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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尊上,灵植还结算吗 包包祖 3361 2024-07-10 10:31:38

前一天,靳言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那笨蛋修士来寒玉宫找他了,岂料那笨蛋修士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灵舟都飞到万级玉石长阶边上了,又倏然掉头,去了那阳灵花园边上的小破菜园子!

靳言怒不可遏,直接放出了法相,但是万丈法相只在寒玉宫上空浮现了片刻,很快便消散了。

不是他故意要虚晃一枪,只是那时靳言已然吃下大量万寿阳灵丹,本该开始闭关调息,尽快将那阳灵丹炼化入体内的,奈何被那笨蛋修士气得,非但没能成功闭关,反倒释放出了法相。

这便已然在他神魂上造成了一些细微的损伤了。

照理说,这时候靳言若是及时闭关,开始静下心来打坐调息,神魂上的这点损伤应当很快就能修复的。

可他做不到静下心来闭关调息。

他独自端坐在床榻上,退一步越想越气。

——那个笨蛋!

——他如何能够像无事发生一般,当着所有寒玉门弟子的面,放弃来寒玉宫求本座这条路,跑去那小破菜园子里种地!

——想他堂堂寒玉门掌门,北斗大陆唯一的渡劫期修士,众人敬仰的孤月真君,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他怎么就在那么一个练气期笨蛋那里,栽了跟头!

愤怒积压在胸口,不断酝酿,最终靳言重新放出那白猫分|身,去了脚下那片小破菜园子,想去质问一番那个笨蛋。

然而……

不去还好,去过之后,靳言胸中的怒火,换做了满腔愤懑,越发难过了。

——原来,本座一直想错。

——原来,那笨蛋修士,哪怕知道了那冷月寒玉石背后可以兑换的好处,依然不愿意来寒玉宫求本座?

——为何……

——从未有修士能拒绝本座。

——为何那笨蛋修士却能那样坦然讲出拒绝的话?

——甚至诽谤本座脾气不好,难以亲近!

——简直一派胡言!

——枉费本座之前还为了他,那样用尽心思!

“噗!”

这一气,靳掌门体内气息紊乱,急火攻心,竟是直接从口中吐出一口瘀血来。

出入寒玉宫的修士们,见状都急坏了,慌慌张张地请了门内的医修来为掌门看病,又开了不少药方。

夜间,靳言坐在床榻上调理内息的时候,左右护法守在他边上,都是忧心忡忡。

凌碣石躬身稽首,“尊上,心病还须心药医,此事,属下觉得,并非调理内息的丹药可以解决的问题。”

关沧海不耐烦地斜睨了凌碣石一眼,觉得有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到了这时候隔壁要拐弯抹角的,不如直接挑明了来的痛快。

想到这里,关沧海绕过凌碣石,走到靳言身边去。

“掌门,壮壮现在就在咱们脚下的那园子里,你与其在这里吃这些丹药,整那些无意义的内耗,还不如直接把他喊上来。”

靳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掀起眼皮,看向关沧海,

“他不愿意。

“寒玉石一事,是本座大错特错。

“日后,在这宫内,本座再不想听到你们再提起有关壮壮和那寒玉石的一个字。”

关沧海着实吃了一惊,

“……他不愿意?!”

“嗯,他既不愿,我自不会强求,此事到此为止,再勿多言。”

说罢,靳言遣退众人,独自于塌上调息一日一夜,直到第二天,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他床榻边。

前一晚,为掌门调理内息的药方下发到玉药峰,玉药峰峰主连夜组织自己峰头的一众弟子,备好了丹药。

第二天,玉药峰峰主领着一个年轻修士,踏上了寒玉宫的那万级玉石长阶。

“咱们玉药峰,能否靠这次机会,一举超越玉焱峰和那座仙山在掌门心中的地位,便全靠你了,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玉药峰峰主领着那年轻修士往殿门口走去的时候,反复交代着。

那年轻修士手中捧着盛药的托盘,恭敬地应着。

古茗看到他二人靠近,迎上去时,愣了一下,

“峰主,这位道友……有些面生?”

玉药峰峰主抬手指了指身后年轻修士腰间的白玉令牌,那令牌正面清清楚楚印着[寒玉宫]三个字,

“是我们峰头新招收的托盘童子。”

古茗将那托盘童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终没有多说什么,领人进去了殿内。

穿过那层层白色纱幔遮挡的空旷房间,那玉药峰的托盘童子恭恭敬敬地跪在离床榻五十步远的地方,垂着头,献上丹药。

与那丹药一同送出去的,还有丝丝缕缕的至阳道体的气息。

床榻上,被白色绡纱遮挡住的身影,一动不动,只送出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要什么?”

玉药峰的托盘童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托盘放在脚边,然后从腰间的乾坤袋里,取出一块黑色的圆形玉石,高举过头顶,

“弟子阮蛟,曾得掌门赐此寒玉石,请求掌门,为弟子开启玉石,了却弟子的一桩心愿。”

靳言端坐在塌上,被层层纱幔环绕起来,从阮蛟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虚影,连动作都看不真切,更不要说对方脸上的神情了。

他讲完那一番话,迟迟没有得到对面高高在上的孤月真君的答复,一颗心便紧紧揪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样的煎熬没有持续太久,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罢了,将那玉石送来。”

阮蛟心中的大石落下,长舒一口气,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的雀跃,捧着那石头,一跃跳起来,抬脚就要往那床榻边冲去。

然而脚尖刚抬起来,尚未迈出去,面前一道冰冷的结界落下来,将他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阮蛟一时没有防备,脸撞上那透明结界,鼻梁生疼,停下脚步,闷哼一声,捂住鼻子,看向远处床榻方向,

“尊、尊上?”

远处声音依旧冰冷似一口寒潭,

“莫要靠近本座。”

“可、可……”

阮蛟想问,不靠近,如何将那玉石送过去,如何开启玉石,如何进行接下来的阴阳调和之术?

但刚讲出一个字,忽而手中的冷月寒玉石被一股灵力托起来,从他掌心飞出去,悬浮于半空中。

从那漆黑的玉石之上,缓缓地伸出一根细长的丝线,仿若蚊虫的触角,一点点地往那床榻的方向伸出去,落入塌上修士的手中。

紧接着,那玉石一点点膨胀,变大,形成一张黑色的结界。

“进去。”

那道清冷的声音命令道。

阮蛟应了一声,慌张抬脚,走进那结界中。

玉石形成的结界内部,别有洞天——

就像那块玉石的名字描述的那样,这结界里头,上空悬挂着一轮冰冷的月亮,下面是一汪寒潭,潭水凝结成厚实的冰面。

阮蛟缓步走到那冰面正中央,看一眼脚下,又抬眼看向头顶的夜空。

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落之前,用你的灵力,将那一池寒潭,炼化成水。”

阮蛟闻言,呆立在湖面上,怔了许久,

“就……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阮蛟咬着下唇,双手攥成拳,满脸的不甘。

就像一个病人,对一位名医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费尽力气,终于求到那名医为自己看病,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接近那位名医,结果,那名医告诉他,自己要悬丝诊脉,甚至还在两人之间,架上一座厚重的屏风。

如此的话,不要说碰到对方了,阮蛟连靠近对方,看一眼对方是何模样,都做不到。

正愣怔着,就听到头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若是不愿,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愿意,弟子愿意。”

阮蛟慌忙跪坐在那冰冷的湖面上,用尽全力,释放出自己的灵力,试着一点点将那冰面炼化成水。

被炼化的水液,顺着玉石结界上悬浮的那一根极细的丝线,缓缓地往床榻上那修长的手指指腹送过去。

如果这丝线是这寒玉石结界和那位尊上唯一的连接,那……悄悄地送一缕神识进入那细丝之中,是不是,就可以触碰到对方的神魂?

阮蛟的心底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他屏住呼吸,尽可能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将一缕神识送往结界边缘,那根细丝的方向……

神识刚要触碰到那细丝,床榻上的修士忽而睁开双眼,一股强大的威压如洪水决堤般倒灌入那寒玉石结界内。

轰——

啪!

顷刻之间,冷月寒玉石碎裂成万千片,里面坐着的至阳道体修士,像洪流中的一叶扁舟,被猛地冲刷到宫殿另一侧,身体重重地砸在墙上。

“你好大的胆子!”

孤月真君一声高喝,威压震得阮蛟胸口巨痛,一口黑血顷刻便从口中喷吐出来。

他也顾不得去擦拭嘴角的血,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断叩头,“求尊上饶命!求尊上饶命!”

靳掌门此时身心俱疲,根本不想与对方多费口舌,抬手捏着眉心,

“你回玉药峰吧,按门规,自领弟子罚,从今往后,再不许踏入寒玉宫半步。”

阮蛟闻言,万念俱灰,他颤巍巍抬头,鼓足勇气,讲出压在心底的秘密:

“尊上,尊上您……不记得弟子了吗?

“两百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玉溪水边,那条身受重伤,被仙火灼烧神魂的小蛟龙,就是我。”

听完阮蛟的话,靳言越发疲惫了。

几百年来,他游历五洲四海,不知救下过多少垂死的小生灵的性命,自然不可能都记在心上。

如今阮蛟提起,靳言才恍然回忆起来,自己曾经在那溪水边,救过一条垂死的小蛟的性命。

对方如今以报恩的名义,刻意接近他,这着实让靳言感到棘手。

靳言抬起一根手指,顺手将榻边矮几上的一整箱灵植递出去,

“这里头的灵植,都是那仙山阳灵花园里采摘下来的,你随意挑十株,拿走,再不要回来,前尘往事,也再不要提。”

看着面前那一整箱灵力充沛、馥郁芬芳的灵植,阮蛟的眼眶顷刻间变得通红,他摇着头,没有抬手去接那灵植,只说:

“尊上,我……我不要灵植,我只想……只想留在这寒玉宫中……”

唉。

靳言闻言,眉眼之间厌倦的神情更重了,他摆摆手,用灵力直接将那一整箱灵植都塞进对方怀里,

“这一箱,整整百株臻品灵植,你全都带走,离开寒玉门,从此再不要回来。”

阮蛟闻言,眼泪直接落下来,“尊上,我……”

“好了!莫要再说。”

靳言抬手,打断对方。

“古茗!还不速速将人送走!”

靳言传音入密,一声令下。

接着,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侧门,没有在那里看到古茗,反倒看到一个他万万不曾料到的身影——

林澹扒在门框边上,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年轻修士怀里的一整箱灵植,眼珠都恨不能瞪出来。

他拿手背擦掉嘴角的水渍,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宫殿太大了,那年轻修士离他有几十米远,林澹其实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和神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还有两人回荡在这宫殿里的对话——

原来,刚才那样看似平平无奇的几句话,就能收获一整箱的灵植?

这……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直到阮蛟被古茗带着离开寒玉宫,林澹都陷在内心的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林澹脑海中响起。

林澹一个激灵,知道这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靳掌门给他传音入密了。

林澹不敢僭越,也不敢随便进去,就跪在那门槛外头,高举起手中托盘,

“尊上,我、我来送灵植的。”

靳言的眉头拧起来,

“站那么远做什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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