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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小土豆咸饭 2889 2024-05-17 11:41:20

白岁安乖乖走上前,给郝誉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里,并么有那种紧密恨不得将对方的情爱,也没有父辈抚摸孩子背部的轻柔,也不存在什么同学兄弟里玩笑的大脑。

这是一个轻盈,擦着他们彼此身体和衣袖,保持一定距离的拥抱。白岁安虽主动出手,却并不拥有这个拥抱的控制权和所有权,他还没有笔画过郝誉的肩宽,就感觉风间入二人之间。

郝誉向后撤出一步。

点到即止,结束了他开口索要的拥抱。

“每天都这么早训练。”郝誉又恢复到老师的姿态,放下手督促白岁安回房间休息,“再回去躺一下。现在的训练量已经够了,没必要这么刻苦。”

“不算刻苦。”白岁安回答道:“还差三个,打满我就回去。”

见证修克逐渐和自己拉开差距后,白岁安也拿到那份成绩对比表。他当然不是问郝誉要的,而是自己从垃圾桶里扒出碎片,猜出一二,连夜拉上雌父,蹲在垃圾里捡一晚上拼凑出来的。

白宣良什么都会对白岁安说。

哪怕他自己知道这对白岁安来说,是个新的刺激。可作为雌父,白宣良更清楚自己知道不告诉白岁安,那孩子会更癫狂。

白岁安一如往常,没有露出太多表情。

他将那些碎片泡在水里,冲到下水道,彻底毁尸灭迹后,给自己做了一份全新的备考计划——这次的备考计划,他终于放弃之前不切实际的幻想,踏踏实实把负荷压在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里。

磅——!

电子机械音发出声音“98”

磅磅!

“99”“100”

“恭喜您完成今日任务。变形动作3个,标准动作79个,良好动作11个,优秀动作7个。”

郝誉帮忙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捡起来。这里面有摊开的厚本子,一灌打开的热水壶,一盒18岁雌虫用的营养片,一卷没有包扎好的指绷。郝誉全部收拢好,提着水壶走到白岁安身边,孩子低头正在之前那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做什……你。”郝誉惊讶盯着本子上的东西,抽出手往前翻了几页,再翻回来,“你这几周一直做这种控制训练?”

郝怿生活在蝎族聚集地,但不是生活在中心区。郝怿生病后还因各种原因搬过几次家,白岁安接受的教育质量也因此参差不齐。他的体术在郝誉看来不标准,要纠正得花费更多力气。

反而是修克,虽然中间停了许多年。但小时候读的学校更高,档次更高,基础居然更扎实点,再加上天赋强悍,一些小错误也能快速修正过来。

“有记录,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白岁安的本子是电子格本,上面会根据器具自动生成击打点、出拳击打曲线和击打力度。白岁安主要负责在每一段曲线上记录自己的身体感受、肌肉变化、长期格斗后主要的酸胀点。

他没有浪费郝誉的资源,除去固定的教导时间,白岁安还蹭到基因库里关于自己基因分析资料,得到专业医生和研究员的指导。

后一页就是他新修改的备考计划。三所深空机甲相关院校用荧光色标上,在页面上格外扎眼。

“决定针对性考这三所吗?”郝誉认真记下学校名字和专业,劝说白岁安转专业的话,到嘴边又咽下,“不加上其他专业保底吗?”

“有的。”白岁安示意郝誉再往后翻一页,展示自己挑选的候选专业,以及大量备考资料,“我打算用文化课成绩来保底。”

没有对照组,白岁安显得理智、明智、富有条例。

郝誉专注看着这孩子的眉目,从上面寻找哥哥、白哥的相似处,记住每一个自己不够了解的专业词汇、分数线和相关事项。

白岁安的保底专业是星图导航员、宇宙信号开荒、太空气象观测。

这三个专业和深空机甲相差有些大,但却又微妙的关联。在白岁安心仪的那三所院校里,这三个专业和深空机甲驾驶专业都有交集课程。

分数自然也相对高。

属于修克怎么也考不上的那一类。

郝誉真不懂那么多。他从没有接触过,看白岁安现在似乎褪去少年心气的嫉妒,欣慰道:“你自己有想法就好。小叔永远支持你。”

——修克不出现在芋芋面前,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前者,不会再顾忌白岁安的想法,在一些训练过程中束手束脚,临考前再三检查自带的武器和设备;后者,也没必要为修克的存在而吃飞醋,可以抛开其他影响因素,冷静思考自己的未来。

郝誉从不拖泥带水。

他去厨房煮茶包,等修克醒过来,便通知对方这个消息。

“你得搬出去。”郝誉强调:“我还会管你,也会负责你的学费。你的绳镖只需要练习,深空机甲模拟仓我也会送一台到你等会住的地方。你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要收拾的话,今天下午就走吧。”

“下午,优卡会带你去见一些长辈。”

郝誉顺嘴提及,“你稍微打理下自己,选一个住下就好。”

那些长辈,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军校校长或主任。大家都在军部里共事,顺手安排修克住到新生宿舍里,并不碍事。

修克完全惊呆住了。

世界在他眼中翻天覆地变化起来。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扇自己一个巴掌,试图把自己从噩梦中唤醒。

郝誉看着发蒙的19岁少年,忍不住按住对方脑袋,胡乱用手撸了好几把撬头发。修克端着洗漱杯和面巾,在郝誉蹂躏下,眼泪一点点氲出来。身体的疼痛让他意识到郝誉是真实的。

那些话也是真实的。

他要从郝誉的羽翼下搬出去吗?

“叔。我做错了什么吗?”修克抽噎起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他没有继承到伊瑟尔贵族式的油滑,纯纯是个养在乡下的小土狗,没一会儿露出牙龈,哽得直打嗝,“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郝誉没有心软。

他偏心,他就是偏心,他为了哥哥唯一的孩子要赶走另外一个孩子。他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可两者选其一。

郝誉选择白岁安。

他和他的哥哥一样,永远选择一个同样的音节。

“你很好。”郝誉张开手,接住修克的眼泪。他不会哄人,唯一一次真正的爱恋,也是雌父一般照顾他长大的初恋。对方年长,拥有宽厚的肩膀,说话低沉,亲手从哥哥怀里抱走一岁大的郝誉,便一直抱着。

一岁。十岁。二十岁。

然后死掉。

郝誉也逐渐变得年长,拥有宽厚的肩膀,说话低沉,亲手抱着哥哥怀里养大的另外一个孩子。

他一直抱着。

“修克,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修克用脸贴着郝誉的手,低低哭泣起来。他脸颊轻轻摩擦军雄的掌心,丢掉洗漱用具,用两双手捧住郝誉的手,好似郝誉是一张可以抓住的纸巾。

他要用自己的眼泪淹没这个可恶的硬心肠军雄。

“是因此,雌父吗?”

修克不常去伊瑟尔房间里。偶尔,结束一天疲倦的训练,他路过雌父的房间,想要窥看一眼,总发现里面已经有人——郝誉盘腿坐在地上,掏出简陋的饭盒,他那漂亮的雌父露出嫌弃的表情,边用饭边努力和郝誉表示什么不满。

或者,郝誉压在雌父身上。

或者,他们两个树影一样躺在地上。

修克对此产生种诡异的安心。正如他多年前询问雌父,自己雄父的问题。伊瑟尔总摆出中无所谓的自信,告诉修克:“他不会不管我们。他很喜欢你雌父。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伊瑟尔总能拴住雄虫。

只要他不犯蠢,他的皮囊与他的嘴总有一个能让雄虫舒服。他和白宣良不一样,他不愿意吃苦,也没想过做家务和辛苦事。伊瑟尔大学都不太想去上,最后挑挑拣拣择了镀金一样的专业混过去,大量时间抛在社交上,以此向上社交,猎取更优质的雄虫。

他的家族,修克认知中的家族,就是这样教育他的雌父。

因此,无论修克对雄父有多少的好奇,当他看到每个月准时打来的钱和家里数不尽的资产、雌父骄傲的表情,他都有种莫名的笃定:

只要雌父愿意,雄父永远会管他们。

雌父可以拴住雄虫的心。

为什么,现在没有呢?还是雌父故意要这么做?要和他入狱那段时间一样?嘴巴上说着雄父肯定会管自己,实际上……

修克惊慌失措,他温热的手捧住郝誉,微微抬头看去。

“叔。叔叔。别这样。”修克低声哀求,“我会改的。我做的话,我一定会改,别赶我出去。”

“我不会停掉你的资助。”

是的。

雌父被关进监狱前,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修克仿佛回到十五岁时的那一天,他坐在探视屏前,看着依旧精致的雌父,茫然抠手指。雌父漫不经心告诉他,“一切都不用担心,会有人来管他。”

“不会不管你的。你读你的书。”

修克张开口,肚子先叫起来。等他组织好家里真正的情况时,警雌温和告诉他,监视屏不能交流,且具备延迟效果。

“他已经进去了。”警雌道:“等你成年,再申请看他吧。孩子,拿着。”

年长的警雌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没吃完的早餐,背着塞给修克。那袋只是路边买过来的早餐,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馒头。

警雌状若无人地叮嘱,“帮我丢到垃圾桶吧。”

修克点点头。他揣着那垃圾一样的早餐,走出警局,走到一处公交亭,装作自己正享用早餐,拆开包装,整个脸埋下去。

他吃到塑料和包装纸都咽下去,依旧得不到满足。

“不要赶我出去。”修克无法忍受饥饿。吃饱过的孩子,无法再回到饥饿。他绝不容忍自己再过回那种没人管教的日子,恳求道:“郝誉叔叔。我会听话的。”

“别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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