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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吱吱吱吱吱吱~

李锦余和黑猫不知道京城里两位位高权重的男人已经追了过来, 正向着东北源山不断前进。

过了青水郡这块水源丰富的地段,再往东北走,河流湖泊渐渐稀少。

他们的马车行进一路, 中间没有感觉到一丝雨滴。

越往前走, 土地的干结越明显、道路两旁的河流水位也越低。

他们甚至很难找到让马喝水的地方。

李锦余几次停下休息的时候都要溜去附近得田地查看百姓们的耕种。

这样的大旱, 农田里的麦苗都是一副蔫不拉几的样子。

农夫们要走老远的路才能在尚且有水的地方河畔挑水浇地、或者请有经验的老人判断哪里的地下还有水,挖井打水。

如此勉强维持庄稼的生长。

李锦余看得面色沉重, 每天都忧心忡忡。

黑猫趴在车厢里,无精打采地看着李锦余急躁地爬来爬去, 有气无力地道:“省省吧,你现在能帮上什么忙?”

李锦余停下来, 忽然盯着黑猫:“你会祈雨吗?”

听说厉害的大妖怪都能呼风唤雨不是么?

黑猫翻了个白眼:“虽然我知道怎么施法,现在用不出来——我才重修回来这么点灵力,有屁用。”

李锦余顿时失望地耷拉下耳朵。

过了一会, 他忽然又振奋起来:“那你能找到地下水吗?”

有经验判断地下水位置的人其实不多,很多村子都只能盲目挖井, 劳心劳力白费功夫。

黑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什么?”

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猫妖,又不是地质仪成精!

李锦余用后脚挠了挠头, 有些烦躁:“可是这样什么都不做, 真的很磨人。”

当初流落到青水郡的村子里,他还能帮那边的村民们赶走横征暴敛的税务官。现在面临天下大旱却无能为力。

“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妖精, 难道还能跟天地斗争?”

“你想杀霍采瑜篡夺荻朝国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能一样吗。”黑猫翻了个白眼,“要是这大旱能够体现在某个人身上,我一定跟你去杀了他。”

李锦余还要再说,便听到黑猫不耐烦地道,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源山去, 把你的灵力补齐, 然后回京城——你这样路上走走停停的要多久。”

理智上知道黑猫说的对,李锦余又挠了挠耳朵,咬咬牙:“那我们快走。”

不过走了才不到两天,李锦余突然喊停:“等等。”

“又怎么了?”

“刚才我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小仓鼠捂着胸口,凝视着窗外,口中喃喃道,“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仿佛要印证李锦余的话,两只妖的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密的破空声。

仿佛有一大群振翅飞行的物种由远及近慢慢飞来。

李锦余和黑猫对视一眼,瞳孔瞬间收缩,同时想到了那个可能。

——蝗群!

他们迫不及待冲出马车,向着天边凝神眺望。

只见遥远的天际线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黑点;甫一眨眼,那些黑点便变大了许多;再等片刻,一大群蝗虫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蝗灾!”

李锦余第一时间想缩回马车,然而马上它就重新站了起来。

他们前来的路边就有许多农田,若是放任这群蝗虫过去,那些农田必定寸草不存!

李锦余心念急转,鼓足勇气,最近积攒下的灵力凝聚,狠狠冲入蝗群之中。

蝗虫凶恶的面容和狰狞的口器吓得他面色发白。

哪怕蝗虫只吃素,也堪比最可怕的噩梦。

不过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李锦余周身灵力激荡,在半空中扫荡出一片片的火花,将飞舞的蝗虫烧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起一片蛋白质灼烧的气味。

黑猫看李锦余就这么直接冲了过去,嘴里暗骂了一声,也跟着跳起来,拦截着这群莫名出现的蝗虫。

两个妖精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灵力,才勉强把这一片蝗虫消灭干净。

遍地都是烧焦的蝗虫尸体,李锦余和黑猫趴在马车顶上喘着气一动不动,连一丝灵力都不剩下了。

“这样一来,我们连去村里化成人形买食物的能力都没有了。”黑猫无力地翻了个身,让肚皮朝着天空,气哼哼地道,“你能不能不那么浪。”

“蝗虫……都死了吧?”李锦余努力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多少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蝗灾了。”

“你想得还挺美。”黑猫毫不留情地打击他,“这才多少蝗虫?按照县志里的记载,真正的蝗灾漫天遍野,就是十个以前的我都无能为力。”

李锦余愣了愣:“可是这次怎么这么少?”

“也许是蝗虫刚开始发育?”黑猫猜测道,旋即皱了皱眉,“而且这蝗虫长得和我在县志上看到的图不太一样。”

说到这个,李锦余顿时顾不上休息了,对老老实实站在马车前头的马匹道:“往前!”

等马匹跑了一段路,他忽然喊停,然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黑猫一愣,抬起头:“怎么了?”

“我感觉那边有东西。”李锦余耳朵警惕地竖起,凝神望着那边,谨慎地道,“我过去看看。”

遵循内心的直觉,李锦余向前绕了一段路,最终停在一片空地上。

这片空地的土壤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周围寸草不生,只有一些明显残留着被啃咬痕迹的树根。

最为明显的是空地中间躺着一个死去的人。

这人穿着中原样式的衣服,面容却不像中原血统,仰面躺着,四肢摊开,腹部大片大片的血洇出刺目的痕迹。

李锦余愣愣地望着这具尸体。

从这具尸体上散发着强烈的不详邪意,刚才他遥遥感觉到的心惊肉跳感就来源如此。

看这个人的面相似乎是狡国人。

他试探着靠近,忍着害怕和恶心小心观察着这个狡国人,发现他的腹部流血的地方千疮百孔,像被人用什么利器反复刺成蜂窝,又好像……

有许多虫子曾经从他的腹部钻出来。

李锦余顿时心中一冷。

他霎时便想到了刚才莫名出现的那些蝗虫。

那些蝗虫……和这个狡国尸体有关系吗?

……

李锦余带着疑惑回到马车,与黑猫简单描述了一下他看到的情形。

黑猫深深皱起眉:“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那具尸体你还留着吗?”

“那个人让我感觉一股邪气……我怕有什么危险,就放火烧了。”李锦余老老实实道,“蝗虫和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黑猫摇了摇头:“从我的角度观察,那些蝗虫和普通的虫子一样,没什么异常,就是颜色怪怪的。”

“可是我看它们感觉十分邪气,让我特别恶心。”李锦余挠了挠耳朵,“为什么我们感觉不一样?”

黑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仓鼠,沉默了一下,猜测道:“也许和你是大荻皇帝有关。”

“啊?”

“你和荻朝的国运息息相关,若那些蝗虫确实是狡国人搞的鬼,说不定会有干扰荻朝国运的效果,投射在你身上就是抗拒和排斥。”

李锦余没想到还真的有关系:“有什么办法么?”

“有办法现在也用不了,现在你能干什么?”黑猫打击他,“何况国运这种东西很虚,我也只知道个皮毛。你等荻朝大军踏破狡国王宫不就行了。”

“现在的蝗灾可等不了这么久。”李锦余咬咬牙,“如果这些蝗灾是狡国人搞出来的,那一般的防治法子可能未必有效——我们赶紧去源山积攒灵力。”

骤然出现的狡国尸体让李锦余有了强烈的危机感,立刻催促黑猫尽快出发。

接下来他们每天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若非担忧拉车的马受不了,李锦余甚至想昼夜不停。

路上他们又碰到了几次蝗群,规模都不大。

但是第一次用尽灵力让两个妖精都没有能力完全扑杀这些蝗虫,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向着良田的方向飞去。

尽管现在这些蝗虫的数量都不多,但蝗灾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们能够快速汇聚大量的同类,形成遮天蔽日的蝗虫阴云。

李锦余心痛得几乎睡不着觉。

每次遭遇蝗灾,他们在周围寻找都能找到一具狡国人的尸体,愈发佐证了李锦余的猜测。

这些蝗虫果然和狡国有关系。

他们只能一把火把那些诡异的尸体焚烧干净,然后火速赶往源山。

这样赶路下来,周围的田地渐渐减少,地势开始凹凸不平,由平原转向了山脉。

他们来到了大荻东北的边境。

隔着很远,李锦余就遥遥看到了源山。

只是望山跑死马,他们又赶了几天路才最终停在源山的山脚下。

源山是前朝祭天的场所,到了荻朝基本被废弃,以至于这里杂草丛生,当年青光瓦亮的青石砖路如今已经风化腐蚀得不成样子。

走在荒芜的官道,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山间飞鸟腾空。

李锦余和黑猫下了马车,仰头看着这座荻朝最东北边境上的高耸山脉。

他们比寻常人看到的自然更多,能够看到最高的山峰上那座漆黑的高塔周围萦绕着的淡淡神光。

“前朝的气运剩下的不多了啊……”黑猫估算了一下,摇摇头,“快走吧。”

马车上不去已经损毁泰半的山道,他们只能自己往上爬。

源山是荻朝境内最高的山脉,多年无人打理,山间行路更是艰难。

李锦余一只小仓鼠的速度再怎么快,腿实在是太短了,很快就停了下来:“这样不行,太慢了。”

黑猫毫不犹豫地道:“我不会背你的。”

“你也没比我快多少,又不会飞……”说到这里,李锦余眼前一亮,目光放在了那边树上停着的几只山雀身上。

……

祭天塔当年是用前朝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最长的时间耐心修建而成,期望着千秋万代之后这塔依然能像王朝一样荣升不衰。

如今荻朝的政权在中原大地稳固了百年,前朝的名号已经如同风一样散去,只剩下这座祭天塔沉默地矗立在这里。

塔顶是露天的祭坛,山风呼啸,即便是正午都能感觉到强烈的寒意,瓦片上覆盖着一层层的霜华。

遥遥望去,宽阔的祭坛上只有几个尚未完全风化的木桌,以及一尊硕大的方鼎。

因为太过高远,平日里飞鸟都不会飞到这么高的位置——上面也没什么食物,何必浪费体力呢?

只是今日却有两只鸟儿不得不顾振翅膀,拼命向上飞渡,只求将背后的两个瘟神送上去。

李锦余从山雀背上落下来,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

他转过头刚想和送他上来的那只山雀道谢,却见对方毫不犹豫地拍打羽翼逃也似的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

李锦余:“……”

黑猫体重比较大,载着它的山雀尽管比前一只还要强壮,速度却慢了许多,刚飞上祭天塔顶,就迫不及待地一翻身把黑猫甩下来,然后“嗖”地一下飞没影了。

李锦余一边搓着爪爪,一边靠近黑猫:“冷死了,怎么吸收气运?”

黑猫哈了口气,打了个寒战:“你先到祭坛中间去——”

祭坛中间是一口巨大的青铜方鼎,鼎上还有个盖子。

李锦余凑过去,好奇地碰了碰那口方鼎。

“哐啷!”

忽然一声巨大的金铁轰鸣声在塔顶响起,吓了两只妖精一跳。

只见原本覆盖着一层寒霜的祭坛方鼎的盖子忽然滚落在地,将地面敲出一道道白印。

随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哪来的小妖精,打扰老道睡午觉?”

李锦余和黑猫瞪大眼睛,看着从鼎中坐起来一个衣衫邋遢的道人。

那道人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看起来随时都要粉碎;虽然自称”老道“,面容却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比黑猫的人形还要嫩。

他犹自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目光在黑猫身上掠过,随后落在李锦余身上,微微皱眉:“你这小妖,怎么会有紫薇帝气?”

李锦余刚想开口,便见那道人一挥手:“你莫要说话,老道我自己算算。”

他左手数算了一下,接着换右手,随后嘀咕起来,“不对啊,看起来你们都是异星降世,命运轨迹不该存在才是……为何你竟然有皇帝的命?”

“我其实……”

“难道你夺舍了当今皇帝,窃取了他的国运?”道人的神色顿时严肃了下来,厉声喝道,“敢窃我大邙国运,吃我老道一招!”

李锦余吓了一跳,刚想躲,就见道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看着天,“咦,邙朝已经亡了?现在是什么年月?”

“现在是……”

“不要告诉老道,老道自己算!”

黑猫听得忍无可忍,开口骂道:“你这死道士唧唧歪歪个屁!他是正儿八经当今荻朝的皇帝!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当今天下吸收前朝的国运,你闪一边去!”

李锦余有些不安地看了黑猫一眼,小声问:“这么说没问题吗?”

看起来这道人好像还是前朝下来的人,他们想吸收前朝国运不会被打?

黑猫小声回他:“邙朝是前前朝了,没问题。”

李锦余:“……”

敢情这道人竟然直接睡过了两个朝代?!而且还一直就在这口鼎里?前朝祭天的时候都没把他叫醒吗?

那道人被黑猫吼了也没生气,反而愣了一下,又摸了摸头,自己掐了掐手指,恍然大悟:“还真是……天,老道竟然睡了这么久了……”

能活这么久的道人肯定不是小角色。

李锦余客客气气地道:“这位道长,虽然我看起来是个妖精,但确实是当今天下的皇帝——这次来祭天塔,是想吸收前朝国运,应对狡国的阴谋。”

“狡国竟然还没亡?”那道人吃了一惊,啧啧惊叹,“现在这个朝廷难道是妖怪王朝吗?”

“我是有点特殊。”李锦余稍稍解释了一下他和景昌帝的情况。

“原来如此。”那道人从鼎里跳出来,看着李锦余,稍稍挠了挠下巴,“唔,你能把老道的鼎盖推开,看来和老道有缘……老道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李锦余顿时一喜:“道长此言当真?”

他和黑猫修为都不高,看这个道人能活过两个王朝,想必经验丰富,一定可以帮得上忙!

“倒也不必谢我。”道人摆摆手,忽然伸手过来,把李锦余拎了起来,疑惑地瞅了眼,“总觉得你身上似乎带着老道的气息……可老道不记得养过耗子?”

李锦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强调道:“我是仓鼠!”

“差不多差不多。”道人敷衍地放下他,“看在咱有缘的份上,老道帮你算一卦。”

他站直身子,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手指晃动,随后凝固不动。

过了一会,他忽然放下手,年轻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惊讶:“了不得,竟然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怎么了?”

“你们现在这个王朝……叫荻朝?是不是正在攻打狡国?”

李锦余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对。”

他上次听战报,说是霍采瑾已经逼近了狡国王宫,狡国覆灭已经不远了。

“想必狡国的现任君王是个丧心病狂的赌汗。”道人啧啧称奇,“竟然想直接用国运来和荻朝相撞。”

李锦余完全听不懂。

道人耐心解释了一下:“狡国传承自上古神兽狡——嗐,虽说只是拿了狡的遗骸——掌握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法子,包括对国运的利用。这次你们荻朝的国运空前涨高,甚至逼近了狡国,要将它彻底消灭,狡国便想孤注一掷,用国运挣得一丝生机。”

李锦余还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具体表现嘛……”道人费解地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作为荻朝皇帝的你肯定和国运息息相关,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突然心悸?”

李锦余回忆了一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有。”

他和霍采瑜确认关系之后,便突然一阵剧烈的心悸,随后便变成了原形。

“那就是了,那时候狡国正式发动了针对荻朝的法阵。”道人解释道,“狡国应当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们的国运作为‘箭’,冲入中原,再以这些‘箭’为中心,扩散侵蚀中原腹地的气运。”

虽然没有根据,但李锦余迅速想到了那莫名出现的蝗虫、诡异的狡国人尸体。

“狡国人用他们的国运培植蝗灾?”李锦余喃喃道,“这也是可以做到的吗?”

“蝗灾啊……”道人挑了下眉,“倒是条好计。”

农业是中原大地兴衰的根本,历朝历代无不重视粮食生产。

若狡国真的在中原腹地掀起蝗灾,那荻朝未来两三年可能都缓不过来,攻打狡国的军队必然要回撤,确实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丝生机。

“不过这消耗国运的法子阴损无比,纵然狡国成了,自己的国运也费得差不多了。”道人怜悯地补充了一句,摇摇头叹息,“不这么干,他们说不得还能保留气运、日后东山再起;如今嘛……”

狡国的未来李锦余并不关心,他现在只在意那么多的百姓今年的粮食。

“道长,能否告诉我如何破解?”

“破解倒也简单……”道人努了努嘴,“你作为皇帝连接着荻朝的国运嘛,直接硬碰硬撞回去。”

这个方法太简单暴力了,李锦余有些担忧:“会不会对荻朝有损?”

“有倒是又一点,不过也就影响一点什么前线战损、粮食减产之类的罢了。”

“这些已经很重要了。”

“你若不舍得荻朝的国运……”道人一拍脑袋,“对了,你不是来吸收上一个王朝的国运的吗。用那些就好。”

李锦余愣了一下。

他作为妖精其实出道没有多久,只占了景昌帝送他身份的便宜才能变成人形,还因为灵力不够,变成人形的时间很有限。

本来指望着这里残留的前朝国运能让他灵力充盈一些——至少能够维持他和霍采瑜正常在一起、能够上早朝、打理朝政……

可要是把这些气运都用在和狡国对抗上,难道他要一直保持这个仓鼠的形态吗?

霍采瑜喜欢的是身为皇帝的他、还是身为仓鼠精的他呢?

李锦余神色微微暗淡了一瞬。

不过只一个眨眼功夫,他的双眸便重新坚定了起来。

霍采瑜能不能像他曾经许诺过的那样永远站在他这边、哪怕知晓他是一个妖精先不说,他如今身为荻朝的皇帝、被景昌帝托付了整片江山,拯救黎民苍生就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

“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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