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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小土豆咸饭 2863 2024-05-17 11:41:20

郝誉给自己申请了网购账号。

他除日常巡逻任务和绞杀寄生体外,都拿着账号翻来翻去,偶尔会傻笑片刻,拿衣服图片和白宣良商量,“这件好看,还是这件?”

白宣良的心随着郝誉翻动页面的手指划拉出一道道血痕。

“前面一件更好看。”他轻声说着,差点往锅里下半瓶盐。

郝誉洋洋得意,“我也觉得前一件更好看。”他并不幻想伊瑟尔生出雄虫还是雌虫,两种性别在郝誉这里没什么差别。

毕竟他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正常雄虫怎么长大,满脑子都是军雄那比军雌还凶的脸,还彪悍的肌肉,还癫狂的精神状态。

“……这么想,还是雌虫蛋好。”郝誉对亚萨和雅格炫耀,“雌虫还有异化能力,还有虫纹。我小时候可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虫纹。”

亚萨:“我知道。你小时候还往自己胸口画虫纹。”

郝誉同宿舍的小军雄九一是个例外。那家伙是雌雄嵌合体,四肢上长有雌虫特有的虫纹,偏偏生理部位和大脑又属于雄虫构造。郝誉每年看着对方越长越华丽的虫纹,对镜子撅屁股,扒拉咯吱窝,试图找出自己身上的虫纹,羡慕得要死。

于是,聪明小军雄开始手动绘制虫纹。

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军雄老师们联手丢去上伪装课,在伪装+化妆课上学会伪造虫纹、虫翅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郝誉在那里培养强悍的动手能力,创造力巅峰时,可以给军雄养育中心每个小雄虫设计虫纹。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做军雄,也可以做个帅气纹身师。

“听说雌虫第一个孩子都会像雌虫。”郝誉又没忍住,对亚萨和雅格逼逼赖赖,“你说,那孩子会像我吗?”

亚萨:“你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生。”

雅格倒是乖巧多了,认认真真答题,“肯定像郝誉前辈。”

郝誉还是不满意。他没办法对白宣良、白岁安揣测伊瑟尔肚子里虫蛋的样子,也没办法对伊瑟尔、修克表示出自己的兴奋,只能悄悄找亚岱尔发泄情绪,“基因库真的不能检测出孩子的样貌吗?”

“阁下,这是常识。”亚岱尔耐心解释道:“虫蛋还在雌虫肚子里时,没办法检测性别。虫蛋离体后,才可以凭借虫蛋是否有花纹判断性别,但没办法知道孩子的虫种。”

使用各种高科技都没用。

这是虫族多种族混交杂交数千年后自动延续出的生育保护机制。所有虫蛋都被蛋壳严严实实保护着,除非彻底打碎蛋壳,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连虫种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就更别提了。

民间以此发展出“赌蛋”传统,即为虫蛋破壳前下注赌孩子的虫种。

“伊瑟尔又不是第一次生。”郝誉嘴巴叭叭根本停不下来,“修克长得像他了。这个孩子肯定像我。像我!像我像我,一定是像我!”

白岁安不像哥哥郝怿。

这也是郝誉心中不可言说的遗憾。有时候,他看着白岁安和修克,会恨不得两个孩子合并为一个:

一个流淌着他哥哥血脉的蝎族孩子。

“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种/族主义者。”郝誉嬉笑起来,“亚岱尔你也是蝎族,如果是你怀上就好了。”

那样无论从家族种族血统出发,还是从双亲的实力出发,蝎族基因都会占上风,板上钉钉生出个强悍的蝎族幼崽。

“嗯。”亚岱尔轻笑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怀上更好。”

他的第一定位是郝誉的搭档。

其次,才是郝誉未来的伴侣之一。

郝誉愣神片刻,啪啪快速打自己两下嘴巴,连连道歉之前的话唐突亚岱尔。面对冷静思考问题的军雌,郝誉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最近,真的,有点那个,太高兴了。”

“我理解。”亚岱尔不在意,放下手中浇花用的水管,略冰凉的手贴在郝誉面颊上,“郝誉,我也开心伊瑟尔怀上你的孩子。”

郝誉的任务等不了那么久。

按照生育期算,他最多看到伊瑟尔生下虫蛋,就要收拾行囊出发。

如果运气好,他活着回来能看到一个活着的肖似自己的孩子;如果运气不好……

“我不会影响到任务。”郝誉强调三四遍,确认周围没人才和亚岱尔嘟嘴抱怨,“军部已经提议把伊瑟尔隔离出去——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可是,现在应该没有比我还强的军雄待在境内吧。”

有的也该出去做任务,或者忙着筹备其他事情。

郝誉实力强悍,现在除了日定的巡逻事项,也没什么事情,大把大把时间赖在疗养别墅中,家里五个雌虫做什么见什么人每天去哪里都在他目之所及处。

“还有哪里比我身边更安全吗?”郝誉大吐苦水,“旁边还有亚萨和雅格,还有亚岱尔你。”

亚岱尔笑眯眯看着郝誉。他们坐在疗养别墅外的草篱里,漫长的枯草与筋脉遮掩身影,中间夹杂着夏末发芽的花卉与低矮灌木。郝誉说话的声音轻又快,每一个字都急促地推倒草本,柔软的茎叶向前摇一摇,缓缓复原。

郝誉:“你笑什么。”

亚岱尔撩起红发,他的脖颈在阳光下闪烁出珍珠白色。

“郝誉阁下真信任我。”亚岱尔站起来,拍拍膝盖和屁股,“那我不得不回去再关照伊瑟尔先生。”

“哎?”郝誉扶着地追上前,“什么话啊。亚岱尔。亚岱尔。”

军雌才不会心软,郝誉走几步,见追不上草草滚到草篱中,捡起水管,躺着胡乱洒水,将衣服又脱掉,晒太阳。

“不行。”郝誉那点微弱的道德感和羞耻观死而复生,他捡起被水弄得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自我教育,“我也要做雄父了。”

他总不能光秃秃面对虫蛋吧。

听说有些虫蛋小时候就很聪明,发现周围人不穿衣服乱说话,会有模有样的学坏。

“我要做个好雄父。”

郝誉回忆初恋和自己说的“好雄父准则”,努力拧干衣服上的水,笨拙打理花园,弄得满身脏兮兮,才回到别墅里。

他回来第一件事情是洗手,换下脏衣服,擦干净脚底。白宣良本以为雄虫又要懒趴趴躺在沙发上,没正形地大吃果干,茶都为对方烧好了。郝誉却看两眼,强忍着把卫生做了,换条干内裤,才坐下慢吞吞吃东西。

白岁安都惊讶了。

“小叔。你没事吧。”

“没事。”郝誉吃果干补充糖分。他之前还喜欢果干拌奶粉,并且只吃种纯度极高的奶粉。伊瑟尔有了后,纯度高的限量奶粉都被郝誉锁到柜子里,哐哐往上面贴封条,大书写“等崽破壳再开启”。

“我听副队说过,第一周虫蛋就有意识了。”郝誉言之凿凿,念经般自证自己所有行为正确性,“指甲盖大的崽会看着我做事情呢。我总不能让他学我这种样子。”

修克听着都要笑了。

不过他笑,白岁安就恨恨瞪过去。修克飞速别过脸,收敛表情,附和郝誉,“叔叔怎么不好了。在我眼里,叔叔本来就很好。”

郝誉最近是很得意,“我当然好了。不过还要给崽做个好榜样。”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幼崽破壳后光屁股乱爬,和自己一样挑食爱吃零食,还和自己一样受到寄生体攻击,每天都要费脑子对抗痛苦。

郝誉发誓自己要做一个积极阳光开朗的好雄父!

从每天穿外裤开始吧。

“我可以的,可以的。”郝誉刷刷下单一沓格斗用的外裤。他感觉自己出门前还好好穿着,可回来时不知道裤子丢到哪里。他总要修克和白岁安提醒自己,及时穿上裤子。

然而现实是,郝誉总走到伊瑟尔面前,看见伊瑟尔抚摸腹部的样子,后知后觉看自己:

——他又没穿裤子。

——不是,他什么时候脱的?

郝誉陷入深度思考中。

“管什么裤子呢。”伊瑟尔才不在意什么裤子不裤子的事情,对他来说,虫蛋不虫蛋无所谓,郝誉所做的越多,他便越清楚郝誉真正在意什么。

他要抓紧时间和郝誉发生更多的关系。

“基因库说,多做对孩子更好。”伊瑟尔双臂环住郝誉,亲吻雄虫的面颊,“郝誉。雄主。我等不及了。”

郝誉为孩子,态度也骤然一遍。

他开始温柔对待伊瑟尔。那种只会落在白宣良身上的态度与关注,再一次被伊瑟尔夺取。每一次,伊瑟尔都会用更甜腻的更疯狂的声音叫喊,他不止一次卡着点对白宣良说想喝对方亲手炖的汤,要白宣良帮忙送上来。

可白宣良真正站在门口时,只会听到伊瑟尔与郝誉缠绵的声音。

“郝誉——好棒,你好棒——”

“啊~雄主。雄主。”

白宣良捏紧盘子。他面前那扇紧闭的门淅淅沥沥褪去颜色,由黑转白,与郝怿所在的那扇门重叠在一起。

“郝怿——啊。深一点。深一点——”

“我比你那个无趣雌君更好对不对。”

时隔不到一年。

白宣良不记得门后雄虫到底说了什么。因为他的耳朵被指骨攥紧,耳道里密密麻麻长满酸涩与鼻腔的抽噎。

“雌父。”白岁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宣良转过头。

他的孩子一如过去,帮忙接过汤盅,“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白宣良也不想。可他清楚自己在两个雄虫面前都那么无足轻重:在郝怿面前,他是唯一的雌君,是孩子的雌父。在郝誉面前,他是兄长的雌君,是侄子的亲父。

如果他可以再生一个……

如果他可以再生一个,无论是当年郝怿的孩子,还是现在郝誉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明明谁都可以。谁都可以。”白宣良抽噎道:“谁都可以,但不能是他。不可以是他——”

他和芋芋不要回到被伊瑟尔随意践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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