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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个怨灵

暗堕本丸怪谈[综] 曲奇碎可可 4652 2024-07-20 10:13:57

“大将离开了本丸, 好在灵力还有剩余。大家没受太重的伤,这两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方才跟鲶尾一起把最后那些细碎的瓦砾扫起来的药研推了推眼镜, “不过房子的话……”

“就变成大将看到的这样了。”

虽然也算是在她预想之内……

千里沉默地看着破败不堪的本丸。

……但这未免也破坏得太彻底了一点?

“政府那边怎么说?”

“象征性地给了一点补助金。”药研藤四郎一脸为难, “负责人说他们最近也资金困难, 这次还是因为本丸没有结界才招致的溯行军袭击,大将对这一点也是知情并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严格来说怪不到他们头上——他们是这么说的。当然,最重要的是——”

堀口千里:“什么?”

“我们没买意外险。”

堀口千里:“……”

她怎么从头到尾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保险?!

“对不起……”怯生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我当初忘了。”

她冷飕飕的眼刀丢过去,趴在墙头的狐之助一抖差点摔下来。

“审审审审神者大人!”

它连滚带爬地赔着笑, “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最近的状况您也看到了, 忙到都顾不上去接时之政府的通知,没来得及提前迎接您——”

毛茸茸的脑门上落下的触感让它一愣。

“你在虚什么啊?”

千里不客气地又戳了两下。

“保险的事是你工作失误,我回来是故意让他们没通知的,难不成你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才这么心虚?”

“因为,”狐之助战战兢兢道, 两只耳朵都垂了下来, “因为如果不是我晚上害怕,还留在本丸的话,政府的援救应该是能第一时间到的……”

“……”

那不还是她的原因吗?

“怪不到你头上,”她又戳戳它的脑袋, “害怕是正常的吧, 你又不可能想到他们来这么一手。要真是按‘如果’来发展,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事了。”

不如说, 这次回到三年前,她最清楚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狐狸整整怔了有四五秒,终于嘴一瘪,“哇”地一声抱着她的皮鞋大哭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

“我才没有!”它抽抽噎噎地反驳,“我是脑袋被戳得疼!”

“等等等等,别什么都往我鞋上蹭。”

堀口千里哭笑不得地看着湿得一塌糊涂的鞋面,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时,闻声回首。

最先听到鲶尾喊声的是正在修补被投石砸坏的瓦片的烛台切和长谷部,可惜前者速度赶不上短刀胁差,后者一个激灵差点直接从屋顶上再滑下来摔成中伤。

首当其冲涌过来的还是泱泱一群粟田口跟蹦蹦跳跳的今剑,小夜左文字犹豫地跟在最后,打刀太刀们要显得更稳重些,但毋庸置疑的是,除了某几个看不出情绪的家伙,其他人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笑意。

“欢迎回来,主人,”粟田口家的太刀微笑道,“弟弟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人用力清了清嗓子。

“我长谷部,一直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长谷部向前迈进一步,“您需要问您不在时发生了什么吗?”

“哦,”千里挑眉,“比如说你把我打晕的事?”

鲶尾:“……噗。”

长谷部:“……”

他脸绿了。

“主人,那——”他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显然一口气没上来还把自己呛了下,“实在是情况危急,我也不是故意想欺瞒您什么。”

看他满脸“我这就切腹谢罪”的表情,堀口千里笑出了声。

“开玩笑的。”

她道。

“我分得清什么是好意什么是恶意,”她瞥了一眼那个站得远远的、靠墙望天的白色身影,“不过,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饶了你。”

“对了,清光他们呢?”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主人你们去了哪里。”

令人出乎意料地,开口解释的是看不出一点醉意的不动行光,“所以会轮流组队去各个时代出阵,完成任务后就到处看能不能打听到主人的下落……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堀口千里轻轻叹了口气。

“有个问题我还没问,”她抬眼,先前她只从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那里听到了个大致的收尾经过,“你们那天是怎么解决那些溯行军的?”

一说到这个话题,付丧神们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

“这个……”乱苦笑着挠了挠脸颊,“多亏了山村小姐呢。”

“大部分是由她解决的。”

前田若有所思地说:“毕竟……溯行军的数量是很多,但听说人类的头发一般也有十万根呢。”

“第一部队赶回的时候,有点不巧,”萤丸的声音一贯轻柔,“电视机刚被溯行军砸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堀口千里懂了。

山村贞子一回来就发现电视被人砸了,自己只能困在个手机里出不去,她……暴走了。

想象不出数万根发丝将溯行军碾碎是个什么场面,她倒是挺佩服山村贞子在暴走边沿还能控制得住理智,毕竟她当初是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

等政府的援军赶到时,本丸只剩下了零星的溯行军,剩下的除了付丧神都是些奇形怪状的鬼怪,搞不好还有满地的头发,难怪会招来“吓到腿软”的抱怨。

“那她现在呢?”千里问。

“乱帮她做了个溯行军的小人,大小正好够拖进手机里,她天天扎呢。”后藤眼神游移,“但是好像气还没消,所以也跟着一起出阵实战去了。”

“……原来如此。”

完全理解了他们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复杂,堀口千里想了一会儿,埋头理了理袖口。

她的动作招来了一期一振的疑问,“主人是要做什么?”

“你们这两天就是轮流出阵和修房子吧,这样一点点修也太费时间了——我刚到这座本丸的时候,”她眯起眼,“有个家伙跟我说,如果向结界里注入灵力,应该是可以让本丸焕然一新的。”

身上聚集了众多视线的狐之助傻愣愣地张着嘴。

“但是,”烛台切皱眉,“这里……”

“一直没有结界。”

千里接上了他没说完的话,她微微一笑,“现在不会了。”

她不得不承认首无那家伙的说法是对的——在她内心深处,比谁都要清楚结界建立不起来的缘由。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被迫成为审神者的。

并非出于本人的意愿,而是在怨气无法发泄时因为神明所作出的承诺而达成的一笔交易。当初支撑着她的无非是答应了就要做到的责任——一种她从小到大都被强调的责任感。真正在她心里,却有意因为情感的隔阂而跟这些付丧神们划出了泾渭分明的分界线,竭力避免着逾越任何一步。

如果连自己都不承认审神者的身份,又何来跟本丸、跟结界契合一说?

她的手倚在最近的树干上,灵力缓慢地流动着,从掌心到指尖,从手与树皮的接触面上一点点注入进去。微光泛出,以前曾感到过的阻滞感完全消隐无踪。

干枯的树枝在那一瞬间冒出了新芽。

飞速生长的新叶从嫩绿转暗,又转眼被密密麻麻的花苞覆盖。仿佛就在眨眼间,花瓣开合,樱花绽了满树。

樱花繁茂到甚至落下了片片阴影,狐之助看着在那其下少女恬静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见到她第一面时的忧虑。

——这样的审神者大人,真的能让那座本丸走上正途吗?

它甚至如实向那位大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时,那位大人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不用担心,”他语气柔和,“就算现在看上去再怎么冷漠,内在里还是有一颗温柔的心啊。”

在所有人讶然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生机的也不止是这棵最大的樱花树,而是以此为始,洋溢着生命力的绿色也一路从他们脚下铺开,直到撞上缘侧走廊的木阶。

“啪嚓”一声,被捅出好些个坑的走廊不仅没有完好如初,一块本来还晃晃悠悠勉强撑在那里的木板直接断了。

堀口千里:“……这怎么回事?”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狐之助委屈极了,“我能感觉到结界确实张开了。”

“我们接受的入职培训都是这么说的,说如果不是以下这几种特殊情况,凭借审神者的灵力就能支撑本丸正常运转——”

狐之助“啊”了声:“对哦,特殊情况。”

“也包括……”它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堀口千里,“本丸损坏过于严重的时候。”

堀口千里:“………………”

算、算了。

她挫败地收回手。

慢慢修吧。

*

“你们有没有觉得,”趁着审神者去点算还剩多少钱够他们重建本丸的时候,后藤悄悄跟其他兄弟咬耳朵,“大将这回回来,比以前开朗一些了?”

“主公大人……”

五虎退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前好像不会这么笑的。”

“肯定有原因的吧。”

乱好奇道。

“青江先生,有发生什么事吗?”

笑面青江:“……诶?”

他脑中掠过种种,一方面清楚这不能跟他们说,另一方面——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宣誓主权的好机会。

“有哦。”他笑得暧昧而高深莫测,“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鲶尾:“很多事是指……?”

长谷部耳边警铃大作。

“笑面青江,”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长谷部先生——”

眼看他都有了要拔刀的架势,前田连忙上前,还没迈出一步,他的肩膀就被兄长的手温柔而坚定地按了回去。

“没关系,不用拦着长谷部殿。”

一期一振温和地微笑,“如果他能招架得住长谷部殿,那还有我们呢。”

秋田:“……”

等等,一期哥,这假设条件是不是不太对?

“哈哈哈,”三日月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煽风点火,“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呢。”

“长谷部君,长谷部君。”

终于有人良心地站了出来,竭力劝阻道:“有些事……不如先去问问主人?”

听到烛台切的话,长谷部动作一顿。

他冷冷地看了眼笑面青江,“你给我等着。”

“主人——”

有人风风火火地敲门,堀口千里合上箱子应了声。

进来的是长谷部。

“主人,”打刀一脸严肃,“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但是我想问——”

又有人敲门。

“你们是约好的吗?”

千里奇道:“进来。”

却不是她回来时见到的任何一位。

付丧神暗红色的眼瞳扫过屋内一圈,在看到她时,稍显细长的吊梢眼才柔和了些,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加州清光还没来得及换下出阵服,“主人。”

“……嗯。”

堀口千里想起不动的话,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的近侍刀。

“我回来了。”

“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她转向长谷部。

对方显然很犹豫。

“主人跟笑面青江,”他最后还是开口试探,“一直是一起行动的?”

加州清光一时怔住。

“是啊,”千里诧异道,“怎么了?”

“那……”

长谷部凝重地问:“有发生什么吗?”

发生什么?

故地重游,遇见那个男人……以及之后的一连串经历,她突兀地又想起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不由有些游移。

“发生了……”她迟疑地说,“很多事吧。”

长谷部沉默了足足有五秒的时间。

“……我知道了。”他僵硬地行礼,“请容我先行告退。”

看着他一步步退出去,有些歪斜得无法完全合上的执务室的门落下,没过多久,长谷部愤怒的咆哮声就远远地传了过来。

“笑、面、青、江——”

“……他怎么了?”

堀口千里讶异的视线对上了加州清光并不十分自然的撒娇似的笑容,“主人,很多事是指什么?”

没想到他会真的追问,千里眼神闪烁了下。

“是关于我过去的事。”

至少主要是那样。

“不可以告诉我吗?”

她安静地摇了摇头。

“那些事……”她声音一顿,“我不想再提第二次。”

如果不是她的错觉,那就是加州清光的笑容中真的带了些苦涩。

“没关系,”他叹了口气,“只要主人安全回来就好。”

“他们应该还没和主人说,”加州清光有意挑开话题,“现在的本丸跟以前不太一样。”

“……不一样?”

“因为大部分房间都毁坏了,能住的地方就少了很多,所以有些家伙的关系意外变好了——啊,到时候主人就知道了。”

这话还真引得堀口千里有些好奇。

不过,在夜晚到来之前,就有人兴致勃勃地提出了个提议。

“为了庆祝主人回来,”黄昏的第一抹余晖照下来时,抱着大喊“你们要对本大爷做什么”的瓶长,次郎太刀笑盈盈道,“来跟人家一起喝酒嘛!”

“酒会吗?”

烛台切若有所思。

“好像确实不错啊。”

“抱歉,”一期一振严词拒绝,“弟弟们不能喝酒。”

“那就一期君来啦,”次郎太刀热情地邀请,“人类社会不就是这样吗——有喜庆的事要喝酒庆祝!”

“你们要办酒会我不反对,但是……”

堀口千里举手,“我也不能喝。”

付丧神们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

“为什么啊,主人?”乱奇怪地问。

“未满二十岁禁烟禁酒,”她理所当然道,“我死的时候十六岁,就算过了三年也才十九。”

“这里可不是日本呢。”

髭切似笑非笑地说。

“对啊对啊,”浦岛虎彻附和,“没必要那么循规蹈矩啦主公——”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堀口千里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被斟满的酒杯,心道这么多杯子怎么就没跟着一起砸了。

毁坏一半的本丸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好心情,哪怕没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房间,大家只是在缘侧边的庭院或坐或站,依然能说说笑笑地捧着酒杯。走廊上还摆着零星几个完好的盘子,里面是烛台切准备的下酒菜。

不动行光留着的甘酒不多,但也够短刀胁差们一人分上小半杯。

“为了庆祝主人回来,”他们笑道,“干杯——”

隔着空气,酒杯没有真的撞在一起,可连堀口千里也不由被这热情感染,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液。

“噗、咳咳咳咳——”

她咳得毫无形象,连眼角都呛得有点红。

“你们……”发酸发苦的酒味挥之不去,千里说话都有点困难,“怎么会觉得这酒好喝的?”

“对啊,主人是第一次喝酒。”

大和守安定眨了眨眼,“上来就是这么烈的……肯定会不适应啊?”

瓶长警惕地后退一步,“这锅我不背!”

这群人都快把它掏空了,居然还要让它背锅!

“算了算了,你们继续,”堀口千里又咳嗽了两声,“我去喝点水。”

其实过一会儿就觉得还好。

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呛辣感逐渐消退了些,也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出一点醇厚——怪不得次郎太刀总说瓶长的罐子身体里盛满了美酒,后者也是自豪地如是宣称,然后下一秒就因为次郎要求再来一杯哭出声。

水应该也不用喝了。

转过身时,她才惊觉身后的人影。

“……!”

“嘘。”

“……”千里怔然,“青江?”

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的可不正是笑面青江。

“别让他们发现我溜出来了,”他勾起唇角,“长谷部先生下午盯我可是盯得很紧呢。”

差点就真的被拖去手合场了。

“所以我觉得,有些话尽早说出来可能比较好。”

他笑道:“主人还记得在学校时的那个问题吗?”

夜色还未完全降临,染上天边的余霞透过残破的玻璃映照出的红光,生生让他唇边的笑意多出了几分妖冶。

也许那一口酒就够醉人的。

堀口千里想。

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连眼前的人和景都酿出了酒意?

“那个问题?”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她问了什么?

好像是……喜欢是什么样的感情?

“嗯。”笑面青江弯起眼,“主人把手伸出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根本用不着犹豫。

这不是她第一次行动快过思考,却是最茫然的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做什么,又是期待着什么样的秘密,只是遵从着本能和他那句诱哄似的话语,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

隔着黑布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掌心,蹭出一片麻酥酥的痒意。

一横一竖勾出一个圈,接着是两横多加一斜杠,在他落下最后一撇时,堀口千里认出了那是哪两个假名。

她呼吸一窒,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抬头,看向收回手的笑面青江。

他在唇前竖起食指,一如既往地眼中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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