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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喂药

伪装高岭花失败后 昭昭宵宵 4697 2024-07-20 09:15:21

他不提“八方域”,江昼就真的忘了。

原本在炭炭背上是要跟季云琅解释的,后来他让徒弟等一下,就等到了现在。

江昼把被子扯下来,不再盖着两人的脑袋,把季云琅刚才被他蒙脑袋弄乱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但是不敢碰他眼上那个纱布,收回手说:“我当时觉得,你十七岁,很厉害了。”

季云琅没出声,江昼的手轻轻握上他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指尖,“我让你去八方域,是因为,你父母。”

“嗯。”

“我小时候,”江昼说,“和他们住在一起,亲眼看他们,打开了通道。”

季云琅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八方域到仙洲的通道?”

江昼原本想点头,想到徒弟看不见,他说:“对。”

季云琅语气淡淡,问:“师尊从小住在八方域,你喜欢哪里吗?”

“不喜欢。”

没有人会喜欢八方域,江昼尤其,因为他比所有人都懒,不爱思考,不爱讲话,也不爱打架,他喜欢过不用被任何人打扰的安稳平静的生活,八方域是他最讨厌的地方。

“所以你来了仙洲。”季云琅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地动,弄得江昼痒痒的。

季云琅问:“你既然不喜欢八方域,为什么还要送我过去?你真的没想过我会死在那里?”

江昼从前听他嘴上总挂着“死”字只是心里不舒服,现在再听,整个人都慌,他握紧季云琅的手,嘴里的话从过去的“你不会死”变成了“你不要死”。

他答非所问,像在搪塞,弄得季云琅既生气又想笑,重复了一遍问题,“你送我去八方域,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死在那里?”

江昼实话实说:“没有。”不等季云琅接话,他就继续道,“你很厉害,我亲自教的,不会死。”

“这是在说你自己厉害。”

江昼:“没有。”

季云琅仍旧觉得他在搪塞,换了个说法,接着道:“那就当我不会死。但是我从到八方域第一天起,就不停受折磨,很多时候都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抓起来,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玩弄,我每次逃跑,都要拼出半条命。师尊,你在八方域住过那么久,我会遭受什么,你不清楚?”

江昼说:“清楚。”

欺负过季云琅的人,但凡他找得到的,都杀掉了,但还有很多漏网之鱼在,季云琅不说是谁,他也从来不知道。

季云琅不说话了,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江昼又补充:“可以把他们,全杀了。”

“我才不杀,我早就忘了他们是谁。”

江昼不解:“你不恨他们?”

季云琅闻言偏过了头,白纱下的眼睛睁开来看他,“我只恨你,师尊。”

这个江昼一直知道,但是真的从徒弟嘴里说出来,又让他觉得难受,下意识回道:“那你,别恨我。”

“我这么多年一直恨你,哪能说不恨就不恨?”

江昼把自己整个人挪近,脑袋凑过去,朝他唇角亲了一口,坚持道:“别恨。”

季云琅漠然偏过脸,“就恨。你对我这么坏,也不心疼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的脸偏到了外侧,江昼再想靠亲亲来哄他,就只能越过他下床,趴到床边来亲。

季云琅听到了他的动静,在他刚刚下床之际脑袋一偏,又把脸偏了回去。

“……”

江昼再想亲,就得躺回去,想都不用想,等他躺回去了,季云琅又会再偏回来。

这就意味着季云琅不是想凭这个跟他亲近,徒弟这个样子,需要他从别的方面来哄。

季云琅现在露给他的只有一个耳朵,江昼趴在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戳上他柔软的耳垂,说:“你受伤,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心疼。”

季云琅的脸偏回来点了,江昼的手可以摸到他脸颊,挨近蹭了蹭,接着说:“我以后守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伤,你别,恨我。”

“守着我,”季云琅开口了,“每天都在我身边?”

“嗯。”江昼补充,“还每天都亲,所以你也别死。”

江昼愿意跟他说这么多哄人的话,季云琅心情好一点了,唇角都上扬,脸彻底偏了回来,变成最方便被亲到的样子。

江昼却还没说完,直接在床边坐下,握上他的手,轻声道:“八方域的通道,是你父母,亲手打开,他们的血和灵,和你一样。”

“所以你需要我像他们一样,进到八方域,再次打开那里的通道。”

江昼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聪明,不像你这么笨。”

季云琅看不清江昼,只能动动手指,回握住他的手。

他一直不愿意跟江昼提八方域,是因为不想再和师尊聊起不愉快的事,他们的关系现在很好很甜蜜,很多事季云琅自己心里不舒服几下就算了,他不想再跟江昼吵架。

但是江昼现在主动提了,还来哄他,那季云琅就想多问一些,他开口,正要询问江昼,这样利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愧疚过,就感觉手被抓起来,江昼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轻声说:“那时候,我一直念着你,以为你很快,会出来,找我。但是后来,我们关系变得,很不好。”

“我早该哄你的,”他说,“对不起,云琅,我以后都会,”

季云琅正静静听着,就发现他又没声了。

看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对江昼的心理和生理都是一个考验。

其实说到这里就够了,季云琅早在很久之前就不恨他了,现在他越讲,季云琅越爱他。

此刻他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江昼拽到身上来亲吻,然后脱掉他的衣服,分开他的腿,不知道身上这些伤受不受得住,好想要江昼。

床头的催眠止疼香很好用,伤口的疼痛已经全部止住,相应的,季云琅浑身也没了力气,可他脑子活跃,想,这么久没做了,让江昼自己来的话,他会愿意吗?

他脑子里正充斥着那些色/情旖旎的想法,就忽然感觉手心一痒,江昼又在给他写字。

估计又要让他等一下了。

季云琅可以等,反正他再也不会和江昼分开,来日方长,没说完的话可以留到以后慢慢说。

可江昼这回没让他“等一下”,而是坚持补完自己的话,他刚才说到“我以后都会”,然后在季云琅手上一笔一划写:

——对你好。

季云琅手指蜷了蜷,从他手上挣脱,然后淡定地提起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再然后就没动静了,江昼隔着被子,戳了戳他,想问,你是不是开心,偷偷藏起来笑了,还想跟他说,在师尊面前不用藏,你还受着伤,被子闷久了缺氧。

说不出话了,就只能靠行动,江昼上手把他的被子拉下来,让他露出脸来,准备亲亲一个人躲起来笑的小徒弟,然后就发现他眼上那层白纱洇了血泪,变得鲜红湿润。

哭了。

江昼还没来得及慌,就听季云琅呼吸沉重地开口,“师尊,去找人,眼……好疼。”

不等江昼反应,人就自己来了,一人风风火火闯进房,“眼怎么了?你哭了?抹了药谁让你哭的,想变瞎子?”

还是之前那个来收钱的男子,不过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穿着简单,是楼里统一的素衫,这回再来,已然换了一套金光逼人的外袍,一顶足以亮瞎人眼的金冠,怀里还抱着一只耀眼夺目的金小……什么金小猫,这是炭炭!

他给炭炭染了一身金毛!

江昼倏然起身,不等动作,那人就把金小猫往他怀里一塞,用灵气涤净手,坐到床边,上手给季云琅拆眼上的白纱,边拆还边不忘问:“谈情说爱都能流眼泪,怎么,在吵架?当然,我就问问,并不关心,你不用回答我。吵架也好亲嘴也好,多换了一次药,就得加钱。”

季云琅:“没钱。”

江昼抱着金小猫,站在旁边财大气粗道:“有。”

季云琅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声,“没钱。”

江昼:“……”

都说了师尊有,还想着用霸王药,贫穷又自卑的小徒弟,好可怜。

那人正重新给他上药,闻言把药碗一放,嗓音霎时由清润的年轻男子音变得嘶哑,“有完没完?我上回就告诉你,我改姓了,我现在姓金!不姓梅!不要叫梅乾!叫我金乾!”

季云琅:“哦。”

“……”

江昼抱着金小猫,默默转过了身。

他把金炭炭举到眼前,盯着它,用眼神无声询问:怎么回事?

炭炭眼珠还是黑色,全身却都被亮金色的染料染过,一抖毛毛还往下掉闪闪的金粉,见江昼问了,它委屈地喵喵两声,恶狠狠瞪了眼床边那个金光闪闪的人。

炭炭是好脾气小猫,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江昼掌心溢出灵光,正要给它洗干净,让它重新变回小黑猫,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那边那位,礼貌一点,别动我的金金。”

炭炭气愤地龇起牙,朝他吼了一声:“喵!”

听到声音,季云琅疑惑,问金乾:“你养猫了?”

“嗯,招财小金猫,吉祥得很。”金乾得意。

“你这猫的声音,”季云琅嘀咕,“有点耳熟啊。”

金乾不以为意,“天底下小猫都是一个声音。”

“哦。”季云琅接着问,“长什么样子,可爱吗?”

“可爱,很富贵的小胖猫。”

“养多久了?”

金乾为他蒙纱布的动作一顿,随即自然道:“没多久,路上刚捡的,它很喜欢我,缠着要跟我回家。”

不远处炭炭又发出一声愤怒的喵喵。

金乾为季云琅处理好眼睛,捂住心口,两眼放光,搓搓手就要去抱自己的金金,“听,它叫得多甜呐!”

过去前还不忘叮嘱季云琅,“别再哭了,药一天一换,越哭越疼。”

“好,”他这么好心,季云琅也好心,问他,“你会养猫吗,用不用我教教你?”

“不用,”金乾摆摆手,已经站起了身,“我现在要带我的金金去噶掉它那个罪恶的小蛋蛋,这样它才是一只纯粹的招财小猫咪。”

江昼:?

炭炭:?

季云琅:“去吧。”

金乾路过江昼,朝他伸手,要接过自己的金金,炭炭气得全身的毛毛都抖了起来,不停往下飘落金粉,江昼想了想,把猫递给他,说:“它有些凶,小心。”

炭炭不配合,一直挣扎,交接小猫时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碰到了一起,触碰到江昼肌肤的瞬间,金乾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你……”

炭炭突然来了一整套喵喵拳,五六爪连呼到他脸上,“喵”一声跳下去就跑,金乾顾不上江昼了,拔腿去追。

江昼站在原地拍自己手上的金粉。

“师尊。”季云琅叫他。

江昼走近,看他眼上重新处理好的伤,问:“还疼吗?”

“疼。”

季云琅等江昼来哄,江昼直接折返回桌前端来了药。

闻到苦药味越来越近,季云琅改口:“不疼了。”

江昼动作很轻地把他上身扶起来,让他靠进怀里,第一口药已经喂到了他嘴边,温声说:“张嘴。”

季云琅偏过头。

江昼不悦地皱起眉,“你伤得很重,喝药。”

季云琅实在不想喝,又怕江昼急了强喂给他,低下头说:“我伤重是我咎由自取,怪我没本事,看不好八方域里那群人,师尊不要管我了。”

这话一出,江昼态度就和缓了,放下装满苦药的碗,抱住他温柔道:“不怪你。”

季云琅顺势往他怀里靠,面上恹恹,“师尊不用安慰我,你要是讨厌我了,可以直接说,是我没本事,做不好师尊交代的事。”

“不讨厌你,”江昼吻他脸颊,哄道,“喜欢你。”

季云琅唇挑了挑,“真的?”

江昼用行动回应他,唇向下吻到了他侧颈,手圈在他腰上,手指绕着缠住他的衣带慢慢拽开,避开重伤的地方,撩拨抚摸,在他耳边问:“想不想做?”

季云琅缠在白纱下的眼睛直接亮了。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江昼开口,师尊自己就想要了,看样子还会很热情,太久没和江昼好好亲热,季云琅激动得心跳都快了。

他仍然低着头靠在江昼怀里,却微微分了腿,方便江昼去摸,然后表现出一副自己也不是很急的样子,善解人意道:“师尊愿意吗?”

“师尊什么时候,”江昼捏了他一下,“不愿意?”

唇和手在游走撩火,嗓音温柔缱绻,就响在耳畔。

然而江昼抱着他又亲又哄撩拨了半天,季云琅心潮一下比一下澎湃,身体却从头到脚无比冷静,终于,澎湃的心潮也慢慢静了下来,他又叫江昼。

江昼:“嗯。”

“你去把床头的香掐了。”

江昼不解,“为什么?”

季云琅不太想说,忍了忍,还是开口:“点着香,我不太舒服。”

江昼理解道:“因为你,受伤了。”

“不是,”季云琅又催他,“去把香掐了。”

江昼不去,“那是止疼用的,掐了,你伤口疼。”

“我不疼,师尊,你快去。”

季云琅真的有些急了,江昼都这样撩拨了,他还没有反应,这让他很挫败也很惋惜。

江昼仍然不去,收回手,帮他把衣服穿好,理得整齐,再次端来药碗,用灵力加热,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说:“喝。”

“……”

又回到喝药了,季云琅问:“为什么?”

“你想做吗?”江昼问。

“想啊,”季云琅不跟他装了,是真的急,“你把香掐了,我们立刻……”

江昼把一小勺药怼进他嘴里,低下头,吻掉他嘴角的药液,“你伤重,不喝药,又要掐香,”屁股没伤,江昼托着把他抱坐到腿上,第二勺药又怼进嘴里,“还想亲热,身体吃不消。”

季云琅是真讨厌这种药,第二口刚进来就想吐,江昼又来吻他,这回吻得深了些,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把药全咽下去,结束后问:“边亲边喝,还是我灌你?”

江昼问出这话,自己心里直接给出了答案,这还用选?可爱的小徒弟,边喝药边和师尊亲,就算嘴里苦,心里也是甜甜的,他都不用等季云琅的答案,当即就要喂上第三口,亲上第三下。

然后就听季云琅说:“你灌我吧。”

“?”

季云琅被苦得干呕,一想到要把这么苦的东西分成几十口,每喝一口还要亲好大一会儿,不停回味那种苦涩,他就想死。

他又重复:“反正我自己也喝不下,你灌吧,师尊。”

江昼端着药沉默了。

叛逆的小徒弟,不同寻常的小徒弟,真让师尊意外。

他只想着亲,提前根本没有做好灌季云琅的准备,突然开灌,他是灌不来的。

他还想争取一下,垂眸,强硬地捏起徒弟两边脸,提醒道:“灌的话,我先,不心疼你。”

言外之意,不管你一会儿苦到还是呛到,师尊都不会停下的!现在选另一种更加温和甜蜜的喝药方式还来得及!

季云琅:“快灌。”

“……”

考虑到季云琅的身体情况,万一真的呛到,震裂了伤,咳出了泪,那他就又要遭罪了,江昼最终也没灌,端着药又磨了半晌。

直到季云琅不耐烦了,托着他的手主动把药一饮而尽,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么闹一通,他累,季云琅也累,还险些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好在终于把药喝完了,他把碗放到床头,想到刚才那场失败的调/情,季云琅心里肯定不舒服,得先在口头哄哄。

不等他开口,门又被人推开,一个侍童端着一碗药进来,放到桌上,提醒道:“到时辰了,喝药。”

“……”

季云琅冷笑,“我说了,在这喝药,一碗接一碗。”

江昼不说话,心道,那是因为你不愿意喝,生生拖到下一碗端上来才把上一碗喝完。

侍童本来送完药准备出去了,不经意往床上一瞥,看到江昼把人抱坐在腿上的姿态,视线陡然锋利,拔高嗓音呵斥道:“伤成这样,你们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喂药。

江昼问心无愧,淡定地把徒弟从腿上抱下来,让他在床上躺好,侍童却不放过他,走近劈头盖脸一顿教训,给他列举了很多会不小心把伤者弄死的情况,嘱咐道:“以后别这样了。”

被小孩教训,江昼不愿意听,低着头走神,在被子底下捏季云琅的手,还是季云琅回道:“好的,他知道了。”侍童这才离开了。

季云琅眼睛看不见都知道江昼现在是什么样子,故意逗他,问:“师尊不听人家讲,怎么好好照顾我?”

“我对你的身体,很熟悉,”江昼还在捏着他的手玩,冷淡道,“不用他们讲。”

叽叽喳喳,吵死了。

季云琅笑,“困了。”然后拍拍床内侧,让他上来一起睡。

江昼看了眼桌上刚端来的药,本来想说,喝完吧,但是连喝两碗,季云琅折腾,他也折腾。

他上了床,脑袋又和徒弟挨到一起,闭上了眼。

还是等下一碗端上来前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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