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单手骑着马, 一手牢牢的锁在游青身上,怕他身形不稳往下坠去。他坦然接受美人主动献吻,眼神直视着前路, 揶揄道:“卿卿,为夫骑马的话模样俊不俊?”
游青把自己往他怀里塞了塞:“俊死了。”
国公世子英勇不凡、俊美无双,若除去他那浑身的匪气,想必也能排进京城名流贵子前三之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俊。
傅砚辞微微低下头, 见游青在马上还是有些不适应, 心下一转,提着游青的腰给他换了个方位。
下一瞬,游青只觉腰间铁腕肌肉一紧, 眼前的景色忽的开阔起来, 自己的姿势被傅砚辞手动的从侧坐变成了双腿大开, 直接跨在马背之上。
更让他心颤的是, 傅砚辞这厮双手都扶在了他身上,仅一双长腿夹着马腹控制着速度。
游青不甚熟练的学着他人牵起缰绳, 音线带着颤意:“傅砚辞, 你做什么!我不会骑马啊。”
就在此时,马儿忽的往左侧移了移头,吓得游青憋足了劲拉回正中,自己身形却被这阵动作带的往右侧下滑,好在被傅砚辞捞了回来。
他平复了一番心绪, 没忍住瞪了一眼头顶的人:“你就是不怕我掉下去了吗!?”
傅砚辞嗤笑一声:“卿卿太小瞧为夫了。”
他的手圈着怀里人的一截细腰,下巴靠在游毛茸茸的头顶上, 连带着语气都懒洋洋的:“马背可是为夫第二个家,哪怕是闭着眼睛, 为夫都能骑着俊马杀死一头同你身形一般的野狼。”
“卿卿只管骑着,总让为夫带着骑,想必你也不甚痛快。”
听此一言,游青抿了抿嘴,视线不由得落到被傅砚辞宽大的手掌遮掩着的腹部。
傅砚辞像是明白他的顾虑,适时开口:“卿卿不必担心,为夫可是在马背上赢来的你,尽管放开动作骑,为夫看着呢。”
话以至此,游青便也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细声细气的喊了声“架”。
身下马匹却无甚反应,他皱了皱眉,这次声音大了些,但依旧毫无气势,身后的傅砚辞听他这语气,教他:“卿卿语气放凶一点,手上扯缰绳的力气也得了大些。”
游青敛起眉目,认真的紧,同傅砚辞所说,手上的力气重了些。
但身下的马匹只是往外喷出一口热气之后,便不在动作了。
连着三次失败,游青有些沮丧:“许是我没有骑马的天赋,它居然连点反应都没有。”
傅砚辞手掌牢牢遮盖住游青牵着缰绳的手,二人贴的紧,傅砚辞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游青的后背,激的那一大片都发着麻:“卿卿只是没有掌握到技巧罢了,让为夫来给你演示一遍。”
话音未落,傅砚辞大喝一声,带着游青的手拽着缰绳,身下马儿吃痛,速度开始加快。
但此番只是为了演示,游青还未如何享受好风吹脸颊的感觉,便察觉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他还欲开口催促,却见傅砚辞又回到了方才那副懒散的模样,头顶上的下巴一动一动的:“卿卿学着这样骑就好了。”
游青回想了番那阵力道,上手试了试,身下马儿这次倒是真的给了些反应,站在原地嘶嘶的叫喊着。
他转头询问傅砚辞:“为何马儿不动?”
傅砚辞手上捏着游青腰间的软肉,闻言解释道:“卿卿说话跟撒娇一般,这马怎么会服你?”
游青思索片刻,还是认输:“那我应该怎么下令?”
“嗯……”傅砚辞想了会,灵光一闪:“卿卿平日里头怎么训我的,如今就怎么训它就好了。”
游青被他这话梗了梗,半响后才缓缓开口:“看你这委屈的模样,莫非我平日当真总凶你?”
游青不自在的转开头,脸颊发着热,他孕期情绪敏感,半夜时常梦醒,一起来就是红着眼眶在那里哭。但凡傅砚辞搂着他未及时来哄,下一瞬他的手掌就落在他脸上。
这样一回想,游青捏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自己好像确实总是凶他。
傅砚辞往他额头上亲了亲,倒是乐在其中:“卿卿哪里是凶人,明明是在同为夫恩爱呢。被娘子训,才说明为夫存在感高。”
要知道,换了别人游青哪里会凶巴巴的,这不就刚好说明他是最特殊的那个吗?
再想到游青每次凶他时都忍不住了泛红的眼角,他心下起了危机感:“不成!”
游青见他突然大喊,懵了懵:“什么不成?”
傅砚辞语气夹酸带醋的:“卿卿不准在旁人面前凶人,不然被勾走了,为夫怎么办。”
“……傻子。”游青移开视线,盯着眼前的马鞍低声嘀咕:“才不会被别人勾去。”
见傅砚辞还在哼哼,他倒也没理男人,到底也对着马匹说不出训它的语气,只是放开了嗓子,在破音的边缘徘徊着:“架~!”
许是他声音开的太大,身下马儿被这响声一扰,还真就撒开了马腿往前走了起来。
但身后的傅砚辞却一直在笑着。
同游青成亲这么久,连平日里房事到了激烈之时都未曾见游青这般大声,没曾想学个骑马,倒是让他放开了嗓子。
傅砚辞摸了摸耳垂,但别说,难怪游青快破音,还真是挺响的。
游青脸颊通红,庆幸方才傅砚辞带着他往前骑了段路,不然让那么多人听见自己这一嗓子,怕是再无法挽回自己平日里温润内敛的形象。
傅砚辞手指发痒,捏了捏游青滚烫的颊肉:“卿卿害羞什么?哈哈,为夫定然会守口如瓶,今日全当没听见你破音。”
可怜游青还得全身心的持着缰绳,被迫让傅砚辞在他身后作威作福。见傅砚辞还在不停的低笑,他后槽牙咬的死紧,威胁道:“傅砚辞!你再叫今晚别爬我的马车,跟拂剑拂袖他们守夜去吧!”
傅砚辞一时之间得寸进尺,不在意的说道:“也不知卿卿晚上没人抱着,能不能在这深山野岭睡着。”
“你!”游青瞪大眼眶,这厮怎得还转过头来威胁上自己了。
他赌气一般,嘴硬的厉害:“哼,谁要你抱着了。今晚我就一个人睡!”
傅砚辞摸清他的脾性,知晓自己得给他递梯子了,于是便伸手接过缰绳,往他嘴上咬了一口:“可怜为夫年轻气盛,今夜却要独守空房。卿卿心真狠。”
还好游青是个给了台阶就下的主,见他服软轻咳两声:“随便你。”
傅砚辞蹭了蹭游青毛茸茸的头顶,他家卿卿真是脸皮子薄的可爱,今晚又得偷摸爬塌了。
果不其然,到了深夜,游青的马车内还在发着声响。
里头的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傅砚辞抬头看了眼夜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手上搅弄火堆的木棍往拂袖手里一塞,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到:“今夜你加加油,夫人夜里一个人睡害怕的呢,需得我去陪陪。”
拂袖忍气吞声:“是!”
这夜黑风高的,他也怕不行吗?但眼瞧着傅砚辞上了马车,那车身晃动了片刻后便静了下来,拂袖越看越不是滋味,跑到拂剑的账前把人脱了出来。
拂剑遂忍气吞声:“你干嘛?”
他看话本看起劲呢!
拂袖:“哥,我一个人守夜怪无聊的,陪我聊聊你刚刚看的话本呗。”
拂剑拔身欲走,下一刻被拂袖拉了回来,他翻了个白眼,压着嗓子骂道:“你看我是你哥还是三营老吴?”
拂袖挠了挠头:“这跟老吴有什么关系?”
“媳妇出轨——冤种啊!”
拂袖死死扒着他的腿:“哥!我是真的害怕,你看这夜黑风高的,主子倒是在马车里抱着夫人快活了——哥!”
“行行行。”拂剑真是服了他了,但亲兄弟明算账,他比了个手势:“五十两。”
拂袖立马放下他:“哥,我长大了,不怕黑了,你去睡觉吧。”
拂剑翻了个白眼,但身子还是坐在拂袖旁边没动,二人肩靠着肩,在火堆的暖光前彼此逗闹着。
这边的声响隐隐穿进马车内,游青咬着下唇,低声骂道:“你别动手动脚!”
车内昏暗,傅砚辞迟迟摩挲不到游青的那截窄腰,被这一催,动作更急迫了,嘴里讨着饶:“冤枉啊,为夫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而已。”
游青忍无可忍,把胸前作乱的手摁到腰间,没好气的说道:“才不信你。”
谁找地方能摸进衣服里,混蛋!
傅砚辞很是惋惜:“卿卿思想真的非常歪,神医都说了,让你清心寡欲一点。”
游青懒得同他斗嘴,闭目假寐。
下一秒身子腾空而起,马车车身上下晃动了几息,随即游青低声惊呼:“你动作小一点!”
拂袖拂剑的闲聊声都能传进来,等下被误会了,他还要脸不要。
傅砚辞摆手不要脸,满意的把人放在怀里,整具身体都牢牢锁在游青周边的,安慰道:“卿卿羞什么,老夫老妻了,发生什么不是很正常。没发生什么才不对劲呢。”
游青不客气的往他锁骨上咬了一口,见人吃痛,恨恨说道:“不要脸!”
傅砚辞捏住他的尖牙:“卿卿还不说睡,等下就要被为夫咬牙齿了。”
“你才咬不到。”游青嘴是最硬气的,但身子是最诚实的。
老实的窝进他怀里,眼睛一闭,气息就平和下去。
等到傅砚辞过了片刻再喊他时,才发现人早早就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