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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帕子

伪装高岭花失败后 昭昭宵宵 4652 2024-07-20 09:15:21

“鬼鬼祟祟干什么?你……”

季云琅似乎早就醒了,此刻平静地睁开眼,视线从他脸上挪到一旁的琥生身上,“……们两个。”

江昼:“……”

琥生:“……”

琥生发起抖,往江昼身后藏,“大、大哥亲手绣的虫子,想来送给你,但是他害羞,不、不敢来,所以专门把我从八方域接出来,让、让我陪着他……”

季云琅挑眉,问江昼:“是吗?”

琥生疯狂拉他衣袖。

江昼:“不是。”

琥生绝望地撒开他,酝酿好情绪准备跪下哭。

江昼:“这不是虫子,是花。”

“……”

琥生抹了把刚流出来的泪,“没错,这是大哥亲手绣的虫子花,想来送给你,但是他害羞,不敢来,所以专门把我从八方域接……”

“琥生。”季云琅打断他,指指房间一角的空地。

琥生瞬间噤声,低下头过去,乖乖面壁。

季云琅坐起身,揉揉自己酸痛的后颈,把那张帕子拿到眼前看。

江昼难得紧张了。

虽然他的小花绣工精美,但是毕竟每个人眼光不同,季云琅要是觉得不如之前那个帕子,那他就得要回来返工,可现在这个已经是他的绣技巅峰,他还能怎么精进?

他正想着,季云琅就下了榻,不紧不慢走到窗边。

江昼跟过去,视线落到他脖颈那个新增的咬痕上。

“前辈,”季云琅打开窗,把那块帕子举到眼前,对着月亮欣赏上面蹩脚的走线,问他,“你弄这个,弄了一整天?”

江昼:“嗯。”

其实不是,一多半都是之前弄的。

季云琅握着帕子,反身坐到窗台上,背对着月光朝他勾出一抹笑,“那你知道,你做这些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

江昼不出声。

季云琅摩挲着那块帕子,“我抓到我师尊了,你给我绣帕子的时候,我在跟他亲热。”

江昼没什么反应,季云琅仍在自顾自地说。

“不过他又走了,又装出一副绝对不会离开的样子骗我,你说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因为单相思就是这样,你想着我绣帕子的时候,我在跟他亲热,我不会想你。而我想他的时候,他在想别人,同样也不会想我。”

江昼微微皱眉,“想别人?”

为师跟你亲热,还能想什么别的人?

季云琅没理他,把那块帕子丢出窗外,关上窗,路过时跟他擦肩,目不斜视,“我要管教孩子了,前辈请回吧。”

江昼没走,在那扇闭上的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他给季云琅送帕子,本意是不想季云琅在他离开后难过,可这么一看,季云琅显然更难过了。

江昼束手无策。

每次江昼在面对季云琅的事情上束手无策,就会想,江逝水和云征月在就好了。

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一定知道怎么哄。

江昼过去总觉得这两个人在拿他做试验,学习到底该怎么养孩子,这样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当一对合格的父母,很好地把孩子养大。

后来他们没机会了,江昼只能接手,替他们把孩子养大。

然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把他们的儿子拐上了床。

他们要是知道,一定会气得把他抓起来胖揍。

江逝水会捶胸顿足骂他,以前总说生闺女要防你,没想到生个儿子也得防。

云征月会看着他和季云琅不知所措,摆摆手说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江昼想过无数种被他们发现的场面,他每天都等着江、云两人揍他,骂他,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拔出他的刀,把他杀了喂给炭炭。

可他们永远不会发现了。

没人能帮他哄徒弟,所以江昼只能一个人、一次次对着季云琅的难过束手无策,他从来就哄不好季云琅。

就连季云琅嘴里的那句“想别人”,他都想不通、不知道该怎么去哄。

他一直在窗前站着不走,季云琅坐下喝茶,不管他。

琥生被教训完,眼角挂着泪凑到季云琅跟前,又害怕又忍不住怨他:“你刚才太过分了,大哥绣了好久的虫子花,你不喜欢也不能就这样丢出去,大哥该多伤心啊!”

季云琅转移话题,问他:“你怎么出来的?”

“骨、骨龙带我出来的。”

季云琅重重放下茶盏,“你把骨龙带出来了?”

“不是,是它的尾巴,入口没有守卫,我跟它的尾巴一起跑出来的!”

季云琅皱眉,“没有守卫?”

楼沙干什么吃的?

他起身就要回八方域,江昼拦住他,“不找你娘子了?”

季云琅绕开他,“不找,他死了都不关我事。”

入口没了守卫事大,季云琅不跟他多废话,让琥生留在这儿,出门朝八方域疾行而去。

江昼跟上他,期间问:“为什么?”

季云琅甩不开他,回:“什么?”

江昼说:“八方域,不需要守卫。”

季云琅:“现在通道开着,没人守他们不就出来了?”

“为什么,”江昼问,“不让他们出来?”

季云琅觉得他莫名其妙,一边思考怎么回答他,一边给自己想笑了,“这儿是仙洲,凭什么要让他们来?”

江昼接着问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他这么不依不饶,季云琅叹气,目光深深看向他,“这都是因为前辈你啊。”

江昼心里一咯噔,面上强作镇定,“关我什么事?”

“对啊,”季云琅睨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

“……”

江昼几次张嘴,想反驳,奈何脑子里没话,嘴里也没话。

几番尝试,然后泄气。

不光嗓子堵住,心也堵住了。

他决定讨厌季云琅半个时辰。

-

入口果然没有守卫,季云琅面色沉重,气势汹汹闯进八域主的沙洞。

进去就差点被辣瞎了眼,楼沙一丝/不挂坐在地上,痴迷地抱着男人的腿,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锁环,另一端连接在旁边的石桌脚上。

这位现任八域主、八方域掌管交/配的神,就这样,像一条狗一样,被栓在了桌子旁边。

楼沙种了很多橘子,八域里最不缺的就是橘子,风洵正在桌前端坐,被他抱着一条腿,面无表情地剥橘子喂他。

季云琅进来的时候,楼沙刚把橘子吃进嘴里,瞅准机会含住风洵的手指,直起上身蹭到他面前,用一种正常人难以描述的嗓音说,下/面/也/要。

季云琅的剑几乎在瞬间脱手飞出,直直扎向神的宝器。

楼沙下意识躲,脖上挂着链子带倒了石桌,季云琅怒气飙升,今天铁了心要把他阉了,拔出另一支剑朝他攻去。

江昼在外面吐完,进洞一看,徒弟正凶狠又愤怒地举着剑,追着一个光屁股的男人满洞跑,那个男人身后,拖着一张半人高的大石桌。

沙洞越往里面积越广阔,八域主上蹿下跳,旋转跳跃,神的宝器也跟着上蹿下跳,旋转跳跃。

后来楼沙终于躲不动了,呈“太”字形往地上一躺,“你真是太残忍、太凶恶了,你就是再嫉妒神的宝器,也不能……”

季云琅一剑朝他劈下来,楼沙下意识把手捂到自己宝器上。

季云琅狠狠劈掉了他脖子上的锁环,把他拽起来,问:“守卫呢?”

楼沙:“什么守卫?”

季云琅气笑了,往他屁股上大力踹了一脚,“出口那些守卫!你的人呢?”

楼沙低着头思考,“出口……守卫……神不知道,神已经幸福好几天了,让他们自己去巡查,神不管他们……”

季云琅又给他脑袋来了一下,从乾坤袋里翻,翻到胡夜之前给他的那些衣服,随便抽出来一件丢给他。

楼沙第一次穿仙洲的衣服,惊奇地左摸右摸,季云琅神情不耐,按着他后颈往外走,看也没看外面两人,抓楼沙出了沙洞。

得去沙牢看看,入口守卫没了,沙牢的守卫估计也留不住,守卫一旦不在,里面关的那些迫切想进仙洲的八方域人……

季云琅不能再想,恨不得当场把楼沙剁成泥,楼沙这才意识到出事了,边走边踢脚下的沙子,“神这几天太……太幸福了,他不让神走,神就不走,哪儿也不去,神什么也不知道……”

“让你放他出来,是找他办事的,”季云琅握紧剑,“不是让你……”

“神知道!是神不对!神拒绝不了他!”楼沙摸上自己的嘴唇,咧出一抹幸福的笑,“但是他的吻,比神的其他宝贝儿们都要甜。”

“……”

沙洞内,风洵捡起地上一块完整的橘子皮,擦拭自己刚被楼沙含过的手指。

江昼走到他面前,拿脚拨了拨他被蹭皱的裤腿。

风洵这个人,讨厌男人,用起男人来也是真的得心应手。

风洵突然压着他的脚踩下去,踩脏了他的鞋。

江昼直接拔刀劈断他的椅子腿,在他想站起来之际怼着他腿弯儿一带,把他翻到了地上。

“你当年,”江昼说,“也对花珈用这套,才活命?”

风洵不出声,江昼就当他默认。

花珈会杀所有人,唯一不会杀的就是风洵,更别说还是主动向他示好的风洵。

“你真恶心。”江昼说。

“你更恶心。”风洵站起身,也不拍衣上的灰,走到小榻边坐下,“那天你如果在,江逝水和云征月不会死。你要当仙洲人,为了那个不人不鬼的云公子离开八方域,那你大可以永远不回来。既然现在你选择回来……”

风洵幽深的双眸盯向他,“江昼,你的罪,只能用仙洲的血来偿。”

-

不出所料,沙牢空了。

“啊啊啊啊啊——!”

八域主疯了,夺过他的剑横到自己脖子上要以死谢罪,季云琅冷眼瞧着。

楼沙顿了顿,“你不阻止神吗?”

季云琅举起自己另一把剑,“我可以帮你。”

楼沙抓着他的剑拔腿就跑,一路跑回沙洞,刚进去就撞上了准备出来的江昼,江昼顺手夺过他手里的剑,走出沙洞,走出八域,在半路碰到了刚从沙牢出来的季云琅。

季云琅不回八域主的沙洞,他得去另外七域,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趁机跑进了仙洲。

江昼把剑交给他,说:“我陪你。”

季云琅没吱声,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这个人都会跟着。

江昼也能这么对他就好了,季云琅想,他只想要江昼的喜欢,一点点也好。

季云琅最先去看了二域,奇怪的是,二域主和三域主竟然都规规矩矩在家待着。

萨孤蛮正在二域外面跟辛石讲话,两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辛石看到他就赶紧跪,萨孤蛮站在原地不动,粗壮健硕的身躯像一堵墙,俯视着他,接着视线移到他身边的男人身上,看到他背后那把大刀时,目光稍动了动。

萨孤蛮问:“领主怎么有空过来?”

季云琅一个眼神也没给他,越过他进入二域的地界,粗略看过去,观察有没有少人。

江昼跟了他一段路,确保里面都是些小喽啰,转身离开。

听到他离开,季云琅回头看了眼,没说什么。

江昼走到二域入口处,正要停步,萨孤蛮就先叫住了他,“等一下。”

萨孤蛮拦到他身前,目光直白地朝他上下打量,问:“你是他找来顶替八域主的?”

江昼没吱声,萨孤蛮狰狞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楼沙这次犯大错,马上要变成奴隶,你一个新来的,能玩到他,运气不错。”

听他这话,江昼问:“你认识我?”

“你是第一个这么快成长的羔子,不止我认识你,现在整个八方域都认识你,和你的这把刀。”

这下江昼懂了,因为他不久前在入口处证明过自己。

萨孤蛮看向他的眼神有赞赏,也有不屑,接着说道:“强者,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你刚来,就已经不是羔子了,这是你的本事。但是跟错了人,就是愚蠢。”

江昼没出声,萨孤蛮以为他不懂,抬手捏上他的肩。

“新来的羔子都会崇拜领主,这很正常,但是现在的八方域已经不比以前,我们的领主不是强者,不能带我们沉浸在杀戮的狂欢中。你如果见识过前任领主,就会知道,现在森罗兽骨殿里的这个仙洲人,什么都不是。”

“杀戮的,狂欢。”江昼咀嚼这几个字,“是花珈会做的。”

萨孤蛮见他报得出前任领主的名字,眼一眯,“你……”

一阵剧痛传来,江昼不知何时拔刀,挑了他双脚的筋。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了地。

江昼适时让开,他这一拜就直接拜给了刚拐弯出来的季云琅。

季云琅过来,奇怪地瞥了眼忽然跪他的萨孤蛮,跟江昼说:“走了。”

-

两人离开,辛石过来扶萨孤蛮,被挥手打断。

萨孤蛮盯着季云琅离开的背影冷笑,“让他再嚣张几天。”

他跪着,辛石也跟着跪下,问他:“域主,你真的要跟那个叫宋扬的仙洲人合作?”

“怎么?”

辛石犹疑道:“我不懂,这次有人帮我们解决守卫,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进去仙洲,反而要听那个宋扬的,在八方域待着不动?”

萨孤蛮向天边看了看,抬起胳膊,指着远处森罗兽骨殿的方向,“因为他说,只要我放他回到仙洲,他就能让我住进森罗兽骨殿,成为第二个花珈。”

前任领主花珈,是这一代八方域人眼里神一样的存在。

从他们有意识起,花珈就是他们的领导者,他强大、美丽、聪慧,仿佛生来就住在森罗兽骨殿。

在所有人都是小羔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王。

花珈嗜血好杀,月隐日永远是他的主场,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不胜数。

这样的领主,让萨孤蛮心悦诚服。

成为这样的领主,也是萨孤蛮的毕生所求。

-

季云琅又去看了其他几域,上到域主下到小弟,多多少少都有往外跑的,这就愈发显得二域三域奇怪。

萨孤蛮一向对仙洲兴趣浓厚,现在按兵不动,是想干什么?

突然感觉屁股被拍了一下,他眉头一皱,回头。

江昼正抬起手准备拍第二下,见他回头了,跟他对视,用眼神问他:咋了?

同时手不停,拍下了第二掌。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是拍的是屁股,是屁股!

“你刚才,”季云琅脑子里飞速闪过一百种反击他的办法,嘴角先挂上和善的笑,问,“是又在骚扰我吗?”

“为什么,”江昼手还没挪开,又连拍两下,看着他疑惑道,“这么说?”

接着不等季云琅开口,就扶着他的肩把他转了个圈,让他面向自己,掸灰似的用双手拍他胳膊,拍他腰,又拍他大腿,边拍边说:“那些人都脏,你身……”上蹭了很多灰。

卡了。

好在江昼不说完,季云琅也懂了他的意思,低下头看,身上确实打出不少灰尘。

江昼边把灰给他拍掉边想,徒弟收了他的衣服,这次出门却依然穿的以前那套。

他第一次看见自己送的衣服被穿起来,竟然还是刚才找风洵时见到的那个光屁股的变态。

给季云琅的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套衣服都是江昼精心照着徒弟的模样身段挑的,现在他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一套,还让那个变态拿着他的剑乱跑,江昼面上没反应,心里计较得很。

此刻见季云琅衣上沾了这么多灰,拍也拍不净,他收手,后退一步,跟季云琅说:“脱。”

“?”

季云琅明白他刚才是在给自己掸灰,也就勉强原谅了屁股上挨的那几下,现在小小一个“脱”字,又让他陷入沉默。

江昼见他不动,补充:“太脏了,换新的。”

季云琅去乾坤袋里翻,习惯性地又拿自己的红衣服,刚拿出一半,江昼说:“换一件。”

季云琅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塞回去,从他送的那堆衣服里挑。

这下江昼不说话了,在旁边等他换好。

季云琅从小使剑,肩背和腰练得最好,穿红衣时张扬,衣服颜色亮,他那双眼睛也亮,全身上下都招人。

紫衣多了份稳重,衣裳暗了,就衬得他那双眼睛格外好看,成了身上最亮、最勾人的地方。

江昼抬手挡住自己的眼。

季云琅就换个外衣,哪哪儿都没脱没露,见他这样,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昼说:“好看。有点,”

挡着眼也从指缝往外看,他强行把自己转过去,背对季云琅,补充,“把持不住。”

“……”

季云琅动作停滞了片刻,接着平静地低下头,继续理衣服,“那你努力,千万把持住了,强扭的瓜不甜。”

江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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