加满,还飘着柠檬片和桂花瓣。

太阳晒着确实渴了,靳寒伸长手臂拿过来,扎上吸管喝一口。

裴溪洄看他那么高高大大的硬汉抱着桶粉布灵的小甜水喝,画面可太萌了,忍不住吟诗一首:“啊,好大的太阳,好渴的嘴巴。”

靳寒看都没看他。

裴溪洄:“要是能喝一口饮料就好啦。”

“喝你自己的。”

“我就买这一杯!”

口渴个屁,他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就想和哥哥间接打个啵儿。

他天生就长了一张古灵精怪的捣蛋脸,每次想到鬼主意了脸上都会带相,仿佛迫不及待地告诉哥哥:“我又要犯坏啦。”

靳寒不吃他这套,“那你就渴着。”

“好吧,渴着就渴着,只要哥不生气我怎么都行。”裴溪洄好脾气地看他喝够水,重新发动摩托,收起脸上调笑,“坐好吧哥,你该迟到了,我们得加点速。”

时间不够了他就不耍宝了。

闹归闹,正经事上从来不含糊,一路稳稳当当地把靳寒送到小金山。

下车时靳寒看他脸都晒红了,顶着一脑门汗珠朝自己傻笑,让门童去给他拿瓶冰水。

“谢谢哥!”裴溪洄笑得更加灿烂,有点得寸进尺,“我不走了行吗?完事我接你。”

靳寒冷脸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从门童手里接过冰水,同时扯开他上衣领子。

裴溪洄低头看被扯开的领子,“干嘛?”

下一秒,靳寒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把那瓶冰水塞了进去。

“我靠——”裴溪洄完全没想到他哥能做出这种幼稚的恶作剧,眼瞅着一根大冰棒从自己脖子出溜到小腹,他穿的又是个背带裤,一个猛子蹦起来吱哇乱叫:“你坏死了哥!冰到我蛋啦!”

靳寒不管他,转身就走。

裴溪洄看他背影好像有点开心,又犯欠:“清凉摩的,二百一位,你还没给钱呢!”

“我给你个巴掌你要不要?”

“那得看你想打哪儿啦!”

靳寒不给准话,他就放赖——坐在摩托上,上身没骨头似的往车头一趴,两脚着地,也不给油,就拿两条腿划拉着往前慢悠悠蹭。

他哥在台阶上走,他在台阶下追。

“下班了能让我接吗,能接吗能接吗?求求靳总让我接吧,我是你的粉丝。”

靳寒:“别狗叫。”

裴溪洄:“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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