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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小土豆咸饭 2780 2024-05-17 11:41:20

郝誉先前没有自己的房间。

雌虫们来之前,他哪里都能睡,地板、屋顶、柜子顶、沙发底;伊瑟尔、白宣良等入住后,才较安稳睡在沙发上和伊瑟尔屋里;而现在这套房间是亚岱尔亲自为郝誉布置的,单独位于三楼某处,左右都是武器。

平日里,除了亚岱尔,没有人会上来。

“亚岱尔。”郝誉用蝎尾攀住那胴体的脚踝,一把将人倒着拖拽出来。他先看见圆润的白,随后一股皂味扑面而来。接着是少年狼狈双腿中哪一点属于雌虫的生理特征,和白岁安的脸。

郝誉结结实实叹口气。

他松开蝎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将被子团起来摔在白岁安身上,“谁让你来的。”

白岁安没有衣服,鼻尖红红的,眼眶一圈都有哭过的痕迹。他浑身都是洗过澡的香味,头发却没有完全吹干,发尾处还带着湿漉漉的迹象。因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嘴唇上贴着好几根发丝。

他作为白宣良的雌子,先前郝誉一直不觉得他们有太多相似处。

现如今,这么一看,郝誉反而觉得他们有种相似的“弱者的美感”。

“小叔。”

“嗯。”

白岁安毫无征兆哭泣起来。整张脸埋在被子里,郝誉看见布料上晕开的水渍,连带孩子崩溃到没有任何暧昧的哭泣。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这个可怜的从没有见识过任何手段的雄虫, 第一时间想到孩子受了委屈。他短暂放下怒火和各种情绪,爬下床抽纸巾找毛巾,回到白岁安身边。

“小叔在。怎么了。”郝誉擦拭白岁安的脸,安慰道:“怎么忽然哭了。”

“小叔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要赶我走。”白岁安此刻终于抬起头,也完全露出他胸口及腰部一些细小的疤痕。

这些伤疤,有的是考试时被其他考生所伤,有的是训练中不慎打击留下,但更多是郝誉亲手赋予这个孩子的。是他一遍一遍将自己哥哥唯一的孩子击倒在地,命令对方爬起来后烙印上的,属于战士的成长勋章。

而现在,每一个勋章都撒发出灼热的温度,柔软带着点脆弱的哭腔贴在郝誉掌心。

“小叔。”白岁安声音哽咽,“我不喜欢伊瑟尔。”

郝誉:“我又说没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有小叔的孩子。”白岁安迫切,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小叔,等虫蛋生下来,我……我不想和伊瑟尔住在一起。我害怕。”

郝誉不太理解雌虫之间的关系。

在他的设想中,白岁安和白宣良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上班,伊瑟尔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要换做修克和他说这种直白又愚蠢的话,郝誉早就一巴掌呼在后脑勺后,恨铁不成钢给他开窍,一句一句梳理逻辑关系。

可。

这是白岁安。

这是聪明的能够举一反三的白岁安。

郝誉不觉得白岁安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他看向孩子眼白发红的双瞳,感性还是占据上风。他询问道:“芋芋。你害怕小叔以后不喜欢你吗?”

白岁安还没来得及说话。

郝誉已经噼里啪啦将自己意思全盘托出,“小叔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我唯一的侄子,亲侄子!小叔的孩子破壳后还要叫你哥哥呢……是不是伊瑟尔又和你雌父嚼舌根?”

白岁安垂下眼眸。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能他的行动已经比思维更快运转。他松开郝誉丢来的被子,缓慢地由手臂牵动身体,将自己盛在郝誉怀里。

他依旧带着哭腔,称呼郝誉,“小叔。”

郝誉不敢动。

作为一个雄虫,他有意志,有道德,但真狂放起来,郝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狂放到什么地步。随着白岁安几声呼唤,郝誉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是如此掷地有声。

他张开口,面对这种情况,又闭上嘴。

【哥哥】

郝誉努力回忆哥哥温和的脸,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在白岁安脸上寻找出属于哥哥的几分相似。类似的事情,他在相处的数个月中做了无数次,哪怕早就知道答案,郝誉每次都会竭力。

每一次。

每一次,郝誉都会找到白岁安与哥哥郝怿的相似处。

每一次,又是那么的不同:他总能发现白岁安某个角度笑起来是如此温柔,但转眼这笑容配合鲜血,草草擦拭过。他总能月光下,仰起头看向白岁安房间的玻璃,模糊地将那身形与哥哥依靠窗边的样子重叠起来。他克制不住,在白岁安每次训练结束后,凌乱地摸一把孩子的脑袋,看对方朝气蓬勃,毫无病气。

白岁安不是哥哥。

白岁安已经十八岁了,他是一个健康的快要独立的雌虫。

“别学我不穿衣服。”郝誉轻声说,“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白岁安依偎在郝誉怀里,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压住内心的颤抖、声音的颤抖,调整自己不均匀的呼吸,手老实略带拘谨地环抱住郝誉的腰部,继而将脸几乎完全地贴在郝誉的腹部。

“小叔,会孵化虫蛋吗?”

听说,原始社会的雄虫都是用腹部维持虫蛋温度。

而在恒温孵蛋器发明后,腹部孵蛋法几乎淘汰,只有一小部分崇尚古法和爱惨了的雄虫会使用这种方式——白岁安听雌父说了无数次,他就是如此孵化出来的——在雌父白宣良眼中,这种方式孵化,无疑是爱情作证之一。

白岁安不相信爱情。

他确信自己与郝誉的关系更接近亲情与血缘,自然在出现第二个比他更亲密的血缘关系者,他恐慌、害怕、试图在这种关系上加一层保险。他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到那枚尚未出世虫蛋能做到的一切。

他将脸贴在郝誉小腹处,嘴唇微张,“小叔。”

“不会。军雄不会孵化虫蛋。”

“这样啊,那他是不是没办法和我这样。”白岁安蹭了蹭,弄得郝誉有些痒,眼神纯洁,“他没办法和我一样待在小叔身上。”

郝誉有些好笑,“……芋芋,为什么要和没出生的虫蛋争呢?”

他拍拍雌虫的臀肉,让对方完全坐在自己身上,“你是好孩子,是小叔心里第一位。好了,去把衣服穿起来。”

“我。”

“去把衣服穿起来吧。芋芋。”郝誉温和地说道:“走出这道门,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叔。我。”

白岁安不甘心。他用力往下坐着,郝誉感觉到什么东西正擦自己盘起来的蝎尾。粗糙的鳞甲不受控制展开,一些湿滑的水渍沿着鳞甲缝隙流淌到更深层。白岁安的声音也越来越深入,变得狭窄而紧张,“小叔。我。”

“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前途这么做。”郝誉严肃抱起他,“芋芋。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想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郝誉平静地没有任何情欲道:“你会。”

不论白岁安的年龄,白岁安的前途,更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郝誉参加过无数场葬礼,他见多比翼双飞的爱侣忽然折翼,见多迎接新生命的军雄骤然伶仃,见多各种关系其乐融融,一瞬只剩下他、他、他们独自。

缔结亲缘关系能让军雄精神重回正常。

缔结亲缘关系也能让寄生体找到新的凌虐快感。

贪恋亲密关系,是本能,是痛苦,也是最后一根稻草。

“你肯定是自己来的。你雌父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情。”郝誉笃定道:“芋芋。现在。回去。今天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小孩子!”白岁安喊道:“小叔。小叔。小叔,是因为我太小了吗?我还会长大。”

“长大也不可以。”

“为什么。”白岁安口不择言,“我不可以,修克就可以吗?伊瑟尔就可以吗?雌父就可以吗?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要论实力,论家世,论长相,白岁安输给亚岱尔,他心服口服,连嫉妒尖酸的话都说不出半分。可是其他人为什么可以!

“小叔。我害怕。”白岁安抓住郝誉的手,眼泪先从睫毛根处涌出,吹气般壮大,直至整个眼球都水润润,兜不住一般,才破开道水渍,流淌到面颊、下巴、胸口。那些沾在脸上的碎发,也完全贴严实,显得更凌乱。

“小叔。小叔。”

“你再叫多少声,这件事情也不会改变。”似乎是这句话太冷硬,郝誉又变得温柔,“芋芋。回去吧。”

“那我变强后呢?”

郝誉停顿。

他思考自己在第三期任务中活下来的概率,目光触及白岁安那双通红奇大的双眼,心虚敷衍两句,“等你变强了,再说吧。”

那时候,自己可能死了。

算了,给孩子一个变强的念想也不错。郝誉自我催眠:小孩子健忘,说不定睡一觉,芋芋就把这个念头忘记了呢。

“好了。回去吧。”郝誉将白岁安哄回去,“别把你雌父吓坏了。”

白哥要知道这件事情还了得?

白岁安嘟囔着嘴,草草批上郝誉的外套,走到门口。他临出门,像是终于发觉错处般,询问郝誉,“不准告诉雌父。”

“好好好。”郝誉躺在床上,蒙头盖被子,“快回去吧。”

一天天的,快把他累死了。

他听到一声门锁拧动的声音,嘴里的气还没吐完。白岁安却像受惊的小兽,一个飞蹬,滚过郝誉腹肌,扯过他身上的被子,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郝誉:?

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郝誉。”白宣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进来了。”

白岁安脸红一阵白一阵,用两条腿绞着郝誉的蝎尾——毕竟是孩子,不会管郝誉被夹住的感觉。遇到这种困窘情况,只会问:

“怎么办啊。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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