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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尊上,灵植还结算吗 包包祖 3008 2024-07-10 10:31:38

思绪纷飞之际,那白衣少年,已经不期然走近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少年那张漂亮的脸一点点在林澹视野中放大,没来由地,林澹的心跳扑通扑通,变得又急又重。

那少年的肩头几乎要撞上林澹的胸膛,对方微微扭头,看向林澹。

两人的目光突然撞上,林澹心中一紧,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捉住对方手臂,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他喉咙发紧,一个字尚未吐出来,就见少年已然将目光重新轮回玉石榻上,笑容依旧,与林澹擦身而过,仿佛林澹不过只是一道空气似的。

林澹苦笑摇头。

他现在,可不就是这里的一道空气嘛,以上帝视角,看着过去的这一段历史。

这落寞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很快被林澹压下去——现在不是伤感矫情的时候。

他转身,很快跟回玉石榻所在的石台边去。

靳言这时已经脚步轻快地走到石台上,停在玉石榻边,声音清亮地又喊一声:“师娘!”

榻上的修士仰头望着靳言,眼底满是笑意,一边缓缓坐起身,一边问:“何事,这样高兴?”

靳言这时朝后退了半步,双手死死地背在身后,语气轻快地说:“你猜。”

林澹从未见过这样活泼又带着孩子气的靳言,他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视线落在靳言背在身后的双手上。

那双手上,此时一左一右握着两把玄铁剑。

玉石榻上的修士将视线短暂地瞥向靳言背在身后的双手上,然后手撑着下颌,佯装思考的模样,沉吟一阵,接着说:

“我猜猜……莫非,言儿的修为,更进一层了?”

靳言闻言,轻叹一声,“好没意思,师娘算无遗策,想算什么算不出来。”

榻上修士闻言,笑起来,“你每隔十天半月,便要提升一次小境界,如今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有何猜不出的,何须要动用本宫的灵力专门去卜算呢?”

这话倒是真的,靳言无可反驳,换了个话题,重新兴匆匆看向对方,

“师娘,不止是修为,这次,孩儿悟出一道新的剑意!”

“哦?”榻上的修士闻言,眼底闪出光亮来,“舞与我看看?”

靳言立即退后两步,脚尖点在石台边缘处,手腕转动,背后的雌雄双剑在身体两侧舞出两道剑花,带着“欻”“欻”的细碎风声,一上一下,横于身前,仿佛白鹤伸展羽翅。

下一刻,双剑齐动,在空中带出两条漂亮的弧线,脚尖沿着玉石台转动着,少年的身体不断在台上快速旋转,带动雪白的衣摆朝外飞起,像一朵随风而动的百合。

如果不是在过去的幻境中,林澹便要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啪、啪、啪!”

正想着,就听到榻上修士极为捧场地鼓起掌来,口中还赞叹着:

“鹤舞九天!好、好、好,便是你师父,头一次悟出这道剑意时,也不敌你十之一二!”

恣意轻狂的少年人,谁不喜欢被夸奖赞美呢,年少的靳言也不例外。

听到师娘的话,靳言脸上笑容更深,双颊都微微泛起红晕,他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双腿交叠着,盘座于地上,手中双剑横于胸前——

唰!

唰!

在最后收剑时,没有克制住喷薄的灵力,两道银白色的剑气被送出去,顷刻穿过整座偏殿,打在殿门上。

轰隆一声,两扇雕花木门瞬间坍塌,扬起不少尘土。

靳言收起双剑,弯着腰,垂着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对不起,师娘,我又弄坏东西了……”

靳言的剑气太霸道,这偏殿三天两头就会被他劈坏,榻上修士见怪不怪地摆摆手,“无妨……”

他话音未落,就听又是轰隆一声,这次坍塌的巨响,比刚才木门倒塌时更加震慑心魄,像是远天之上传来的雷鸣声似的。

榻上修士神情一凛,将神识铺开,查探出去,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靳言刚才送出去的那两道剑气,竟然直接将仙山的山顶削去了一块!

榻上修士再难维持住笑容,目光沉沉地问:

“言儿,你如今,是何境界了?”

靳言如实回:“孩儿现在出窍境,第二层。”

“出窍境……第二层……”

榻上修士喃喃重复着。

这在寒玉宫,不算非常难得的境界,可是……

“言儿,师娘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只十七岁?”

“是,”靳言点头,像是怕对面嫌他年幼,忍不住加一句,“再有三个月,孩儿就十八了。”

可是榻上修士闻言,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垂着眼睫,许久没再言语。

十七岁,多少人在这个年纪,甚至摸不到修真的门槛,可靳言在这样小小的年纪,便已经达到峰主护法的境界,甚至足够出去自成一派了……

这样强悍的修炼速度,整个北斗大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果这片大陆的极凶之兆,最终真的会落在某一个人头上,那恐怕,确实非靳言莫属了。

毕竟,有这样恐怖的修炼天赋,成为睥睨天下的巅峰境,只是时间问题。

而只有巅峰境,才能以一人之力,造成那样大的灾难……

年轻修士想得入神,许久不再开口,靳言见状,将双剑搁在地上,跪在对方腿边,双手放在对方膝头,仰着头,看向对面修士,

“师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是因为我?因为我削坏了你的仙山?我待会就从下面玉焱峰引土上来,将那处重新填平。

“师娘,你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榻上修士这时终于收回思绪,抬起手,缓缓抚摸靳言的脸颊,

“言儿,如若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你成为了这整片大陆上,唯一的渡劫境修士,你想做什么?”

靳言闻言,微微一怔,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娘会突然问这个,可他的修行天赋,他自己也很清楚——渡劫境,于靳言来说,是必然会抵达的境界。

所以思忖片刻,他如实说:“自然是继续修炼,最终……修成大道。”

“修成大道……之后呢?”

“之后?”

修成大道,那便是飞升成仙了,飞升成仙了,要做什么?这个,靳言当真没有想过。

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若是有上界,便去上界,若是没有,便留在这片大陆,做个地上神仙,继续陪伴在师父和师娘身边。”

榻上的修士闻言,忍不住轻笑。

他心想,待到你修成大道的那一日,我和你师父恐怕早就陨了许多年了,哪里还需要你来陪。

可这些话,那修士最终没有讲出口。

他心里,被一股又苦又涩的情绪笼罩住,只觉得窒息又憋闷——

言儿心思纯粹,一心修道,除了修炼己身之外,唯一能让他挂怀的,只有他和寒灯两人。

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要承受那样的命格?

想到这里,年轻修士用力闭上双眼,努力将眼眶中的泪水压下去——

那极凶之兆,不应该压在这孩子头上。

“师娘,到底发生何事?”

靳言满眼忧虑地看向面前修士。

然而榻上的修士重新睁开眼时,已然收拾好了情绪,眼底再看不到一丝泪痕。

他抬手,轻抚了抚靳言头顶,低声说:“无事,许是有些累了,你先去吧,我调息片刻。”

靳言盯着对方的脸,仍旧没有打消心底的疑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时榻上修士却轻抬了抬下巴,指向被砍坏的殿门,

“不是说要帮我把仙山填好,还等什么?想赖账?”

“我……”

靳言还想再说什么,年轻修士却一抬手指,用一道灵力轻松将靳言送去殿门外,

“快去吧,待到我闭关出来,若是那山顶有任何坑洼,我可唯你是问。”

靳言转回头,看向殿内,仍旧有些不放心,可面前落下一道禁制来,紧接着,无数桃木枝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缠绕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在靳言被送去殿门外的时候,林澹就忍不住抬脚追去了殿门处,而那面桃木枝编织的厚实墙壁出现之后,林澹就被迫和对方隔开了。

这里是古茗的桃木枝形成的记忆片段,这时候的古茗……应当是那玉石榻边的某一根小桃枝。

小桃枝现在没什么修为,只能感知到自己附近的事,却无法将神识铺到更远的偏殿以外去。

所以,林澹的这片“梦境”,是被困在这偏殿中的。

他没办法追随着靳言的脚步离开,只能被迫和玉石榻上的年轻修士一起,困在这偏殿内“闭关”。

林澹很快意识到,修士口中的所谓“闭关”,根本就只是他打发靳言离开的借口。

在为自己构筑了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之后,那修士便从玉石榻上飞身下来,落在偏殿正中央的开阔处。

修士盘腿坐于地上,身上月白的衣衫铺了满地,他伸展开双臂,从他的双手指尖,飞出万千粉白的桃花花瓣。

那些花瓣似雪花般飞舞着,缠绕在修士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花瓣漩涡。

片刻后,满天的花瓣倏然之间尽数落在地上。

林澹站在高台上,往下看去,发现那些花瓣散落在修士周围,并非全然随机的——花瓣像满天的繁星,似乎组成了某种卦象。

只是,这卦象林澹看不懂。

修士垂着眼,唇角留下一丝血水,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呢喃:“极凶……”

他忽而重新展开双臂,再次召唤出满天的桃花,重新将自己周身裹挟。

接着,花瓣再次落下,重新组成繁星一般的纹路。

修士另一侧唇角,也流下一丝血痕,再次低喃:“极凶……”

修士重新调动体内灵力,再次卷起满天花瓣,花瓣落下,又重复:“还是极凶……”

他不愿意相信,再次调动灵力……

花瓣飞舞、落下、再飞舞、再落下,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那修士的七窍都开始流血,脸色白如墙灰,形容枯槁,仿佛快要被抽成一具干尸。

可他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

林澹拧着眉,立在台上,神情凝重地看着对方。

他想要上前去阻止,如果这不是记忆的幻境,林澹肯定已经上前去了,可他现在像一道空气似的,只能冷眼旁观,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修士眼看着奄奄一息,林澹都以为他撑不过去,要死在这满地的花瓣中的时候……

那修士忽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脸上却是挂着笑的。

他伸出手,从万千花瓣中,捏起其中最细小的一片,笑出满口的血水,

“有了……一线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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