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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小土豆咸饭 2785 2024-05-17 11:41:20

郝怿的相关资料又多又杂,涉及范围又大又广,原本说好一周时间给郝誉整理好送到,现在一周又过了三天,才慢吞吞启程。

自古以来,跨地域跨种族跨部门的协调就没有快过。虫族上下,只有不对外打仗,内部扯头花就能闹数千年,打得有滋有味。郝誉心理一时半会也不强求第二天就看到资料,他宁可这群家伙弄得全一些,也不要和上次一般,折腾到中途忽冷背刺自己一把。

“郝誉阁下。那次纯粹是您自己没看。”军雌提醒道:“不要把错全怪在别人身上。”

郝誉不听不听,在优卡别墅里躺到大中午。

他慢悠悠在军雌陪同下找裤子,没找到,一脚踹开亚萨翻云倒雾的房间大门,捡起对方一条不知道什么裤子,套着滚出房门。

郝誉的面子挺看碟下菜的。

因在屋外锻炼的白岁安第一眼看到郝誉那迎风飘扬的大红花裤衩,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小叔对自己和雌父的尊重——可郝誉真做到了极限,他不是非要穿这种大红花裤衩。谁让亚萨今天就穿了这条呢?

“训练怎么样?”郝誉咳嗽两声掩饰尴尬,用手指捏住白岁安一块肌肉。孩子当即发出倒吸凉气声,“小叔。小叔我都完成了。”

郝誉掂量手里的少年肌肉,上下左右一顿摸,嗤之以鼻,“保量不保质。你是不是这么训练的?”

他说完,松手,站稳。目光骤然锐利,对准虚空一处焦点,快速出拳,上下左右,四处破空声急性至一处,发出尖锐的共鸣:

轰——

白岁安感觉小叔可能对自己的水准有些误区。他已按照菜单和范例视频训练一早上,四肢脱力,汗水黏糊大半个背,且不说这种状态下能做到小叔的三分之一。白岁安全力状态下,也未必能完成小叔郝誉这种训练效果。

郝誉也看出来了。

他收拳,近距离给白岁安展示头、肩、腰、臀、腿的姿势,“打开你的能力,现在是降速版本。这也是我老师定的标准,一组上下左右两两空响,共计四响。每组做4次。”

话语间,定。

拳出,明明没有任何靶子,白岁安却看见一个虚空的圆点伫立在郝誉面前。中级视力锐化的协助下,郝誉动作的形态进一步满放,臂展勾勒出干净利落的直线,上下左右四方直线组成标准的空间透视图。

轰——轰——

不存在的圆点静止在四方透视图正中心。空气残留下的白痕,状若切面,侧以螺旋状落入圆点中。

轰——轰——

分毫不差,四声空响。

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四种勾拳,最后却精准打中一个位置。

郝誉草草松手,身体还没热起来,第一个去问白岁安的感受,“看明白了吗?”

“我……我不明白。”白岁安的世界观都被重铸了。他结巴起来,试图将招式视频里的东西和小叔演示的东西合二为一,“这个速度和精准度,太。”

太令人着迷了!

小叔,不愧是小叔。

白岁安情不自禁落在郝誉舒的身体上,两套简单动作让郝誉忘记长辈颜面,回归到吊儿郎当的状态。肌肉自然舒展,像是到了季节盛开的花瓣,每一瓣都是它最应该的位置,无惧于任何归属。

强盛,自然,野蛮到极致的力量。

这已经超越了“健康”的范围,步入一种更接近雌虫欣赏价值里的“力量”范畴。而再联想到面前雄虫的性别与身份,强烈的违和感与被碾压感共同组成白岁安辛辣又仰慕的心思。

他更小心维持自己在郝誉面前的形象。

和家里其余三个雌虫相比,他也更明白自己最原始的姿态,就是郝誉最心上的。

“我想学这个。”

郝誉就等这句呢。

他进屋穿条外裤,□□上身出来,重新摆好架势,随便白岁安感受每一个部位的发力点。白岁安欣喜若狂,一路小跑,扑到郝誉身上,两只胳膊乱甩,哪里都下手,像两根杨柳枝吹得郝誉满脸都是。

“这里可以摸吗?这里呢?”

他最开始在肩膀,郝誉认真讲两句。没一会儿,他的手就到了郝誉腰侧,在几块伤口上细细擦过,发出点孩子的感叹,“腰侧好多伤口,发力不会伤到吗?”

“不会。”郝誉抓住白岁安的手,将他拽到腰腹前侧。那几块腹肌被郝誉控制着呈现出最饱满的状态,“因为发力点在这里。看到了吗?呼吸。呼吸。这一块硬的,力气全部攒在这里。发拳时,这块肌肉带动上半身,送——出去——芋芋?”

白岁安转回目光。

过去他还会嘲笑雌父对小叔发愣。可到自己上前肌肤相贴,雄虫面容不断凑近,那副五官映入眼帘,白岁安很难不将其联想为雄父。

他那病弱的雄父。

他无数次渴望雄父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都没有一次大胆想象到今天的样子。年轻的小叔仿佛知道一切,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统一了白岁安幻梦中健康雄父与强大雌父的全部样子,握着他的手,从牙牙学语开始带着他重走体术基础。

“专心。”

郝誉轻声提醒道:“芋芋。你走神了。”

他唤回了白岁安,更唤回其他东西。带新人比郝誉想象中更费力气,他手把手纠正白岁安一些不正确的发力细节,用手掌覆盖孩子的小腹,让他一遍又一遍对着自己发力。

“臀不要发力。”郝誉用蝎尾轻拍下孩子的尾椎,点醒他,“你不是蝎族。这一块发力会失去平衡。动作不要散,支撑住。”

白岁安脸上泛起久久不散的红晕,苍白的额上突出的青筋越发明显,汗水沿着他咬紧的牙关渗透到口腔中,目光飘忽在郝誉曾打出的虚空原点中,每每即将脱力,用余光飞快扫过郝誉,装作无事发生。

郝誉次次用手调整白岁安的姿势,一些动态姿势,他握住孩子的手,贴着孩子的背,带他一遍一遍打过。两个人汗津津黏一团,太阳晒得郝誉动了隐侧之心,在白宣良第四次出现在门口时,他宣布这场教学暂时结束。

白岁安累得坐在地上,脱掉身上的运动贴身服,露出大片肌肤。他和白宣良一样显白,但连续几天训练,手臂与大腿出现浅褐色的分层。

他浑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靠在白宣良怀里,将白宣良的围裙都濡湿了。

“渴……我快……渴。”

郝誉的汗风一吹就冷了。他看着白岁安,看着看着笑起来,觉得这孩子还是有些像哥哥,但更多像是白宣良,“下午就别练了。好好消化。”

白岁安还要逞强,一接触到郝誉意味深长的目光,心又感觉到迫切与不安。他大口喝水,胸口亮晶晶一片,阳光下仿佛海与白沙滩。白宣良又拍背,又擦汗,等白岁安缓过来后,去郝誉身边,虚虚握住对方的手,将今早才拿到的东西还回去。

“白哥?”

“我不太喜欢。”白宣良想着白岁安早饭餐桌上的举动,以及他与修克的对话,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一是觉得芋芋这么做会惹郝誉不快,二是觉得自己不忍心对郝誉欺骗,三是他做不出斥责自己唯一的孩子。

白宣良不热衷冲突。

他想这种危险东西还是还给郝誉比较好。

他宁可郝誉讨厌自己,也不愿意郝誉讨厌芋芋。

“我下不去手。”白宣良低眉顺眼道:“你偷偷拿着,芋芋看见我还回来会生气。”

他们两压低声音,眉来眼去,反而像是眉目传情。楼上的伊瑟尔一早上才从电击又麻又酥的痛觉缓过来,站窗边冷冷看着近似合家欢的一幕,“白宣良。哼。”

修克把能量棒包装纸收敛起来。

他还是没忍住,偷偷拿白宣良准备给孩子们的小零嘴找伊瑟尔。听见这埋汰的怨声,张开顶回去,“又不是他做的。”

“父子一体,谁做的有差别吗?”

这话本是打击白宣良与白岁安父子的,回旋镖却扎在修克身上。孩子脸色一白,将包装纸等杂物收在口袋里,“对。父子一体。这话说的真好。”

“修克。停下!”伊瑟尔追两步,光在原地喊。他对修克道:“你嫌弃我给你丢人,那你倒是认个不丢脸的。郝誉。你还要我怎么教你吗?”

修克不说话。

伊瑟尔蛊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雄父是谁吗?我告诉你,你印象里孵化过你的雄虫,就是郝怿。你从小惦记他,现在倒是去认啊。”

修克不说话。

“郝誉就是你小叔。你别管白岁安怎么亲昵,想想郝怿以前对你多好。他抱过你,哄你睡觉,亲自把你孵化出来。”

修克不说话。

伊瑟尔便放上最后一块筹码,“你看。你和白岁安的天赋,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郝怿将你当做亲生孩子,你为什么不能把郝誉当做亲小叔。你。唉。你怎么这么不懂得变通呢?”

修克扭头走,他穿过廊道,下楼梯略抬头,正好看到大门开口处,白宣良亲昵靠在郝誉手臂上,仰面微笑说着什么。白宣良大汗淋漓,休息够了爬起来占据郝誉另外一只手臂,父子二人如他所想: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不过,之前在他们中间的雄虫是郝怿。

现在,是郝誉。

修克将脸埋在阴暗中,四肢一阵微微颤抖,他的胃感受不到饥饿。爬行上台阶,重走那一段路后,修克躺在床上卷着被褥,蝎尾焉巴垂着。

“为什么我不是郝怿真正的孩子。”修克在心中默默念叨,“为什么我不是郝怿真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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