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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要去东岸我就是猪

学不乖 林啸也 4471 2024-09-14 12:12:11

靳寒十四岁那年把裴溪洄捡回家时,万万没想到十八年后还得给这小傻帽儿的小鸡挑刺。

他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扎的。

怎么就能这么巧地扎到这个位置?

裴溪洄也想不通。

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受这种人间鸡苦!

“哥,你说它会不会给扎坏了啊……”

本来就不多大,再给扎坏了可怎么办啊。

他跟只鹌鹑似的坐在哥哥腿上,扶着小小裴,臊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从侧面看到一点红彤彤的脸蛋肉,因为咬牙忍疼而用力到一颤一颤的,每挑出一根刺来就疼得斯哈斯哈吸凉气。

靳寒放下手里的镊子,当机立断:“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不!不要去!打死都不去!”裴溪洄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牢牢焊在哥哥身上,说什么都不下来,“医院那些护士老是逗我,还大嘴巴,这要是被她们知道那整个枫岛都知道了!”

靳寒哭笑不得,大手兜住他一边屁股蛋儿掐着:“你还知道丢脸啊?”

裴溪洄伤心死了:“你怎么还笑我,我都这么可怜了……”

“知道丢脸你就稳当点,多大了还上蹿下跳地不消停。”靳寒给他挑下最后一根刺,拿过助理刚买来的酒精棉片给仔细消毒。

还好他穿的裤子够厚,仙人掌虽凶猛但也没刺进太深,只划伤了小小裴的表皮。

“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再也不翻墙了。”

裴溪洄紧张兮兮地把唧唧拎起来,翻来覆去地寻找还有没有遗留的小刺,确定都挑干净后才松一口气,拍拍胸脯说:“我都吓死了,我连刺得太深只能连根割掉这样最坏的后果都想到了。”

靳寒没憋出嘲笑出声。

“割了就割了,反正也不用。”

“那不用和没有能是一回事吗!”

“到底怎么弄的?”靳寒问。

裴溪洄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就刚刚在露台的时候,我就要进去了那仙人掌非钩我裤子!”

“它钩你裤子你就拿裤裆撞它?”

“没有!它在我视野盲区我没看到,我还以为有人拽我呢,它拽我我就拽它,就给拽下来了。”

靳寒言简意赅地点评:“火药桶。”

不仅一拽就炸,还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

之前的衣服肯定是没法穿了,全是刺,靳寒让助理去买新的,还没回来。

裴溪洄光着个腚坐在他身上,大咧咧地晾小小裴。

靳寒的目光从那里一扫而过,抬起眼来,向后靠进沙发里,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另一只手托着他,时不时捏两下,且力道越来越重。

裴溪洄毫无所觉,好奇地探头看他杯子里:“什么茶啊,我也想喝。”

他看他哥吸两口空气都得馋。

靳寒仰头一饮而尽。

“……”裴溪洄气懵了,“咋都不给我留一口啊!”

“下去自己倒。”

“自己倒就自己倒。”裴溪洄从他身上跳下去,跑到茶几边倒水。

靳寒这才呼出一口紧绷的火气,放松身体,低下头来,双肘撑着膝盖,黑沉的眼神死死盯在裴溪洄身上,描摹出他每一寸轮廓——

干干净净的男孩子的背影,皮肤很白,双蹆笔直修长,肌肉线条流畅,两坨饱满的软桃子被上衣遮住一半,随着弯腰倒茶的动作,整个儿露了出来。

欲盖弥彰是漂亮,露骨真容则要人命。

靳寒攥着茶杯的手背上泛起一层悍利青筋。

不该让他去倒茶的。

“对了哥,我的手机是被何宝生偷走的。”裴溪洄边打小报告,边无知无觉地背对着哥哥喝茶,看到茶壶边摆着盘没见过的水果,形状像是桃子,果肉却是正红色的,瞧着口感沙沙脆脆。

他没见过,想吃,又怕自己吃了会吐,就蹲下来,扭过头指着水果问哥哥:“我可以吃吗?”

靳寒在他转过脸来的一瞬间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冷不淡地扔了句:“尝尝。”

那就是能吃的意思。

其实也多余担心,他不能吃的东西他哥压根不会让人往房间里摆,怕他误食了又要吐。

裴溪洄拿小银签扎一块放嘴里,顿时酸得眯起眼睛,人都缩成一团:“啊,居然是山楂水泡的梨,好酸!嘿嘿,但挺好吃。”

他端着盘子,一块一块吃得停不下来,还想着正事:“还能找回来吗?还是我把它远程锁上?”

靳寒:“找什么?”

裴溪洄:“……”

“手机啊!刚才我说话哥你没听吗?”

靳寒难得面露尴尬,清了清嗓子。

刚才脑子里全是裴溪洄在床上的动静,哪还顾得上他在说什么。

“刚说手机怎么丢的?”

语气不见一点心虚。

“何宝生拿走的!”

“嗯,我让人去给你找。”

“靳总,衣服买回来了,给您送进去吗?”助理在外面敲门。

“别进来。”

裴溪洄还光着呢,靳寒起身走到门边把衣服拿回来。

裴溪洄还蹲在茶几边吃水果,脑子里想的都是何宝生的事:“他怎么出来的啊?我托人打听过他这情况至少要判五年的啊。”

“有人出了一千万保他。”靳寒把他扯到沙发上,攥着脚踝给穿底裤和裤子。

“多少?一千万?”裴溪洄不理解地瞪圆眼睛,并随着哥哥摆弄,抬起一条腿,“疯了吧,就他那德行哪里值一千万?我就喊一声给他吓得跟小鸡子似的。”

“他不值钱,他脑子里的东西值钱。”靳寒放下他的脚踝,“另一只。”

裴溪洄乖乖递上另一条腿,“没听说过啥浆糊能值一千万啊。”

靳寒没搭理他的调侃:“你最近离他远点,别打草惊蛇。”

“所以哥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出来的?放长线钓大鱼呗。”

“嗯,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保他。”

裤子穿好了,裴溪洄的果子也吃光了,盘子底的一点甜汤都喝没了。

靳寒摸摸他肚子:“饿了?”

“有点,早饭都没吃就在外面连跑带颠的。”

“给你叫餐,一会儿就在这儿吃,别吃太饱,吃完出去走走消消食,就在这栋楼的院子里,别去别的地方瞎跑,我第一场会两小时后结束,回来带你去吃午饭,正好见个人。”

“谁啊这么大排场,值得你专门叫我过来见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靳寒撂下这句话就要走,被裴溪洄叫住,“等等哥,我给你带了东西。”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包麦芽糖,一包放进哥哥口袋,一包拆开了喂到哥哥嘴边,“张嘴。”

这架势跟哄小孩儿吃药似的。

靳寒失笑,低头吃了。

裴溪洄又拿出一贴艾草贴,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掀上去,给他贴在肚脐上。

“我听你助理说,这次来的都是外地的大老板,清一色酒蒙子,这两天你吃住都在这儿,那肯定免不了要喝酒的,先把这个贴上,以防胃疼。”

靳寒那么大个子,老老实实地张着两只手任由弟弟给贴肚脐贴,贴上了还要嫌弃:“难闻。”

“忍一忍嘛,就白天贴一会儿,晚上回来我给你捂,我这两天住这儿陪你,哎我能——”他话音一顿,支楞起脑袋,不确定地看着哥哥,带着点卖乖的意思,“……和哥住吗?”

“不能,晚上送你回茶社。”

小狗瞬间垂下耳朵,沮丧极了。

“那我回家住行吗,我不想住茶社了。”

靳寒没说话,也没看他。

感受着胃部慢慢传来的暖意,像是小时候弟弟把热乎乎的胖脸贴在这里。

在他这里,沉默就是不可以。

裴溪洄像是被抽干了元气,低着脑袋在他胸前蹭蹭:“还不给我追到啊……”

他以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那个也那个了,就是可以回家的意思。

但靳寒显然有另一套标准。

“你只要平平安安呆在我身边,不作妖不闹事,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裴溪洄小小不服:“我不一直挺平安的吗,除了那场车祸以外。”

靳寒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在背上拍拍:“这两天不行,我晚上有事不在。”

“哦。”裴溪洄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今晚能在哥怀里睡个整觉呢……”

他不想再去那间小黑屋子里了。

-

两个小时不长不短,不值当干什么。

裴溪洄听他哥的吃完饭消完食,就跑回茶社去陪了会儿大花。

大花最近肚子越来越鼓,整只猫都懒洋洋的不爱动弹,还特别喜欢往各种隐蔽的角落里钻。

医生说它这是在给“即将出世的宝宝”寻找合适的生产的地方。

裴溪洄又心疼又好笑,告诉大花:“宝贝你肚子里没有宝宝,都是膘儿。”

猫猫横起耳朵听不太懂得样子。

裴溪洄怕它伤心,就帮它在茶社里找了个超级隐秘的角落,在池塘旁边的假山丛里,用绒毯给搭了个干净的小窝,除了他们父女俩,谁也不知道。

中午十二点,第一场会议结束了。

裴溪洄回北辰港亭,跑到楼上餐厅里找哥哥,远远看到靳寒在和一个穿条纹西装的中年男人闲谈。

他扒着门框往里探头,朝哥哥招手。

靳寒看他,他用口型问:我能进吗?

“进来,去拿菜吧,有你喜欢吃的。”

好久没和哥哥一起吃饭了,他颠颠跑进去,也没看靳寒对面的人是谁,拿着餐盘去餐台挑菜。

挑完从哥哥身边路过时,被他从盘子上撤下一盘玫瑰鸡,“这个不能吃。”

腌鸡的调料里有酱油。

裴溪洄眼巴巴看着,刚要问能不能让厨房给我做个没有酱油的版本。

对面的男人开口:“小裴不吃鸡肉吗?”

他声音很虚,字节都不连贯,明显中气不足,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裴溪洄总觉得他眼熟:“您看着面熟,是我哪位叔叔?”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弯腰低头道:“叔叔不敢当,小裴老板,我姓……杜。”

裴溪洄恍然大悟:“哦~杜老板啊。”

他偏头看哥哥,这是搞哪出啊?

靳寒没理他,对杜老板说:“不是鸡肉,他对玫瑰忌口。”

这是瞎编的,他不想把弟弟真正忌口的东西告诉不相干的人。

“呃……这忌口倒是少见。”

“嗯。”靳寒淡淡一笑,然后话音突转:“不问主人同意借用人家房子拍戏,还美其名曰是免费宣传,被拒绝了就气急败坏伺机报复,这事也挺少见。”

WoW~~~

裴溪洄嘴巴圈成个圈,为了不让自己“狗仗人势、小人得志”的表情太过明显,使出老劲儿来强压嘴角。

怪不得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他叫来呢,原来是要给他撑腰。

嘿嘿。

他没忍住偷偷拽了下哥哥的衣角,眨巴着眼睛对哥哥放电。

靳寒看得闹心,让他一边去。

裴溪洄当然听话:“那哥你们慢慢聊,我去后厨要个没有我忌口的玫瑰鸡。”

“已经给你叫好了。”靳寒朝角落的位子一抬下巴,“就在桌上,过去吃。”

“嗷,谢谢哥哥~”

他特别做作地在靳寒脸上啵了一下。

杜老板脸色更加难看,拿着手帕频频给自己擦汗。

接下来的事不用裴溪洄再参与,靳寒也不想让他掺和进这些烂事里。

他都啃完一只鸡腿开始吃挂花圆子了,靳寒才放杜老板离开,走到他面前坐下。

裴溪洄问:“杜老板想整我啊?”

“我收到消息他要找人去茶社投毒。”

“什么?!他看我不顺眼就冲我来啊,干嘛害我的客人!早知道刚才就该揍那老王八一顿!装的衣冠楚楚结果心肠这么黑,我就该把他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唔!哥你干嘛……”

他在这气势汹汹嫉恶如仇地发着狠,靳寒忽然伸手掐住他下巴。

“说话的时候别含着勺子,小心扎到喉咙,说你几遍了?”

他把勺子从弟弟嘴里拽出来,反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裴溪洄抿抿嘴唇,脸有点红,不自在地左右瞄了瞄,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小了,几乎是用气音在说:“那个杜老板,除了投毒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动作?”

靳寒一挑眉,“怎么猜出来的?”

裴溪洄一下子翘起尾巴:“他如果只是计划投毒被哥抓到,你悄无声息地就给他料理了,完全没必要特意让我过来看他一眼,肯定还憋着别的坏呢。”

这得意洋洋的样子,靳寒伸手挠挠他下巴上的软肉:“还记得之前何宝生诬陷我走私的事吗?”

“嗯,记得,他是受人指使,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哥查到那个人了吗?”

“没有,何宝生入狱前,线索就在东岸码头断了。这次花天价保他的人,也和东岸码头有关,而这个杜立荣杜老板,最近和东岸码头的负责人威尔逊走得很近,他们三个怕是已经暗中勾结。”

“哇,不是吧,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搞我,也忒给我面子了吧。”

“?”

“你在骄傲什么?”

靳寒无语,“最近离东岸远点,他们可能近期就要行动。”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裴溪洄点头如捣蒜但态度极其敷衍。

靳寒找助理要来纸笔,拍在桌上:“‘我要去东岸我就是猪’,把这句话抄十遍。”

裴溪洄嘴巴张得能装下个鸡蛋。

“抄、你让我抄书?哥!现在小学生都没有这种惩罚了!”

“抄十遍还是打十下,自己选。”

裴溪洄踊跃举手:“那我选打十下。”

忍忍就过去的事才不要抄书。

靳寒吐出三个字:“用皮带。”

裴溪洄拿起笔吭哧吭哧就开始写。

皮带的滋味他尝过,那是忍不了一点。

“王八蛋杜老板,真是小心眼!”

他化愤怒为脏话。

“给我的客人投毒,还害我抄书!”

“非要拿我的房子给自己挣面儿,我不愿意还不行吗……”

最后这句说得软绵绵,还有点委屈。

靳寒无情复述:“脑子被海鸥啄了。”

裴溪洄嘴巴一扁眼角一耷,瞬间变成自己头像上那张委屈巴巴的水獭脸,“干啥骂我啊……”

问完想起来了。

啊,这好像我骂别人的话。

不仅骂人家脑子被海鸥啄了,还让人拿几把想想这叫什么话。

“可这都是我私底下说的,咋传到他耳朵里去的?啊——龙龙!”

“不是,他还真就原话复述了?行吧,也是个实诚孩子,随我了。”

他嘟嘟囔囔地抄完最后一遍。

上午在靳寒休息室睡觉时姿势过于狂放,头顶被压出来一个跟包子尖儿似的小揪。

靳寒把手放上去,拍扁了那个揪儿。

“你那个徒弟以后不要再用了。”

裴溪洄被整懵了。

“……哥你啥意思?”

“字面意思。”靳寒直截了当,不容违逆,“我给你派两个助理过去,有需要和人交涉的事情让他们去干,你徒弟性子太直了,早晚会出事。”

“不用吧,我没什么要交涉的啊,就进茶、卖茶、送茶,龙龙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年纪小呆呆的,但好在勤奋肯干,还是说——”

他欠兮兮地靠过去撞撞靳寒的肩膀,一副被他发现惊天大秘密的表情,“哥你不喜欢他老在我身边呆着?吃醋了?”

“你就当我吃醋了吧。”

靳寒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嘿嘿,真吃醋了啊?”裴溪洄暗爽地在桌子下跺了跺脚。

“回去我就招个助理,让龙龙干回老本行,再在茶社边上给他买套房让他单住,好不好?”

靳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裴溪洄还当他傲娇,哥俩好似的拍拍他肩膀:“你不喜欢他在我身边就早说嘛,早说我早给他买房让他单住了,在我这儿谁都没有我哥重要啊,我都不舍得让你喝这口酸醋的。”

靳寒“嗯”一声,状似随意地问:“他知道你不能吃花椒吗?”

“可能知道?我有一次吃外卖误服了花椒,狂吐,被他看见了,他还问我都有什么忌口。”

“你告诉他了?”

“没,你不是不让我说吗,我就只说我不爱吃那些味道重的大料,也没特意提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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