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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尊上,灵植还结算吗 包包祖 2963 2024-07-10 10:31:38

靳言感到心很累。

他以白猫分|身的形态,一路护着林壮壮穿过外圈,越过於菟界碑,中途遇到太多原住民,各个都对他的白猫分|身忌惮万分,反应过度。

靳言久居寒玉宫中,太多年没有来过三教盟地界了。

有关三教盟的於菟神一事,他虽然早有耳闻,可是却万万不曾料到,这里的原住民和盟内弟子,竟然对那所谓的於菟神,已经敬奉到如此病态的程度。

这让靳言意识到,他继续以白猫形态陪林壮壮走下去,非但不能起到保护作用,反倒有可能给对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在林澹成功入住桃花坞之后,靳言借着和古茗谈话的机会,换了另一副分|身。

只是没想到,他前脚刚换好新的分|身形态,后脚就看到林壮壮被云螭带走了,对方刚刚踏入那云海楼,紧跟着,便被卷入了那桃花幻境中。

靳言一时无言。

——这笨蛋修士,为何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只片刻功夫不盯着他,他便让自己陷入险境了?

腹诽归腹诽,靳言脚下却是片刻不敢耽搁,立即破开那桃花形成的禁制,闯入幻境中,将人带出来。

人倒是顺利带出来了,可是那笨蛋在看到靳言的这副新的分|身之后,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恨不能眼珠都要掉出来的模样,却让靳言心中窝火。

在云笈真君的幻境中,靳言考虑到前辈在场,多少还有几分忌惮,哪怕听到对方那拙劣的搭讪的话,仍旧强压住心中火气,没有发泄出来。

待到从那幻境里出来了,那笨蛋修士竟然还捉住他的手腕不放,靳言便忍无可忍,愤然出口训斥。

林澹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又被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一时之间懵住了。

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修士长得实在眼熟,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亲切感觉,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的,这才对对方多了几分好奇。

没想到对面竟然误会了。

林澹百口莫辩,回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确实有一点不太妥当,但是他又忍不住好奇——

虽然这张脸林澹以前不曾见过,可是,对方的神情和神态,甚至对方现在架在他脖子上的这根桃木剑,怎么都这么眼熟呢?

到底在哪见过……

“阿壮!”

背后传来云螭的喊声,打断了林澹的思绪。

云螭原本正紧张地守在林澹消失的地方,见人从那桃花幻境中重新出现,这才松了口气,手中攥着卦签,飞身冲过来,

“你有没有事?可有哪里——咦?”

刚赶到林澹身边来,一眼看到正提着桃木剑,与林澹僵持着的那白衣修士,云螭眼底浮现困惑,紧接着笑起来,

“你怎么又……”

话说到一半,被对面白衣修士一道眼刀刮过来,云螭被冷得一个激灵,后半句“又换分|身了”,就被咽回肚子里去,转而换了一个问题:

“这位道友,敢问,尊姓大名啊?”

靳言冷冷回:“单名,一个月字。”

“……月前辈?!”

林澹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双眼放光。

靳言看向他,一时愣住,意识到自己随口从尊号里提的这一个字,好像不太合适——不留心,竟然跟之前在告书石上用的那名号重了。

林澹自然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他见对方不接话,又指着自己胸口,满脸热情地做着自我介绍:

“是我啊,九五二七!你还记得我吗?我从寒玉门告书石上学到的第一个小法术,调息的法子还是你点拨的!”

靳言淡淡地应:“嗯。”

林澹倒不在意对面的冷淡,只觉得对方和他之前想象中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年轻,俊朗,关键是,特别高冷,不苟言笑。

林澹还想要再和对方聊两句,这时云螭打断他,插了一句:

“阿壮,你刚才……”

“哦,我没事,云公子,不必担心,”林澹这才想起来要和对方解释清楚,以免云螭继续担心,“刚才那桃花云,其实……”

林澹刚想把云笈真君的事讲出来,转念一想,那位老人家未必想要暴露行踪,所以讲到一半又停下来。

“其实什么?”

云螭追问。

林澹摆摆手,“没什么,就是一个挺特别的禁制,进去了一会,就又出来了。”

云螭盯着林澹看了一阵,没有继续追问了,只是说:“三教大会将至,这附近高手如云,阿壮,今天在我这里也就罢了,以后可要切记,其他修士的馆舍,莫要乱跑,看到突然出现的禁制,也一定要躲远一些。”

林澹嘿嘿笑了两声,点头应着。

“小犬道友!”

这时,古茗走出来,站在桃花坞的小院子中央,仰着头,喊了一声。

林澹应了声,“来了!”扭头和云螭道别,又看向靳言,邀请他去桃花坞。

靳言摇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既然如此,林澹自然不好说什么,转身告辞了。

待到林澹离开云海楼,进入桃花坞的结界中,靳言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

“云螭,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的底线,你应当清楚。”

云螭微微一怔,接着重新摆出笑脸,

“阿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领阿壮过来叙叙旧,我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意外的。

“这事是我疏忽大意,我——”

“——是你疏忽大意,还是你有意布下圈套,引他入瓮?”

云螭被噎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替自己辩解:“这是三教盟地界,我也是刚刚入住云海楼,哪里来的机会提前布置机关,而且,设下那种禁制,引他进去,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阿言,你这样想我,可伤了我们兄弟多年的感情了。”

云螭说着,果真摆出一副十分受伤的委屈模样来。

靳言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看向他。

刚才那桃花幻境出现的时候,云螭挡在林澹面前,演的那一出戏,靳言远远地看到了。

“这一套,你用来糊弄林壮壮,也便罢了,在我面前,大可不必。”

云螭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轻轻摇头,

“那些戏码,骗骗阿壮这个耿直的傻小子绰绰有余,想要瞒过堂堂孤月真君的眼睛,果然还是不够吗?”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云螭反倒放松下来,一跃跳到一片云头上,在上面荡了荡,

“阿言,我没有恶意,云笈真君向我立下誓言,保证不会伤害林小犬,我这才同意为他做这个引路人,让他们单独见一面的。”

靳言看向云螭,“我如何信你?”

云螭闻言,眼底浮现几分真心实意的受伤情绪来,“阿言,你我做了这么几百年的兄弟了,你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信我吗?”

“非我不愿,是不能。”

云螭困惑看他,“何出此言?”

靳言垂下眼,

“传闻,五百年前,云笈真君曾与一条螭龙有过一段缘,之后他将螭龙养在一处隐蔽的巢穴,待其诞下子嗣后,将那孩子暗中送去天机阁……”

云螭怔了怔,进而失笑,“这种野史流言,你也信?”

“我原本是不信的,可今日云笈真君借你之手,找到林壮壮,我便信了。”

靳言看向身旁修士,直直地望进对方双眼中,“四百年了,云螭,如今,你到底是站我,还是三教盟,我真的看不明白。”

到这里,云螭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沉默地回望着靳言,许久不言语。

他不开口,靳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地与他并肩立于云头。

最终,还是云螭打破了沉默。

“阿言,”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我在三教盟待了太久,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可是,我能坐上天机阁阁主之位,全靠你一手扶持。

“当年那於菟神悬案,从头到尾,我都参与了。

“以你我的关系,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背刺你?”

说到这里,云螭认真地看向靳言的双眼,

“若是你果真与三教盟走到水火不容的那一步,我不能保证一定站你,但是,我绝不会反你。”

靳言点头,“我……信你这一次。”

待到靳言的身影从云海楼上空消失不见,云螭苦笑着摇头,看向桃花坞的方向,

“阿壮啊,你为何这么幸运,只用了短短几日,就走进阿言心里了?

“我用了四百年,却连他的契约石上的那块义结金兰契的一丝光亮,都没有看到过。”

.........

云螭隔空问的这个问题,林澹自然是没办法回答的。

回去桃花坞之后,林澹把那桃花幻境的事省去关键部分之后,讲给古茗听。

古茗听完,沉默片刻,然后问:“那位月前辈,后来有没有交代什么?”

林澹愣了一下,心想这事跟月前辈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还是摇头,如实回:“没有,他说还有事,让我先回来了。”

古茗像是放下心来,点点头,“如此便好。”

说罢,他又从发髻中取出一把桃木剑,交到林澹手中,嘱咐:

“小犬道友,将我这本命雄剑带在身边吧,若是下次遇到危险,这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林澹看一眼横到面前来的那把雄剑,灵光一闪——

对啊!他就说怎么月前辈那把剑那么眼熟呢!那不是古大人的本命雌剑嘛!

想到这里,林澹又狐疑地看向古茗,“古大人,和月前辈很熟吗?”

古茗微微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爽快的承认,“是,我们私交匪浅,我已将桃木雌剑,交给他。”

林澹点点头,把那桃木雄剑接下来,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似乎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被他忽略了,但他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直到他把整个桃花坞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咪咪的影子,最后颓丧地坐在院子中央的桃树下面,随意地用灵力捏出一朵小红花来。

看着指尖跃动的红色,林澹的脑海中,浮现出月前辈额头上带的那一根猩红的抹额……

林澹:!!

那不是他送给咪咪的领结吗?

他就说,怎么那一抹红色看着那么眼熟呢!

这么说起来……为什么他送给咪咪的抹额,会出现在月前辈的头上?

为什么月前辈突然出现之后,咪咪就不见了?

为什么月前辈垂着眼,冲着他发脾气的样子,那么熟悉……

林澹:!!!

倏然之间,林澹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漏掉的关键部分是什么——

月前辈……就是咪咪?!

他的猫,化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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