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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

但是一走神, 霍采瑜已神色如常地去和迟钟鸣商讨调查证据的事情,李锦余在一旁仔细瞅也没瞅出霍采瑜哪里不对劲。

他只能安慰自己刚才是看错了。

到底霍采瑜是将来的明君, 不会这么多戏的。

迟钟鸣看着他们聊正事的时候霍采瑜总是不经意去看李锦余、李锦余啃瓜子的时候又总是抬头去看霍采瑜。

像是约好了一般, 总是恰好错开, 从来没有对视,反倒给人一种难言的默契感。

迟钟鸣:“……”

他要收回对霍采瑜的同病相怜了。

趁李锦余去如厕, 迟钟鸣有些嫉妒地对霍采瑜道:“瞧李兄这样, 霍兄已胜券在握了吧?”

霍采瑜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迟钟鸣自认为看人还有几分眼光——李兄此人单纯一意, 世故不深,心思全都系在霍兄身上。”迟钟鸣晃了晃折扇, 拍拍霍采瑜的肩膀,“霍兄点破窗户纸,定然可以双宿双飞。”

说着说着, 迟钟鸣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话题一转又道:“当然,李兄这孩童样的懵懂性子只适合养在房内, 恐怕还得霍兄好好照应、养家糊口才行——不比我家那位, 纵然性子不大好,可手段出众……”

说到后面,迟钟鸣忍不住开始炫耀他还没谱的心上人。

霍采瑜没有睬他, 目光仍旧放在他们整理的情报上。

——呵, 这迟钟鸣真是大言不惭。

他和陛下相识这么久都不敢言看透了陛下, 迟钟鸣何德何能?

他的陛下坐拥天下、胸有丘壑, 岂是寻常人能比的?

……

钱跛子对于能报仇雪恨的事情有极大的热情和毅力,很快就把叶归安那几日的行动轨迹调查得清清楚楚。

李锦余好奇地听着钱跛子口述,忍不住问:“你怎么查得这么清楚?”

难道乞丐们的分辨力和记忆力都有这么好?

“乞丐们记不住人,但能记住哪一日别院里的食物香味格外浓郁、泔水车里的东西格外丰盛。”钱跛子拢了拢又脏又破的衣服,低着头答道,“只消知晓别院大摆筵席的时候,就能确认是叶归安到了。”

李锦余挠了挠耳朵,有些吃惊。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并非人人都能想到。尤其钱跛子还是个目不识丁、食不果腹的流浪孤儿。

这少年其实还挺聪明。

霍采瑜心中记下,点点头诚恳道:“多谢你,帮了大忙。”

“不必谢我,我只是为爹娘报仇。”钱跛子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忍不住又确认了一句,“那狗官……真的能遭报应吗?”

霍采瑜尚未回答,便听到一旁的李锦余笃定地道:“可以,绝对可以。”

极少听陛下如此坚定地表达自己的观点,霍采瑜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得了李锦余的承诺,钱跛子放心地离开了。

又留下霍采瑜和李锦余两人独处。

霍采瑜扭头看了李锦余一眼。尽管对迟钟鸣的话嗤之以鼻,可如今两人世界,霍采瑜脑中忍不住还是泛起了点点波澜。

——倘若与陛下挑破这层窗户纸,真的能有所进展吗?

“陛下。”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李锦余正低头耐心地剥花生壳——这间客栈里没有宫里那种烤得焦脆的花生,只有普通水煮、还不去壳的做法。

碍于形象他也不能直接上嘴啃,只好吃力地手剥。

霍采瑜不知道他家陛下为何如此钟爱这些食物,但看李锦余对着油灯生疏却耐心细致地捏着花生壳,竟觉得陛下是如此可爱。

霍采瑜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看陛下剥花生都觉得赏心悦目。

不过花生壳剥多了手指会发麻,霍采瑜伸手过来拿起一颗花生:“陛下休息吧,我来剥。”

李锦余如蒙大赦,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指尖,爽快地让出了花生筐。

偶尔奴役一下霍采瑜,稍稍刷一下恶感,证明自己还没忘记这回事。李锦余心安理得地想。

对霍采瑜来说,剥花生壳连内力都不需要,手指用力便可轻松剥出一颗一颗圆润饱满的花生仁。

偶一抬头,刚好看到李锦余坐在桌子对面,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花生;待花生剥好,李锦余快速塞进嘴里,而且喜欢一口气塞好多个,直到两颊变得鼓鼓囊囊,才开始咀嚼。

凝视着陛下塞得满满的脸蛋,霍采瑜莫名想起年少时候、家境还不错时跟着父亲去其他官员家中拜访,那家夫人养了一只白色的鼠类小宠,喜爱将口中塞满食物……与如今的陛下简直一模一样。

尤其是陛下看着他那灼热而明亮的眼神……

霍采瑜心弦微微颤了一下。

——陛下待他,是否也如他待陛下一样有同样的心情?

白日里迟钟鸣蛊惑的话语萦绕心头,霍采瑜忍不住又开口唤了一声:“陛下。”

李锦余盯着霍采瑜手里剥了一半的花生,心不在焉地回应:“嗯?”

“陛下觉得臣……我……如何?”

“你?挺好啊。”李锦余不知为何霍采瑜手里剥花生的动作停下了,十指交替点着桌面,心里琢磨是不是霍采瑜剥花生剥累了?

“臣的意思是,陛下待臣……”霍采瑜难得紧张,双手放平在桌上,百语千言在心中盘旋,试探着一点点吐出,还未完全说完,便注意到李锦余的目光跟着他的手,完全沾在了那未剥完的花生上。

霍采瑜:“……”

刚才紧张的气氛倏然消散,霍采瑜心里泛起一丝失落,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重新拿起那枚花生:“陛下待臣恩遇有加,臣必定竭尽所能报效朝廷以涌泉相报。”

李锦余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不明白霍采瑜为何突然说这话。

——等等,谁要你涌泉相报啦?!

回味霍采瑜的话,李锦余差点想跳起来。

——朕要你立刻马上篡位、篡位!

不过这话他现在不敢说。他的灵力这阵子消耗得太多,还没攒齐假死脱身的份额。

万一让霍采瑜起了杀心,脑子一热真的把他弄死了,那可就完蛋了。

李锦余憋了憋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委婉暗示了一下:“霍爱卿,朕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更高的位置。”

比如什么九五至尊啊……

不知为何,李锦余感觉自己这话说出口,霍采瑜脸上的颜色忽然明亮了一些,嘴边也带上了一点笑意:“是,陛下。”

……

有了线索,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霍采瑜和迟钟鸣明显忙碌了起来。

钱跛子带来的消息经过筛选,锁定了几个别院,霍采瑜和迟钟鸣分别去调查过,最后确认叶归安的账簿和书信应当就在城南胡马巷的一处别院里。

叶归安或许想不到,他狡兔三窟、在几十个别院的障眼法下隐藏的秘密,就这么简单地被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万人唾骂的乞丐泄露了。

找到了位置,他们没有打草惊蛇。

郡府城及周围县镇的春税已经基本收齐,这几日恰好在汇报整理,具体叶归安要贪多少也要等全部税银到账。

等到最后一波关键性证据到齐,就是他们收网之时。

这几日霍采瑜也试探过迟钟鸣的真正身份,但迟钟鸣只说是京城里受人使派出来调查青水郡春税情况的钦差,追问具体上峰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霍采瑜套不出话,只能作罢。

至少和迟钟鸣相处的过程,他能感觉到这娃娃脸的青年是真心实意想要解决青水郡的问题。

至于其他的,还是等回了京城再调查。

霍采瑜也猜测过能派出迟钟鸣的会是谁——迟钟鸣身手和学识都不错,在这样的世道,只有大户人家才能教得出来。

——难道真的是陛下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霍采瑜心思盘旋,对这个有龙阳之好的迟钟鸣暗中提高了警惕,尽量避免他和李锦余接触。

虽然这家伙说他有心上人,谁知道有没有、又是谁呢?

倘若是陛下的暗卫,不为人知实属正常;为自保,陛下不在暗卫面前露脸、甚至不叫暗卫知晓自己真实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迟钟鸣自然不会感觉不到霍采瑜的反应,一开始还有些哭笑不得:“霍兄,如此防备我倒也不必。”

霍采瑜斜睨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迟钟鸣无奈,只能腹诽霍采瑜这色迷心窍的性子,将来肯定看得着吃不着。

初见迟钟鸣之后,李锦余就努力回想过原着里关于迟钟鸣的记载。

迟钟鸣和霍采瑜相识的章节他没有看过,倒是记得后面有提,说迟钟鸣本是孤儿,本被弃在荒野,侥幸被一无后富家翁捡走,回去当作自己亲子在养;然而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迟钟鸣家破人亡,对朝廷也充满了怨恨,坚持在叛乱第一线,和霍采瑜相见恨晚,投入了霍采瑜旗下。

李锦余打量着迟钟鸣,心想:现在完全看不出迟钟鸣有家破人亡的样子……难道原着里导致迟钟鸣反抗朝廷的剧情还没到来?

但从迟钟鸣的立场看,不论原着还是现在,至少他一直都站在百姓这一边。

……

最后等待的几日里,霍采瑜干脆在叶归安别院附近的客栈重新租了房间,近距离观察监视。

等到预定的时日,可别院里没有一丝情况,还是日常那些活动,钱跛子反馈乞丐们也没看到什么不对劲。

这样的异常难免让人有些心浮气躁。

迟钟鸣忍不住怀疑:“我们该不会找错了吧?”

霍采瑜从窗口向外看着那处别院,抿了抿唇:“再等等。”

“相信霍哥哥。”李锦余反而是最安稳的那一个,对霍采瑜无条件信任,“霍哥哥肯定是对的!”

又等了两日,终于有了变化。

钱跛子反馈,乞丐们又发现别院的后门泔水桶变得极为丰盛。

“我们在这里盯梢,未曾见过有人进门,想必叶归安另有密道。”霍采瑜关上窗户,神色严肃,“该出发了。”

迟钟鸣收齐脸上一惯的笑容,正了正神色:“走。”

霍采瑜和迟钟鸣联手,李锦余对他们充满了信心。

他在屋里啃着瓜子,直到第二日天色发亮,才等到那两人的归来。

两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脸色阴沉得吓人。

李锦余吓了一跳:“怎么,不顺利?”

迟钟鸣有些无奈地拍了一下折扇:“东西倒是拿到手了,只是叶归安不好解决。”

“铁证到手还有什么问题?”李锦余好奇地翻开霍采瑜拿出来的几个厚厚账簿、一沓新纸书信,“难道证据有问题?”

“证据没问题,是叶归安有一道免死金牌。”霍采瑜神色阴沉中还有些复杂,扫了李锦余一眼,沉默片刻才道,“叶归安……是宫里一位宠妃的生父。”

“宠妃?”李锦余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娴妃、不对,娴贵嫔?”

他这才想起来,娴贵嫔本姓叶,长盛不衰的主要依仗便是自己的叔父、荻朝第一权臣叶丞相。

而青水郡的郡守便是叶丞相的堂弟!

原来竟是娴贵嫔的父亲?

只是李锦余还有些不懂:“这怎么了?”

就算迟钟鸣以为娴贵嫔的身份会有所威胁,霍采瑜应当不至于啊?

霍采瑜看李锦余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心中郁结稍稍缓解,明白李锦余的疑惑,简单解释了一下:“叶归安仗着娴贵嫔和叶丞相的门路,入了皇亲宗谱。”

按照道理,只有皇后的至亲才能入皇亲宗谱,享受正经的皇亲待遇;但之前娴贵嫔当宠,叶丞相又炙手可热,竟真让叶归安成了。

若娴贵嫔能成皇后也就罢了,若不能成,叶家日后定然要被清算。

叶丞相老谋深算,八成不会做这种事;但叶归安是个实实在在的蠢人,有这种行径倒也不奇怪。

但李锦余还是不太明白:“入皇亲宗谱怎么了?”

“李兄竟不知我大荻律令中有一条关于皇亲的么?”迟钟鸣有些稀奇,提醒道,“只要不是谋逆之罪,皇亲宗谱上的人皆有一次完全免罪的机会。”

哪怕是死罪,也能免。

叶归安既入了皇亲宗谱,自然不会放弃这一线生机。丞相派也必然会用这一条做文章。

哪怕李锦余想回去把叶归安逐出皇亲宗谱,也会遭到丞相派的阻挠。

李锦余揉了揉塞了一夜瓜子有些酸的腮帮子,有些头疼:“难道要放过他?”

这条律令是荻朝□□亲自制定,为的是担忧子孙后代犯错之后没有回头的机会。因此这条律令得到了整个皇亲阶层的绝对拥护,历来也没有皇帝考虑过废除。

问题是……这条律法倒是保障了皇家后人的性命和地位,却苦了那些被鱼肉的百姓。

霍采瑜看李锦余是真心实意地在纠结怎么将叶归安绳之以法,面上阴霾消散不少,内心再次泛起一丝暖意。

他没有看错陛下。

“暂且想想办法,实在不行……”霍采瑜伸出手低头看了一眼,微微握拳,声音有些冷冽,“就杀了他。”

叶归安的罪判死刑毫不为过。

若朝廷做不到,就由他来做陛下掌中之刃!

……

证据已经到手,放在谁那里倒成了问题。

霍采瑜本以为迟钟鸣会争一下证据,不料迟钟鸣潇洒地摆摆手:“证据便放在你们那里吧——我目的已基本达成,后面便拜托你了,霍督察税官。”

李锦余瞬间瞪大了眼睛。

督察税官是他封给霍采瑜的官衔!

迟钟鸣这样称呼霍采瑜,证明他已经知晓霍采瑜的身份了?!

霍采瑜似乎早有所料,神色不变,只微微扬眉:“好。”

反倒是迟钟鸣有些吃惊:“霍兄似乎早有所料?”

“我身份未曾隐瞒,迟兄要查倒也简单。”霍采瑜抬起头,探究的目光投到迟钟鸣身上,“我倒是更好奇迟兄的身份。”

“霍兄待我坦诚,我本不该有所隐瞒……”迟钟鸣有些为难地道,“只是叶归安不能落网,我这趟差事本就不算完满,倘若把他身份外泄,距离我抱得美人归的目标便又远了几分。”

霍采瑜:“……”

他到底没想到迟钟鸣会用这种理由。

更想不到的是,看迟钟鸣神色之间的郑重认真,他竟是真的这样想。

“后续我已帮不上什么忙,就拜托霍兄了。”迟钟鸣潇洒地打开折扇,对霍采瑜挤挤眼,“预祝我们都能顺利抱得美人归、得偿所愿。”

李锦余听不太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听到这儿顿时来了兴趣,有些惊讶地看着霍采瑜:“你有心上人了?”

原着是一本无c的小说,主要剧情线都是霍采瑜的开疆辟壤,完全没有提过霍采瑜有心上人的事。

没想到穿过来之后,竟然才知道霍采瑜有了意中人?

霍采瑜看着李锦余感兴趣的样子,仔细分辨李锦余的表情,发现那里面全都是好奇、八卦的兴趣,全无一丝杂色,顿时心里有些堵得慌,抿了抿唇:“迟兄瞎说,你不要信。”

迟钟鸣啧啧两声,还想说什么,被霍采瑜一眼瞪过来,缩了缩脖子,笑着道:“那我们就此告辞,有缘京城再见吧。”

“咦?”李锦余有些傻眼,忍不住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迟钟鸣有些莫名其妙:“为何要与你们一起走?”

李锦余张了张嘴,一句“你不是霍采瑜的小弟吗”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他转头去看霍采瑜——嗨,你小弟要跑路啦!

孰料霍采瑜脸色生硬,目光有些沉沉地看着他。

李锦余:“……霍哥哥?”

霍采瑜收回目光,垂下眼眸,转而抬起,看向了迟钟鸣。

迟钟鸣识相地拱手:“那我就告辞了。”

等迟钟鸣走了,李锦余还眼巴巴地看着霍采瑜,内心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未来的头号小弟放走了!

霍采瑜目光依旧深沉,看李锦余一脸对迟钟鸣不舍的样子,眸色又深了些,生硬地扯开话题:“陛下是否该回宫了?”

李锦余注意力被转移:“你一起回去吗?”

霍采瑜摇摇头:“臣还要在这里处理叶归安。”

“那我也要留下。”

“不行。”霍采瑜神色郑重,“接下来要正面和叶归安对上,届时叶归安为了保全富贵,必然无所不用其极,陛下不可亲身涉险。”

纵然叶归安的皇亲身份能让他免罪,但青水郡郡守这个职位肯定是做不成了。

青水郡在荻朝郡县中算富饶,又靠着京城,郡守之职一直是不少人眼中的香饽饽。叶归安自然不舍得放弃。

不能靠贪污、阻挠新税的罪名将叶归安拿下,霍采瑜只能硬来。

哪怕刺杀是最后的手段,也要先让叶归安下马!

霍采瑜要彻底把叶归安拉下马,面临的危险自然不言而喻。

李锦余本想再争取一下待在霍采瑜身边的机会,但看霍采瑜的表情,直觉感受到霍采瑜的认真。

但他确实不想离开霍采瑜身边——且不说督促霍爱瑜尽快掌权得问题,单说回宫之后可能面临那只诡异的黑猫,就让他不想动身。

纠结了半晌,李锦余忽然眼前一亮:“朕有个好主意!”

……

听完李锦余的主意,霍采瑜倒是微微一怔:“此法……倒也可行,只是……”

只是这样一来,他和陛下便要分开一阵子了。

虽未沟通,李锦余却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儿。

和霍采瑜分开的话,碰上什么鬼东西该怎么办呢?

李锦余动了动脑筋,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襟扣子,同时扭头对霍采瑜道:“快,脱衣服。”

霍采瑜呆愣一瞬间,下意识站起来,一开口声音都有些磕绊:“陛、陛下?!”

……

过了几日,钱跛子回来例行向霍采瑜汇报:“郡守府里连续几日灯火通明,听乞丐们说,源源不断有人进去,百姓们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霍采瑜眸色微微一暗,点点头:“我知晓了。”

钱跛子这几日都没看到那位李姓的小少爷,有些好奇,但又不太好意思问,便忍住了没有多嘴。

等钱跛子告退时,霍采瑜忽然叫住他:“这几日小心些,可能会有变动。”

钱跛子微微一怔,随后神色中透出一丝狂喜:“霍公子,难道要……”

霍采瑜摇摇头,神色有些严肃:“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未必能成。”

“总比毫无希望的好。”钱跛子咬咬下唇,看霍采瑜脸色不太好看,以为事情很不顺利,心里的热血稍稍退却。

霍采瑜送走钱跛子,重新回到桌子前,把收集到的一些证据拎出来,打算做最后的整理,可心情烦躁,全然沉不下心。

李锦余之前说的那个“好主意”,便是他亲自去青水郡的府衙。

一方面作为皇帝明面上出现在青水郡,叶归安必然要全心全意地保护他的安全,绝不敢让其他人伤了皇帝一根汗毛;另一方面,叶归安精力放在应对陛下身上,其他方面自然便有疏漏,霍采瑜可趁机布置后续安排。

但霍采瑜心情依然很糟糕。

他倒不是忧心李锦余的安全——叶归安应当是此刻全青水郡最怕李锦余出事的。万一皇帝有什么闪失,十道免死金牌也救不了他。

霍采瑜是担忧叶归安对李锦余的影响。

叶归安贪财好色,搞了几十个别院,虽有掩人耳目的目的,但每一间别院里确实都住着他一个姬妾。

这样的人,想要讨好皇帝,会使什么手段?

女儿在宫里做到了妃位,怎会不让叶归安尝到甜头、想要变本加厉?

——陛下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

想到李锦余可能正和其他的人在一起,霍采瑜心里便翻江倒海的难受,恨不得立刻闯进叶归安家中,将他一剑杀了,带着他的陛下风光回京。

可旋即他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他的陛下是皇帝。

是天下之主,是三宫六院的君王。

纵然他再怎么不愿,陛下后宫里依然有那么多妃子在等着陛下临幸。

之前替陛下清理内务时,霍采瑜也知晓,后宫里有名有份的妃子,都是各皇亲世家、重臣顶流的女眷。

后宫本就与前朝息息相关。

陛下肯为了他散尽后宫吗?

霍采瑜有些自嘲地放下手中的笔。

他连陛下待他心意如何都未曾确定,怎敢奢求能和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想陛下如今面临的艰难处境,霍采瑜的心情终于平稳了些。

不论将来如何,眼下他都想为了他的陛下披荆斩棘。

至于其他……或许只有他在荻朝拥有足够的实力、说话足够分量,才有争取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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