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也不想总是拉着游青纠结这个话头, 压着游青多吃了些菜色,见游青确实是吃不下了,才拿起剩余的饭菜搅和进盛饭的大盆中, 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入。
一边还不忘把放在一旁晾的温热的汤药端在游青身前。
虽说孩子可能不留,但是安胎药得喝着,不然难受的还是游青。
游青手上捧着个药碗,小眼神止不住往傅砚辞身上嫖,每次见傅砚辞吃饭都不由得惊叹于他的饭量。
拂剑端来的那个盛饭的盘子比游青脸还大, 他吃了一个饭尖, 剩余的便都交给傅砚辞收拾残局。
傅砚辞正闷声的填饱肚子,一直感受到游青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他咽下嘴里的食物, 确定牙缝里没有塞着菜叶, 才缓缓的抬头朝着游青看去。
见着游青捧着个满满当当的汤碗呆滞的定在椅子上不动, 傅砚辞挑了挑眉:“卿卿?”
游青有些心虚, 抿了口汤药,随即被入口的腥苦闹的反胃, 他压下那股子干呕感, 轻车熟路的在袖子里翻出了颗蜜饯塞进嘴里。
但他连蜜饯的味都没感受到,傅砚辞手指就伸了进来,挖出那颗蜜饯,指尖处沾上了一丝银线,游青看着有些脸红, 转过头去装死。
傅砚辞也不嫌弃,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那颗蜜饯塞进了自己嘴里, 不忘劝告道:“卿卿喝完药再吃蜜饯,不然嘴里甜了, 这药就更难喝了。”
游青摆脸:“你说的倒是轻松,自己怎么不喝。”
傅砚辞若有所思:“也行,不过卿卿得等我片刻。”
“等你作甚?”游青有些疑惑,看向傅砚辞,在对视上对方的眼睛后,他才明白傅砚辞的意思,脸颊一红,闭着眼睛就把那碗药灌进嘴里。
混蛋,才不让你占便宜。
傅砚辞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喝完一碗药,一边失笑一边倒了杯茶水过去:“为夫只是想吃完后去厨房里寻些蜂蜜给你放进去,卿卿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游青被这话带的脸颊更红,掩盖似的把碗往桌上一拍,背过身子朝着窗前走去。
傅砚辞怕他无聊,提醒道:“卿卿,窗塌上放了为夫从京城带回来的糕点,你今晚吃的少,拿糕点垫垫肚子。”
游青背影僵硬了一瞬,很不自然的应声,随后便坐到窗边的美人塌上,手上举着一本书,高高的立在身前,藏住满是红潮的一张脸。
片刻后,游青嘴里衔着糕点,心中抱怨,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总是容易对傅砚辞产生一些非分之想。
游青咬唇,看那人还在兢兢业业的吃饭,心下更气,早前那么混蛋,怎么现在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傅砚辞收拾好碗筷,把东西都放到小厨房后,视线撇过温着热水的炉子。
他舔了舔下唇,可耻的装了一桶热水回了房。
然后伸手穿过游青的膝弯,用小孩把尿的姿势抱了起来。
游青象征性的抬了抬脚尖,随后整个人就被放在床榻上,寺庙里淡黄色的窗帘被傅砚辞放下,留了双游青的脚在外头悬着。
傅砚辞低头轻轻吻在游青唇瓣上,轻轻将那处贴上游青,压抑着求助:“卿卿帮帮我。”
游青脸上、脖子上乃至连着衣襟往下的皮肤都泛起一层粉色,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到神佛:“可是,你不是说我现在不行吗?”
“那里不行,卿卿,要不要和我玩踩蘑菇的游戏。”傅砚辞慢慢的诱导着,他年纪比游青大上四五岁,军营里又听多了荤段子,做起这些事来不要脸的很。
而游青又因着怀孕,对那档子事的需求又变的大了许多,半推半就之下也就应了他。
是夜,洁白的月光如同一层纱布般轻轻透进屋内,傅砚辞正端着桶已经温凉的水帮游青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脚。
粗糙的麻布把那双如同玉石一般的脚刮的泛起红痕,然后带走上面黏腻的液体,混入水中消失不见。
脚的主人被欺负的狠了,这下又被伺候的不舒服,不管脚尖还带着水珠,直直的朝着男人的胸前踢去,那处布料被水汽沾染上一抹深色。。
傅砚辞顺从的接住这一脚,好脾气的掐着细瘦的足腕缓缓擦拭着。
昏黄的床帘被这一遭动作露出了些缝隙,傅砚辞只需轻轻抬眸就能看见一寸寸白嫩的肌肤。但里头的人还在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还是副沉浸在里头的模样,双目失神。
傅砚辞舍不得继续折腾下去,随手把布料往水里一扔,人便顺着布料钻了进去。
把人揽在怀里,拍着背哄了会,二人便就着这副交颈而卧的姿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傅砚辞便命人寻了些山上酸甜的野果子,在游青晨起孕吐之前喂了颗。
酸涩的口感很好的压住了喉间那股子呕吐感,但野果带着的清甜又不会泛起胃酸。游青一连着吃了好几颗,这果子便取代了蜜饯在他心中的地位,成为了日常零嘴的不二之选。
傅砚辞则在一旁收拾着马车,慈安寺到底是大寺,杂人众多,他此番带的人手少,就怕此处会混进别有用心之人,不利于游青如今的身子。
游青自然不置可否,扶着傅砚辞的臂膀上了马车,刚准备躺下补觉,狭窄的马车内却陡然挤进一具高大宽厚的身子。
游青抱臂坐在车塌上,一脸不解:“你进来作甚?”
傅砚辞微微抬起下巴,理所当然、好不害臊:“补觉。”
大手一捞,游青便滚到他臂膀间,随后满意的把下巴搭在人的发顶。
闭目养神片刻,就在游青昏昏欲睡之时,傅砚辞又贼兮兮的凑在游青耳边低声道:“卿卿,昨日为夫心绪太过跌宕起伏,忘了同你说了。”
游青眼皮子都没睁开:“嗯?”
“为夫救出岳父了,不过得过些日子。”
“嗯。”游青不为所动。
傅砚辞皱眉:“卿卿怎得这个反应?”
游青转了个身,同傅砚辞脸对脸睡着,刚好契合了傅砚辞的怀抱,声音中带着懒倦:“猜到了,那长公主可是要让你助她谋反啊?”
傅砚辞只觉惊奇:“卿卿怎的知晓这些?丞相同你送信了?”
游青抬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带着傅砚辞头低了几寸,随即听到游青叹息道:“家有傻夫,如何是好啊。”
傅砚辞不满的掐了掐怀里人的腰,见到人敏感的往里缩了一下,才吐出一口恶气:“快说!不然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栽我手上!”
游青被逗得直笑,牵着傅砚辞的手缓了会,才开口一点一点的教着傅砚辞自己是如何发现的。
但说到拂剑透露出长公主时,游青声音低了下去,傅砚辞垂头看去,才发现游青已经睡了过去。
傅砚辞亲了一口,刚想陪着假寐片刻,忽的又记起什么,隔着衣服轻轻吻了吻游青的小腹:“你也跟着睡会。”
那一小团仿佛懂得什么,游青在睡梦中察觉到腹中仿佛有一条小鱼游过,酥麻发痒,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待到了京城,正是正午,傅砚辞看着也到了点,喊了两声游青,却见游青不满的皱眉低骂。
傅砚辞失笑,心下起意,也学着西域处传着的小传般,朝着游青的唇瓣咬了口,细细捻磨着。
游青被这番动作闹的皱眉,到底是醒了,眼尾带着没睡饱的不满,唇瓣却被男人亲的红肿,看着怪可怜的。
他推开压着自己的大脑袋,刚顺着后背的力气起身,做势发火。
马车却忽的往前急刹,游青刚醒正好没力气,被这股力道带着往塌下倒去。好在傅砚辞眼疾手快,握着游青的头捞在掌心。
二人后怕的看着游青身后那处尖锐的棱角,下一秒便听到马车外聚满了人群的嘈杂声。在这群嘈杂声中,一道格外醒目,吊儿郎当的声音传入车内。
“哟,这是咱们世子妃的马车啊?”
另一道油腻的声音响起:“哈哈,什么世子妃,丞相倒台,傅砚辞哪里会管他,以后也就是一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表子罢了。”
随着这话落下,四周都不由得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傅砚辞心下大怒,提起身侧的配剑就欲朝外走去,却被游青用手挡住。
他看向游青,却见游青微微摇头:“此事交给拂剑他们处理即可。你是世子,不可当面动手,容易招惹是非。”
见游青表情执拗,傅砚辞只好泄气的往后一靠,脸上的狠戾却乍然若现。
好在外头的拂剑懂事,开口骂道:“哪里来的杂碎,胆敢辱骂世子妃!”
那两名男子身后跟着一众华服的公子哥,也就同时配备着小侍。乌压压的一群人看着气势就足,其中一人底气很满,上前嘲讽。
“什么世子妃?被傅砚辞玩烂的货色,放青倌里头都嫌脏!”
那名油腻的声音也跟着应和道:“少爷我倒是不嫌弃。世子妃,今夜午时,可否愿意出门一叙啊”
这话轻佻,陡然一出,身后跟着的酒囊饭袋就跟着发出阵阵笑声,轻佻至极,无礼至极。
拂袖看不下去,手放至剑柄处,那二人看他这副攻击姿态,却丝毫不怕:“一个奴才还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