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榆在隔间里听到马正豪放的那些屁都要气死了, 怎么可以那样诋毁污蔑他的偶像,还是当着乐乐的面。
他无法想象乐乐听到马正豪的那些话得有多难过,只知道自己心疼地快炸了。
所以一听到那人渣离开关门的声音, 凌榆偷偷打开了一条缝确认只有池惊澜在会议室里面之后, 就立马跑了出去,给了池惊澜一个大大的拥抱。
“乐乐, 别难过。”凌榆无比认真地对池惊澜说。
他也不肯放开怀中的少年, 凌榆想, 只要池惊澜没说松开他, 他就能死皮赖脸地一直抱着。
池惊澜真的没有说“松开他”。
所以凌榆就这样一直抱着池惊澜, 真情实感, 但不带脏字地输出了马正豪好几分钟。
能听出来他不常骂人,输出的语句在池惊澜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耳中甚至还有些幼稚, 但是情绪非常到位。
像只主人被欺负了努力维护主人的大狗狗。
很可爱。
池惊澜将头搭在凌榆的肩膀上偷笑,直到他看着师父和师兄检查了一遍会议室,又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锁上, 再慢悠悠地走回来, 还去倒了水, 干完了所有他们能干的事, 最后只好在座位上坐下, 无奈地看向他们两的时候, 才悠悠抬起手拍了拍凌榆的脑袋, 笑着开口。
“凌榆,我没事了,谢谢你。”
闻言, 凌榆炸了的毛瞬间被抚平不少,他乖巧地停止了输出, 再次紧紧抱了一下怀中柔软的身躯,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池惊澜。
接着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池惊澜坐在中间,凌榆挨着他,旁边是陈志国和科苑泽,四人围成了一个小圈,俨然要开个小会的架势。
这是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锻炼出来的默契,没乱七八糟的仪式和顾忌,谁说事谁坐中间,就那么简单。
因为记者们的采访和参观,今天午休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马正豪的采访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剩下一个多小时,正好可以趁着记忆还深刻复个盘。
凌榆这一顿输出确实让池惊澜心情愉悦了不少,至少放松了他紧绷的精神,有力气做复盘了。
不过首先,池惊澜看向陈志国和柯苑泽,像报平安一般开口道:“师父,师兄,放心,我回答得都有分寸。”
有分寸?
陈志国和柯苑泽听到这个回答,十分默契地冷笑了一声。
“有分寸地是个坑就踩?”
凌榆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除了最后那些颠倒黑白的污蔑,别的有坑吗?
虽然有几个问题他感觉是有些怪怪的,但他觉得乐乐回答得都挺好啊。
柯苑泽看都没看他一眼,要是这货能分辨出来记者的问题里什么是坑,也不用被隔壁教练耳提面命摁着他用最少的字数回答记者的问题了。
“有什么感想吗?”“没有。”
“拿了冠军什么心情?”“挺好。”
诸如此类的回答,记者们听着都无奈了,坑都懒得挖,这也是凌榆之前高冷人设的来源之一,当然,也给凌榆憋坏了。
所以人设崩塌之后……算了,不提也罢。
最后搭理凌榆的还是只有池惊澜,少年分出一缕心神轻轻拍了拍凌榆表达了一下他的安慰,然后全神贯注地应对起了陈志国和柯苑泽的问题。
少年看着双手环胸架势很足,并且表情不信地看着他的师父师兄二人组,默了默,然后认真且严谨地狡辩,不是,解释了一句:“也没有是个坑就踩,大多数坑我是自愿踩进去的,但是红线一个没碰,其他的回答也都有把控好度,全程清醒,没被马正豪绕进去。”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少年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黑色的,很小巧,定睛看去,那显然是一根录音笔。
陈志国和柯苑泽:……
柯苑泽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师弟。”
池惊澜看到师兄摆到桌面上的录音笔,轻挑了一下眉,笑了。
“确实,不过我的录的更清楚,用我的就行……咳咳。”池惊澜说着,不小心呛了一下。
刚才马正豪采访他快一个小时,一口水没喝,现在嗓子眼干得都要冒火。
想起刚才师兄好像倒了水,转头正想找,面前就递过来了两个倒满水的一次性水杯。
是凌榆和柯苑泽,余光还撇见师父正好收回了自己的手,手里的水杯最终递到了他自己唇边喝了一口。
池惊澜看看一脸眼巴巴看着他的凌榆,又看看表情似笑非笑的师兄,还有对面一副事不关己模样静静喝水的师父,沉默了一瞬。
他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修罗场?
最终池惊澜非常乖巧地接过了师兄的那杯水,咕咚咕咚一下子喝完后,接着拿过了凌榆递的那杯水放在自己跟前。
“等会渴了我再喝。”池惊澜低声对凌榆说,一句话安抚住了大狗狗。
为什么这么做……师兄那个眼神,池惊澜总感觉如果不喝那杯水,会发生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好了,录音笔呢,给我吧,我去读出来。”柯苑泽好笑地看了眼自家正努力装乖的小师弟,放过了他。
“哦,好。”池惊澜把录音笔递了出去。
这间会议室里设备很齐全,很快柯苑泽就把那长达近一个小时的录音导了出来,顺便调了个倍速。
意义当然不止听池惊澜如何解释,还有备份和存档,以及对马正豪之后可能对这次采访做什么文章的预演和分析。
几人快速地复盘了一遍,发现还真如池惊澜所说的那样,不能踩的红线他的确一点没碰。
但同样,有些问题的回答也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比如关于粉丝那个问题。
“当时听到的时候就想说了,师弟,你这个回答未免太过不委婉。”柯苑泽将录音暂停,无奈看向池惊澜。
凌榆却对此持有相反意见,他说:“乐乐说的没错啊,又不是娱乐圈,我们才不需要粉丝,成绩才是王道!”
“哦?那你怎么还天天说池澜是你的偶像,按照你的说法,他不需要粉丝哦?”柯苑泽挑眉,毫不客气地反问道,说着还看向池惊澜,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师弟,你看某人双标还不是你的粉丝,要不咱换一个吧。”
池惊澜憋笑。
凌榆瞬间哑然,要是以前他还能回答就是崇拜而已,现在他做不到了。
心底妄念无声滋长,他只想说喜欢,不想说崇拜。
但时机不对,场合不对,凌榆本打算沉默,却听到了柯苑泽后半句话,见乐乐还没否认,大狗狗一下子就急了。
“不行不行,我双标也只对乐乐双标,谁说我不是乐乐粉丝的!”
“过度关注运动员私人生活甚至干涉的……那种粉丝?”池惊澜故意复述了一遍之前采访时自己说的话,逗道。
“可是师弟刚才不是说不需要粉丝吗?”柯苑泽也同时开口。
师兄弟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直接把某只大型犬科生物带进了坑里。
哦豁,坏了,他好像就是乐乐讨厌的那种粉丝?!
凌榆很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并且陷入了纠结。
但实际上他的行为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出格,知道池惊澜身份前没有,直到他身份后更没有,就连偶尔的亲近拥抱也都是池惊澜无声的纵容。
池惊澜看某个木头还真很认真地思考起来,甚至表情都可怜巴巴的了,颇觉好笑。
他抬手在桌底下拍了拍凌榆的大腿顺了顺毛,弯眼笑道:“不是不要,粉丝一个就够了,所以别的粉丝我就不需要了。”
好家伙,柯苑泽紧紧盯了师弟半晌,确认了几遍他脸上认真的神情,才开口:“师弟,你这真不是在特意哄人?”
池惊澜神情疑惑:“不是啊。”
他只是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而已。
柯苑泽看了眼整个人都已经在快乐地冒泡泡的二货,服气地点了点头,心想,小师弟这个功力,以后某人是怎么着也逃不出小师弟的手掌心了。
这下变成陈志国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了,咱们的总教练不得不咳嗽一声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三个小辈瞬间正襟危坐,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其实我主要是担心马正豪会断章取义,毕竟他不可能放出时间那么长的采访视频,肯定要剪掉一些。”柯苑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们不是有全程的录音吗?”池惊澜反问。
柯苑泽愣了愣:“放出来就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了,到时候他们还会暴露出关键的破绽吗?”
“所以我们要先迷惑他们,再一击毙命。”池惊澜回答,声音清冷而决绝。
他更详细地解释道:“我故意去踩那些坑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想知道马正豪要干什么,还想从他那边获取一些消息,这是最快的捷径。”
“那你得到你想知道的消息了吗?”柯苑泽问。
“得到了,就是关于池澜的,但事情有些复杂,等我理一理再讲给你们听。”其实池惊澜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是怎么知道池澜那些事的。
……凌榆闻言,深深地看了池惊澜一眼,薄唇紧抿起来,他好像猜到是什么了。
柯苑泽看了他们两一眼,摇摇头,温和地笑着开口:“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嗯。”陈志国也点头附和了一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阿澜,别嫌我们啰嗦,你年纪还小,可能有些事还不太了解,舆论有时候真的有很大的威力,我知道你很有主见,但等真正经历的时候,你不一定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刚才几人打的哑谜他就当小年轻们之间的秘密,他就不凑合了,但是有些话他是必须跟池惊澜说清楚的。
池惊澜没有反驳陈志国的话,也从来没有嫌他们啰嗦过,被人关心实在是一种太美妙的感受。
他知道师父是因为真的关心他才会掏心窝子说这些的,所以他也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是,我知道的师父,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总要有人站出来,有人承担火力,事情才有解决的可能性。”
“既然马正豪指名道姓地要采访我,那说明他们可能盯上了我,那这时候还有除了我以外更合适的人选吗?再另拉出一个人,多一个人风险不是更大吗?”
“舆论对于我来说是最没有威胁的武器,大不了到时候你们把我的设备收了,况且本身我就不怎么看。”
小徒弟态度很坚定,陈志国不知道多少次为自己小徒弟的早熟懂事而感到心疼与震撼了,单是这份魄力,就超越了太多人。
陈志国表情严肃,最后问了池惊澜一句:“就算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到彻底解决他们之前,都会是他们舆论乃至攻击所指向的靶子,也不怕?”
“不怕。”少年柔柔和和地笑着开口,说的却不是什么柔和的话。
踏入这一行起,他好像就没有不是靶子的时候,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时刻记住,我们永远在你身后,如果撑不住,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也会一直帮你的。”
明明喝了那么多口水,听到师父的话,喉咙还是涩了涩,池惊澜垂眸掩饰了一下眼中波动太大的情绪,然后笑着抬起头,应道:“嗯,会的。”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接着训练吧。”再煽情下去陈志国也顶不住,他挥了挥手,直接赶人了。
几人出门,柯苑泽还没来得及跟师弟说话,就看见凌榆跟池惊澜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拉着他师弟直接跑走了。
真是,比狗还快。
柯苑泽看着他两的背影对某人无语一瞬,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走了。
另一边,凌榆对池惊澜说了一句“乐乐,我有些事想问你。”之后,拉着他跑到没人的小树林才停了下来。
池惊澜一看才发现这居然就是曾经他经常会偷跑来休息的那片树林。
“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池惊澜抬眸问。
凌榆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想,有时候会梦到你曾经很喜欢来这片树林,所以我累的时候也习惯性地会跑这来,这次,嗯……下意识?”
“不是幻想。”池惊澜说。
“啊?”凌榆睁大了眼睛。
池惊澜扬了扬唇角卖了个关子,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回了刚才的话题:“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
凌榆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神色认真起来,问:“马正豪最后那些话是不是有一些是真的,他当年的确在现场?”
果然说的是这件事,池惊澜收起脸上的笑,倚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得意,乐乐,当年……他是不是给你使了绊子,你当年的……意外,是不是也有他的一份?”凌榆心疼得要命,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
凌榆在这些方面还真是比谁都要敏锐啊,池惊澜看着青年严肃又担忧的表情,勾勾手指示意他把头低下来一点,然后抬手放了上去揉了揉那有些扎手的头发。
“是。”少年平静的声音在凌榆耳边响起。
凌榆瞬间想抬头,放在他头顶上纤细的手却加了力。
“想听一听当年的故事吗,虽然有些细节我也是刚串联起来。”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但近在咫尺,凌榆却没感受到他的开心,甚至还有些难过。
“想……但也不想,如果你不开心,就别说了。”凌榆声音闷闷的。
“没事,我想说。”池惊澜失笑,松开放在凌榆头顶的手,然后张开了双臂,看着眼前的青年开口道:“能抱住我吗,那些故事不太好听,我怕到时候我的表情会吓走我唯一的粉丝。”
以池惊澜的表情管理怎么会失控,但凌榆听到“唯一的粉丝”这个形容已经晕乎乎的了,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手就先抱了上去。
八月的天气很热,树荫底下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池惊澜体质本身就偏凉,回想起来的细节让他的心也凉,如今凌榆这个大火炉子抱住了他,他才感觉好了很多。
“如果说那场车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还有一个疑问,他们当年是如何精准知道我的行踪的,现在我应该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池惊澜思索片刻之后开了个头,凌榆身上传来的热意源源不断,让他能毫无顾忌的回忆几十年前那个寒冷孤寂的冬夜。
其实当时的他真的没什么感觉,但经历了更加绚烂的新生活,再回想那个时候,池惊澜发现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是挺狼狈的。
获得那么多奖项的一届传奇能混到那种地步也是没谁,除了大环境问题,他那时候的性格也的确太强硬,就像是每根刺都炸开的刺猬,冷漠地防备外界的一切,除了陈延和赛场上的点头之交,再也没有其他亲人和朋友。
池惊澜并不遗憾那时候的强硬,那样的环境下性子软一点可能就会永远出不了头,但同样是这份强硬,让他最后栽了个大跟头。
“你记得马正豪污蔑我的那些话吧,确实是他颠倒黑白,事实是反过来,我曾经救了一个女队员,然后把骚扰那个女队员的混混揍了一顿,而那个混混就是马正豪,当时还叫马建国。”
“我都忘了这事了,但马建国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恨上了我,在后来的采访中疯狂给我使绊子污蔑泼脏水,我最讨厌这种心术不正走歪门邪道的人,看见他就烦,根本不想多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总而言之,两看相厌,但马建国因此却更起劲地往池澜跟前凑,因为他发现池澜冷了脸,说出的话能黑的点更多了。
池澜的那些“黑料”,百分之七十都来源于马建国和他的团队,剩下的来源于他的队友,而马建国吃着黑池澜的红利越爬越高,等到后来池澜的队友们“爆料”也都是找的马建国。
池澜不管舆论,但看见马建国就烦。
那次冬奥会的赛后采访,马建国当时已经爬的蛮高了,甚至成了华国国家队的随队记者,但仍然不改三流娱乐小报本性,采访只注重于噱头,却不管任何专业性。
池澜拿了铜牌,实际上和前二名真的只相差一点点,甚至可以说是他只是输在了没有主场优势,运动不分国度,就连外国的冰迷都有人为这位传奇抗议,但马建国的采访呢?
上来一句“池澜你没拿到金牌是因为老了吗?”就给池澜整无语了,他一点好脸色都没给马建国,也不想回答他那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问题,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马建国的话筒和摄像机。
后来又一堆记者涌过来,池惊澜没什么兴致,采访都拒绝掉了,就打算离开采访大厅。
池惊澜记得很清楚当时采访大厅有两个出口,一个大门一个小门,大门是连着外面的大道,是正常出去会走的门,小门其实是给工作人员走的门,离食堂进,方便他们送饭。
当然,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小门就没有人进出,而大门那边围了一群记者,门外也还有进不来的记者,马建国也站在大门口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还有些渗人。
池澜当时想都没想就选择走了小门,现在想来,马建国大概是故意的。
某种意义上,马建国真是把当时池澜的性格分析的明明白白。
“马建国身上,还有当时那辆卡车上都有那个画着奇怪图案的平安福,之前我居然没有把他们联系起来。”池惊澜略有些懊恼。
“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凌榆生气道。
是啊,谁能想到平常只是给他风评泼脏水,最后却想要了他的命,马建国就算不是主犯,也是个关键的从犯。
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证据也确实不太可能找到了,想到这个凌榆就更气了。
“没关系,惯犯是不会收手的,他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池惊澜仿佛看出了凌榆在想什么,开口说道。
“可是你……”
“曾经的都过去了,无论怎么样,其实都和现在的我没关系了。”池惊澜说,扭转池澜的风评,费力不讨好,还没必要,他们要做的事里这件事显然没有任何优先级。
“那你还记得当时你救下的那个女队员的名字吗?”凌榆突然问。
还是没放弃啊,但池惊澜好笑之余确实也挺感动的,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的回答了凌榆:“好像叫……孙莹莹?我不太确定是哪个ying,你也不用太费心,顺其自然就好,不能影响比赛。”
“放心,绝不会影响比赛。”凌榆拍胸认真保证,就算池惊澜不说他也不会让自己成绩变差,在他心底,这可是聘礼。
“不过乐乐,你不怕马建国认出你来吗?你可不能被他们认出来。”凌榆很正经的说,他怕乐乐被认出来了,那些人再重复一遍当年的事。
池惊澜拍拍他的背松开了他,看了眼时间示意凌榆一起往外走去,顺便回答道:“他们认不出我的,池澜的形象在他们心底是固化而扭曲的,而我本身也改变了太多。”
何况他们也没有你那样敏锐的嗅觉和像是注定一般的缘分,这句话池惊澜是在心底说的,毕竟说出来旁边的人可能就要得意到起飞了。
回去之后他们恢复了正常的军训,当然,军训的时候也同样有记者在一旁拍照记录,那是陈志国喊来的记者,素质很高,完全没有打扰到运动员们。
池惊澜对这样的记者完全不排斥,见他们摄像头对准了自己,还友善的笑了笑。
而这个记者记录下的这一刻的照片后来传到网上,又直接出了圈,这就是池惊澜不知道的事情了。
马正豪对池惊澜的采访报道则是在一周之后才慢悠悠地放了出来。
除了纸质版,采访视频也同步上线了网站,本来长达近一个小时的采访,“浓缩”成了十几分钟的精华,而上线的也不止是体育报的官方号,各个主流视频平台上的不少官方大号同样发布或者转发了这则采访视频。
如此之大的宣传之下,流量瞬间爆炸。
而池惊澜他们在看到视频时长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结果,随便点进一个平台,果不其然,采访视频刚刚发布没多久,评论区就已经吵了起来。
[这小白脸谁啊,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主页。]
凌榆看见第一条评论,立马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评论区,“乐乐,你别看评论区。”
池惊澜好笑:“我没那么脆弱,评论区可以不看,弹幕别关了。”
“我们至少得知道舆论走向吧?”
“……好吧。”
柯苑泽为了缓解气氛搞了个竞猜:“师弟,要不猜猜马正豪会把这采访剪成什么样?”
“师兄,这也太简单了。”池惊澜转头看向柯苑泽,弯着好看的眉眼,声音带着少见的讽意,几乎与平板中的声音重合。
[粉丝的喜爱和支持会是你努力下去的动力吗?]
[不是,从前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