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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尊上,灵植还结算吗 包包祖 5324 2024-07-10 10:31:38

然而预料中的面容,并没有在林澹眼前揭开。

掌门脸上,戴着之前祭奠祖师爷寒灯真君的时候,戴的那块白玉面具,将大半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而面具之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睁开的?!

两人四目相对,林澹呼吸一滞。

“呃……我……”

林澹浑身僵硬,脑袋都转不动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此时尴尬的处境,然而发现自己嘴太笨,根本想不出缓解气氛的话来。

如此僵持了片刻,掌门那清冷中透出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他卷翘的眼睫垂下来,视线落在两人仍旧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哦、哦……”

林澹这才讷讷地将对方的手松开,解释:“我新做了一个疗愈小法球,想给你戴上……”

这其实根本解释不通,林澹的御物之术现在已经练习得很纯熟了,戴一个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小法球,根本连床榻都不需要碰到的,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将对方的手攥得死紧,都被撞破了也舍不得松开。

林澹有些懊恼地想着,视线不自觉落在某处,仿佛雪地上落下的一片粉色梅花花瓣上。

尚未回神,那处便被衣襟遮挡住了,是靳言抬手,将落下的衣襟拢了起来。

意识到刚才自己盯住的是哪里,林澹猛地抬起眼,视线重新对上,就见对面眉心蹙起,目光变得更冷了几分。

“我……”

林澹呼吸乱了,慌张地开口,想要再解释。

可他刚才攥住对方的手的行为,都还没解释清楚呢,现在又要再解释自己新的僭越行为,简直难上加难。

“出去。”

正慌乱无措之际,掌门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林澹再不敢磨蹭,很快朝外退开一步,将层层纱幔放下,转过身,背对着床榻方向,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

靳言这时坐起身,正理着衣襟,发现榻边那高挑的身影,将他大半的光线都遮挡住了,存在感实在太强,他眉心又轻轻蹙起,冷声说:

“还杵在这做什么?”

“啊?”

林澹下意识回头,脑袋转到一半,回想到刚才那一点粉,又梗着脖子,重新老实地看向自己脚尖。

姿态倒是摆得规规矩矩地,可就是没有要听话地离开的意思。

靳言的耐心要耗尽了,

“还不走?”

林澹仍旧盯着自己脚尖,“我……”

靳言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抬高了一些音量,

“古茗。”

这是要喊古茗过来赶人了。

“我这就走了。”

到这时林澹才终于肯挪动脚步了,磨磨蹭蹭地走去那青龙传送法阵的中央,不大情愿地注入了一缕灵力进去。

还没离开,已经在合计着下次什么时候能外过来看掌门,身影从法阵上消失之前,林澹说:

“尊上,我尽快把新的疗愈法球做好,再给你送过——”

“来”字尚未讲出口,林澹眼前一黑,人已经回到了亲卫宅院的凉亭里。

他一刻不停,立即盘腿坐在条椅上,重新开始抽取丹田处刚刚积攒起来的灵力,准备再做一个疗愈小法球,好尽快回那偏殿去。

然而,手抬到一半,看到自己腕子上挂着的那红彤彤的发光小球,林澹愣住。

刚才在那偏殿里,心慌意乱地,闹了半天,竟然根本没有把疗愈法球送出去?

林澹有些郁闷地扶额,被自己蠢哭了。

犹豫再三,他重新站起来,再次踩上那青龙传送阵。

法阵上金光一闪,他回到偏殿床榻所在的玉石台上,却没有如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纱幔遮挡的床榻之上,此时空空荡荡的。

……尊上去哪了?

.........

寒玉门第十二座峰头,位于寒玉门最西边的边界处,西临四海,东边与剩下的十一座峰头,遥遥相望。

这是寒玉门最后吞并的一座山峰。

在靳言正式坐上掌门之位后的第十年,他将领地扩充至此,立新峰,取名玉绝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这座山峰,没有峰主,整座山上,长年看不到一个修士的身影。

莫要说修士了,哪怕是飞禽走兽,在这里都销声匿迹。

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地。

远远地望过去,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场。

实际上,在靳言的心底,这就是一座坟场——这是他师父寒灯真君的死处,也是年少的靳言的墓地。

玉绝峰只有一个用处——靳掌门的渡劫之地。

这座“渡劫台”,已经百年不曾开启过了。

可是此刻,猝不及防地,那座阴冷的山峰周围布下的结界边缘,撕裂出一道缝隙。

“掌门,要渡劫了。”

左护法关沧海抬起头,远远地朝着西边那座峰头望过去,眼底写满忧虑。

“这一次,还会不会……”

右护法凌碣石眼底的忧虑,丝毫不比关沧海少。

“不要乌鸦嘴!胡扯淡!”

关沧海沉声喝斥。

凌碣石被对方吼得愣了一下,想回怼一句“我说什么了”,可心情实在沉重,连和同僚斗嘴的心思都没有了。

凡是有资格出入寒玉宫的门内修士,都清清楚楚地记得,百年前,掌门踏入玉绝峰,试图突破渡劫境第二层,却被体内极寒之气反噬,险些跌落境界的情形。

元气大伤,神魂俱损,此后百年,掌门没再踏出寒玉宫半步。

如今……

掌门再次开启玉绝峰的护山大阵,真的能成功吗?还是说,重蹈百年前的覆辙?

上次渡劫失败,怀珍长老说过,若是下次再失败,掌门要遭受的,就不只是身体和神魂上的损伤了——轻则境界跌落,重则,自断修道一途。

.........

寒玉宫中。

在察觉偏殿床榻之上,撕裂出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缝隙时,古茗的心头一沉。

百年前,掌门渡劫归来,浑身染血的狼狈模样,顷刻间浮现在脑海中。

古茗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他早该知道的,掌门这两天状态大好,百年来,灵力头一次达到突破的临界值。

掌门不会放过这次渡劫的机会。

哪怕风险再大,他也会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不会回头。

若不是有这样决绝的勇气,孤月真君不会成为整片北斗大陆唯一的渡劫境修士。

“尊上……”

古茗抹了抹眼角,知道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

他慌张地收敛了思绪,以最快的速度,调集寒玉宫二十八星宿所有侍卫队,十万火急前往玉水峰、玉药峰、玉契峰,为掌门筹备好保命的丹药、灵植、法器、还有医修团队。

.........

玉绝峰,山脚下。

一袭白衣,手执雌雄双剑,缓步踏上一条通往山顶的,灰白死寂的道路。

那条路上,遍布皑皑白雪,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成片成片的血渍。

那些血渍已经在这里冻结了三百年,早就干涸成棕黑色。

在血渍周围,散落着各种断裂、粉碎的法器碎片,还有已然当场消陨的修士们,遗落的褴褛的法衣。

这条路一路往上,直通云端,看不到尽头。

站在道路入口,抬头望去,只能看到三百年前战场的遗迹,满目疮痍。

自从寒灯真君消陨于此之后,三百年来,这条路,只有靳言一人踏足过。

他把渡劫地选在此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渡劫升级,最大的阻碍是什么——

修道一途,在于修身,在于修魂,更在于修心。

可靳言的心结,是师父的死。

所以他逼迫自己,在每次渡劫之前,都必须独自走完这条遍布痛苦的回忆的道路。

他将伤口撕开,独自面对那段血淋淋的过去,坚信自己唯有通过了这段路途,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召唤九天雷劫。

这样的方式,让他成功地熬过了前两百年,助他一路升级到渡劫境。

然而,一百年前,同样的一条路,分明已经走过那么多次,靳言却失败了。

事后,怀珍断定,他渡劫失败,是因为极寒之气反噬,损伤到他的神魂。

可靳言很清楚,那极寒之气之所以能反噬他的神魂,是因为他自己的道心,先动摇了,这才让识海出现裂隙,给了体内的极寒之气可趁之机。

而他的道心之所以会动摇,是因为踏上这条满目疮痍的白茫茫雪道时,靳言有一刻,退缩了。

这条路,他独自走了太多次,他忽而感到寂寞,感到无趣,感到……好累。

他不想走了,不想继续坚持下去了。

他忽而不明白继续走下去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了。

修得大道?成为这整片大陆上唯一的地上神仙?然后继续过着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独又乏味的生活?

这真的是他所求的结果吗?

那时候,靳言忽然不确定了。

当时的犹疑,让他付出代价,而如今,百年之后,重新踏上这条路,靳言仰起头,远眺云端,心情复杂。

神识铺开,一道熟悉的气息,突兀地出现。

靳言眉心一跳,倏然转身,就看到背后那个笨蛋修士的脸。

靳言的双眼微微睁圆了一些,神情呆滞地看着对方。

林澹与他对视片刻,然后咧嘴笑起来,

“尊上。”

他轻喊了一声,抬脚想要靠近靳言,然而下一刻,一道凌冽的剑气,朝着他扑面而来。

恩赐剑顷刻之间出鞘,剑刃裹挟着无尽灵力,带出尖啸长鸣。

那剑刃离林澹还有十多米的距离的时候,剑气就已经把林澹那弱小的身体弹飞。

林澹像一片落叶,朝后飞出去几百米远,直接掉落到了与偏殿床榻连通的那条裂隙前面。

“混账!谁许你踏入此地!”

靳言怒不可遏,声音中带出无尽威压,震慑林澹肺腑,让他喉头泛起腥甜,血水顷刻间便从唇角留下来。

“我……咳咳咳。”

林澹刚吐出一个字,被血水呛到,弓着背,剧烈地咳喘起来。

“滚出去!”

靳言的眉眼之间,仿佛结满寒霜,根本不给林澹开口的机会,长袖一挥,恩赐剑剑柄直抵林澹咽喉,将他推回那裂隙之中。

轰——!

头顶黑云汇聚,顷刻之间积攒起紫色雷电。

电光如箭矢,直直地往地面打下来。

就在眼看要触及那道裂隙的时候,靳言手臂横扫,雄剑出手,剑刃直直地迎向那道雷电,将电光带出的冲击,尽数打散。

靳言冷着眉眼,决绝地转身,重新踏上那条通天雪道。

裂隙像一只巨大的竖瞳,在他背后缓缓阖上。

头顶的雷云滚滚,渡劫的第一道雷电,眼看就要落下。

靳言片刻不敢耽搁,迈步踏上那条白茫茫的道路,一路往上。

这是头一次,靳言踏上这条雪道时,脑海中不是充斥着寒灯真君的模样。

他在想那个被他一把推开的笨蛋。

——那么莽撞,又那么愚蠢。

——这样被本座的剑气打伤,又无情地赶出去,应当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像一只欢快的小土狗似的,不停地往本座身边凑过来了吧?

——如此也好。

——本座终归是要孑然一身的。

——那些曾经走进心中的人,总是要离开的。

这是靳言内心深处,始终坚信的。

他就是这样性格。

每当有人不期然走进他心底,他总会在心房上竖起密密匝匝的冰锥,将亲近之人伤得体无完肤,再把自己的心打碎,重新粘合起来。

年轻时,靳言心底深爱的,唯有两个人——他的师父和师娘。

师娘早逝,是年轻的靳言心底最大的伤痛。

原以为师父会和靳言一样,在对师娘的缅怀中,渡过余生,可是没料到,师父却在师娘离开之后,不到十年时间,就开始四处寻欢作乐。

靳言对此冷眼旁观,虽然心中不满,却始终顾念师徒关系,不曾说什么。

直到师娘百年忌日那一天,头一次,师父没有去坟前祭奠,却领了两个新任命的亲卫,去寒玉宫,在那莲池边上,双修了一天一夜。

从师娘坟前回到寒玉宫,靳言与师父彻底撕破脸。

“你如此放浪形骸,根本配不上我师娘!更配不上他生前呕心沥血,为你打下的这座寒玉宫!”

寒灯那时袒|胸|露|腹地躺在莲池边的花圃里,周围尽是尚未散尽的,前一晚留下的淫|靡|腥|臊味道,听到靳言的指责,他朝地上淬了一口,冷笑,

“我配不配得上他,还轮不到你个兔崽子说三道四。

“无论我做什么,老子都是你师父,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靳言恨得牙关紧咬,从齿缝之间吐出一句:

“我真为认了你这样一个师父,而感到羞耻!”

那天,靳言的拜师契约石,险些彻底熄灭。

为了维持住他们师徒之间那最后一丝灵契,靳言离开了寒玉门,独自历练。

这一走,便是十年。

十年后,靳言为了师娘的忌日,再次赶回寒玉门,却在离宗门仅一步之遥的西边海岸上,遭遇了三教盟的围攻。

寒灯真君挡在靳言身前,以命抵命,化成纷纷细雪,陨落在这片大陆上,是他们十年来,唯一一次重逢。

也是他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相见。

寒灯真君的死,之所以会成为靳言内心深处,永远抹不去的心结。

因为靳言最爱的那个人,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来不及对对方讲一句抱歉。

师父生前,听到靳言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句:“我为有这样一个师父,而感到羞耻。”

靳言常常想,他体内的极寒之气,或许就是他罪孽深重才得到的报应。

他这样的性子,或许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因为那些爱意,只会被靳言化作冰锥,用来伤害那些想要与他亲近的人。

如今,师父离开百年之后,头一次,又有人悄悄走进靳言心底,却再一次被他推开了。

推开了,也好。

在尚未开始之前,就把对方吓跑,或许就不会被他心上的冰锥伤到。

靳言盘腿端坐于玉绝峰渡劫台上,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雷电击打在自己周身。

这一场漫长的劫期,持续了七天七夜,都未曾停歇。

第八重雷劫打下来时,靳言的状态,已经非常差。

他明白,自己道心不稳,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体内的极寒之气,又开始反噬,冻得他浑身冰冷,神魂巨痛。

他恐怕……熬不过最后一重天雷了。

陨了罢。

孤身陨落在此处,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这样冰冷的念头,被一道温热的气息,打断。

手腕上传来异样感觉。

靳言蓦然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红彤彤的小法球,不知何时,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眼眸眯起来,靳言将神识顷刻铺开,就看到渡劫台边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你为何还在此处?!”

林澹蹲在渡劫台的结界外面,一只手举着恩赐剑,另一只手伸出去,耗费很大力气,终于将那小法球送到对方手腕上去。

“尊上,”林澹被雷劫的余波震慑到,声音听起来很嘶哑,但语气倒很平静,“那疗愈小法球,我先前忘了给,现在给你送过来了。”

靳言怔怔地看着对方。

这笨蛋修士,为什么没有被他之前的态度吓跑,为什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凑过来?

明明之前被他从裂隙里无情地踢出去,明明现在被雷劫震到脸色惨白,为什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这样傻呵呵地,冲着他咧嘴笑?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过来给他送一枚小小的疗愈法阵?

“你为何……这么傻?”

——本座说了让你走,为何非但没有被骂走,却还能这样笑着凑上来?

林澹依旧笑着,“尊上,我知道,你先前赶我,不是真的烦我,只是,怕自己的雷劫误伤我。”

林澹虽然和靳言认识不久,可他了解对方——嘴巴硬,态度冷,可心却比谁都软。

靳言之前那么生气,甚至直接对林澹拔剑,无非是太担心林澹的安危,怕林澹受伤,所以才会急眼。

林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果真离靳言而去。

林澹不在乎靳言那蛮横地赶他走的态度,林澹在乎的,是靳言站在那白茫茫的雪道入口处时,那落寞的背影,还有转回头时,脸上难过的神情。

所以林澹在被踢出那道裂隙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在那裂隙关闭之前,拽住恩赐剑,杀了回来。

他此时蹲在渡劫台边,抬手指了指恩赐剑剑柄上,靳言的灵力为他撑出的一张防御法阵,

“尊上,你不用担心我,你的本命剑,很厉害,撑出来的这张防御法阵,很耐造。

“我就待在这渡劫台边上,保证不踏进台上的结界半步,不会有危险的。”

话虽如此,可是……

轰——!

天边又是一声震天的雷鸣声。

第九重雷劫,眼看就要落下了。

哪怕这渡劫台上,有靳言提前布下的法阵,可以隔绝大半的雷劫的攻势,哪怕有靳言的恩赐剑为林澹抵御雷电的伤害,可这毕竟是渡劫境修士的雷劫,林澹一个筑基境,硬要凑上来,就算能保住小命,也铁定要受伤的。

“笨蛋……为什么一定要守在这里?”

“因为这个……”

林澹扯了扯手中的一根细丝,那细丝连着靳言手腕处的疗愈法阵,正源源不断将林澹体内的灵力往里面输送,为靳言缓解极寒之气的反噬。

“还有……”

林澹停顿片刻,将自己先前在偏殿的床榻边上一直想说,却讲不出口的话,吐露出来:

“我想,陪着你。”

简单的三个字,林澹讲得很轻,却重重地打在靳言心上。

“你……”

靳言的心,被砸得颤了颤。

讲这样肉麻的话,林澹自己也脸热害臊,他索性转过身,背靠在渡劫台边,就地坐下来。

曲起一条腿,林澹仰起头,看向就快压过来的厚重雷云,

“雷劫要落下了。

“等这最后一重雷过去,尊上,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一起?”

这样陌生的词,被靳言有些生硬地重复着。

“嗯,一起。”

想到之前靳言要独自踏上脚下那条雪道时,眼底的哀伤,林澹轻声说:

“尊上,不要怕,也别难过了。

“往后的路,我都陪你一起走。”

林澹讲话轻飘飘地,像是力气都快耗尽了似的。

靳言恍然意识到什么,将自己的神识铺开,往外望出去,然后彻底呆滞。

原本满眼死寂的苍茫雪道,此时,竟是一路繁花盛开。

靳言渡劫的这七天七夜,林澹就那么守在这玉绝峰,将那星星点点的小红花,一朵一朵,铺满这整片白茫茫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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