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听着傅砚辞的语气,明白了这人就是在逗弄他,他抬拳朝着傅砚辞捶了过去:“你又在逗我!”
傅砚辞低声笑了起来,有些遗憾:“卿卿若是真能怀,为夫也舍不得。”
“不能!”
傅砚辞不敢把人逗急了,顺着他点头道:“嗯,不能不能。”
游青气的一时没转过气来,捂着唇瓣轻咳两声。
傅砚辞以为是游青裸露着上身感到冷意,把人往手臂上一放,迳直走向床边。
游青有些害怕,扯住傅砚辞的头发,失声询问:“你又要干什么?”
傅砚辞见着他这副可怜见的小模样觉得有趣,打算吓吓他:“你。”
“什么?”游青愣了会,反应过来:“混蛋!”
“卿卿再这样伤为夫的心,明日就不带你回门了。”
游青下意识的否定:“不带就不带。”
随即人就被傅砚辞塞到了被子里,四角都被男人仔细的捻紧,游青心头暖了暖,才消化完傅砚辞方才说的话。
一脸惊喜的看向他:“明日你要和我一起回丞相府吗?”
“卿卿方才不是不想同我回吗?”傅砚辞状似苦恼的叹气,很是委屈:“那为夫岂非名不正言不顺,往后见着丞相还是不能喊他岳父。”
他隔着被子虚虚拢住游青,埋在一片柔软中,瓮声瓮气的说道:“卿卿原来如此讨厌为夫,连个名分都不肯给。”
游青听着这人满嘴胡言乱语,细瘦的手捂住他的嘴,止住了这人嘀嘀咕咕的低语,无奈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肯陪我去行回门礼,方才……”
方才是我嘴快。不过他脸皮子薄,不好出言纠正。
傅砚辞脸上的神情很是委屈,游青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放弃抵抗:“我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厌恶这门亲事。”
傅砚辞心中涨涨的,看着身下人不自在的神色,低头吻了吻,柔声道:“无妨,慢慢来。”
“卿卿要早点好起来,明后日休沐,可不许放为夫一人去行回门礼。”
傅砚辞很是不要脸,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届时为夫被他人笑话,回府就会忍不住哭的。”
游青:“是……是这样吗?”
要不要先把外头说你残暴到一夜吃七个小童的传言先澄清了再说呢?
但游青没敢说出口,他确实是有些担心男人会偷偷躲起来哭,万一呢?
二人在房里温存,拂剑在外头很是纠结的靠着墙,一脸便秘:“我不去,主子在里头亲热着呢,谁这么没眼力见现在禀告事情。”
“要去你去。”
拂袖:“……”
他也不想去,例银还想存下来去茶馆听书呢。
拂袖比拂剑矮了点,他深知拂剑最是吃不得软,抬着头默默的看着拂剑,幽幽开口:“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
“停停停,打住,我可不吃你这招。没得商量,我都帮你干过几次这种扣银子的事情了?”
“拂袖,你自己算算,上次主子心情不好,我去帮你禀告,扣了我三贯钱,昨日主子从世子妃房里出来,又扣了我一贯钱!”
拂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我把身上唯一一颗糖……”
“……”
拂剑被气的额角直突突:“得得得,我去我去。”
他硬着头皮上前去轻轻敲了两下门,很是谨慎:“主子,有要事禀告。”
傅砚辞此时刚亲完游青,手都已经掐住他腰上那两个小巧的腰窝了。闻言依旧我行我素的,膝盖捻磨着那枚红玉,还是游青被唤回了神,红着小嘴把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
“拂剑找你有要事,你……”他忽的吸了口气,含着媚意瞪了男人一眼:“你别闹我,走开!”
“白日宣Y……嘶,实非君子所为。”
傅砚辞不得劲的轻咬了口游青脸颊上的软肉,留下淡淡的牙印:“君子只会把自己饿死,爷最讨厌的就是君子了。”
游青见男人还想欲发又止的,无法只得装模作样的轻咳:“我昨夜才刚烧退,你是想病死我吗?”
傅砚辞哪里没看出来他这点小心思,咬牙切齿的用力的摁了摁他敏感的腰窝:“等你好了看爷不……你。”
游青听到这般粗俗的话很不自在,弱弱的把男人往外推了一点。
傅砚辞受着心口处软绵绵的触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狼狈的掀起衣袍跨出了门。
他神色不是很好,朝着拂剑撇过去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威胁道:“你最好是有什么要事!”
拂剑讪讪道:“主子,是拂袖喊奴才上来禀告的,说有要事。”
傅砚辞没好气的开口:“是吗?你要不要看看拂袖人在哪里?”
拂剑回头一看,空无一人。
“……”
“呵,你和拂袖两个人这个月月例都没了。”傅砚辞欲求不满,语气很是不好:“有事说事!”
拂剑后槽牙咬的死紧,凑在傅砚辞耳边低声道:“长公主回京了。”
“可有他人知晓?”
“若长公主并未主动暴露行踪,目前该是只有我们这一波知晓。”
傅砚辞神色变幻莫测,拂剑候了会,才听见傅砚辞开口:“我若扳倒了丞相,卿卿他可会记恨我?”
拂剑低头,很是为难:“主子,有长公主在,丞相大人死不了……”
与他们这些日日在战场中刀尖舔血的人而言,活着便已是极好了。
“若是担心世子妃,不若等丞相告老还乡之后,接去边疆养着?”
傅砚辞不假思索拒绝道:“卿卿身子娇贵,怎么受的了边疆的苦楚。”
更何况,卿卿届时肯定厌极了他,不可能愿意同他一起私奔。
拂剑也跟着皱起了眉,京城里有无数人想害世子爷,呆在府里一无兵权二无人脉,各路人马都想在此时除去他好接替世子手上的兵权。
可若不借着那些文臣的手,哪里还有其他法子能名正言顺的被贬回边疆。
傅砚辞独自一人在书房生生坐了半宿,到深夜才头脑昏沉的躺到游青身旁,把人抱进怀里,汲取着游青身上独特的竹香,缓缓睡去。
次日,窗户被游青一大早的打开,清新的空气涌进房内,阳光透过帘布射在傅砚辞紧闭的眼上。
傅砚辞昨夜没休息好,此时被阳光烦的发出不满的哼声,坐在一旁翻着书等候的游青看到了,抿了抿嘴,坐到床边帮人挡住。
到傅砚辞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甫一睁眼,便看到游青被阳光晒得小脸通红,他心中酸涩,很是心疼的拂去他耳边的汗渍。
游青察觉到人醒了,有些腼腆的说道:“你醒了?我们什么时候去行回门礼?”
傅砚辞直起身来把人抱住,直喊了十余遍卿卿,而后埋在游青怀里,闷闷说道:“卿卿,我皮糙肉厚的,无需帮我挡太阳的。”
游青没有说话,把人推开走到桌边坐下。
斯文的喝了口茶,游青润了润嗓子,见人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他开口催促:“还不赶紧收拾,晚了父亲得午睡了。”
傅砚辞见状,脑海中一直团着的迷雾仿佛突然被游青这番动作吹散,他朝着游青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好。”
游青看着男人突然放松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但归家的急迫没让他继续在意下去。
游青抿着唇瓣,狭长的眸子里蕴着催促:“那我们快出门,等下……”
他止住话头,神色间夹杂了些羞涩:“等下在路上还要停下来给父亲带城南铺子的糕点。”
傅砚辞不疑有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备好车礼,今日爷要去相府行回门礼!“
拂袖在外头候着,他也跟着主子傻乐,闻言应是,退下备马去了。
傅砚辞笑的恣意,眼中协着光看向矮自己一头的妻子,忽的把人夹在臂弯抱起:“相公带你回门了。”
“唔!”游青忽的失重,有些害怕的抱紧男人的臂膀。
指尖因为用力范着层浅浅的粉色,傅砚辞看着那几颗粉色的小指头圆头圆脑的,不由得笑了声。
游青看着男人莫名的笑着,疑惑的问他:“你笑什么?”
傅砚辞使坏的把人上下抛了抛,察觉到小妻子抱他抱的更紧了些,笑声愈发清朗:“为夫高兴,今日为夫终于有名分了!”
游青唇线也提起一抹弧度,神色一样夹着开心。
二人不自知的墨迹了片刻,等到出门时日头已经升到头顶。
因着今日回门,傅砚辞还特地穿了一身深红色的衣服,骑着宝血汗马在烈日下晃悠着,直恍得游青眼睛疼。
游青也被他半是强迫半是哄骗的换了身同色系的衣服,此刻正窝在马车内,只敢掀开帘子一角打量着路边的摊贩。
傅砚辞余光一直放在游青身上,瞧着他这副悄咪咪的小模样,甚是可爱。
他甩了甩脑袋,一看到游青他就容易混蛋,今日是特殊日子,还晚上回府再混蛋吧。
傅砚辞转了心思,记起游青提起要去城南铺子买糕点,但此时绕路去那边怕是赶不急了。
他把红袖招来,瞧着那小侍一见他就满脸惊恐,也不在意,吩咐道:“你等下让拂剑送你去城南铺子,择些丞相爱吃的糕点,加急送来。”
红袖面露纠结,回话道:“世子,奴才也不知道老爷爱吃什么糕点。”
傅砚辞有些不满:“废物,丞相府待了那么多年,连主子爱吃的东西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