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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小土豆咸饭 2791 2024-05-17 11:41:20

【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不会碰你。】

亚岱尔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拒绝理由。

作为大家族的军雌,他会定期参加高品质的相亲活动。里面从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理由和情况,哪怕是其他同样的军雄,只要亚岱尔开口,他们必然是答应、开房、大做特做。

郝誉,有一种在关系上独有的拧巴。

亚岱尔知道。

他接近郝誉前,就没把郝誉神化,而是将郝誉当做一个混乱关系中的军雄、一个陷入亲缘乱麻中的雄虫看待。毫不夸张的说,从军部安排他查阅郝誉现有情感关系的那一刻,他与他同组的竞争对手都自然地把自己置身于“雌君”的位置。

他们都出身高位、容貌精致、能力出众、心智坚强。

他们来到军雄身边的深层目的之一,就是在出征前协助军雄斩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此,展现自己的优秀,将其他雌虫比下去,也是关系中默许的。

能者居上,永远正确。

“郝誉阁下,您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亚岱尔低下头,呈现出谦卑的姿态,“我不会因和您发生关系发生改变。您要对您自己,对我有自信。”

郝誉没有回头。

亚岱尔这段话似乎在他的预料中。很不幸,军雄的内心和他的武器绳镖一样,锋利又婉转,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来,把一切弄得乱七八糟。

“亚岱尔。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你是这个屋子里最厉害的雌虫。”郝誉用水冲刷身上的泡沫。他躯体上林林总总的伤疤显露出来——和雌虫躯体的强悍不一样,军雄本质还是雄虫,他们的战斗并非趋向于肉搏战,有相当一部分军雄都死在近战中。

他们最原始的身体素质和普通雄虫没有差别。

活到现在的军雄都是通过最刻苦锻炼,最凶残猎杀的苟延残喘者。

“如果寄生体杀过来,我会要求你和我一起把屋子里除了我两之外的存在全部杀掉。”郝誉说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发展到床上、□□上,那会给你、我、其他队友带来麻烦。”

亚岱尔注意到一个词汇。

他道:“您同意和其他军雌组队吗?”

“……不。暂时不会。”郝誉道:“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我暂时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终落在水里,剩下一圈涟漪。亚岱尔无声地递上浴巾,看郝誉在喘息和药物作用下身体燃起热气。他目光在军雄袒露的伤口上一道道扫视,仿若阅读本深邃、反复品读的书籍。

——那是变异利爪留下的伤疤。是弹药爆炸留下的碎片。是激光扫过背部,留下的烫伤。是在极寒作战留下的大片冻伤。

是鞭伤。是刀伤。是枪伤。

“您很少接受疗愈吗?”

“哦。”郝誉从白浴巾中探出头,他道:“都是在藏宝库里的事情……等你去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破地方连个药品都搜不出来……”

这些伤口,要不自然愈合,要不溃烂,要不感染病菌死掉。

郝誉不想拿这些洗漱平常的事情说道。他忽然有点想找亚萨喝酒,哪怕双方才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揪着衣领呼扇巴掌,郝誉还是想找对方喝点酒。

因为,他不知道要找谁说话才好。

“亚岱尔,我记得你也有哥哥。”郝誉平静挑选自己最愿意谈论的内容,“你哥哥是什么样。”

“他啊。”亚岱尔评价道:“他是一个非常叛逆的雄虫。”

听说我来到您身边,我的哥哥桑.亚岱尔一直在闹腾。

“叛逆?”郝誉轻声道:“我哥哥也挺叛逆的。他当年选择和白哥结婚,雄父还给我写信,说了一大堆话。我雄父的雌君百般不同意——当年真应该听他们的啊。”

这似乎是郝誉的舒适区。

他在哥哥的话题上,显得格外留念,偶尔絮絮叨叨和亚岱尔补充非常细小、不成形状的回忆。他问起亚岱尔的哥哥,本意也不是为真的询问亚岱尔哥哥是谁,长成什么样子。

郝誉只是,想找个合理的话匣。

“我好像说得太多了。”郝誉捂住脸,“抱歉。但是我不知道和谁说——不解风情的军雄只会用酒瓶嘲笑我。哈哈还有一个真的是太小了,说了他也听不懂。”

他停下,喃喃。

“亚岱尔,不想听的话可以随时喊停。”

这算是把主动权交给亚岱尔。郝誉时而高声,时而低语,他偶尔会显得那么惆怅,陷入到回忆里,药物作用让他身体发热,蝎尾在瓷砖地面翻滚、打转,像条陷入春天的动物。

亚岱尔可以清楚看到郝誉身体每一处的变化。

随着对方诗歌一般美化的过去,亢奋的表达,亚岱尔始终保持冷静。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只要自己再主动一次,将衣服脱干净,强硬地与郝誉发生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会彻底打破,从单纯的未来搭档更进一步。

但。

郝誉会怎么样?

这本伤痕累累写满故事的书,自己会变成他记忆里的第三个军雌,还是别墅里那四个雌虫般的存在?

亚岱尔不知道。

他审视郝誉说出的每一句话,确定雄虫真的全程都在碎碎念式发疯后,走上前用一条烘热的浴巾盖住郝誉,紧紧拥抱着对方。

“郝誉阁下。”亚岱尔道:“请再多说一点吧。”

“我喜欢听。”

*

亚岱尔也有哥哥。

不过,作为双胞胎中的雌虫弟弟,过去的亚岱尔始终让着哥哥,为哥哥善后。

他帮过哥哥暴打同龄雄虫,见证过哥哥毕业喜悦的笑容,亲手吃到哥哥分来的第一块生日蛋糕,每年都会收到哥哥亲手写的祝福卡片,仔细挑选的生日礼物。他永远是舞会上哥哥第一个邀请的雌虫,而他自己的礼服永远是哥哥仔细挑选的。

亚岱尔注视着哥哥桑.亚岱尔一步一步长开。

他对哥哥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口味,适合什么雌虫,未来规划去什么地方工作,要走到哪一步了如指掌。

他和郝誉类似,以为兄弟会永远这样永永远远下去,是在蛋壳里共度一年时光,便一生都不会分开的存在。

——直到,哥哥爱上一个叫做郝怿的雄虫。

“不要。弟弟。求求你啊。不要烧掉,我根本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想——你根本不理解爱情!你不理解我——滚出去!亚岱尔,你这个亚岱尔。”

亚岱尔任由滚烫的纸灰在空中飞舞,面对哥哥的咆哮,他上前,压制住哥哥扑向火团的身影。任由哥哥哭泣着,眼睁睁看着不现实的爱情死掉。

哦,是从没有开始的爱情。

毫不夸张的说,哥哥桑.亚岱尔构成亚岱尔对雄虫大部分的认知。在遇到郝誉之前,亚岱尔针对雄虫的攻略、应对策略、态度80%要参考哥哥桑.亚岱尔的反应。

他有点大雌子主义,而他的哥哥桑.亚岱尔在感情上的愚蠢,让亚岱尔坚定雌虫才是两性关系中的主导——居然枉顾家族和个人利益,全由感情,放纵地喜欢一个普通雄虫,他哥哥实在是太愚蠢了。

这种无声无息的傲慢,一直弥漫在权贵阶层的雌虫中。军雌与军雄更是因这种傲慢产生巨大政治分歧:军雄面对寄生体有致命性打击,为凸显他们这一战力的必要性,他们永远将“消灭寄生体”作为第一位。

军雌却更多考虑内部因素,他们虽也坚定打击寄生体,但在必要时刻,他们会发动军事政变,讲究“攘外必先安内”。

更关键的地方在于:虫族内部一直认为寄生体杀不完。

绞杀寄生体的任务已经类似西西弗斯每日推巨石受罚、每日都要重复的做不完家务、早期雄虫困于巢穴日复一日孵化虫蛋。

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杀戮。

雄虫更敏感,心思也更脆弱。

他们会在雌虫看不见的地方,为这种无休止的任务,崩溃。

军雄必须搭配军雌才能出任务,也有这方面的衡量。这也是难得的军雄军雌达成协议的地方——围绕军雄打造出的攻击阵队,其基石还是军雌。

“亚岱尔。”

别墅外,有军雌无声地比划暗号,“家族。”

亚岱尔看一眼被自己抱到沙发上的郝誉,用手拨开对方额角上的碎发。他没怎么见过郝怿,但只看郝誉这张脸,亚岱尔也逐渐理解自己的哥哥。

爱上这样的雄虫,似乎情有可原。

“我还在值班。”亚岱尔回答道:“换班时,我会拨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黑暗中出现第二个军雌身影,双方精神力在半空中停顿,继而错开,完成信息的交互。亚岱尔坐上地面车,行使出疗养别墅。随着他离开某个区域,通讯器滴滴滴响个不停,黑色显示屏上划过一道道消息,仿若流星。

“为什么催得这么着急?”亚岱尔问道:“我说过,不要随便找我。”

“是您的哥哥。”来接亚岱尔的军雌,也是亚岱尔家的雌虫,不过属于旁系,他道:“他实在等不及,换了个名头来到大学城。”

“送我回去。”

“什么?”

亚岱尔强调道:“转告我哥的雌君。他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雄虫,让我哥随意干扰我的任务,就别怪不讲家族情面。”

桑.亚岱尔在亚岱尔的强制下结婚,并生育虫蛋。

而为了报复自己一生最亲密的至亲,桑.亚岱尔不断宠爱弟弟看不上的雌虫伊瑟尔.南。

楠.亚岱尔。

伊瑟尔.南。

“可是……”

亚岱尔道:“愚蠢的妄念。再有下次,我会在出任务前亲手打断桑.亚岱尔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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