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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吱吱吱吱吱吱

叶丞相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走了,李锦余却有些头大。

按照原着中走,霍采瑜被叶丞相救下之后还有一系列后续的剧情发展,才让如今只是初露反心的霍采瑜彻底对朝廷失望,转而走上另一条路。

现在丞相不管他,剧情怎么办?

李锦余纠结了半晌,忽然发现自己走了误区。

霍采瑜在丞相那里走的剧情,是一遍遍加深他对贪官污吏的痛恨——这个剧情就算不去丞相那里也可以走嘛!

在景昌帝和叶丞相的默契配合下,现在朝堂上的清廉官员所剩无几,大荻朝的官场几乎变成了大染缸,只要霍采瑜出宫去,有大把的机会加深负面印象!

李锦余豁然开朗,放心地又嗑了一盘瓜子。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霍采瑜啥时候可以出宫了。

李锦余唤来内侍询问了一番,得知霍采瑜今日已经能下地缓缓行走,顿时十分满意:“能走了就行,那明天就安排他回家去吧。”

那内侍神色微微一怔,面露古怪,想说什么又没有吭声,紧紧闭着嘴巴,免得多嘴召来杀身之祸。

想着打发走霍采瑜,自己就能安心在皇宫里享福,李锦余痛快地又在御花园跑了一圈。

当天夜里,按照规矩又到了翻牌子的时候。

上次翻牌子还是薇嫔,这次翻到了娴妃。

娴妃这个名字李锦余上次听到还是安排霍采瑜的姐姐入宫。据说娴妃在宫里负责处理新秀安排。

这几日他从宫人口中、景昌帝手记中确认,娴妃是景昌帝后宫里风头最劲的女人,景昌帝有十分宠爱能给她七分。

宣了娴妃过来,李锦余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

等娴妃笑吟吟地凑近想要挽住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日在御花园遇到的妃子吗?

原来她就是娴妃。

李锦余被娴妃身上的脂粉味刺激得鼻子有些难受,后退一步,干咳了一下:“爱妃先坐下。”

娴妃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和陛下亲近,没想到李锦余直接摆出一副生分的样子,顿时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讶。

能在暴虐的景昌帝后宫里独得头筹,娴妃自然不是个傻白甜。

她脸上的神情迅速敛去,化作一丝娇憨和委屈:“陛下这几日都未曾找过臣妾,臣妾还道是陛下已经把臣妾忘了。”

往日里景昌帝最喜欢她这幅掺杂着小女儿姿态的撒娇,可李锦余一点都不吃这一套,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爱妃坐,喝点茶。”

想到这些宫妃要给他唱摇篮曲,李锦余还有些不好意思,特意叫宫人准备了润喉的参茶。

娴妃顺从地入座,乖巧地呷了一口茶,才笑着问:“陛下瞧着神色不错,可有何喜事?”

李锦余确实在为能把霍采瑜打发走而欣喜,只是这却不能跟娴妃说,便摇了摇头:“无事。”

娴妃眼波微转,试探着提起一事:“臣妾听闻陛下把霍家小姐赶出宫,莫非霍小姐不合陛下口味?”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李锦余想起来娴妃莫名其妙把霍采瑜的姐姐安排进宫的操作,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干嘛把她召进宫里?”

娴妃微微一怔,心里顿时有些犯嘀咕。

陛下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什么美人在陛下眼里都不过是一时欣赏、毫无价值,也因此从不会对任何美人有所优待。

然而这次陛下突然莫名对霍采瑜一个男人上了心,屡次亲自探望、多次询问霍采瑜伤势,让娴妃一下子提起了警惕之心。

她能在景昌帝后宫里混到如今地位,自然不是单靠美貌。

打听到霍采瑜有个尚待字闺中的姐姐,娴妃便想到了解决霍采瑜的法子。

召霍采瑾入宫,以陛下的性子,对霍采瑜那张脸感兴趣,自然不会拒绝相似的美人。

而“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几乎能称得上一个家族的奇耻大辱!

听闻霍采瑜年轻气盛,敢找上景昌帝痛骂朝政,自然不是那油滑无底线之人。这样她主动献美既“乖巧懂事”,又能加大霍采瑜和陛下的矛盾!

陛下什么性子,难道还能真的对霍采瑜百般迁就?恐怕没多久就直接把霍家姐弟赐死了!

娴妃心里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想到陛下一开始就把霍采瑾直接放了回去。

“臣妾不过是想着宫里好久没进新人,凑巧听说陛下最近对霍公子很赏识,便想着成人之美罢了。”娴妃娇艳的脸上泛起一丝委屈,眼眶也有些红了,“没想到冲撞了陛下的安排,还请陛下恕罪。”

李锦余沉默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耳朵——他真的很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娴妃也是在帮他壮大暴君人设,如果是原主说不定真的很高兴……

他只好道:“朕没有怪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臣妾领旨。”

娴妃心思盘旋半晌,试探着又问,“说起来,霍小姐入宫时有些郁郁寡欢,似是在思念幼弟,不知陛下……”

这话自然是她随口说的,她压根没去看过霍采瑾。只是借此试探一下陛下对霍采瑜的态度罢了。

“哦,不用担心,明日朕便放霍采瑜回家。”

娴妃闻言眼前一亮,欣喜之色一闪即逝,低头笑了一声:“臣妾明白了。”

李锦余见娴妃东拉西扯说这些没用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打算何时唱?”

他也好准备入睡。

不知景昌帝这个必须听着别人唱歌才睡觉的习惯是哪来的。

娴妃没有应答,“噗通”一下趴在了梨花木雕蜡桌上。

李锦余吓了一跳,还以为娴妃是用桌子磕头,赶紧道:“快起——”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一阵强烈的寒意从四周泛起!

那寒意似是有生命一般,从殿外缓缓渗入,像一条盯上猎物的蛇,蠕动着向他爬过来。

李锦余瞪大了眼睛,最后一个字被堵在嗓子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

李锦余成精之后只有从天道那里接收的一些常识性东西,根本没有应对异常情况的能力。

他不认识,但这些寒意带着阴暗的气息,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景昌帝草菅人命留下的冤魂恨意!

李锦余后退一步,发现那些阴寒的气息似乎对昏迷的娴妃没有兴趣,只盯着他过来。

这更佐证了李锦余的猜测。

他毫不犹豫地跳起来,裹紧衣袖,运起法力,在寝宫里绕了几个圈,从一个侧门跑了出去。

——感谢这些日子睡不着觉时在寝宫里的跑酷,让他知道不少门路!

守在侧门的侍卫和宫人也都陷入了昏迷。

李锦余无暇他顾,在原地踯躅了片刻,咬咬牙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紫薇帝气可辟万邪!

霍采瑜,救命!

……

幸好他还记得去锦绣阁的路,那点可怜的灵力全都加到了脚上,一路狂奔到了锦绣阁门口。

路上遇到了不少巡夜的侍卫和宫人,他都尽量避开了。

这些普通人也解决不了背后穷追不舍的寒意,拖他们下水纯粹给他们添麻烦。

锦绣阁门口只有一个守门的内侍,正打着哈欠,猛然见到李锦余出现在面前,还以为是幻觉,都忘记了下跪,呆愣楞地道:“陛下?”

李锦余尽量威严地“嗯”了一声,然后拔腿向里面走。

熟门熟路地找到霍采瑜的卧房,李锦余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正穿着单衣斜靠在床边看书的霍采瑜。

四目相对,李锦余松口气:“晚上好。”

霍采瑜看到李锦余出现,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后转变为深深的警惕,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准备行礼:“参见陛下。”

看霍采瑜艰难的动作,李锦余连忙劝阻:“不必多礼,朕就是……过来看看你。”

霍采瑜身子微微顿了顿,咬牙坚持行了礼。

李锦余无法,只能让他行完礼,走到一旁的枣木太师椅上准备坐下,想想觉得不妥,干脆走到了霍采瑜的床边。

外头那寒气太可怕,他还是离霍采瑜近点好。

被紫薇帝气压迫总好过丢了性命。

霍采瑜没想到李锦余竟然这么大剌剌地坐在了他的床榻边上——寻常只有亲近之人会这么坐,张了张嘴,又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李锦余坐在霍采瑜身边,头一次觉得紫薇帝气的压迫竟然这么令人安心。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李锦余看霍采瑜似乎有点尴尬,挠了挠耳朵,试图找个话题:“你在看什么?”

霍采瑜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把书合上,让李锦余看清书封上的字。

……不认识这几个字。

李锦余尴尬地笑了一声:“哈,挺好。”

霍采瑜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李锦余的文盲,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轻蔑和失望,把书又放到床头。

这时外头伺候的宫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进来跪下:“陛下驾到,奴婢却未曾迎接,还请陛下恕罪!”

李锦余对这些宫人动不动下跪求恕罪早已习以为常,这次也是他自己过来避难,便摆摆手:“无事,你下去吧,我就在这里和霍、霍爱卿谈谈心。”

那宫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可要为陛下通知龙辇?”

李锦余思索了片刻,觉得那些脏东西估计要到白天才会消失,便道:“朕今夜睡在这里,不用叫了。”

这话听得那宫人内心一紧:陛下难道打算今夜……幸了霍公子?

他被分配来伺候这位霍公子也有两三日了,霍公子态度和缓、气度不凡,闲时便只看书,再加上外貌英俊,很难让人不对他产生好感。

那宫人原本在内心怜悯这么好一个功臣之后竟然被陛下看上,日后仕途尽毁、性命堪忧,却不料陛下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霍公子受过杖刑的伤还没好呢!

而且还是陛下下令打的!

尽管在心里义愤填膺,可为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那宫人自然一个字都不敢说,隐晦地向霍采瑜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叩首告退。

霍采瑜注意到了那个眼神,咬咬牙,掩盖在被褥下的拳头握得更紧,眼中的屈辱之色也有些抑制不住。

李锦余浑然未觉,只坐在床榻边缘,默默地数算着时辰,猜测着外头的寒气还在不在。

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在轻轻摇曳。

不知是注意力太过集中、还是身旁紫薇帝气给的安定感太充足,李锦余慢慢感觉到明显的困意,打了个哈欠,顺势趴在了被褥上,含糊着道:“朕困了,先睡会……”

霍采瑜原本在李锦余趴在被褥上时便已经提起了劲,随时可以反抗。结果李锦余说谁便睡,说完一句便呼吸平缓、双眸深闭,显然睡得熟了。

霍采瑜没想到李锦余竟然在自己身旁如此不设防地睡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简单地趴在盖着自己的被褥上,丝毫没有皇帝的气派。

他低下头可以看到李锦余清晰的睡颜,安详而平稳,偶尔还会吧唧一下嘴,像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和霍采瑜认知中的景昌帝差别太大,让霍采瑜一时不知所措。

过了良久,霍采瑜才收起有些复杂的目光,斜靠在床头,也不睡觉,重新拿起了那本书继续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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